眼看时间马上九点了,秦钟拿起那杯泡过五种药材的水。也不敢喝太多,就喝了一口。 所有人都盯着秦钟,等待着他的反应。陆竞延也在蓄着力,一旦秦钟出现异常,他会立马变身兽形,将他扑倒。 “苦中带着一丝丝的甜味。”秦钟皱着眉头,回忆着刚刚喝下去的水。 等了几分钟,就感觉大脑胀胀的,也没有其它反应。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门响了,瓦莱村的村民已经来了。 陆竞延几人先站在旁边的屋门口,看着带头的男子,带着一队人从楼梯口走上来。就站在昨晚等待的位置,一动不动地站着。队伍后面的人,也一个个跟着站停了。 所有人都跟昨晚一样,表情木讷,身体僵硬,毫无意识。 秦钟看着时间,九点整,一分一秒都不差,第四间屋子出现了,门紧接着打开。 带头的男子抬脚走了进去,队伍后面的人也跟着一个接一个进了门。 秦钟还是等在队伍最末,跟着最后面的一个男子走了进去。 与昨晚不同,秦钟进去之后,四周的一切都可见。虽然不是十分清晰,但完完全全能看得清。 狭窄的青石板路,陈旧,有些坑坑洼洼的。低矮的黄绿色的烟雾,游走在道路上。 道路两边,是一个个的坟冢,长满了枯黄的杂草。有些坟堆旁边立着墓碑,有些没有。墓碑也各不相同,有石碑,也有木碑。有大有小,有的上面刻满了文字,有的就立着一块破木板。 虽然秦钟不知道真正的黄泉路长啥样,但这条路给他的感觉,就像想象中的黄泉路一样。 身后的门关上了,秦钟听到了响亮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去,身后不见门,依旧是长长的,在迷雾中躲躲藏藏的青石板路。 等秦钟再回过头来时,前面的队伍已经走出去半截子了。他连忙赶上去,跟在队伍末。 现在他能看见了,就不用抓着前面一个人的衣服了。 一模一样的路,跟着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真的感觉走了好长的时间,走了好远。秦钟走得都有点没耐心了,连他都觉得两条腿有些酸软了。 脑袋晕乎乎的,头脑发胀,感觉突然昏得厉害。 秦钟伸手拍了拍脑门,以保持清醒。 就在这时,秦钟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急匆匆朝他跑来。 昨晚的时候,也是这样,半路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个人。手搭在秦钟肩膀上,跟了秦钟一路。 说实话,自进门后,秦钟就一直在等着他出现了。 怕吓到他,吓跑了,秦钟没有回头,等着脚步声靠近,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抓着他的肩膀。 确定跟在身后的人稳稳跟着了,秦钟猛然回头,却是惊讶不已,同时又欣喜万分。 秦钟看到,跟在他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岳北历。 “小岳?”秦钟脱口而出。 身后的岳北历听到秦钟的声音,先是一愣,随后抓着秦钟肩膀的手放开了。 “所长,是你吗?”岳北历试探性地问道。 “是我,小岳。”秦钟转头看了一眼走远的队伍,拉着岳北历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面的?” 岳北历一听真的是秦钟,瞬间喜极而泣。就像在沙漠里断水三天,顶着大太阳,突然看见一眼清泉一样。 “我在里面被困了好多天了,一直走不出去。”岳北历说着,鼻头一酸,真的差点要哭出来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摸黑待着,实在太痛苦了。” 秦钟能理解那种感受。他昨晚就只跟了一晚,什么都看不见,都觉得十分难受:“你是怎么进到这里面的?” 岳北历回忆着那晚的场景:“我被踢出比赛后,就回到了住的房子里。那天晚上,我在卫生间上厕所,突然听到院门开了。因为蓝虎在房子里睡觉,我是知道的。你们又在比赛,我怀疑是叟老头,或者别的心怀不轨的人。” “我听到那人进了院子后,打开了房门,接着上楼了。”岳北历抓着秦钟的袖子,跟着往前走,因为他什么都看不见:“我从卫生间出来,偷偷跟了上去。然后,我看到了第四间屋子。” “有一个中年男子,就站在第四间房子门口。”岳北历说起这个,显得有些激动:“所长,我记得你说过,看到过二楼有四间屋子,却变成了三间。叟老头说,是你记错了。” 岳北历边走边说,他从来没这么多话过。好像要把憋了好多天的话,一股脑全部说尽似的。 “所长,你不知道我看见第四间屋子时,有多激动。”岳北历滔滔不绝地说着:“我看到第四间屋子的门打开了,那男子走进了门里。我就连忙跑上去,在门关上之前走了进去。” 岳北历所说的进入第四间屋子的男子,听着只有一个人,那就只可能是付广了。 付彦文说过,他爸有时候一整晚不回家,九点钟左右出门,鸡叫三遍后回来。时间段,也刚刚对的上。 “可我从门里进去后,就傻眼了。一片漆黑,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岳北历在黑暗中,完全迷失了方向:“我就跌跌撞撞,胡乱走。一会碰到土堆上了,一会又撞到石碑上了。” 岳北历在里面走了好长时间,都数不清撞了多少次,被绊倒了多少次。 “后来,有几次,我听到了有脚步声,我就赶紧朝着脚步声跑去。但由于完全看不见,脚步声又暗,次次找丢了。” 想起这些,岳北历都觉得郁闷不已:“这几晚,我突然听到脚步声多了,好找,好跟了,而且每晚都出现。” “于是,我就等在路上,等着队伍经过时,跟在最后面,想让队伍带着我出去。”岳北历依旧抓着秦钟的袖子。 其实,这也是秦钟刚刚一直疑惑的。既然岳北历一直跟着队伍,跟在队伍末,为什么在队伍出去时,没跟着一块出去呢?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鸡一打鸣,我就被一股力量撞飞了。”岳北历经历过一次一次,都快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