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刑宗胜的坦白　　 重案组询问室里，李浩然坐在刑宗胜对面，他的边上还坐着王凯和汤歌。王源有点事先回了他的心理咨询工作室。所以，坐在询问室里的，2个警察和两个平民老百姓。　　 “你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坐在询问室里，李浩然首先开口询问，“你说你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仅仅贺章是你的朋友，才会这样说的吗？”　　 “对，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贺章那天遇害的房间本来应该是我预订入住的，后来我临时有事先走了，他留了下来。”　　 “你们一起在房间，是为了什么？”李浩然问道。　　 “不，不为什么。”说起原因，刑宗胜神情有些不太自然。“我们就是在房间里聊聊天，喝喝茶什么的。”　　 “除了喝茶聊天，你们还做了什么？”经过调查，那天在宾馆的房间里，可不止仅仅是刑宗胜和贺章两人。四个人。人虽然不多，但是两男两女，而且是两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老男人，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孩。无论如何，像这样的情况下，是人都会联想其它方面，比如色，比如情。　　 “喝茶聊天，也可以找两个服务员的吧。”刑宗胜吞吞吐吐地说道。　　 “好吧。谈话到此为止。”李浩然站起身，“如果你还不说实话的话。”　　 “别。”刑宗胜到警察局是为寻求警察帮助，现在如果得罪警察，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其实我们在谈论的是生意上如何合作的事情。”刑宗胜说道，“你们也应该也清楚，现在房地产行业不太景气，但那是表面现象。土地掌握在政府手里，永远都会是紧缺资源。所以，我们想进军房地产行业。”　　 “拍地？”　　 “当然，不仅仅是拍地那样简单。”刑宗胜小心翼翼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这跟案子有关系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关系？”　　 “好吧。”刑宗胜无奈地说道，“反正贺章也死了，说了关系也不大。是这样的，贺章说有一块商业用地很不错，他想拍下来。他说三年以后，这块地政府一定会收回去，回收价一定会在原先价格的3倍以上。这块地目前价值在4000万，我们一捣腾一脱手，三年时间净赚8000万。”　　 “很划算的交易。”李浩然有些惊讶。这钱赚得实在是太容易。　　 “但我跟他说，这块地能不能更改土地性质。目前住宅用地可比商业用地贵了3倍，如果把这块商业用地更改成住宅用地，那到手的可不止是1个亿。”　　 李浩然瞠目结舌。是个傻子也能算得出来，更改土地性质后，这金额到底有多少。　　 “有钱赚，贺章当然也开心。当然，这更改土地性质的事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上上下下必须要打点，必须要疏通要害。”　　 “那么，你们准备向哪个要害进攻呢？”李浩然问道。　　 “这个，这个……”刑宗胜眼神闪烁。　　 王凯突然说道：“这个应该是政府纪检的事情，不归我们管。”　　 理论上是这样。涉及政府官员贪腐，自然由政府纪检管辖。但现在，他们要查的是凶杀案，连环杀人案。　　 可李浩然不这样想，因为几个被害人之中，张雪就是政府官员。他才不管什么管辖权，他要的事实，案件背后的真相。　　 “政府官员里，有没有张雪？”李浩然厉声喝问。　　 “张雪？哪个张雪？在人才公园里被杀的胖女人？”刑宗胜恍然大悟，“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处长，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那是谁？”　　 “这，这，我们仅仅是在吹牛聊天而已，只是有些想法而已。”刑宗胜唯唯诺诺地解释。　　 “这个问题到此打住，这并不是我们所要追查的案件范畴。”王凯再次出声阻止。　　 李浩然紧紧盯着刑宗胜。既然刑宗胜坚称是吹牛聊天，他也不可能死抓不放，毕竟这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他只能转换个话题。“你认识肖小红、许志欣和张雪吗？”　　 “不认识。但肖小红、许志欣的名字我倒是听说过，毕竟是同一个地方的，而且听说他们俩人的生意做得也很好，很成功。至于张雪嘛，如果不是因为开业仪式，如果不是你们跟我提起，我都不知道还有她这么一号人。”　　 “公司业务上有什么往来？”　　 “没有。我公司主营的业务进出口贸易，跟他们的公司没有交叉。”　　 “也就是说，你只认得贺章，而且他跟你是好兄弟，是吗？”　　 “是的。贺章跟我是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他的公司股份也我的一份。”　　 李浩然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了一道亮光。“贺章有没有参加开业仪式？”　　 “有啊，我们一起收到的邀请，一起参加的仪式。”　　 “那也就是说，你和贺章的名字都出现在了第一本签名册上？”　　 “那是当然，我们的名字还都签在一块呢？”　　 李浩然朝王凯和汤歌对视了一眼。现在，也应该不能排除一种可能，那就是贺章本来就在凶手的死亡名单里，而刑宗胜的确就是凶手的目标，而谁先谁后，只是顺序的问题。　　 但刑宗胜到底是下一个目标，还是下下个目标？这点很令人寻味。签名册上的名字，可不光光只有几个人，而是几十人。这几十人都是凶手的目标，那凶手到底是按照什么顺序排列的？为什么要先杀肖小红、许志欣、张雪和贺章，而不是刑宗胜和其它人呢？或者凶手遵从内心的想法，听从魔鬼的指示，来一个掷骰子决定它人的命运？一定不是。反社会人格综合症的凶手一个显着的特点，就是没有随机性。他的策划、执行都会遵循某种逻辑和顺序。很严谨，很科学。　　 “我们来玩一个连连看的游戏，好吗？”李浩然和颜悦色地问刑宗胜。　　 王凯和汤歌一愣，同时明白了李浩然的用意。刑宗胜一脸的茫然。　　 “既然你跟贺章是好兄弟，自然对他很熟悉。那你们身上有什么共同的地方？比如生活，比如工作，还有共同的朋友？”　　 “我们既然是兄弟，当然有共同的朋友，而且有很多。经常约一起打牌、吃饭喝酒什么的。”　　 “贺章认识肖小红和许志欣他们吗？”　　 “不认识。他有哪些朋友，我都知道，他一定不认识他们。”　　 “那贺章和肖小红、许志欣他们有什么利益接触或者共同点吗？”　　 “不会。这个肯定不会。我说过，我跟贺章是好兄弟，他的朋友我都认识，所以他不会跟他们有什么利益关系。至于他们有什么共同点，也没什么共同点啦。哦，对了，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大家都是长了个带把的，喜欢玩女人？”话还没说完，刑宗胜自己就痴痴笑了起来。他开了一个玩笑。　　 “这一点都不好笑。”汤歌喝止。　　 “你怎么知道他们都喜欢玩女人？”李浩然突然问道。　　 “那有什么？”刑宗胜不屑一顾，“你情我愿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肖小红、许志欣两人玩女人，在全市名流企业家圈里很是火爆。我也是因为这事才知道他们俩人的名字。”　　 女人？李浩然突然想起三起案发现场都出现了女孩的身影。他们都跟女孩有关？而且那些女孩都是年轻漂亮，都是风花雪月场的女孩。　　 玩女人？女人？道德败坏？行为不检？犯罪？李浩然脑海里再次亮起一盏黄灯。那张雪呢？　　 李浩然转向汤歌，“能不能帮我向纪检的人打听一下，张雪到底有没有违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