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红菱双目怔怔,手握着那把冰冷的匕首,修长的刀身泛着森冷的乌光,倒映着她苍白的脸色。 “毛...毛在哪?” “等你祭祀完就会见到他了。” “哦,对了,这个带上,你会用上的。” 「窃星之人」从怀中取出一段长长的白菱,给石红菱上身紧紧的缠了一圈又一圈,遮挡住了那因为怀孕而发育的傲人上围,然后一挂,从头纱流苏了下来,看上去更像是异世界的婚纱。 陆川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微微发愣,这...这是什么情况,莫非「窃星之人」也是来自异世界,而且这种古怪的熟悉感到底是什么?让他恨不得现在立刻摘下对方的面具来确认对方的身份。 “你给我好好躲藏着,早晚有一天我会发现你的踪迹的,利用我,利用我的朋友,发小,父母,多次置于我于险境。” “等我遇到你......呵呵。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陆川微微眯起眼睛,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饿狼,表情前所未有的狰狞,那是一种恨不得把对方生撕活剥的厌恶。 哪怕他经历这么多坎坷,也从来没有厌恶过这样一个人,他的眼中因果丝线密布,轻轻闪烁着红光,像是要自主推演一般。 “不行,还不是时候。”陆川闭上眼强行将这种悸动从自己脑中甩去。 再睁眼时,「窃星之人」正附在石红菱耳边说着话,一字一句。慵懒的气息打在石红菱的耳蜗里,可残忍的话语字字打在心头,情不自禁的颤抖,额头上渗出汗液,眼中有着一种难言的激动。 黑袍人缓缓俯下身,低语道:“将你体内未出生的孩子……献祭给石碑上的噩梦残蜕,将他的血滴在噩梦残蜕上,然后用它将你挂在镇子前的牌坊上,我会让你找到你心心念念的人。” “不骗人,骗人...小狗。”石红菱结结巴巴的说着,眼中的狂热更甚。 「窃星之人」顺势握着石红菱瘦弱的肩头,手掌轻轻往下,划过颤栗的娇躯,最后定格在了圆鼓鼓的肚皮上面。 “那是,我从不骗人,以后你们会永永远远的在一起的,当他心中有你的那一刻,你们的真灵就已经彼此纠缠在了一块。” 黑袍人依旧保持着那诡异的笑容,他的声音如同一把冰冷的刀,直刺石红菱的内心:“想想吧……你愿意放弃找到毛忘尘的机会吗?他可是你唯一的光。” “然后,诅咒这一切吧,厌恶父母,厌恶村民,厌恶这个镇子,厌恶这个世界,是他们造成了这一切的痛苦,让你受伤,让你没有办法活着跟毛在一起。” “只要死后真灵能够纠缠住他,他这一生都无法摆脱你了,你知道吗?不然,他是要回毛家的。” “回毛家,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永生永世再也不能见面了,而你只会是他的一个过客,是他漫漫修仙路上的一抹风景,一块顽石,一缕清风。” “不!!不行!毛...我要毛。”石红菱的眼中爆射出令人无法置信的狂热,彻底将对方的话语听到了心中。 “我...我去,我听你的,毛...我的毛。” “对,很好,祠堂的位置在那里。里面有一个小喽啰,我已经替你灭了。你可以直接过去。记住你要做的事情,你对毛的爱可以超越一切,我保证。” “呵呵。” 「窃星之人」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 石红菱握紧了匕首,双手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与她狂热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心中的挣扎在「窃星之人」的低语中渐渐被掩埋,仿佛逐渐被推向了不可逆的深渊。 “祠堂……噩梦残蜕……”她喃喃自语,像是在默默接受自己即将承担的命运。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已经看不到眼前的世界,只有「窃星之人」的每一个字在她脑海中回荡,牢牢钉在她的心里。 「窃星之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去吧,去完成这一切,你会见到你的‘毛’的。” 石红菱的身体僵硬地站了起来,动作机械,仿佛失去了自己的灵魂。 陆川站在不远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心中的愤怒和怜悯交织不已。他清楚地知道,石红菱已经完全陷入了「窃星之人」的掌控,她再也不可能回头。 “你对毛的爱可以超越一切……”陆川默默地重复着这句话,目光如同刀锋般锐利。 “我对你的恨意也同样可以超越一切。” “哒哒哒。” 青石板上顿时回荡着,石红菱那缓慢的脚步声。 远处。 邦邦邦。 一根老棒子互相敲击了三下,一声破铜锣响了起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个苍老的身影手持着一根竹杠与一块破铜锣,看着已经彻底陷入黑暗的小屋,缓缓摇了摇头,继续敲着铜锣走远了。 ...... 石红菱走后,陆川没有着急跟上去,静静的看了「窃星之人」一会儿,没想到却有些意外收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窃星之人」嘴脸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从怀中掏出一本古怪的泛着紫黑色光彩的书,这书像是雾气一般并不凝实,封面是一个巨大而狰狞的鬼头。 