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先把脏了的席子卷了换掉,免得等会他媳妇上来睡不成觉。 至于臭臭的玉米,那就臭着吧,跟老爹一起臭,爷儿俩谁也别嫌弃谁。 霍恬恬那边倒是省事,很快就弄好了,她赶紧把花生放回婴儿床上,从郑长荣手里接过干净的席子铺上,转身来帮他一起收拾玉米。 可是郑长荣身子一扭,拒绝了她:“臭我一个脏我一个就行了,你别管,看你的书去,我知道你有学习计划,快去吧。” “你一个人能行吗?”霍恬恬不放心,还是跟去了堂屋,起码帮着倒个水什么的。 郑长荣却直接摁着她的肩膀把她撵屋里去了:“赶紧去看,还有好几页呢,我能行。” 好吧,霍恬恬就不坚持了,但她让狗蛋儿跟了过去,全程记录下来,好叫玉米长大了看看,当爹的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照顾他的,将来可要做个孝顺的好孩子。 她继续看书,回过神来时,两个孩子已经被郑长荣哄睡着了,一个在婴儿床里,一个还在他怀里抱着,左摇摇,右摇摇,嗓子里还哼着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童谣。 这一刻,她看着灯光下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温暖和感动,拿起拍立得就是一顿拍。 等郑长荣把孩子放到婴儿床里头回到床上,霍恬恬还是把书合上了。 给他捏捏肩膀,松快松快。 毕竟那样抱着孩子可累了,她深有体会。 当爹的打了个哈欠:“你看完了?” 当妈的撒了个谎:“嗯,刚好看完。” 当爹的视线落在她用笔夹着的地方,知道她在撒谎。 他视力好,看得一清二楚,还有两页。 算了,小媳妇愿意陪着自己,何必拆穿呢。 他便坐在那不动,由着她献殷勤。 捏着捏着,当爹的精神了,要做造娃运动。 当妈的不胜欢喜,俺也一样。 亲吻,呼吸,汗水。 霍恬恬好像怎么跟他腻歪都腻歪不够。 尤其是想到马上开春就要去上学了,可能一个月都见不上一面,她就被汹涌的思念和不舍所吞没了。 以至于她难得地主动了一次。 男人的身体精壮而结实,肌肉大块大块,如同板砖,梆硬。 可小媳妇是绕指柔,哪怕他是块石头她也可以化成他身边的蒲柳,彼此缠绕,相依相拥。 时间很快,大年三十到了。 今年的对联终于可以写点别的内容了。 一大家子聚在一起,每个人都写上一副。 霍恬恬写的是:金麟啸月,万马奔腾。 郑长荣写的是: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夫妻俩分开写的,凑到一起一看,都有个万字,不禁相视一笑。 吃完中午饭,郑长荣把这两副对联亲手贴上才走,临走时叮嘱道:“我今天还是要到九点才回来,别等我,早点睡。” “好。”小媳妇答应得很干脆。 但他知道,她还是会等的,哪怕哈欠连天,哪怕磕头捣蒜,总要等到她的夜归人,才肯安心睡觉。 为此,他今天撒了个谎。 就像她那天为了给他捏肩捶背,她也撒了谎。 等她看到他五点就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特别开心吧。 郑长荣满怀欣喜地走了。 下午的时候,段丽抱着一个孩子来找霍恬恬。 霍恬恬掀开襁褓一看,还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这不是段丽的,段丽没怀孕,而且如果是段丽的,不可能刚生下来就抱出来,她得坐月子。 这时霍恬恬注意到了八号院阁楼上贴对联的胡伟民。 电光火石间,她明白了:“曲卓婷的孩子?想给胡伟民养?” 段丽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霍恬恬自己猜到了,段丽可算是松了口气。 她站在那里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动,小嫂子应该是不想碰这个孩子的,晦气。 于是她转身:“我去八号院等着。” “好。”霍恬恬把手里的事情丢下,叮嘱了老太太一声,让她看好孩子,这才跟了过去。 胡伟民没考大学,他原打算在两广一带跑跑药材的,可现在谢钟灵要去北京了,他挺舍不得的,正在考虑要不要去北京做点什么事。 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孩子无疑是个累赘。 他不肯要,坚决不要。 霍恬恬也觉得这是强人所难,便提议道:“你把他送你老家去吧。” 言外之意,让胡浩养着吧。 胡伟民沉默良久,走过来掀开襁褓看了看:“是男孩子?行,那我年后走一趟吧。” 要是个女孩那就难说了,胡浩年纪大了,骨子里还是重男轻女的,多半会找借口推开这孩子,可现在是个男孩,那胡浩肯定愿意的。 更何况,这孩子有可能是他…… 胡浩会要的,一定会的。 “那这孩子这两天怎么办?路上怎么喂奶?”段丽也是心疼,大人做的孽,不该让孩子来承担。 胡伟民看了看七号院:“不行就叫张娟奶几天,路上也跟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