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私情密语
陆修沉下眸子,飞快扫一圈周围,瞬息间将跌在地上的人重新扯回来,后背抵上墙。 梁婠与陆修相视会意,敛声屏息。 娄雪如身份特殊,若是一般臣妇,高潜想夺也就夺了,可她不仅是新寡守丧,更是王素的息妇,此时收入后宫,少不得要让有心人利用这点,在王素与王彦晟死因上做文章。 何况还牵扯到太后。 高潜心思重,要是被发现他们撞破他的奸情,必不是简单的性命不保。 激情骤然中断,未免扫兴,娄雪如娇颤嗓子抱怨:“阿潜,你别疑神疑鬼了,我早吩咐过他们要午睡,谁都不许来打扰!” 说罢,又叹道:“你要不想这般偷偷摸摸的,那就早点将我迎进宫,天天在一处,岂不好?” 高潜心不在焉,只朝窗子张望,方才他进来时,好像听到有什么响动,那窗外似乎有什么…… 娄雪如满心委屈:“你也不想想,当初若不是为了帮你稳固皇位,姨母和阿娘又怎会将我许给那么个呆板木头,粗俗又无趣,现在他好不容易死了,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 高潜充耳不闻,蹙起眉头,捞起跌落的衣服披在身上,就要下床去。 娄雪如见他就要这么走了,一把拽住他,甚是不满:“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高潜脸色沉了沉,随口敷衍:“不是说好再等等嘛。” “等?” 娄雪如也变了脸,将他拽得死死,抓着他的手贴上自己的小腹:“我能等,他能等吗?” 高潜这才收回视线,往那因欢好而变得黏腻的皮肤上看去:“你说什么?” “我说我已经有身孕了。”娄雪如桃花面上,一双水眸泪珠盈盈,虽不是妙龄娘子,却是风情美妇。 “是我们上次好过之后有的,快两个月了,一直想当面跟你说,可没想到好不容易见面,我还没说呢,她倒是又怀上了!” 娄雪如跪在床边,边说边勾上他的脖子:“阿潜,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她的孩子是皇子,难道我的就不是吗?” 高潜垂眸看着攀上他的人,搂住她极会缠磨人的腰,细细摸着她的脸,是浓浓的柔情蜜意。 “表姊在我心里自是与她们不同的。” 高潜甚少说情话,就算情到浓时,也哄不出他一句,现下知她有了身孕,就这般宠着,心里顿时如浸了蜜,甜滋滋的。 “真的?” “当然!” 娄雪如破涕为笑,这点她很清楚,及笄那天,她与高潜都是初尝情事。 “那阿潜可要给咱们的孩子一个名分。” 高潜吻了吻她的侧脸:“好。” 情意缠绵,缱绻羡爱。 厮磨间,忽然有什么缠上了她的脖子,猛地一收,她几乎要窒息。 娄雪如奋力挣扎,拼命想扯掉绕在脖间的丝帛。 她瞪着眼珠,死死盯着眼前俊美得有些张扬的男人,难以置信:“阿——潜。” 她用力掰着他的手,一双赤条条的玉腿不停地蹬踹着…… 高潜低头凑近她的耳朵,轻若鸿羽:“她的孩子是不是皇子不一定,但你的孩子一定是乱臣贼子。” 挣扎的人爆着眼珠,一点点软下去,直到一动不动。 高潜这才丢开手,站起身,冷冷瞥向床上毫无生气的人,抽出缠上她脖子的龙袍。 待穿好衣物,又最后看了眼那赤裸的酮体,莫名惆怅。 可惜了。 梁婠倚在大石上,神魂飘忽,她怎么也没想到,高潜会把娄雪如杀了。 娄雪如一死,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 如果一会儿盘问起来,她不能说清自己的行迹,只怕她和陆修都难逃高潜的怀疑—— “我——” 梁婠刚一张口,就被陆修捂住嘴,身子一转就将她带进假山石碓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陆修就扯下他身上的外袍,将她裹住扣在怀里,紧接着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来。 梁婠后背抵在大石上,猛然的冲击撞得她后背与肩膀痛不可忍。 梁婠痛得低呼出声,掀起眼眸,恶狠狠瞪向肇事者。 却瞧见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软若秋水的眸光里透着些许温柔与窘迫。 梁婠有些懵。 狭小的空间内身体紧密贴合,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身下温软如玉,温热的呼吸、交汇的视线,莫名有一刻的神魂摇荡,他身体一僵,侧过脸匆匆移开眼,忙乱的神情有些无措。 梁婠头皮发麻,瞪着眼睛,低呼着拼命去推他。 他却将她搂在臂弯,收得更紧。 “陆修!”她吸着气,咬牙切齿。 抱着他的人明显一愣,对她这不分尊卑、直呼姓名大为诧异。 梁婠什么也顾不上。 推搡间,耳畔一热,梁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听他似哄似恼:“别动,忍忍。” 怔愣之际,却听一声轻笑。 “罪过罪过,竟打扰了我们大司马的窃玉偷花,真是孤的罪过!” 高潜! 梁婠身体僵硬,再动弹不得。 “陛下。”陆修用身体挡了挡下方的女子,很是局促惭愧。 梁婠只往他脸上看,舅父做这种浪荡事叫外甥撞见,确实该惭愧。 高潜歪着头朝那女子看了眼,被他托在大石上,身子瑟瑟轻颤,面容因遮挡瞧不真切,唯如瀑乌发流淌垂落。 原来不是他不近女色,而是藏得深…… 高潜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对陆修笑得意味深长:“大司马继续,继续!” 他说完撤回探进来的半个身子,慢慢悠悠往花苑方向去。 石碓中,两人心怀心事,一时默然无语。 直到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陆修才松开手,垂着眸转身退了出去。 梁婠缓了缓,才从大石上坐起来,身上还裹着陆修的衣服。 刚才还担忧找不到说辞,现下倒是有了,只是这般被高潜误会,岂不是为了活命,生生将自己变成罔顾廉耻的狗男女了? 梁婠肩头一阵阵地疼,小心从石头上跳下来,拿着陆修的衣服走出山石。 她一出去,就见陆修背身站着,低头瞅一眼手中的衣袍,浅色衣物沾了假山上的灰土,污痕明显,再看自己,倒是干干净净。 “你提议帝后离宫,根本是另有所图!” 陆修转过身,眼底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