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蹊跷,我们先不去山神庙,去村外的旧祠堂看看。” 【旧祠堂?】 陆川轻轻点了点头,昨天他们一行人随着毛家弟子们进村的时候就发现了,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旧祠堂。 为此他还随意捉了一个当地的村民询问,这才得知那里被废弃几十年了,村中后来又新建了一个。 “喂?卢兄弟,没事不要乱跑。你一直隐居怕是不知道,这两年野外乱跑很容易遇上野生的鬼物。”突然背后一声叫住了陆川。 陆川回过头发现正是毛军,他正招呼着其他的毛家弟子继续询问,布查着村民,可就是没看到那个领头的中年男人毛中玉。 “我们这附近的事情处理完就带你去毛家,禀告一下。高层肯定有办法把你送回南澹,再不济也能留在我们毛家,打打杂役,也好过在这乱世中朝不保夕。”毛军看到陆川径直朝他走来, 陆川朝毛军点了点头,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沿着他原本的方向走去。他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和毛家的人产生过多的纠葛。 昨晚的事已经让他心生疑虑,无论是关于村子的情况还是关于毛家的人,他都觉得事情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尤其是赵村长,他在交谈中的刻意避重就轻让陆川对他的动机越发怀疑。 “毛兄弟,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有些事情想单独去看看。”陆川平静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敷衍。 毛军盯着陆川,神情略显复杂,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但记得小心,别乱跑太远。” 陆川加快了脚步,快步朝村外的旧祠堂走去。他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时间,毛家的人不可能对他的行动完全不在意,尤其是在这个村子里,一举一动似乎都逃不过那些人的眼睛。 明明才上岸两天时间,可总感觉气氛有些怪异,这就是村民口中乐善好施的毛家吗?看起来没错,但是不知怎么就是有一股违和感。 虽然按照他的眼力来说,这所有人恐怕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他也不是那种要以力服人的人,见面就动手那是莽夫所为。何况这还是毛家地盘,人家没有露出恶意之前将事情挑大,那也太过愚蠢了。 ...... 陆川穿过村子,来到了村外那座早已废弃的旧祠堂。 远处看,祠堂的屋顶塌陷,墙壁上爬满了藤蔓,仿佛与周围的野草融为一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朽味道。尽管这地方已被遗弃多年,但陆川心里有种莫名的直觉,这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推开那扇破败的木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祠堂内昏暗无比,阳光只能透过少许的破洞洒进来,地上满是灰尘和杂物。正前方供奉台上破旧的香炉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几尊泥塑神像也因为年久失修而面目模糊。 陆川环顾四周,心跳慢慢加快。虽然祠堂看似荒废,但他隐隐感觉到,这里曾有过一些重要的活动。 “哈啾。”墨念甩了甩手,有些不好意思,“师尊,这里的灰尘实在太多了......” 陆川微微笑着,蹲下来揉了揉默念的头,平视着前方。 “小墨念,你要是觉得难受就在门口替我们放风就......”陆川说着墨念的耳边看去,突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哼,就说,此地果然有蹊跷。” 陆川一眼扫过,顿时笑了。 这也太过于明显,稍微用心一下便能发现其他地方都是灰尘堆积,只有供奉台前稍微干净一下。虽然能够看出对方已经很仔细小心的再次用灰尘掩盖过,不过灰尘新旧,多寡还是能一看看得出——那里的的确确在近日被人动过。 【那么这就有意思了,这么一处被荒废的旧祠堂,平日里不会有人来的,是谁呢?显然是才来过不久。】 【来这里做什么呢?】 他心里回忆着赵村长所说的每一个细节,村长的语气中带着太多的隐瞒,而他选择引导自己去山神庙的建议越发可疑。 小心翼翼走进供奉台,陆川蹲下身,仔细端详着那些牌位。他用手抹去供奉台上厚厚的灰尘,逐个查看牌位上的名字。 渐渐地,他发现一个极其诡异的现象——所有的牌位上供奉的,竟然全都是村子里的女人。 「爱妻周氏六娘」 「亡妻张氏三娘」 「爱女李氏芳儿」 「亡妻王氏巧娘」 「亡母吴氏翠花」 每一个牌位上的名字都清晰地刻着某氏,后面跟着的是她们在世时的身份——妻子、女儿、母亲——但无一例外,全是女性。陆川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几十块牌位,没有一个男性的名字。 “奇怪,为什么这里供奉的全是女人?”他心中不禁泛起浓浓的疑虑,这里不比异世界,这里的女人是没有资格进入祠堂的除非做了什么极大的贡献才配入宗祠你可这里却是完全为女性修建了一处祠堂。 这不仅仅是偶然。 陆川站起身,环视整个祠堂,隐隐觉得背脊发凉。这个祠堂,似乎专门为那些逝去的女性而建,而村里的男人们呢?他们的牌位又在哪里? 不仅如此,陆川还注意到一个更细微的细节——每一个女人的姓氏,似乎都不属于同一个家族,而是分散在不同的姓氏中。 村里的女人,似乎都是外来的女性嫁给了本地的男性,而这些女性去世后却没有葬入夫家的祠堂,反而被集中供奉在这个废弃的旧祠堂里。 【难道这里是这些女子的最终归宿?她们是被迫葬在这里的吗?】 陆川心中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等等。”陆川好像隐隐约约中像是捉住了什么关键的线索又有着捉摸不透,“到底是差了哪点?” 陆川挨个看去,一个,两个...