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其实韩鲊子也不用来帮我了。 就是不晓得,他有没有得手。 领头点点头,平淡道:“按照显神说的做。” 何羡量和唐仃的眼眸中又闪过一丝兴奋。 这兴奋的由来就简单了。 我对棺材里的东西不感兴趣,他们就有可能因为居功,而多分一样。 下一刻,何羡量绕至棺材头位置。 他纵身一跃,双脚踏在了棺材两侧边沿。 弯腰,探手,何羡量就要去抓棺中尸体。 唐仃纵身一跃,落至棺材正上方。 两人没有开口,配合却极其的默契! 顷刻间,何羡量已经抓住那先生尸身的肩头。 他闷不做声,直接将尸体拔了起来。 那先生的尸体就像是没骨头一样,也不似正常尸身的硬挺。 唐仃稍稍松口气,同领头微微颔首,意思是无大碍了。 就连我,都完全放松了警惕。 因为这一幕进行的太顺利,尸体又没有什么阴气。 但凡是有阴气的尸体,都一定会有尸僵,完全不会这么软绵绵的。 可偏偏就在这时,领头语气变得极为凌厉。 “松开尸体!后退!” 何羡量已经将尸身完全拔出棺材,他基本站立在棺材边缘上。 唐仃也要帮忙抬尸。 领头的话,就让两人神色错愕不已。 “老大,已经抬出来了,为什么要松开?”何羡量扭头,语气中更是疑惑。 唐仃一样没松开手,低声说了句:“先抬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 先生软绵绵的尸身一颤。 充盈的脸颊,居然干瘪,凹陷了下去。 明明是个正常尸体,顷刻就成了单薄人皮…… 一道浓郁至极的灰影,从唐装领口的空隙处窜出,扑至何羡量的脸上! 灰影,是个巴掌大小,满身皱巴巴的婴儿! 尤其是其脑袋,只有卷曲的几根头发,脸像是个小老头。 何羡量瞪大了眼珠,一个激灵松开手,朝着自己脸上抓去! 那婴儿身体一颤,脑袋狠狠钻进了何羡量的嘴巴中! 何羡量的嘴被撑大到瞬间迸裂! “噗!噗!” 数道铜芒直射那婴儿! 我才注意到,动手的是领头身旁的书婆婆! 这一路上,书婆婆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我竟无形中都忽略了她的存在。 而她吐出来的铜芒,分明不是银针,而是铜针! 嗤! 是针刺入肉的声响。 铜针没有刺中婴儿,而是直射入何羡量的嘴巴里! 那婴儿早就钻了进去,消失无踪。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直到此刻,何羡量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先是捂住自己的喉咙,旋即又捂住自己的腹部! 瞪大了双眼,他嘴巴鲜血淋漓。 对面的唐仃猛地跳下棺材。 那先生仅存的单薄尸皮,落入棺内。 领头眉头紧皱着。 一旁的马楼,却眼中露出大喜! 他陡然上前一步,猛地从腰间一拔,便是一柄金钱剑入手! 毫不犹豫,马楼再往前三步,一剑刺出! 何羡量来不及反应,腹部直接被洞穿! 鲜血飚射,何羡量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怨毒的瞪着马楼,不过,他眼神迅速变得涣散,失去了生机。” “老大,是个阴胎,不迅速处理,是要出事的!”马楼这才沉声开口,似是禀报。 他骤然再拔出金钱剑,狠狠朝着何羡量腰腹中穿刺三下! 惯性的力量,让何羡量的尸体没有倒下,一捅一拉的牵引,更让他尸体来回晃动不止。 唐仃额头上汗珠直冒。 不过,他没有记恨马楼,反倒是紧张无比的看着何羡量尸身。 领头,他身后两个下九流,以及书婆婆,都露出如临大敌之色。 我同样如此,瞳孔也缩成了小点。 阴胎那两个字,足够让人心生寒意。 鬼有灰白黄黑血青,尸体同样如此。 在这等级分明的前提下,又有不同特殊的尸,鬼。 鬼龛的赵希,腹中养着婴灵,最后反噬形成了鬼婴。 鬼婴算是鬼中的特殊存在,类似于膏肓鬼,饿死鬼,不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阴胎却不一样。 阴胎是凶尸,又是厉鬼。 最关键的一点,阴胎的成型条件很苛刻。 女人怀胎,生产之前意外死亡,怨气不散之下,又杀人性命,阴胎就会呱呱坠地。 那时候的阴胎,尸身吸收母体阴气,已经形成了真身,魂魄未见天日而死,是以胎气温养而成的厉鬼。 其有实质,亦可以无影无形。 此外,阴胎附近必有母尸,二者为母子煞! 动其子,其母必怒! 为什么,先生的棺材里,会有一个阴胎!? 甚至,这阴胎好像吃掉了先生的血肉,只剩下那一张空皮了。 我思绪的很快。 砰的一声,是何羡量的尸体重重仰倒在地上。 马楼神色阴晴不定,他手中的金钱剑染满殷红血迹。 “倒是狡诈,不过,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马楼踏步往前,到了何羡量尸体旁边。 另一侧,唐仃同样前行两步,手中紧握着短刃。 书婆婆,领头身旁的两个下九流稍稍散开,却盯着四面方向,就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我呼吸稍显急促,慢慢后退两步,保持同何羡量尸身有一定距离。 腰间红白相间的夜壶顶上,老龚的眼神透着苍凉和涣散,还有一股股浓郁的悲哀。 他并没有被控制神志。可毕竟他吸了一缕先生残魂,看着那先生只剩皮,多多少少会被影响。 忽地,何羡量尸体又是一颤! 他嘴巴怪异的长大,一道灰气猛地窜出! 赫然是那阴胎,直冲马楼而去! 马楼目光一狠,手猛地劈出! 金钱剑为铜制,本身的铜芒,又夹带着血光! 那阴胎一声厉啸,撞在了金钱剑上。 嗤的一声,大量白雾滋生,还弥漫着一股子恶臭。 砰的闷响中,阴胎被打落至地面,它脑袋至胸膛,都变得焦黑一片。 马楼一声冷哼,低沉道:“刚成型的阴胎,还没多少气候,就学着啃尸体了,真让你多化煞几次,那还了得?” “老大,这阴胎收了,算是我马楼给隍司的贡献。” 马楼踏前两步,就要将阴胎抄入手中。 我呼吸稍显的粗长。 马楼的观察力,的确要敏锐的多,可能,这还和经验有关。 毕竟,我只知道阴胎的特殊,还没真的见过。 现在看来,这阴胎好像是很弱。 哀哭声从阴胎口中传出,它虽然巴掌大小,但那哭泣的凄厉,足够响彻整个祁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