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打开衣柜,给她找了条大红色的连衣裙换上, 亲手给她拍了几张照片做纪念。 拍完照片叫她坐下,找来几根红头绳, 从上往下扎了三道。 最上面的一道距离脖颈大概十厘米的长度,这样要是他剪得不好, 还有修剪的余地。 他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断了她的长发, 一下一下,带着对这几年岁月的珍惜和感念。 最后一剪刀结束的时候,霍恬恬的脑袋骤然轻松了许多。 她侧身看着几个孩子站在那里,排排站着,双手托着她那长长的头发,不禁泪盈于睫。 真好啊,头发是短了,可孩子们都长大了。 她也该重新出发,把省下来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工作中去了。 郑长荣剪得不齐,第二天霍恬恬找了个理发店修了修。 至于那一头剪下来的长发,她则找她爸给她雕一个专门的盒子保存起来。 下午冷主任过来一看,见她短发齐肩,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外面披着白大褂,一下又稚嫩了好几岁。 他忍不住眼神一紧,别过身去:“总算是剪了,行了,赶紧准备一下,又来了一个肠道里有异物的,这次比较麻烦,大概又需要造瘘。” “知道了主任。”霍恬恬深吸一口气,去做术前准备。 一直到半夜,手术室的大门才打开了。 一场手术下来,冷主任好像衰老了十岁不止。 不过今天迎接他的不是那两个体贴备至的小护士,而是他那个一度被他嫌弃是黄脸婆的发妻。 女人四十来岁,染了头发,烫了大波浪,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十岁的男人,正挽着她的胳膊,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女人把家里的钥匙扔在在他脚下:“姑奶奶已经搬完了,现在离婚证也扯了,我的东西也都清空了,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下一个傻女人给你做黄脸婆。” 女人就这么趾高气昂地走了,头也不回。 冷主任怔怔的盯着地上的钥匙,默默叹了口气。 等那女人出去了,躲在远处的小护士才走过来帮他捡起了钥匙,扶着他去休息。 霍恬恬甩了甩一头的汗,默默叹了口气。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也许冷主任凶她,是因为婚姻不顺利吧。 算了,她大人不记小人过,回家睡觉去。 回到家里,郑长荣闹着要亲热的时候,发现头发短了好处多多,再也不用担心压到她头发了,也不用担心幅度大了扯到她的头皮。 而且洗澡的时候可以一览无余,好处真是不胜枚举。 一时激动,他闹了好一会儿才肯罢休。 霍恬恬累极,躺在他怀里议论是非:“原来冷主任还有吃瘪的时候,我今天乐死了,又不敢表现出来,回头他再叫我写报告怎么办。哎,烦死了,要不是他卡着我实习期间的成绩,我真的不想受这个鸟气。不过我也得承认,他训我的话大多数都是有道理的,不是故意找茬。” “嗯,总之你现在头发剪了,他找不到借口了,下次他要是没来由的凶你,你可以怼回去,我跟大姨说过了,她会帮你撑腰的。”郑长荣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身,没了长发来碍事,两人可以近距离贴贴了,真好。 所以,冷主任的要求还是合理的嘛,起码这头发剪了是真的好。 第二天霍恬恬再去的时候,冷主任居然请假了。 小护士告诉她:“听说冷主任生病了,请了一周的病假。” “那我这几天的实习报告给谁看?”霍恬恬懵了,她是分到冷主任手底下实习的,现在忽然请假,她怎么办。 小护士指了指那边走过来的付豪:“找他吧,冷主任交代过了。” “好的,谢谢。”霍恬恬松了口气,付豪可没有那么严厉,太好了。 付豪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别高兴太早,他说了,实习我带你,可是报告他给你批阅。” ……果然依旧是惨无人道的冷主任啊。 霍恬恬无奈,只好认命。 几天后,冷主任换了个新发型,好像还去割了个双眼皮,凶人的时候总带着一种无法描述的滑稽。 霍恬恬的报告被他挑了十几处毛病让她改,她强忍着笑,转身的时候终于憋不住了,双肩抖了起来。 冷主任见了立马叫住了她:“站住,笑什么笑?” “没有啊,我是害怕自己实习不过关,在发抖呢。”霍恬恬撒谎不眨眼。 冷主任冷冷地凝视着她,伸出手来,想拎她的耳朵,想想还是忍住了。 “既然害怕不过关,还不赶紧重写?”他还是凶人的时候更自在一点。 霍恬恬应了一声,回休息室重写去了。 等她关上门,冷主任那强撑着的倨傲和冷漠瞬间松垮下来。 他黑着脸,回到自己的门诊室里,心里烦躁,什么书也看不进去。 下午来了个患者,急性肠穿孔,又是一台手术。 这次他却没喊霍恬恬,而是叫上了副主任带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