三个.....十个....百个......整整七百余个。陆川震惊了,这是怎么回事? “全都嫁进来,没有外嫁?”陆川忽然睁大了双眼,他忽然发现村中所有死的女人竟然没有一个姓赵,当真是村中从来没有一个女人!! 可是,这怎么可能? 他又转回到供奉台,继续查看。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那里有一块特别的木牌,已经陈旧到几乎看不清字迹。 陆川蹲下身,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隐约辨认出一行刻字:“先妣皇妻石氏之灵位。” 嗡。 陆川只觉得脑中像是要炸开一般,皇妻石氏?这种破村子?怎么可能会有半点联系。 他也曾查询过天机阁所有的古籍,看过天元大陆大概得历史,只知道很古早以前确实有个皇族,似乎是姓石,只是这么随意的一撇,都没有在意,陆川一直也就当个野史。 也就是因为曾经做第一个因果闭环时候那个鬼新娘时,遇到了那个古怪的墓穴。那棺材里的女性骷髅曾将他误认是人王,他这才关心的看了一点。 谁知道后来就意外进入了人王居所,真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更是看不懂了。 【嘿嘿,陆小子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让你平常不努力。】 “皇妻石氏……”陆川低声重复着,心中百感交集。这个祠堂竟然供奉着一位皇室女子的灵位!结合刚才他看到的那些牌位,全是外来女子的牌位,却没有村内男人的踪迹,这一切的谜团似乎在慢慢浮现水面。 为什么这个祠堂只供奉女人?为什么这些女人死后都被独立供奉在这里?而且她们全部是外来者。 陆川猛然起身,直觉告诉他,这里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或许和村子、甚至毛家有着密切的联系。这个地方和“皇妻石氏”的灵位,又代表着什么? “师尊,怎么了?”墨念看到陆川的神色有些不对,紧张地问道。 陆川摇了摇头,示意她暂时不要声张,“这个地方不是普通的祠堂,可能与更古老的事物有关。” 他重新环视整个祠堂,仿佛试图从这些残破的神像、老旧的牌位中找出更多的线索。但这个祠堂年久失修,太多的痕迹已经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 “村长赵氏,还有村中的所有人,毛家弟子……这些线索若是连成一条线,又将通向什么样的真相?” “莫怪莫怪,墨念是好人。”墨念嘟着小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跪在供奉台前,磕了一个头。 【卧槽?这里的牌位受得起吗?让一位化道境的强者给他们磕头?】 果然,话音未落,整个旧祠堂狠狠摇了立下,能听到清晰的开裂声,似乎下一刻就要彻底坍塌。 陆川也不敢再让墨念跪下去,一把拉起。这些家伙是真受不起这一跪,再这样下去别说信息没调查到,恐怕自己拆了人家旧祠堂的事情明天就全村人都知晓了。 突然,陆川的目光再次被一个细节吸引——在供奉台下的地砖,隐约有些不太对劲。那一块砖似乎比周围稍微凸起了一些。 “难道下面有什么东西?”陆川心中一动,迅速蹲下,双手轻轻一拨,竟发现那块砖松动了! 要是没在这里磕头,怎么可能会发现这种地方?这分明是给赵家后人,或者是......石氏皇族后人所看的。 他毫不犹豫地将那块砖挪开,露出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个小小的木盒,布满尘埃,看起来年代已久。 陆川将木盒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卷已经泛黄的卷轴。 “这是什么?”墨念好奇地凑上前来,眼睛亮晶晶的。 陆川展开卷轴,发现上面写着一些极为古老的文字,甚至连他都无法完全辨认。好在其中几句还算清晰,他艰难的看完了。 “人王遗命……皇妻石氏……封印之地……天命轮回,守护者不得外泄……” 啪。 陆川第一时间切断了他心通的链接,只觉得脑中的认知完全都被推翻了,立刻将那卷已经泛黄的卷轴给重新塞回小木盒中,塞进八卦镜中,再也没有拿出的欲望。 “这座村子,竟然是……” 想到这里,陆川的神色凝重起来。他意识到,这一切的谜团背后,可能隐藏着更为复杂的因果与轮回。而他,恐怕已经被牵扯进了这场巨大的棋局中。 【卧槽,陆小子,你特么不厚道?这样收了起来。也不给老子看看什么内容。】 “师尊,这是什么意思啊?”墨念看着那卷轴,满脸不解。 陆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低声道:“小墨念,看来我们离真相近了那么一点点。” 这时,陆川心底的疑虑已逐渐成形,村长的隐藏、毛家的诡异、这个供奉着皇妻灵位的祠堂……所有的线索仿佛正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他,已经没有退路。 【陆小子,你这家伙越来越不厚道了。】小八生气的在供奉台上蹦跶着,手舞足蹈,突然,他的前鳍触到了一处稍微松动的木板,发出一声砰砰的空洞响声。 “嗯?怎么回事?”陆川低头仔细看,那个木板与周围的板子略有不同,似乎被人动过。陆川迅速将手指插入缝隙,用力一掀,随着一声轻响,木板被揭开了。 “还有高手?” 他愣了一下,发现木板下竟然露出一个隐蔽的石制通道,通道仅容一人通过,向下延伸至看不见的深处。 陆川望着那黑黢黢的通道,顿时心头一震,这正是他要找的东西——一个通往秘密的入口,这秘密通道看上去则是新了不少,一看就是近百年的产物。 陆川没有犹豫,随手掏出火折子,一把拔出,顿时微弱的光线照亮通道。 陆川侧着身子慢慢地爬了下去,石阶陡峭,空气变得愈发阴冷潮湿,仿佛通向一个被世人遗忘的世界。他的脚步在空荡的通道中回响,心跳也随之加快。 下到地底后,他发现眼前是一个隐秘的地下石室。 石室不大,四壁上刻满了复杂的符号和图案,地上摆放着一些古老的器物。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室中央的一张石台,上面是一张破旧的凉席,上面只放着一个红色的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