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丰只当他们是广州那边的学生来深圳看看新世界。 所以即便桌子上堆满了他们要吃的东西, 他也没说什么, 反正他自己只要了一碟子小炒肉一碟子花生米再加一扎啤酒, 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等他小酒喝着小菜吃着, 他才慢慢察觉到了不对劲。 旁边坐着的这个男生, 虽然一口的粤语,但他来了几个月了,多少也可以听懂一些。 对方话里话外总是提到什么霍家, 什么梁家,还说要趁着过年没人看工地, 偷几批建材倒卖, 最好再去工棚放把火, 好叫开过年来工地没法动工。 几个人越说越兴奋, 丝毫不觉得这是违法的事。 郑长丰默默听着,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 后背却是冷汗涔涔。 他一再放慢了吃菜的速度, 故意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好几次把花生米都夹掉桌子上去了。 就这么一直耗着, 他终于从这伙人嘴里听到了一个最要命的名字:霍恬恬。 要说姓霍的不止一个两个,姓梁的也不算凤毛麟角, 可这两个结合起来,再联系霍恬恬的名字, 放眼整个深圳肯定是找不到第二家的。 郑长丰终于确定,这群人算计的是产业园那边的工地。 只可惜, 他们并不知道郑长丰是何许人也,最关键的是, 他在这边一直低调,用的是化名冯正。 就连工地的人都不知道他是郑长荣的大哥,霍恬恬的大伯哥。 所以这群别有心思的学生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是谁。 只是他虽然磨蹭,可一碟子花生米本来就没有多少,他拖不下去了。 夹起最后一粒花生米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在迅速思考着对策。 是装醉,直接趴在桌子上听下去,还是再要一盘菜,继续拖延时间。 他更倾向于前者,后者容易露馅儿。 所以他筷子一松,整个人就这么软绵绵地趴在了桌子上,嘴里还说着胡话:“媳……媳妇儿,我想死你了,鹅——” 他打了个酒嗝,装死。 区家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冲身边的死党抬了抬下巴。 那人便走过来晃了晃郑长丰,见他没有反应,好像真的醉得不轻,便跟另外一个同伴一起,把郑长丰踹凳子下面去了,随后将他拖拽着摆到了旁边地上。 一群人继续喝酒吃菜商量着恶毒的计策。 郑长丰连听带猜,差不多把他们的安排掌握了七七八八。 等这群人又吹牛了一个多小时离开后,郑长丰却不忘继续装死,后来还是饭馆老板嫌弃他耽误生意,叫上伙计一起,把他搬去了外面大马路上。 冷风一吹,小雨一下,郑长丰才悠悠然醒了过来。 醒也不能一下就醒个彻底,总要跌跌撞撞歪歪扭扭地走上一段路才算。 他就这么演了一回醉鬼,一路上还竖着耳朵,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等他确定那伙人早就走远了,他才加快脚步,往工地去了。 霍润家听完他的讲述,居然一点都不意外:“这次你做得很好,放心,我有后手。” “你知道有人要来破坏?”郑长丰很着急,他不知道霍润家怎么这么平静。 霍润家点点头:“老仇家了,难得过年,工地没人,他们不来闹事就不对劲了。你不用管,回去把电视机的事办好就行。” “我还是觉得没必要,这么一笔钱干点啥不好。”郑长丰依旧老大的意见。 老五不心疼这个钱,他心疼行了吧? 他不赞同老五的说法,这产业园就算老五自己不想染指,但要是将来挣了钱,不都是几个孩子的吗? 既然是孩子的,那郑长丰作为大伯帮忙盯着点,不让产业园乱花钱,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他的坚持叫霍润家很是欣赏:“虽然你我立场不同,不过你能坚持自己的想法,这很不容易。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们工地的管理可以谈得上是高压政策,不允许去洗头房,不允许嫖chang,也不允许去外面勾三搭四,工人的不满是藏在心里的,一直没有宣泄口,万一有人挑唆,很容易出事。我不如花点钱,买他们一个高兴。再者,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群工人不是一锤子买卖,等工程结束,我是打算正式创办一个建筑公司交给你管理的,这点福利你要是都舍不得,将来怎么留人呢?” “建筑公司……你手里没钱了吧,还怎么创办新的公司。”郑长丰动摇了,他又何尝不想有更好的发展,真要是能让他管理一个建筑公司,他一定好好干。 比现在更努力地干。 霍润家拍了拍他的肩膀:“钱的事不是你该操心的,你该操心的是,怎么帮我留住人。你该知道,一般的工人我可看不上,可咱们产业园的这些工人,都是技术过硬的大师傅。这批人将来还要带徒弟,还要进军整个建筑行业,赚更多的钱给产业园输血。咱们公司自己的员工房永远按照甜甜的要求,做到房住不炒。可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