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七好奇的问道:“什么老朋友走了?” 黄老道并没有回复她,而是呆呆的看着天空,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 嘭的一声,盈盈一个手刀砍在胡小七的头上,只见她怒气冲冲的摆着手,又指了指黄老道,露出悲伤的样子。 胡小七在这一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说道:“真羡慕你们这些人,可以体验生老病死,与喜欢的人在一起。” 黄老道叹口气说:“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与喜欢的人在一起。” “生离死别,人之常情。” “马上就要过年了,身为狐族仙家的你,从来没有见到过活人过年时的喜庆吧?” 胡小七摇头说:“没有,我只看到过一次,还是刚开出灵智的那一刻。” “万家灯火,爆炸的声音很响,天空也有很多绚烂的烟花。” 胡小七说到这里的时候,仿佛回想起自己是一只小狐狸,站在山顶,看着远处的村落。 黄老道从兜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说道:“今年的年货,就你负责去买吧!” “再过三十天,就要过年了,你去城里找林天,让他带着你一起去。” “好。” 胡小七接过他手中的钱,看着黄老道孤独的背影,他一个人稳健的回到屋子里。 盈盈站在他旁边,指了指自己,胡小七却摇头拒绝了。 “不可以,黄道士说过了,你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尤其是白天。” 胡小七起身,拉着她一起回到屋子里。 在池水村,我一个人守在棺材前,邢道士在一旁做法超度。 今天晚上,就要将葫婆下葬,趁着现在没有人。 邢道士在一旁念了很多咒,手中的火盆也从来没有断过。 当他收起手,手心里的道符也跟着落入火盆中。 “尘归尘,土归土,生时而来,死后而去,无留遗憾……” “小葫……该上路了。” 邢道士抓起地上的一把土撒在棺材上,这是让她记住家的位置,葫婆住在这个院子,生在这个院子,这里的气息,都让她十分熟悉,无法忘记。 抬棺材的事情,自然放在了我和周二生的身上,毕竟我们两个年轻。 本来都已经商量好了,但邢道士却拒绝了我们的帮忙,他说:“让我一个人去送吧!” 我刚想反驳,他这么大岁数了,难得正常一次,棺材起码两三百斤,人还在里面,他怎么可能搬得动。 但邢道士却双手托住棺材,转身双臂发力将棺材背了起来,这让我和周二生都十分惊讶。 这力气,能是一个老头用出来的? 我现在怀疑邢道士根本不是六七十岁,而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就是长得太老了。 “你们回去吧!这里已经没有你们什么事了。” 邢道士背着棺材离开了,在我们眼里,邢道士背上不再是棺材,是葫婆,俩人说说笑笑的,消失在院子里。 周二生叹口气说道:“我们走吧!” 他拉起小推车,我坐在上面,我俩就这么一路往家里赶。 在路过李婶子的家门口时,我将两个生魂松开,他们全部飘回了自己家里,回到各自的身体里。 葫婆的事情,算是彻底结束了,从此镇子里,又少了一位传奇人物。 我问周二生,邢道士都让他干了什么,他说:“就是贴贴对联,打扫一下店铺,挂灯笼。” 邢道士与周二生虽然没有我那么熟悉,但俩人也算是认识的。 按照他所说,当时他去池水村是为了看看当婆种的田地,结果路过寿衣店的时候,看到了邢道士。 邢道士坐在摇椅上嚷道:“哪个老实人,过来帮我点忙。” 周二生自然也认识他,就过去了,在邢道士的要求下,他才明白自己做的套棺是给葫婆用的,还有关于我和葫婆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为了让我更好的得到葫婆的传承,周二生背地里做了不少事情。 关于那两个被附身的孩子,也是出自邢道士之手,他说,这俩孩子是村子里最淘气不识好歹的,有娘生,没人教的种,也是时候给他们点教训了。 听到这里,我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葫婆并不会道术,但邢道士会,他还是什么掌门人,很厉害的样子。 虽然我很想从他手里学本领,但那个老家伙肯定会狮子大开口。 回到家里,当婆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无头狗就在旁边。 听到脚步声,她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事情都办完啦?” 我和周二生停下脚步,都十分好奇当婆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 “当奶奶,您不会也认识葫奶奶吧……” 在我这句话说完,当婆的眼角落下了泪水,她哽咽的说道:“葫家的丫头,走啦?” 当婆的岁数要比葫婆大,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在当婆的眼里,葫婆只是个丫头,但看葫婆的样子,她也…… 我想到这里忽然明白了什么,缝尸,长期接触死人,让她加速了衰老…… 周二生我俩并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的身手将当婆搀扶起,送进屋子里。 那一天,周二生从灶台里铲出灰,绕着门口洒了一圈。 这是当地的习俗,基本每个村子都是如此,防止死去的人,误入其他人家。 过了两三天,我从周二生的口中得知,当初被附身的那两个孩子,变老实多了,而且那两个被封印的纸团,也被李婶子送去榆树下给烧了。 不过今天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陆小灵与她的朋友,迟笑笑。 她们两个大早上的就回来,我是被陆小灵硬拉起来,推到客厅,就听到她说:“这就是我弟弟,陈林天。”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帅?” 我当时迷迷糊糊的,看着面前跟陆小灵差不多大的女人,她穿的有些暴露,露胳膊露腿的,肩膀上还有一条龙的图案,耳朵上挂着两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 我当时心里就在想,这天这么冷,她穿的这么凉快,就快跟没穿一样了,难道她就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