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子铺出来,马瘸子就一直跟着我们: “不是我吹,整个蒙嘎县,你们找不出第二个去过十八桥的人。几位老板要真想去,我给你们当导游。” 我看了看他的瘸腿,问他: “十八桥那么危险,你不可能和我们白跑一趟吧?说吧,你当这一趟导游,要多少钱?” 马瘸子笑着摆手: “不要钱,几位老板管饭就行。” 这话把蓝雪逗笑了: “哪有当导游只为混口饭吃的?你要是不说你的目的,我们就不要你当导游了。” 马瘸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说: “我老婆被人骗去十八桥,我想跟几位老板进去,把她救出来。” 果然是有目的。 既然马瘸子的目的是救人,我们的目的也是救人,更何况我们也确实需要一个导游,所以四个人一拍即合。 临出发前,马瘸子问我们能不能再多找几个人来。 蓝雪问他干什么,马瘸子说: “你们知道泉城为啥又叫十八桥吗?因为那地方全都是水,出入全靠十八座桥。不过那些桥年久失修,如果真的想进去,很多地方都要修。就凭我们这几个人手,肯定不够用。” 蓝雪是个行动派,一听这话,立马打电话找人,这中间又耽搁了七八天。 我担心我妈,但是也清楚自己一个人没办法行动。一着急,满嘴都是黄豆大的燎泡。 好不容易人到了,我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人堆里,竟然有钢棍和小飞刀李茂! 蓝雪把红鼻子打的半死,钢棍和李茂竟然还给蓝雪做事。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是他俩出卖了红鼻子。 钢棍看见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我一边点头回应,一边在脑子里开闸泄洪一样回忆着,当时在地下,有没有得罪他们?如果他们在蓝雪面前说起我,都会说些什么? 还有,当时在地下基地,蓝雪说她不知道百鬼指路图,可是钢棍知道啊,那他出卖红鼻子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蓝雪这个? 难道是……他也对鳖丹有想法? 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没本事处理问题,还多思多虑的不行。 就像现在,想这事想的一脑门子冷汗,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倒是膏药,没心没肺的,冲到钢棍面前就是一句: “呀,你俩还活着?你俩咋出来的?蓝雪把你们的大哥绑了,你俩知道不?” 嗯,每一个问题,都是我最想知道的,我拼命支棱起耳朵等答案。 但是钢棍没有理膏药,只是眼神冷漠地看了看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膏药哪管你什么态度,他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咋不说话?是不是你俩给蓝雪说了啥,才让你大哥挨打的?” 这话听的我鸡儿都缩了一下。 好我的膏药哩,你咋啥话都敢说啊?马上就要和这些人去十八桥了,你得罪他们,对我们有啥好处啊? 还没等钢棍反应过来,我一把就拉走了膏药。 “膏药啊,我把你叫哥行不行?刚才那些话,你以后千万别再问了。” 膏药歪头看我: “为啥不能问?哥,你是不是怕他们在蓝雪面前说咱俩坏话?” “不是怕这个,” 我摇头: “蓝雪现在不给南柏山做事,也不找鳖丹。地下那点事,他怎么说都没关系。” 膏药更不明白了: “那你怕他啥?” “膏药,哥不是怕他,” 我一手捏着他的肩膀,一手指着自己满嘴的大燎泡: “知道哥为啥长这东西吗?是急的。我妈在泉城还不知道生死,我们现在去泉城还得靠这些人,所以我们现在不能招惹他们。” 膏药好像明白了,长长的“噢”了一声,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我嘴里的大燎泡笑炸: “那我以后巴结巴结他,把他也叫哥。” 蓝雪这次找来二十个人,带队的是钢棍。马瘸子伸着脑袋在队伍里打量了一圈,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怎么都是男人?” 蓝雪也愣了: “不是找人修桥吗?都是体力活,不找男人,还能找一帮女人来?” 马瘸子被怼,有点不甘心,又无话可说,摸着鼻子走了。 这边,钢棍问马瘸子修桥要准备什么东西,马瘸子支吾了两声才说: “铁钉和绳子。” 钢棍皱眉: “修桥不要木头?” 马瘸子又摸了把鼻子: “十八桥都是用竹子搭起来,山里最不缺的就是竹子。” 一切准备就绪,正准备出发的时候,蓝雪突然把她的电话递给了我。 “干啥?” “有人找你。” 我纳了闷了,找我的人,怎么把电话打到蓝雪手机上? 蓝雪递给我手机的时候,笑的别有深意,倒让我心里一阵发怵。 “喂?” “五福,是我。” 是个女人,不过不是姜梅,我听不出来是谁。 “你哪位?” “叫我净月吧。” “净月,净月……不认识。” 对方似乎无声地笑了一下: “我们在蓝雪的地下基地见过。还是我给你解释的,什么是解宝人。” 道姑?竟然是那个道姑! 真是离了大谱,她找我干什么? 我半天没吭声,道姑在那边忍不住了: “五福,当初你们跌下深渊后,南柏山又派人下去追杀,我还以为你死了,难过了好久。” 我打了个哆嗦,浑身立马爆起了鸡皮疙瘩。 什么意思?难道她是追我来了? 这话没法接,我只能继续沉默。 “五福,听说你们要去十八桥?那地方很邪门的。你等我,我马上赶过去,我可以给你帮忙。” 我等你个dei啊我等你?再邪门,它还能比化尸洞,能比我遇见七个小鬼王邪门? “非要说邪门,那就是我遇见你好吧?我真不明白了,你一个道姑,满世界的追一个大男人,你怎么好意思?” 本来对一个女性说这么刻薄的话,我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可是一想起她那副尊容,我要是还对她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可不想让她对我抱有幻想。我虽然不是什么盛世美男子,但是起码的审美还是有的,道姑的那副长相,我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