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黄大富被我的话吓了一跳,颇为无辜道:“先生,我这姓氏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啊,这也犯冲吗?” “要不,我回家跟我爹商量商量,改个姓氏?” “这……好像有点困难啊,改名字还好说,我要是改个姓氏,我老爹非得抽死我不可。” 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哪那么多屁话,我又没说不帮你。” “说吧,最近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又是什么人,被你害死在了泥石之中?” 一瞬间,黄大富便脸色苍白,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遮遮掩掩道:“小先生这话,我没太听懂啊……” “没听懂?” 我指了指楼梯口:“出门,右转,赶紧滚蛋。” “最后问你一次,有没有想说的。” “我是个出马先生,只负责看事儿,有关对错之类的,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一听这话,黄大富的记忆瞬间恢复。 只听他低声的讲述起来。 “何先生,我是个干工程的小老板。” “早些年的时候,我承包了一处桥梁的建设,打造桥墩的时候,有……有两个工人不小心掉进了泥浆当中。” “当时,我可是想尽了办法,奈何条件有限,到最后,我还是没能把他们救上来。” “因为这事儿,我自责了好久,但您放心,该给的补偿我都给了,并且高于市场价好几倍呢!” “后来,为了不耽误工期,我只能把那两个工人连同桥桩一起封闭……” 黄大富深深的叹了口气,感触不已道:“老吴说的没错,何先生是个有本事的先生,想必,我这手上的问题,也是因为当初的那场事故吧?” 我冷笑一声,随之继续问道:“的确和你所谓的事故有直接的关系。” “不过呢,你要是不靠近当初出事儿的地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我倒是好奇,时隔多年,为何要回到当初的事发地点呢?” 黄大富先是一愣,随之摆出了一副极为懊恼的模样。 “哎,还不是因为心中有愧……” 黄大富眼泪汪汪的哽咽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工程,就发生过那一次事故,当年事业刚起步,跟着我的弟兄,大多数都是我的同乡。” “对于此事,我一直心里有愧,前段时间,跨江大桥荣获几项评选奖项,深有感触的我不敢忘本,更不敢忘了死于事故的弟兄们。” “所以,我带着好酒好菜,前去事故地点拜祭,谁能想到,却遭上这么个事儿!” 说到这里,黄大富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这些话,连他自己都被感动的不得了。 “黄老板真是重情重义呢!” 黄大富摆了摆手,垂头丧气道:“那两个弟兄要是活到现在,我宁可不要这些奖项!” “或许,他们也在责怪我当日没能将他们救出来,这件事儿,我这一辈子都心有愧疚!” 话音落下,我便站起身来,很是不耐烦的朝着卧室走去。 “黄老板深明大义,纠缠你的亡魂,等你死了就不会折腾了。” “你既然心中有愧,下去陪他们就好,这事儿,就这么办吧,可谓是两全其美。” “一来能弥补你的愧疚,二来,也能让亡魂安息,简直完美至极!” “哎?” 黄老板连忙起身,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角。 “兄弟,不对啊!” “你,你这就不管了?” “你刚才不是说,你只负责看事儿,不管别的吗?我就快要死掉了,你真要看我丧命不成?” 我转过身来,呵呵一笑,手掌也再度拍打在了黄老板肥硕的脸颊上。 “开玩笑的,瞧给你紧张的。” 说着,我收回手掌,并且伸出了三根手指:“三百万,保你恢复如初。” 还没等黄老板开口,我便冷着脸阴沉的说道:“我这里的规矩,概不讲价,我说多少,就是多少,要么看,要么滚!” 黄老板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片刻过后,缓过神来的黄老板试探性的问道:“先给钱有点不合规矩吧……” “十万块的定金我收下了,事成再给三百万。” 黄老板狐疑的打量着我,问道:“就不怕我事后赖账?” 我嘴角轻扬,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会给的。” “现在,带我去跨江大桥的事发地点。” “行!” 黄老板朝我递来了手掌,依旧笑容满面道:“我就喜欢和爽快的人打交道,这三百一十万,我出了!” “以后还望何大师多多关照,说不定,咱还有下一次的合作等着呢!” 我没有跟黄老板握手。 倒不是我瞧不上这种人。 只是…… 我没有和死人握手的习惯。 当然,这个习惯是我在李癞子死后养成的。 就这样,香烛店照常营业,而我则是坐上了黄老板的豪车,朝着跨江大桥赶往。 车内,我打着盹,柳大壮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耳旁。 “确定了,是泥石鬼对吗?” “嗯。” 我微微点头:“只有泥石鬼会让目标的身体石化,这类鬼魂的绝大部分都是因为自然灾害从而化作鬼魂,而此次遇到的复仇泥石鬼,定然是黄大富害死的。” 柳大壮继续问道:“所以呢?你要帮黄老板?” “不然呢?” 我反问道:“阴阳有隔,这不是我这个吃阴间饭的出马先生应该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