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成立了吴呈呈弑母案专案组,冯红林任组长,李文康副组长。 省里的心理学家明天上午赶过来。 挂掉电话,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脑中不断闪过吴呈呈的模样以及他所说的疯话。 其实刚见到他时,我也觉得这小子精神不正常,可亲眼见到她妈的魂魄后,就改变的看法。 琢磨冯红林在电话里讲得那番话,我更倾向于他也忽然有了双阴阳眼。 就和我一样。 他应该是感觉到了自己母亲的魂魄已经下去了,所以哭着喊妈妈永远离开了自己。 至于他用锤子砸死妈妈这事,我之前就觉得不简单,现在就更感觉复杂了。 我选择相信吴呈呈,也就是相信用锤子砸死他妈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是加了引号的。 因为他并非实体存在的,我又不确定他属于什么。 是一丝残魂? 是一个怨念? 还是其它东西。 另外让我疑惑的还有看到秀芝的一幕。 秀芝只是个游荡于阴阳交汇处的元神,连鬼都算不上,她怎么可能手拿芝草才救我? 而且还穿了一身休息服。 那一幕到底是人在灵魂出窍的特殊时刻产生的幻觉,还是秀芝真的出现过? 我百思不得其解。 睡了一夜,我已经基本痊愈,只是浑身气血不足。 杨玉静让我回去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还打电话让家里的厨师和管家大量采购新鲜的牛羊肉,可我哪躺的住,找了个借口,便开车去了派出所。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很怪。 昨晚我跟踪尚景燕,当时把汽车停在了油城卫校大门东侧一个拐弯处,可从医院回到杨国山别墅时,还没等下车就透过120的车玻璃看到了我的车。 它依旧停在原来的位置。 我赶紧问扶着我胳膊的杨玉静:“我的车早晨就在?” 杨玉静明显被我问懵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笑着反问我:“车还能自己出去遛弯啊?” 她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不过也间接地给了我答案。 那就是早晨她们出门时,我的车就停在这里。 难道是它自己开回来的? 还是尚景燕“好人做到底”,既把我放到了胜利广场的长条椅上,帮我打了刘副院长的电话,还把我的车送了回来? 到了派出所,小陈告诉我,冯红林和李文康正在和省里派来的心理专家沟通。 我便坐到冯红林的办公室等他。 百无聊赖之际,压在座机下的几页A4纸复印件吸引了我。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份调查报告。 肯定是刑警队某案件的调查反馈,按规定,作为外人的我不应该看。 可只瞥了一眼,立刻被报告的小标题吸引。 “云南省东巴县乌基朗达案件调查情况” 这个乌基朗达不就是之前在扎纸店挖出的那一家三口之主么?还是巫蛊协会的会长。 冯红林倒是提过,要派人去一趟云南,具体调查一下这件事。 看来这就是调查结果。 在强烈好奇心的驱动下,我坐在冯红林办公桌前把三页半的调查报告仔细读了一遍。 读完后,关于扎纸人的一些谜团随之解开了。 巫蛊协会是个神秘的民间组织。 尤其是在云南、贵州、江西一带,更是被视为比世界三大宗教更让人崇拜的组织,在民间影响力很大,当然作为会长,身份地位自然不用说。 很多年前,具体的时间大概无法查清了,协会出现了内乱,上一任会长乌基朗达为了顾全大局,主动离开了云南,躲到了很远的地方。 这里指的“很远的地方”应该就是油城市。 从此以后,他如同人间蒸发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些年巫蛊协会的很多成员一直试图找到他,因为他离开时带走了协会的令牌。 令牌是协会权力的象征,见令牌,如见会长。 这是自建会起,便定下的规矩。 也就是说,虽然乌基朗达主动离开,但其他人没有协会的令牌,还是无法实际掌权。 读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身上的乾坤袋。 难道那天莫名出现在杂货铺柜台上的铁牌就是巫蛊协会的令牌? 这么说,令牌在我手上,我岂不是巫蛊协会实际的当权人? 继续往下读。 据说巫蛊协会的令牌是用一种上古陨铁铸造而成,其坚硬程度胜过常见的钢铁,同时这也是一枚关系到巫蛊协会巨大秘密的钥匙。 至于是什么钥匙,怎么使用等,报告中没有提到。 我差不多刚看完几页纸的内容,冯红林和李文康先后走了进来。 “哟,兄弟,这是上午刚传过来的,那一家三口的死因也查清楚了。” 我赶紧放下几张A4纸:“人是怎么死的?” 李文康解释:“一家三口都是死于中毒,只是有一点暂时还无法解释。” 我忙问:“哪一点啊?” “若琪阿满,也就是两口子女儿的尸体死后有移动过的痕迹。” “李哥的意思是有人挪动过她的尸体?” 李文康摇了摇头:“不是被人移动过,而是自己动弹过,我知道这根本不常理,可是我们的尸检过程也不会出错。” 我脑中浮现出那天挖出三个棺材的场景。 “李哥,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若琪阿满的棺材是完好无损的。” 李文康苦笑一声:“兄弟记得没错,我的意思是她在棺材中挪动过,还不止一两次。” 我还是没完全理解。 “那是不是出现了假死?” “假死”这个词我还是之前听李文康提过。 民间常说的“还了魂”其实就是人从假死中苏醒了过来。 当时李文康还讲过一个关于“假死”的小故事。 说的是在一次考古发掘中,考古人员发现棺材里的女尸姿势十分诡异,双臂伸着,木头棺材板上还有大量抓痕。 最后考古人员在女尸的盆骨上发现了干了的胎盘。 讨论后,一致认为:女人是生产中出现了假死,家里人不知道,就匆忙收敛下葬了。 入棺下葬后,人又醒了过来,最后活活憋死在了棺材中。 …… 李文康摇了摇头,很肯定地回答:“不是!根据她留在棺材内的痕迹,先后挪动过的时间跨度超过了一年。” “啊!一年?” “我知道这用科学无法解释,我反复检测过,也论证过,我刚刚说的是相对最合理的解释。” 李文康给我们每人倒了杯水,也随之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你俩也都不是外人,有些案子是注定不会有完美结果的,也无法做出科学的解释,多说无益,就这样吧!” “小肥牛火锅店的案子呢?有结果了?”我随口转移了话。 冯红林苦笑着摇了摇头:“兄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李文康也是一声苦笑:“是啊!大概这也是个悬案。” “你们如果不提到小肥牛火锅店,有件事我还忘说了!从上次在小肥牛火锅店晕倒,被送到医院后,我身体素质好像明显好了很多,连续两天两夜不睡,都不觉得明显累。” 李文康双手一拍:“我也是这感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岁!” 我忍不住笑了,很想告诉他们,其实他们也曾死过,是我深入阴阳交汇处,取到六层的芝草救了他们。 如果单纯让凡人起死回生,只需四层的芝草就行。 给凡人吃了六层的芝草,可以充分发挥一个人的潜力,包括力量、耐力、速度等。 其实在潜移默化中,我已经让他们当时的11人脱胎换骨了。 冯红林刚坐下,忽然猛地一拍额头:“对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这话一出口,我和李文康同时望向了冯红林。 “那小子!就是弑母案中的吴呈呈,说想见见兄弟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