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芙蓉帐:权相的掌心娇重生了

第606章 分道扬镳

   高灏在昏暗中缓缓睁开眼。    “你醒了。”    蓦地一声,叫他心下一惊,却见坐在榻边的人冲他极温柔地笑了下,艳色绝世得像一只半夜勾人魂魄、取人性命的狐鬼花妖。    诧异过后,高灏心里有些慌,眼珠四下乱瞟,像试图在寻找什么。    “不用找了,不会有人来,”梁婠抿了抿唇,耐心解释道:“他们一时半会儿应是醒不过来的。”    说完,她移眸看向自己的手。    高灏不由自主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直到触及那杯茶,脸色复杂不明。    “你……要杀我?”    梁婠轻轻点头:“是啊,原想让你再多活几日,可惜世事多变,若是这般丢下你,我怎能放心离开?”    明明是杀人的狠话,她却说得轻飘飘的。    “为何?我不是都已经按你说的做了?”高灏艰难地咽了下唾沫:“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只要你留我一命。”    “你是在和我谈条件么?”梁婠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可你现在除了一条命,又还剩下什么呢?”    高灏睁大双眼,拼上浑身的力气想要坐起身,奈何四肢全然不受控制。    他扭过头冲着殿外大喊大叫,然而,半晌过去,始终不见半个人影。    喊叫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高灏瞪着眼,死死盯着梁婠,张着嘴,只剩喘气。    梁婠凉凉看着他,将杯子送了过去:“饮吧。”    高灏认命地闭上眼:“……为何?”    梁婠淡淡道:“曾经,你想要皇位,我如你所愿,而今,我也不过是来取你欠我的东西。”    高灏自知躲不过,扯着唇笑了起来。    梁婠静静瞧着。    高灏盯着眼前的茶杯,一把握住伸过来的手腕。    梁婠没防住,茶水不禁洒出一些。    高灏全不在意,抬眸认认真真瞧着她:“梁婠,这一年的相处里,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梁婠蹙起眉,神色怪异地看着床榻上的人:“高灏——”    高灏笑着打断:“片刻……也没有过吗?”    还记得含章殿里,她跟自己说,在神武帝的一众子嗣中,自己是最出类拔萃的。    所以,她才会选择他、助他上位。    原来都是骗人的。    他们之间,从头到尾都只有欺骗。    “明明我才是那个最好的,为何你们到最后都选择了他?”    梁婠不明所以。    高灏也不再多说,涩然一笑,握着梁婠的手腕,闭起眼饮尽茶水。    直到杯中空空,他丢开手,疲惫地躺着。    梁婠撂下杯子,冷冷瞥一眼高灏,起身就走。    “梁婠,我哄了你那么长时间,骗了你那么久,还对你说了那么多假话,可……不管你信不信,小木屋里,我跟你说的那句,是真的。”    梁婠拧起眉,回头看过去,想了想,终是什么也没说。    丧钟响起的时候,梁婠已站在皇宫外。    天还没亮。    高子宏趴在韦贞儿的怀里,睡得香甜。    骤然的响声,没吵醒怀里的人,只惊得韦贞儿红了眼眶,泪水盈盈。    “他——”    梁婠蹙眉催促:“快走吧。”    韦贞儿低了低头,往皇宫方向看一眼,再看回梁婠,咬着唇,欲言又止。    “能不能——”    “不能,韦贞儿,你和高子宏已经是死人了。”    韦贞儿垂下头,眼泪默默往下掉。    梁婠微微一叹:“临别前,我告诉你一件事。”    韦贞儿抬起头,睁着挂泪的眼睛看她。    梁婠道:“你还记得当日那个告发我推陆晚迎下水的宫女吗?”    说到这件事,韦贞儿不无委屈,眼泪流得更凶了。    好端端的生日宴,却成为她的灾难,害得她失了宠,还差点丢了命。    韦贞儿吸了吸鼻子,有些迟疑:“瑶华殿的,叫……杜鹃?”    梁婠轻轻颔首:“你真以为她是陆晚迎的人吗?”    韦贞儿眼泪一滞,怔怔盯着梁婠,只觉得透心地寒。    她一直以为主上是受人蒙蔽。    她怨过陆晚迎、怨过元云娥,还怨过梁婠……    到头来真正该怪的,却不想竟是她一心一意爱着的人。    “为何?他为何要这么对我?”    韦贞儿又哭又笑。    梁婠沉默看着她。    莫名想起太师临终前曾跟自己说的话。    他说:婠婠啊,你若真想同他在一起,就远离那皇宫。    从前她尚不完全懂,可如今却是明白了。    就在梁婠出神之际,韦贞儿抱着高子宏转身离开,再无半点留恋。    “太后?”公羊敬看一眼离去的单薄背影,上前两步。    梁婠点头示意。    公羊敬领命跟上去。    世人皆知,孙良平图谋不轨,欲给皇帝下毒,却被三皇子高子宏误服……    早秋的清晨,空气里充斥着染了露水的寒气。    陆晚迎一身素色袍子坐在蒲团垫上。    屋子很暗,也很简陋,除了一块坐垫和一盏小灯,再无其他,称得上是空无一物。    无论是院中沙沙的扫地声,还是没完没了的木鱼声,全部叫她忍无可忍!    “……太妃。”    瑞珠轻手轻脚从门外走进来,小心翼翼往坐着的人脸上瞟一眼。    来这月台寺也快半个月了,太妃一言不合就摔摔打打,也不管手边是什么,抡起什么就砸什么。    她额头到现在还肿着。    陆晚迎猛地睁开眼,狠狠瞪过去:“不要叫我太妃!”    瑞珠立刻跪下,伏地认错:“是奴婢失言。”    今早宫中传来消息,太上皇驾崩。    陆晚迎恨恨咬牙。    “到底有何事?还不快说!”    瑞珠这才抬头,道:“您要见的人带来了。”    陆晚迎眉头一皱,忽而又是一笑:“还不将人带进来?”    瑞珠应一声。    不消一会儿,有衣饰简单的妇人跟着瑞珠迈过门槛。    瑞珠将人领到便让到一边。    妇人恭敬一拜:“妾拜见太妃。”    陆晚迎懒懒打量她:“看样子你在陆氏过得很好啊。”    妇人微微抬起头,又是一拜:“若非大人与太妃相救,妾与孩儿早就死了,这份恩情,妾无以为报。”    “起来吧。”    陆晚迎慢慢绽出一个笑,眼神示意瑞珠,瑞珠另取一块垫子。    妇人谢恩后,落座。    陆晚迎瞧她一会儿,幽幽问:“你想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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