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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最恐惧的事

老鳖潭 三两米粒 3133 2024-07-15 23:57
   蓝雪的身体化成了虚影,姑罗的手从蓝雪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姑罗第一次轻轻地惊呼了一声:   “是烟妾,她在保护你。”   蓝雪抬起双手互握,结果两只手交叉而过,谁也没碰到谁。   蓝雪懵了:   “这……”   蓝雪懵的不是自己身体的变化,这个她早就知道了。她懵的是,这样还怎么取心头血?   姑罗摇头:   “没办法,除非烟妾从你身体里离开,不然取不到你的心头血。”   我第一个反对:   “救玉骨不一定非要蓝雪去,但是烟妾对蓝雪的保护是随身的,不能让烟妾离开。”   烟妾是蓝雪的保护神,蓝雪自然舍不得她。   但是拿不到心头血,蓝雪又没办法去救玉骨。   她一着急,又哭了:   “我有玉鹤簪子保护,可不可以让烟妾暂时离开,等回来我再请她和我在一起?”   姑罗看蓝雪哭的梨花带雨,不忍心了,从怀里掏出一个指头大的玛瑙瓶说:   “那我先替你收了她。”   姑罗抬手对着蓝雪的头顶一挥,一股红白黑三色的烟雾从蓝雪头顶升起,绕着蓝雪的身体飘了一圈,慢慢进了玛瑙瓶里。   姑罗把瓶子递给蓝雪:   “收好,等回来我再帮你们合体。”   一番折腾,蓝雪的心头血终于取出来了。等掌中镜把四滴血全都吸收干净后,我们四个直接原地消失。   好巧不巧,远处一个正在玩耍的小男孩刚好看见我们消失。   小孩子不知道害怕,一路跑到我们消失的地方。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地,然后原地蹦跶起来,嘴里还大喊着:   “俺老孙去也。”   童声稚嫩,估计这一声和这一幕,会成为他这辈子给别人吹不完的牛皮。   只是不会有人信罢了。   我们四个手拉手进入掌中镜,四周是吹的人耳膜疼到炸开的狂风。每个人的头发都是狂风里快要被连根拔起的乱草,感觉衣服要被撕成破布条了。   我突然好奇,平时一直表情稳重,头发衣服一丝不乱的姑罗,这会是什么造型?   我太想看了,就拼命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去看她。   结果,姑罗就像坐在真空环境里一样,依然保持着她原来的样子,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动。   不动就不动吧,毕竟人家是神仙,这点小风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关键是她好像早就知道我在想什么,竟然睁着眼睛,冷冷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姑罗作为神仙会不会骂人,但是我感觉她的眼神里写着两个字:   “傻逼。”   狂风持续了很久后,突然一阵大火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我们立刻被火海淹没了。   姑罗这边没动静,但是膏药却死命地捏紧了我的手,疼的我感觉骨头都断了。   鼻子里传来皮肉烧焦的味道,难闻的像是死后开始腐烂的猪被点燃了。   钻心的烧灼感和强烈的恶臭味,持续的比狂风的时间长多了。   我们心里清楚,这是进入中阴境必须要承受的痛苦,所以大家都咬着牙不吭声。   好不容易火没了,一阵刺骨的冰雨劈头盖脸就浇了下来。   冰雨不但冷,雨点还特别有分量,感觉像蚕豆那么大的冰雹一样,砸在脑袋上“嘣嘣嘣”的响。   风,火,雨,不出意外的话,后面应该还有雷电什么的。   正常情况下,每次说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来了。   但是这次意外没来。   也就是说后面没有雷,我们落地了。   也不能说是地面,因为脚下只是一片绿幽幽的玻璃样的东西。   姑罗说,这是我的心,也就是掌中镜的表面。   我瞪大了眼睛:   “我们刚才经历的风火雨,难道不是中阴境里的东西?”   姑罗说:   “那是进入你掌中镜的路,中阴境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过来?”   膏药“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中阴境,比刚才的风火雨还厉害吗?”   姑罗双手一握一伸,两杯米酒一样奶白的东西出现了:   “再厉害也是我和五福要面对的事,你和蓝雪喝了这碗闭息汤,不添乱就行。”   膏药和蓝雪喝了闭息汤,立刻停止了呼吸的动作。两个人很不习惯,都说自己不舒服。   姑罗从长裙上解下一条腰带,说:   “进入中阴境后,目视则心乱,耳闻则嘴开。只要你们心一乱,嘴张开,那些妖魔鬼怪的东西就会侵入你们的身体。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必须把自己捂起来。”   膏药和蓝雪接过腰带,蓝雪一层层缠,到了脖子下面美美地绑了个蝴蝶结。   膏药左一道右一道,横拉竖拽,绑了半天两只鼻孔还在外面。   我想帮他整理一下,姑罗说不用了:   “他和蓝雪现在不呼吸,鼻子对他们来说就是个摆设。”   说完,姑罗又指着脚下绿幽幽的镜面说:   “再往前走一段,我们就离开你的掌中镜了,后面进入中阴境。到时候你把你的掌中镜贴在胸口,闭眼守神,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可乱了心智,否则邪魔一旦入体就麻烦了。”   我问:   “为啥不给我喝闭息汤?让我也听不见不就完了?”   说完我就看着姑罗,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问题她怎么就想不到呢?   姑罗也看着我,用一副不想解释,又怕我以后再烦她的样子说:   “闭息汤只有两份,本来是留给我们两个人用的。如果你不担心膏药和蓝雪的生死,那我现在就可以让他俩怎么喝进去,怎么吐出来。”   “咳咳咳……”   我捂着嘴:   “不用了,再出来那不成漱口水了?”   和姑罗在绿幽幽的镜面上走了一大段路后,一片遮天蔽日的黑云墙出现在眼前。   黑云墙上不见头,下不见底,左右无边无尽的延伸出去,似乎整个世界都被它包围了。   黑云里雷声滚滚,闪电像十万大军手里的利剑横劈竖砍。极速翻涌的黑云中裹着无数的残肢断臂,一道道瀑布样的血河倒流在其中。   我看着离自己一步之遥的这一切,感觉自己掉进了老鼠窝,浑身的每一处皮肤都被它们撕咬。那种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恶心,和持续不断的尖锐的痛,能让人发疯。   姑罗双手合十,开始心守神念去了。我也赶紧把掌中镜贴在胸口,嘴里默念着阿弥陀佛保佑我。   突然,姑罗又扭头看着我:   “五福,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最恐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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