书本中夹着两张书签,「窃星之人」看了一眼,随手翻开带有书签的书页。从嘴巴上轻轻一撕扯,竟然撕扯下一小张带着黑雾的嘴,塞进了书中。 做完这一切又将书本塞进了怀中,神色冷峻。 陆川一愣,他分明看到「窃星之人」胸口处的那口小井已然成型。 “这莫非就是「窃星之人」胸口那口小井爬出的鬼物?” 陆川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除了兽型,人型以外别的鬼物形态,具体有什么作用他也不得而知。 不,应该说,除了子游手中那把类似于手术刀的小刀以外的另一个器型。 「窃星之人」也走了并不停留,随着他往镇子外迈入他的身影越来越淡,看来跟上去也不会再获取到任何多余的信息了。 陆川有些可惜的摇摇头,毕竟这里是只属于毛忘尘与石红菱共同的回忆,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展现出来。 不然那也太过逆天了,可是堪比他海绵中推演因果的手段了。 陆川胡乱想着,转身跟上石红菱的步伐。 石红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她机械地朝祠堂方向走去,手中的匕首微微颤抖着,仿佛是她唯一的依靠。那段缠在她身上的白菱随风轻轻摆动,映衬着她如同新娘般的身影。然而,这却是一场充满了诡异与绝望的婚礼。 陆川默默地跟在她身后,透明的身体隐匿在暗影中,眼神复杂,他早已经知道结局了,石红菱将自己的孩子祭祀然后吊在镇子口牌坊的事实成真了。 祠堂越来越近,前方的石碑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那块石碑早已布满了裂痕,似乎随时可能崩塌。 一旁的地面上静静地躺着石林的尸体,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苍白,看上去没有一点伤痕,也不知道「窃星之人」是如何做到的,他的能力太过于诡异,根本无从猜测。 石红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中的狂热和决绝交织着,让她看上去像是被操控的木偶,正朝着命运的深渊一步步走去。 陆川隐忍着内心的焦躁,他的视线落在石碑上,那噩梦残蜕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让他心生警惕。这股气息与他体内的力量隐隐共鸣,似乎在召唤着他靠近。 就在石红菱准备迈进祠堂大门时,忽然,从祠堂深处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像是某种鬼物的低语,夹杂着无尽的怨念,又像是婴儿怨恨的啼哭声。 石红菱像是根本没听到一般,脚步并不停留,目光紧紧盯着祠堂内,眼神中的狂热愈发浓烈。 “毛……我的毛……”她喃喃道,眼中的泪水在月光下闪烁。 祠堂内,光线昏暗,四周充满了腐朽的味道。那块古老的石碑高耸在中央,噩梦残蜕仿佛活物般蠕动着,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低语。石红菱仿佛受到了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缓缓跪倒在石碑前,双手抚上自己隆起的肚子,眼中狂热而痛苦。 “毛……我的毛……”她呢喃着,手中的匕首缓缓抬起。 陆川隐匿在黑暗中,心跳骤然加速,他的双眼死死盯着石红菱的一举一动。那把泛着乌光的匕首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冷的光芒。 突然,石红菱猛地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裳。她的面容苍白如纸,痛苦的呻吟压抑在喉咙里,仿佛那一声声低吟也是对自己灵魂的剖裂。 “嗤——”她用力一扯,匕首在她腹部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裂口,皮肉翻卷,血肉模糊。那未成形的孩子在这残酷的献祭中被活生生剖出,血水混着羊水淌了一地,孩子的身体软弱无力地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石红菱颤抖着,捡起那具小小的尸体,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泪光。她将那未成形的婴儿举高,缓缓将鲜血滴在噩梦残蜕上。石碑上发出诡异的嗡鸣声,仿佛在回应这场血腥的献祭。噩梦残蜕吸收了孩子的血,渐渐散发出一股让人窒息的黑雾。 石红菱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快要失去,但她依然执拗地将孩子的血一滴不剩地滴在了石碑上,仿佛这一切都是她通往「毛」的唯一途径。 献祭完成,她的眼中燃烧着最后的光芒。 可她却无法得知,那毛忘尘正在跟他只有一碑之隔的井底闭眼打坐,恢复灵力,以待破封而出。 喜欢从诡异大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