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对我有些无语，只有唐风搭理我。　　 “说说吧，那个谁来着……”　　 “崔荷！”我眼里冒出复仇的火焰。　　 王八犊子搞坏我电车，我可一直记着呢。　　 “来，说说看。”　　 我把崔荷的嫌疑说了一遍。　　 但唐风听完，只说道：“你这个案子我有印象，当时已经结案了，那什么小芳，全部招供，并没有共犯，而且她已经执行死刑，过去这么多年，人证物证都没有，很难办啊。”　　 我急了：“那你们逮她一天，问一下不行吗？她是疯子！她会严重威胁人民群众生命安全的！”　　 唐风摇头：“我们没有这个权力，她没作案，那就是正常公民，疯不疯的，也要医院证明啊。”　　 “好吧！”我有些赌气。　　 但我脑筋一转，说道：“这样吧，等我能出去了，你能跟我走一趟吗？我给你证明，她是疯子！”　　 唐风想了想，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崔荷没准真会弄死我。　　 他不能预见到这种可能性，却无动于衷。　　 “上班时间不行，下班的吧，你还有两天，很快就能出去了。”唐风说道。　　 “谢谢啊。”　　 唐风摆了摆手，他这几天也挺愁的，王小朵的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　　 把我这个嫌疑人关了一周，非但啥也没问出来，还花出去一万多。　　 倒霉。　　 ……　　 两天后，经过警员的内部讨论，怀疑我作案的证据链不足，而且超出了关押时限，我就被放出来了。　　 唐风代表警局，给我说，我大概率不是凶手，但规定就是规定，我三年之内不能离开本市。　　 如果非要离开，需要跟警局报备，而且会封锁我的证件，不能乘坐跨国的任何交通工具。　　 但他们也挺抱歉的，毕竟我怎么看，都像是无辜的。　　 于是，就把剩下来的姜，全部留给我了。　　 我没有背包，他们还贴心的给了我一个黑色双肩包。　　 我挺喜欢的，能装东西，我之前的行李袋，要么是尿素袋，要么是条纹袋，土得掉渣。　　 其实我本人的审美是正常的，高级的，我只是不得不用那些东西。　　 我白天就可以离开，但我想等唐风一起，回出租房拿行李。　　 唐风今天挺忙的，不止是他，整个警局都很忙。　　 我偶然听到，好像是有什么大案子。　　 闲着没事做，我就给放贷佬打了个电话。　　 我一次性给了他5000，算是把账结清了，他以后不会再威胁我。　　 他们这些道上混的，虽然心很黑，但不是傻子。　　 之前把我逼到绝路， 我已经充分让他们领教到了，什么叫穷寇莫追。　　 而且前前后后，我给了他们一万，他们已经从我身上挣到了7000，是本金的两倍还多，该挣够了。　　 总之，他们不会再骚扰我，我的新生活正式开始，从此无债一身轻。　　 晚上九点多，唐风才下班。　　 他看起来很疲惫，但他说既然跟我约定好了，怎么也要带我去。　　 “这个点了，那个谁，崔什么的，睡了吧？”唐风领我到停车场。　　 他有一辆小轿车，款式很普通，但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小车，感觉新奇极了。　　 “可能睡了吧，要不我一个人去得了？”我再次说道。　　 确实挺不好意思的，这么晚了还麻烦他。　　 唐峰摇了摇头：“陪你去拿行李也好，咱俩结伙，疯子也好，脏东西也罢，都不用怕。”　　 我内心一暖，还得是帽子叔叔呀。　　 上车后，唐风刚发动车子，就传来滴滴滴的响声。　　 “安全带。”唐风提醒我道。　　 可我有些手足无措，我不知道安全带是啥玩意。　　 唐风看我窘迫，有些无奈，帮我扣上了。　　 我突然感觉很自卑，唐风和我年纪差不多，他已经开上小汽车了，还有一个事业单位的铁饭碗。　　 而我啥也没有，只有一千多的存款，一背包生姜，还有出租房里舍不得扔的锅碗瓢盆，床单被褥。　　 唐风心思很细腻，他会照顾我的感受。　　 “听首歌吧？”　　 “好。”　　 我烦心的时候，也会经常听歌。　　 唐风放了一首《雪吻》，爵士风格，氛围感拉满，好像坐在酒吧里一样。　　 我没去过酒吧，但我在短视频里刷到过，我很向往。　　 等我有钱了，我一定会去。　　 他这样照顾我，我也想着找个话题，别让两个人这么尴尬。　　 “下午又有案子吗？”　　 “是啊。”唐风看着前方，左手搭在车窗上，有些惬意，却又有些烦恼，“医科大好多人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挺奇怪的。”　　 我说：“跟我这个案子一样奇怪吗？”　　 唐风沉默片刻，才说：“是的，你知道吗？其实我相信，这世界上有鬼。”　　 我有些惊讶：“你遇到过吗？”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鬼。”　　 唐风点燃一根烟，递给我一根。　　 我接了，但我是不会抽烟的，从来没抽过。　　 不过我想试试，可点燃后，我吸了一口，呛得我眼泪都流了好几滴。　　 唐风笑了笑：“不行就掐了吧。”　　 “没事……”　　 我没掐，第二口我吸的很少，不呛了，而且我感觉肺部有一股很奇怪的反应。　　 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挺舒服的，怪不得这么多人抽烟。　　 “大概是一个多月前吧。”唐风继续说道，“我下班回家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一个白衣服的女人，蹲在公交站哭。”　　 “嗯。”　　 “她的衣服很脏，好像还被撕扯过，我以为有案子，就停下来想问问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唐风猛吸一口，“她没说什么，就问我能不能送她回家，我就答应了呗。”　　 “嗯。”　　 “可是她上车的时候，我就发现有点怪。”　　 “怎么怪了？”我问道。　　 “人是有重量的，坐上车，底盘会往下沉，可是她上车的时候，没有明显动静，但我看她挺瘦，当时也没多想。”唐风皱眉道。　　 我愕然，这好像没什么可怀疑的了，就是真东西。　　 “而且我跟她说话吧，她从来不回答，只是偶尔需要转向的时候，她才说一句往左还是往右。”　　 “嗯。”　　 “她到地方就下了，可她走后，我才发现，坐垫都湿透了，就像是泼了一盆水一样，可她身上明明是干的，我摸了摸那个水，非常冷，像是冰水。”　　 我清了清嗓子：“那应该就是个真的，不过还好，她没缠上你。”　　 “是呗，反正从此，我都不敢过那条街了，但今天送你嘛，抄一下近道，喏，我之前就是在那里看……卧槽！”　　 唐风手指着一个方向，话说到一半，突然尖叫一声。　　 我被吓了一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跳上加跳。　　 尼玛！那个公交站台上，就有一个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她披头散发的，只露出一个眼睛和嘴巴。　　 她似乎是在对我们笑，瘆人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