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发愣了啊,蠢货。我感觉得到,孽龙正在舒展筋骨,慢慢活动,已经盯上了你们。”姚广孝尖声呵斥道。 张秋君猛然一惊,周遭不断砸落在地的血雨,竟渐渐放缓速度,化作一朵朵妖艳的花朵。 他又迅速地惊醒过来,不止是血雨的速度变慢,而是周遭的万事万物,都在愈来愈慢。 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犹如钻入了无形的大网之中,停顿片刻的工夫,才继续进行手头的动作。 “你们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啊?本来出去的,就只有我和李青牛,回来的当然也是我们两人才对。”陈和光感觉受到了愚弄,忿忿不平地说道。 “闭嘴吧,我们就要被你俩害死了啊。”维米尔不再袖手旁观,焦急地制止道。 维米尔也察觉到了同样的异常,却根本判断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但照这样下去,他自己也会丧失某些关键记忆,摆在眼前的前车之鉴,自然不能让他坐以待毙。 他握着一缕微风,犹如握住了源源不断的力量,试图将降下来的细雨融化,而后迅速抹除。 事实证明,那并不是问题的源头,来不及消解潜在的危机。 “来了。孽龙在你们俩的周边,不断盘旋,想要侵蚀我们所处的现实。支撑住,不能叫它得逞。”姚广孝闭起眼睛,感受着细微的风吹草动。 “秃和尚,废什么话呢。直接告诉我,它在几点钟的方位,我随时都能催动诡象。”维米尔躲在诡象塑造的空气墙里,高声喊道。 他一直都在催动诡象,抹除外来事物,可有种螳臂当车的绝望感,逐渐扩散到了他心底的各个角落。 所谓孽龙,已不是他所能阻挡的存在,如同一把无形利剑,剁碎了他引以为傲的强大防护。 他们感到自己的意志愈发模糊,就像是龙吸水一般,在最后的一道防护之下无所遁形。 “不要着急。我的屠龙之力,可以匀给你的。我正在摸索它体内的龙脉,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一招制敌。”姚广孝继续说道。 维米尔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迅速消弭在了血雨之中,如同两枚磁铁一般,相互碰撞在了一起。 “孽龙,哪里见得到它的一根尾巴啊。你这秃驴,不会是在糊弄我吧,再这样下去,我就不管了啊。”维米尔咒骂道。 “不同维度的融合,足以让一万个你灰飞烟灭,而第一万零一个你存活下来。”姚广孝不厌其烦,低声说道。 维米尔凝望着空中的血雨,时而漫天飞舞,时而汇聚起来,仿佛是拥有着自主意识一般。 维米尔伸手一试,细密的血雨滴落在脸上,竟还有暖和的余温,挥之不去。 他虽不清楚所谓孽龙,指的究竟是何种东西,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与血雨脱不开关系。 “孽龙?话说回来,你们指的不会就是巨兽吧。”李青牛喃喃道。 “傻大个,你想到什么了啊?快说,都急死我了,我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当个观众。”陈和光拽住李青牛,逼问道。 “间隔六十年,巨兽的血肉急剧消融,这场血雨就是最后一个步骤,迎接儒释道之梯。”李青牛望着血色天空,不安地说道。 陈和光本就茫然的脑袋,干脆停止了思考,抱住双臂,退后到了离着众人十米开外的地方。 “你们都怪怪的……我先撤了,不要靠近我啊。”陈和光警觉地说道。 在场众人之中,只有双眼紧闭的姚广孝,听进去了李青牛的介绍,轻轻地点了点头。 “没错,孽龙无处不在,只有我才能抓得住它的破绽,也就是龙脉——就在三点钟方向。”姚广孝猛地睁开双眼,指向维米尔的附近。 维米尔没有犹豫,将最后的一丝余力付诸行动,拨动食指,迅速消融着那一点的血雨。 既然听李青牛的意思,这已然成了一个死局,那就不如放手一搏。 他又将右手高高举起,上下挥动,开始抹除那个点位的空缺,形成最完美的双重诡象。 他能感觉得到,似乎里面隐约冒出了什么东西,探着脑袋,不甘心地冲撞着他的诡象。 “这什么鬼东西啊……愣着干嘛,快来帮我。”维米尔高呼道。 “不好,它缩回去了。任何一个位置,都有可能成为接下来的破绽,我也束手无策。”姚广孝绝望地说道。 任谁都不可能消融整场血雨,而只要残存一丝兽血,暗藏背后的诡象,就有可能卷土重来。 这等精细的操作,绝非一般人所能为。 血雨的诡异力量,配合着此人本身的诡象,二者拧成了一股粗绳,产生不可阻挡的极强力量。 姚广孝仰天长叹,叹的不是实力不济,而是时运不济,没有发挥出来他的最强力量。 畏畏缩缩的聂梓,突然爆发出了猛烈的欢呼声:“赵科。” 队员们纷纷转头望去,目光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解脱般地注视着赶过来的赵琢影。 不过,最欣喜的一束目光,要数与他素未谋面的姚广孝。 “哼,天不亡我……屠龙术。”姚广孝的双手作游龙状,翩翩起舞。 一股股急剧的雾气不断升腾,如同白磷自燃一般,沿着他的手掌周边,迅速地扩散开来。 一番运作过后,姚广孝面朝着赵琢影的方向,将手掌心里蕴含的力量隔空送去,直击他的胸口。 与维米尔不同的是,这股力量在赵琢影的体内迅速融合,展现得淋漓尽致。 即便是他没有操控,这股力量也如同化学反应一般,剧烈地撼动起来,响起了一阵阵尖锐的爆鸣声。 姚广孝呼喊道:“赵科,三点钟方向。你的队员们危在旦夕,破局之道,就在那个方位之上啊。” 赵琢影看向了陈和光,仅用一个眼神,便唤起了她残存的意志,恍然惊醒地配合起来。 在血红色光芒的映衬之下,他凭借着无所不在的阴影飞速前进,来到了关键的位置上。 他也不废话,将双手猛地按在缺口上,仿佛碰到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对于未知的恐惧,愈发扩散,却并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是愈发不慌不忙。 “第一个龙脉……断了。”姚广孝如释重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