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冯红林带人审讯马华山。　　 另一边，李文康带着法证科的属下对郭伟峰的尸体进行尸检，并试图从仓库内的杂物上提取证据。　　 这些杂物是马华山第一时间让人藏到仓库的，并未被破坏，所以很容易就提取到了有价值的物证。　　 人证物证都全了，当然想拘留一个市卫生局的第一副局长，还得先向上级申请。　　 上午九点半，李志明打电话通知冯红林，可以对燕青林采取强制拘留，拘留证已经派人去送。　　 凌晨，冲入康康乐妇幼保健中心后，冯红林就下令封锁了消息，所以直到冯红林带人闯进燕青林的办公室，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事情犯了，自己即将被抓。　　 “你们……你们干嘛？”　　 “依法拘留你！并对你进行审讯，你有权保持沉默，也有权质疑或者申诉，不过现在唯一要做的是配合。”　　 “我可是……可是副处级，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你们没这个权力！”　　 大概冯红林也被燕青林的所作所为气得够呛，上前一步，先是狠狠的一巴掌。　　 “看清楚这是什么！”　　 看清了是油城市政府的印章后，燕青林直接瘫软到了椅子上。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干了什么，也知道自己的事情一旦被暴露，自己这辈子也就走到头了。　　 人被带走后，冯红林和两名属下依法依规对他办公室进行搜索取证。　　 在办公柜下搜出十几盒进口的蓝色小药丸，有的已经拆开用过。　　 在看到燕青林时，我身侧的郭伟峰愤怒到了极点，他双眼再次变成了血红色，头发也竖了起来，表情更是狰狞无比。　　 四周的气温明显低了好几度。　　 我赶紧小声劝他。　　 估计如果不是我在场，不是他提前答应过我，一定会冲上去，不管不顾地把燕青林碎尸万段。　　 直到燕青林被带走，消失在视线中，他才逐渐平复下来。　　 事情已经被曝光，媒体、自媒体纷至沓来，拦都拦不住。　　 我知道燕青林的上头肯定还有更大的官，这次动静闹得这么大，估计谁也保不住他们了。　　 该啊！　　 回到派出所审讯室。　　 因为燕青林身份，李志明和一个副所长也到了旁边的监听室。　　 审讯过程并不理想，从上午十点半到下午五点半，这狗日的一直“打太极”，扯来扯去就是不说正事。　　 好在人证物证确凿，在事实面前，他不承认也不行。　　 晚上七点后，继续审问。　　 期间我和冯红林交流了婴儿丢失案。　　 告诉他姑获鸡已经离开了，以后不会再有婴儿丢失。　　 他也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丢失的所有婴儿全部找到了，而且无一受伤，已经送还给了父母。　　 这样一来，所有人的压力也就几乎没有了。　　 至于给市民一个交代，这种事自有相关部门做公关。　　 不用派出所操心。　　 另一个审讯室内，也刚押解来一个犯人。　　 我只是远远的瞅了一眼，就认出他是在郭伟峰的深层记忆里看到的年轻人。　　 也就是动手杀了郭伟峰的高乐军。　　 幸亏我早有准备，一再劝服郭伟峰，要等高乐军交代完一切再动手。　　 高乐军已经知道郭伟峰的尸体被发现，被押送来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裤子还湿哒哒的。　　 彻底摧垮他的还是高玉国的惨死。　　 作为高玉国的侄子，他第一时间赶到了高玉国的别墅，见到了血淋淋的一幕。　　 大概他也看到了高玉国手机上的来电号码，知道正常情况下，凌晨三四点，不可能有人用他叔叔办公室的座机号给他叔叔打电话。　　 估计，他想多了！以为是郭伟峰的魂魄打的电话。　　 他这样以为更好，迫使他很自觉地交代了一切。　　 我也好奇，他们究竟在那间暗室内做了什么，收集那么多婴幼儿尸体有何用途。　　 我带着郭伟峰来到了审讯高乐军监听室。　　 此刻，高乐军的精神已经崩溃，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反抗也无益。　　 我相信他说的都是实话。　　 根据他的交代，之所以做这件怪事是因为他叔叔高玉国遇到个奇怪的和尚。　　 时间大概是十一二年前的夏季。　　 当时他的爷爷，也就是高玉国的父亲，得了重病，医院根本检查不出病因，自然也就没法治病。　　 这时候一个和尚出现了。　　 刚开始和尚说要讨杯水喝，高家人并没多想，让他进了家门，给他了两瓶矿泉水。　　 和尚喝了几口水，问高玉国，家里是不是有人得了重病。　　 一番交流，惊得高玉国目瞪口呆。　　 和尚不但准确无误地说出高玉国父亲的病情，还说了一大堆高家的私密情况。　　 这些事只有高家人自己知道，外人不可能知道。　　 听到最后，高玉国一家已经把和尚们当成了在世的活佛。　　 接下来和尚告诉了高玉国治好他父亲的方法。　　 这个方法很简单，也很惊人。　　 那就是设供桌，以婴儿尸体为贡品，摆阴阳日晷计时，日晷上黑影每移动一寸，高玉国父亲寿命就会延长一月。　　 高玉国当时刚刚升任副院长，而且还是大孝子。　　 也是病急乱投医，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只好试试。　　 一开始，高玉国还只是偷着在办公室的角落试了试，他偷着抱来三具夭折的婴儿，小心翼翼地看着阴阳日晷，阴阳日晷上的黑影还真的移动了一寸的距离。　　 结果奇迹真的发生了，第二天一早，他父亲病情忽然好转，甚至能起床吃饭。　　 不过一个月后，病情忽然再次恶化。　　 这和那和尚说得一模一样。　　 这一下，高玉国对和尚的话深信不疑，当晚赶紧再次照做。　　 这次一次性把六个夭折婴儿的尸体摆到供桌上，结果整整用了一天两夜，日晷才走完一寸。　　 不出所料，他父亲的病再次好了。　　 有了一次经历，高玉国没敢马虎，在这样一家半私立医院，副院长权力还是很大的，他花钱找建筑工人修了内室，并安了暗门。　　 高玉国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甚至后来这么做的目的不再是为了给父亲续命。　　 高乐军是两年后参与进这件事的。　　 他也很快着了魔，总感觉脑中有个小人催促他这么做，而且需要的婴幼儿尸体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