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波也是没办法:“我听说你跟着郑老姐在学中医, 既然这样, 想必你不是个笨手笨脚的人, 来吧, 我教你。” 这可真是天大的面子,一旁的实习生都眼红了, 惊呼道:“主任, 我可以一起帮忙吗?” 这是广州医学院大四的女学生, 叫韦昊,名字取得很大, 野心也很大。 她读的是临床医学,别的专业的大学生过年都回家了, 但是他们医学生还要在医院待着,跟着自己分到的老师实习。 她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到那波身边实习的, 图的就是他的这台b超机,可是她都来了一个多月了, 那波却从来不让她碰。 她很着急,这会儿趁着霍恬恬被破例允许使用机器,便鼓起勇气提出了这个不情之请。 那波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行。” “啊……”韦昊好伤心,哀怨地看着霍恬恬,“主任,为什么呀,你不是说来年想在学校组建影像学科的吗?你先把我当第一个小白鼠不是更好吗?” “不行就是不行,她男人是师长,她要是弄坏了机器我不怕她赖账,你呢?”那波是个抠门儿的实用主义者,说不行就是不行。 韦昊只能叹了口气,默默地帮着霍恬恬递医用耦合剂。 霍恬恬还不会看胎儿的位置,在张娟肚皮上涂抹上清凉的液体后,只能凭着自己打b超时的记忆,在张娟尚且平坦的肚皮上探索起来。 那波盯着屏幕上的影像,倒是挺意外的:“没想到啊,你找位置找得挺准的嘛,行了,就在这里别动,我输一下数据。之前的b超单带过来了吗?” “带了带了,给。”谢钟灵虽然生张娟的气,但还是惦记她的安危,手忙脚乱之间,倒是什么东西都没落下。 那波看着屏幕上黑白一团的影像,默默叹了口气:“宫腔积液变多了,这些都是出血部位——” 他指着那模糊的黑点,试图让韦昊明白他在说什么。 可韦昊正一脸羡慕地盯着霍恬恬,压根不知道老师在跟自己说话,还是霍恬恬回头看了眼,提醒道:“姐姐,那主任跟你说话呢。” 韦昊恍然,赶紧跑过去,那波却已经不想理她了,这个傻学生,一点都不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根本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算了,其实他也没有什么良苦用心,他就是抠门,不想让韦昊触碰他的宝贝机器。 他让霍恬恬往右:“停在那里别动,我看看是不是胎盘早剥。” 胎盘早剥?霍恬恬心里咯噔一下,糟了,虽然她是个半吊子,但她知道,一旦出现胎盘早剥,问题就严重了。 她看着张娟紧张到煞白的脸色,赶紧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别怕别怕,我婆婆下午就回来了,到时候让她也看看。” “嗯,是要让她看看,上次那个误诊的多亏她在,不然我们科室就搭上一条人命了。行了,起来吧,我估计是胎盘早剥,但是这破机子精确度不行,先按胎盘早剥处置吧。我给你嫂子开一剂硫酸镁和保胎丸,回去后一定要卧床静养,不要生气动怒,尽早找郑老姐确诊。”那波虽然有不少毛病,但他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经验不如郑锦绣,所以他是一点都不介意承认自己的不足的。 这倒是让霍恬恬格外的刮目相看,等张娟注射完硫酸镁准备离开之前,霍恬恬特地跑过来给那波鞠了一个躬:“那主任,谢谢你这么信任我,这么贵的机器都肯让我上手。您虽然不是我的老师,但从今天开始,您在我心里就算我的第二个医学老师了,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不辜负您的信任。还有啊主任,我觉得韦昊姐姐很有上进心的,您真的可以试试教教她,她一定会给您争气的!祝您新年愉快,事事顺心。回见啦!” “你个小丫头片子,嘴巴倒是挺甜。去吧去吧。”那波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被人这么郑而重之的致谢。 他心里很是感慨,反复琢磨着小丫头关于韦昊的话。 其实他只是反感韦昊目的性太强了,一有空就广结好友,学这个问那个,其实这不算什么坏事,他确实不该利用权威打压一个学生的上进心的。 加上韦昊是农民的孩子,想在大城市站稳脚跟确实不能一点野心都没有,所以,或许只有强烈的目的性才能保证她能一路走下去。 他盯着霍恬恬远去的背影,到底还是受到了触动,原谅了韦昊刚刚的疏忽大意,喊道:“听着,看在那小霍的面上,我就教你一回,不过你可要记好了,就一回,学不会就算了。” 韦昊喜极而泣,就差管那波叫爹了,那波很是嫌弃她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叫她赶紧擦擦,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 等后面来了个粮管所所长的媳妇时,他便履行承诺,让韦昊摸了把仪器,把个韦昊感动得无以复加。 中午吃饭的时候,韦昊一路打听着大院的位置找了过来,在门岗那里说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