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楚磊不识字　　 众人使劲嗅了嗅，果然有一股有酸臭的味道，中间还夹带着劣质香薰的刺激气味。狭小的岗亭，只有左侧一个很小的窗户，天气炎热，岗亭里空调常年开启，使得封闭的岗亭空气更加流通不畅。　　 李浩然紧接说道：“对，这就是你们厕所的气味。我在你们会议中心使用过厕所，发现你们会在厕所里使用一种具有刺激性气味的香薰。这种味道，虽然可以中和一些难闻的酸臭味，但如果在厕所里时间待长了，身上一定会或多或少沾染一些这种香薰味。而这酸臭味，自然是方便时在身上留下的气味。”　　 “那也可能是他上厕所解手时太过接近香薰留下的呢？还有，那股酸臭味，也有可能是他们本身自带的呢？”陈凡说道。　　 “对，也有这种可能。”李浩然又指了指桌上的一包纸巾，说道：“你看这包纸巾。”　　 粉红色包装的纸巾袋，放置在桌面的一角边沿，里面还剩下薄薄的几张纸巾。　　 没什么特别的。　　 李浩然又说道：“这包纸巾虽然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但你看它放置的位置，一般而言，坐在岗亭里的保安一般不会用到纸巾，所以岗亭里很少会有纸巾的出现，就算是有，一般也会把它放到角落不碍手的地方，但现在，这包纸巾却放在了桌面的边沿，很显然，是有人抽过纸巾，且是在匆忙的情况下抽取的，所以纸巾被带到了桌面边沿，还没来得及放回到原位。”　　 “可是，纸巾放在桌子边沿，也有可能是别人故意放到那里，以方便使用抽取。”陈凡仍然很疑惑。　　 “对，你所说的都有可能。”李浩然也不与他争辩，“但所有的可能合成在一起，就成了大概率事件。你说呢？”李浩然瞥了一眼楚磊。　　 事情很明显，结果已易见。楚磊的确就是在厕所里找到的。　　 “那么楚磊就是凶手？”陈凡长吁一口气。既然警察要找的人已找到，那他这个经理就可以放松了。　　 楚磊一脸的懵圈。“什么？什么凶？什么手？”楚磊瞪大双眼，看了看陈凡，又看了看李浩然。　　 “三起连环案的凶手。”陈凡说道。　　 “不会吧，我上个厕所就成了三起连环案的凶手？”楚磊大惊失色，脸色惨白，就连手也抖了起来。“你们警察也不能这么冤枉人的吧。”　　 还没等李浩然说话，刘宇西已是急道：“他的手机呢？”　　 “他的手机在这里。”保安主管连忙递上手机。“在厕所找到他时，我就吩咐别人从手机柜里拿了。”　　 刘宇西接过手机。　　 手机真的是手机，但手机真的是破。年代感很强的手机，而且是那种带物理键盘的手机，边边角角都已经磨损，就连键盘的底色也被磨了出来。手机品牌，跟保安主管说的一样，前面带了一个“n”字母，诺亚手机。　　 “这是你的手机？”刘宇西问道。　　 楚磊茫然地点点头。　　 刘宇西点亮屏幕，开始翻找她想要的东西。　　 但很显然，刘宇西并未找到。她把手机又递给了李浩然。　　 李浩然接过手机，只是简简单单看了一眼。手机里的通讯录，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人联系人电话，还是汉字加字母的那种。手机的短信箱里，内容也只是各种广告信息，而且保存时间很长，最长的一则广告信息居然是八年前的通信缴费通知，显示居然是未读。　　 李浩然叹了口气。没什么悬念。　　 刘宇西好像不太甘心，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包里，拿出签名册，问楚磊：“你见过这个吗？”　　 “这是什么？”楚磊惊讶地答道。　　 “签名册。”　　 楚磊摇头。　　 “你是不是拿过跟这个一模一样的签名册？”　　 楚磊如拨浪鼓式地摇头，“我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拿？”　　 “会议中心开业仪式时，你人在哪？”　　 “开业仪式？我想想。”楚磊低头回忆了一下，“那天我好像也在这里的岗亭，对，就是这个岗亭。那天车子很多，闸口机器好像又坏了，我忙着指挥车子呢。”　　 刘宇西看向保安主管，保安主管连忙点头，“对，那天我们保安部的确很忙，至于他，他好像是在岗亭这里值班。哦，对了，我们还有排班表，今年以来的都有，我回去拿。”　　 “等会再说。”刘宇西又转而问楚磊，“拿一本不起眼的签名册，恐怕花不了多长时间吧。”　　 就算指挥车子再忙，那也不会一直都在。毕竟客人到齐了，通道口自然就不会车子经过，而楚磊也不用再指挥交通。　　 “可是，我真没上过大厅，一直在地下车库待着。”楚磊极力辩解，“这里有摄像头，你们可以调取监控啊，车库进出口的摄像头一直是开的。”　　 刘宇西望向陈凡。　　 陈凡解释：“是的，摄像头倒是一直开着的，也很清晰，可是摄像头的监控记录我们只是保存了三个月。”　　 “三个月？”　　 开业仪式到现在，早已经过了三个月。　　 “是的，我们的记录只保存了三个月。”　　 刘宇西看向李浩然。李浩然点头，国家有法律规定，公共场所的监控记录保存九十天以上。他们的做法符合规定。　　 “可是那天我真的没有离开地下车库啊。”楚磊嘴巴一瘪，就要流下眼泪。他的身材又高又大，可是现在却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不知所措。　　 李浩然又叹了口气。没什么悬念。　　 “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在这里不说实话，我们可以回警察局去说。”刘宇西说道。　　 “我不可能拿什么签名册啊，我拿这个东西干什么用呢？我又不识字。”楚磊急得大叫。　　 “你不识字？”刘宇西讶异地问道，“你不是初中学历吗？”她看向陈凡求证。公司名单里楚磊的学历标着初中，初中还有不识字的吗？　　 陈凡也是喝问：“怎么？你不识字？”现在这年头，还有不识字的人吗？　　 “我，我是有初中学历的……”楚磊慌得手脚乱舞，“可是当保安也没说一定要识字啊。”　　 义务教育是覆盖了初中，可是只要你上了学，谁还会来管你有没有识字呢？　　 楚磊的手机虽然是老年机，也不会使用手机，但最大的问题是他不识字。不识字，又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签名册呢？　　 没有悬念，楚磊没有拿签名册。　　 李浩然等人回到大厅。　　 “不好意思，”李浩然抱歉地说道，“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结果还不是嫌疑人，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我们会很积极配合警察的工作。”陈凡躬了躬身，说道。　　 “我的意思是，楚磊虽然不识字，但至少还算尽职，希望他不会因此丢了工作。”　　 “应该……吧……”陈凡答道。但他把最后一个字拉得很长。　　 李浩然再次叹了口气，摇摇头。谁要雇谁，他可强迫不了别人，毕竟他也不是那个给别人发工资的人。　　 李浩然转身往外走，有意无意往前台方向瞥了一眼。前台有个很漂亮的女孩，但现在前台好像空空荡荡。她不在。　　 “她呢？”李浩然问道。　　 “谁？”　　 “陈果果。”　　 “哦，你们来了以后，她就急匆匆请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