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大了嘴：　　 “啊？”　　 玉骨说：　　 “你和假莫良进医院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不是了。所以我就找到膏药，让他出去查查怎么回事。”　　 我急了：　　 “外面这么危险，膏药又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让他怎么查？”　　 玉骨问我：　　 “你没闻到一股奇怪的花香吗？”　　 我赶紧说：　　 “早就闻到了，我就是顺着那股花香找到莫……假莫良的。”　　 玉骨说：　　 “那股花香除了你，我们几个都能闻到，我让膏药顺着花香去找了。”　　 我这会心里特别乱，玉骨和蓝雪不愿意走，膏药也没回来，我明知道自己应该早点离开，但是目前的情况却让我没法走。　　 乱上添乱的是，警*叔叔突然来找我，说楼上的“专家”没有死，让我过去看看。　　 莫良没死？　　 呵呵，我有点想发疯。　　 他没死，那该死的人就是我了。　　 病房里，“莫良”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呼吸均匀又踏实。地上没有任何液体，胡萝卜也没有踪影。　　 我已经没有剧烈的情绪去表达自己的震惊了，只是低声喃喃着：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他把他一刀贯到底的。”　　 玉骨拽了拽我的衣角，示意我警*还在旁边。　　 警*叔叔也纳闷，明明“专家”就躺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说他死了？　　 就在这时，门外又闯进来一个人，张嘴就朝我喊：　　 “五哥，那边有好多个莫良。我抓回来一个，你快看。”　　 是膏药回来了，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他的肩膀上扛着一个捆绑的很结实的黑衣男人，一边说话一边把男人“嘭”地一声扔到地上。　　 男人被摔疼了，呲牙咧嘴地“哎哟”着。　　 我一看男人的脸，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被摔在地上的男人，和躺在病床上的“专家”，都长着同样的莫良脸。　　 警*叔叔也看呆了：　　 “两个专家？还是……”　　 我气血翻涌，一个震天响的嗝不合时宜地出来了：　　 “专家只有一个，这个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没等警*叔叔继续为难我，膏药就给了我一棒槌：　　 “五哥，莫良不是两个，是好多个。”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好多个是多少个？”　　 膏药说：　　 “牵落居那边有十五个。”　　 警*叔叔眼睛瞪的灯泡一样大，我苦着脸咬着牙，努力挣扎：　　 “多胞胎……很多胞胎……”　　 我闭了嘴，我实在编不下去了，爱咋咋地吧。　　 这烂摊子根本没有让人活的路，就算我再怎么缝缝补补，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警*叔叔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膏药这才感觉事情不对味儿，偷偷问我要不要赶紧跑。　　 我浑身无力，顺着墙根溜下去坐在地上：　　 “跑*子，玉骨和蓝雪不走，这边情况又这么乱，我们能跑到哪里去？”　　 膏药还想说什么，警*叔叔又进来了，对着姑罗很高兴地说：　　 “专家，你的药已经出效果了，现在全城各处的病人基本恢复正常。我代表病人和各级领导，谢谢你。”　　 警*叔叔双脚一并，给姑罗行了个标准的敬礼。　　 姑罗不动声色，只微微点了点头。　　 蓝雪试探着问：　　 “我们可以走了吗？”　　 警*叔叔转身指着我：　　 “除了他，你们都可以走。”　　 膏药斜过来大半个肩膀把我挡住：　　 “我五哥为了救人跑前跑后的，他可不是坏人，你们不能抓他。”　　 警*叔叔被膏药过激的样子逗笑了：　　 “我们不抓他。”　　 然后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看这些照片，是上面刚发给我的。城里现在出现了上百个专家，我们需要你帮我们找出真正的专家，然后看看别人是怎么回事。”　　 我一张一张地扒拉着照片，心一点一点地凉下去。　　 都是监控拍到的照片，不怎么清晰，但是不妨碍我一眼就认出莫良。　　 警*叔叔很有礼貌地对我说：　　 “医生，跟我走一趟吧。”　　 膏药一把紧紧地拽着我的胳膊：　　 “我也去。”　　 玉骨也站在我身边：　　 “我也去。”　　 蓝雪没说话，只是和玉骨拉了拉手。　　 只有姑罗明确表示，她只管救人，别的事她不参与。　　 车子带着我们一路无话地进了局子，看招待的方式，确实是把我们当客人对待的。　　 但是很快，我就感觉事情不对味了。　　 膏药被叫出去了，玉骨和蓝雪也被叫出去了，空旷的房间里只剩我一个。　　 我有心摆烂，又担心他们三个，努力回想我们有没有什么地方做的出格了，但是脑子乱的一塌糊涂，什么都思考不下去。　　 不一会儿，一个警*叔叔进来，让我跟他走。　　 我晕头涨脑地跟了出去。　　 警*叔叔把我带到一个很大的会议室里，推开门的瞬间，我的眼睛睁的比会议室还大。　　 上百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顶着同样的莫良脸，用大合唱的站队方式出现在我面前。　　 在“莫良”们的周围，是一圈荷枪实弹的武装警*。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些枪未必能阻止这么多莫良们进攻。如果手里有枪的武装警*也变成水球，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我举着手里的黄瓜针管，朝着离我最近的一个武装警*跑过去。　　 那个警*以为我要袭击他，立马调转枪口对着我。　　 我一个脚刹就停在了原地，双手高举，一动不动。　　 两次开车带我们去找“专家”的那个警*叔叔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些专家们都吃了药，伤害不了别人的。医生，请你过来，是想让你看一看，哪个才是真正的专家。”　　 我说：　　 “怎么会这么多莫……专家？”　　 警*叔叔说：　　 “目前只发现这么多，而且他们身高体重都一样。不是化妆，模仿或者打扮的原因，就是一群真正的，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人？”　　 他们肯定不是人，但是我也解释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不是人，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们。　　 警*叔叔把我往前推了推：　　 “医生，你应该熟悉真正的专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我说：　　 “专家只有一个，如果找出来，别的人怎么处理？”　　 警*叔叔说：　　 “后面的事不归我管，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按照上面的指令，找到真正的专家。”　　 我走向第一个“莫良”，捏了捏他的胳膊。　　 也是油面混合物的软攮攮的肉，稍微用点力，肉就从指缝里溢出来了。　　 我捏完了所有的“莫良”，又让他们脱掉上衣。　　 黑青色的皮肤，蚯蚓一样凸起的黑筋，充水的皮肤下，是缓慢游动着的黑斑。　　 我回到警*叔叔身边，说：　　 “让他们把裤子都脱了吧。”　　 警*叔叔看着我：　　 “你想看什么？”　　 我说：　　 “看他们……是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