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绮不想动，她把椅子搬到了太阳底下，冬天的太阳暖呼呼的，晒得人舒服极了。　　 “林绮，去和我们抓鱼。”罗威冲进院子就喊。　　 “不去。”林绮拒绝得非常干脆。　　 “去吧，大家都在等你。”罗威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　　 “等我干嘛？”林绮不解。　　 “想看你是怎么抓鱼的。”罗威也是一脸好奇，本来今年想要和林绮一起去抓鱼的，结果林绮太忙了，老是找不到她的人。　　 “用手抓的。”林绮懒洋洋道。　　 罗威：“........”　　 这回答好敷衍。　　 林绮经受不住罗威的软磨硬泡，和他一起去了水塘。　　 水塘昨天就开始放水，现在是第二天的上午，水已经差不多干了。大家提着水桶，挽起了裤脚，在岸上严阵以待。　　 林绮一出现，他们的视线就都扫了过来，一个个一脸火热。　　 “林绮，你第一个下水塘，由你来抓第一条鱼！”大队长罗丰道。　　 “为什么？”林绮不解，这鱼又不是她喂的，她是不是第一个抓，有什么关系？　　 “嘿嘿，由你开个好头，大家更有信心。”大队长罗丰傻笑。　　 其他人也一脸笑容，竟是没有人反对。　　 大家都同意，林绮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学着别人挽起裤脚，露出一双白皙细腻的双腿，朝着淤泥极深的水塘走去。　　 林绮才刚下水塘，一条不长眼的鱼就撞了上来。她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了鱼头，将鱼提了上来。　　 这是一条和她手臂差不多长短的草鱼，重量应该七斤左右。　　 “哇——”　　 岸上响起一片惊呼声。　　 林绮神色淡淡，精准把鱼丢进岸上罗威的桶中。　　 林绮抓到了第一条鱼，其他人也纷纷下水，一时间，惊呼声和各种笑声接连不断响起。　　 在所有人里，林绮抓鱼的速度是所有人中最快的，一抓一个准，不论大小，她所到的地方，连一只虾米都没剩下。　　 当她再一次从淤泥里揪出一条泥鳅时，跟在她身后的罗青柏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发现淤泥里有泥鳅的？”　　 “凭感觉。”林绮说着，双眼不看淤泥，用一只手伸入泥里，揪出了一条竹竿大小的黄鳝，并问罗青柏，“看见了吗，凭感觉。”　　 罗青柏：“........看见了。”　　 看了之后更迷糊了。　　 林绮身后的水桶换了一个又一个，因为要放干水，一些小鱼小虾留了也不能活，所以大家抓鱼没有挑大的抓，而是大鱼小虾全都没放过，鱼虾足足装了十八桶。　　 大家来回扫了几遍，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才纷纷上岸。　　 到最后，水塘里只剩下林绮，和在林绮身后提桶的罗青柏。　　 “哟呵，这么多黄鳝和泥鳅，谁抓的？”上岸的队员们去看鱼，看到那满满一桶的黄鳝和泥鳅，他们都有些懵。　　 他们没抓到黄鳝和泥鳅呀！　　 “林绮抓的，看水塘里，她还在抓呢。”岸上的人指着水塘的林绮说道。　　 抓鱼的队员们齐齐扭头朝水塘里看去，正好看见林绮从泥里揪起一条黄鳝。　　 抓鱼的队员们：“.......”　　 淤泥里有黄鳝吗？　　 不到五秒，林绮又抓了一只泥鳅。　　 抓鱼的队员们：“.........”　　 已经上岸的队员们相视一眼，又纷纷走下水塘。　　 他们也要抓黄鳝和泥鳅。　　 “队长伯伯，鱼已经抓上来了，我们可以下去吗？”罗威等半大的孩子们跃跃欲试，看林绮抓得那么容易，淤泥里肯定很多泥鳅和黄鳝。　　 大队长罗丰摆摆手，“去吧。”　　 “耶——”　　 孩子们抓起桶就往水塘跑。　　 众人兴致勃勃，然而在淤泥里找了十分钟后，他们就冷静了下来。　　 真的有泥鳅和黄鳝吗？　　 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摸到了！”有个队员惊喜喊道。　　 下一秒，这个队员从泥里捞上来一条泥鳅。　　 “我抓到——”　　 话还没落，那泥鳅又回到了泥里。　　 “呃，太滑了。”队员笑得有几分羞涩。　　 慢慢的，开始有队员抓到泥鳅和黄鳝，不过像林绮这样几秒就抓到一条的却是没有。　　 “上去了。”林绮道。　　 “不抓了？”罗青柏不解，这不是还有吗。　　 “不抓了。留一点给他们抓着玩。”林绮淡淡道。　　 罗青柏看着在泥里玩得不亦乐乎的其他人，莫名有些心动，他把桶交给林绮，“你先上去吧，我也要玩一会。”　　 林绮上岸后直接回了家，下午的时候，罗威给她送了半桶鱼过来。　　 “队长伯伯说了，今天抓鱼，你贡献突出，多分你两条。”罗威一本正经道。　　 林绮看了一眼桶里的鱼，把大鱼和黄鳝泥鳅挑出来，剩下一些小鱼留在桶里，“你的跑腿费。”　　 “不用。给你送东西，不用跑腿费。”罗威拒绝。　　 “拿走吧，我懒得处理这些小鱼。”林绮是真的不想要。　　 罗威咽了咽口水，“足足有一整盘呢，你真不要啊。”　　 林绮摇头，“我不缺。”　　 “说得也是。”罗威当即不客气了，“那我拿走了。”　　 林绮摆手，“走吧走吧。”　　 徐鹤霄回来时，看到这些鱼，他懒洋洋抬了抬眼皮，“大队水塘里养的。”　　 林绮嗯一声，“咦，你没有吗？”　　 “我不配。”徐鹤霄平静道。　　 “你配更好的。”林绮哄道。　　 徐鹤霄嘴角上扬，“什么是最好的？”　　 “我养的鱼。明天带你去抓。”林绮说着，踢了踢桶里的鱼，“那这些配不上你的鱼，我们就不吃了？”　　 “吃。我沾你的福气，总算能尝一尝大队水塘养的鱼是什么味道。”徐鹤霄认真道。　　 林绮揉了揉他的脑袋，“乖啊，以后每次抓鱼，你都能尝。”　　 晚餐是林绮和徐鹤霄一起煮的，鱼的数量不少，煎、煮、油炸和水煮，各种做法都有。　　 徐鹤霄每一种都尝了一遍，然后给出了诚恳的评价，“没有你养的鱼好吃。”　　 “谢谢你的肯定。”林绮道。　　 嘴里说着不好吃，但两人还是把所有的鱼都吃完了。　　 第二天傍晚，林绮特地等徐鹤霄放牛回来，两人才一起去了山里。　　 依旧是林绮带着徐鹤霄，不用十分钟，两人就抵达了种植区。　　 “你打算怎么捕鱼？”林绮问，放水是不可能的，她这里地势低，水放不出去。　　 “那你怎么捕？”徐鹤霄反问。　　 “像这样。”林绮控制着藤蔓，藤蔓很快在水里结成一张大网，大网灵活抓捕池塘里的鱼儿。　　 徐鹤霄再次被刷新认知，以前见她在水里抓鱼，已经觉得她足够厉害，没想到还能更厉害。　　 “我负责把网里的鱼抓到箩筐里吧。”徐鹤霄给自己找了个活。　　 活蹦乱跳的鱼，抓起来也挺有意思的。他自我安慰道。　　 林绮怀疑这山里的鱼都跑到她这里来了，两亩的池塘里，挤挤挨挨都是鱼，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清理一批，不然鱼儿怕是要缺氧，窒息死亡。　　 “已经十箩筐了。暂时这么多吧。”徐鹤霄道，除了鱼，还有十箩筐的瓜果蔬菜，一辆车就满了。　　 林绮当即停止抓鱼，“现在抓一批，年前还能抓一批。”　　 “年前是什么时候？你回舟城之前？”徐鹤霄问。　　 “今年不回去。”林绮早就想过了，李敏嫁到他们家，现在家里的情况是她的爸妈和林渺渺一个房间，原本的房间一分为二，用木板隔开，用帘子当门。她大哥和李敏两个人一个房间。她回去的话，只能跟林渺渺一起睡。　　 但是她不想。　　 维持表面的客气已经够为难她了，如果同床共枕，她怕是忍不住半夜把林渺渺踹下床。　　 “不回去？”徐鹤霄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又和林绮确认了一遍。　　 “不回。”林绮笃定道。　　 徐鹤霄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喜悦，脸上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洁白的牙齿晃得林绮头有点晕。　　 就这么高兴吗？　　 或许以后可以多留在下来，陪他一起过年。　　 决定了不回家过年，林绮就开始制作各种熏肉，烟熏猪肉、烟熏鸡肉和兔肉、烟熏鸭肉，甚至还有烟熏煮熟肉。　　 烟熏好之后，林绮分两次邮寄回家中。　　 而当林绮去邮寄熏肉回家时，她抓了两只鸭子给余名博，余名博才知道林绮的鸭子养活了。　　 “已经卖了一批，现在是原先那一批的母鸭下蛋孵化出小鸭，小鸭又长成了大鸭。”林绮道，第一批的鸭子，她卖掉了整整两百只，一只有十斤往上的重量，她靠那些鸭子，入账两千块钱。　　 余名博怔住了，一脸受伤，“我以为你起码惦记一下我这个提供鸭苗的人。”　　 “呃——”林绮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两只鸭子我白送给您，就当是您提供鸭苗的谢礼。”　　 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之后，徐鹤霄一天放牛的时间不断在缩短，此时离年关也越来越近，粮食蔬菜和肉类都在涨价。　　 谭哥不时就会来林绮这里拿走一批货，他从不过问这些蔬菜、水果和肉类的由来，即使他知道这些东西的来路有问题。林绮和徐鹤霄也不会主动向他解释，连撒谎都懒。　　 双方彼此保持着一个诡异的默契。　　 除了谭哥这边，莫老大那边也和徐鹤霄订了很多货，为了让徐鹤霄勤快送货，他们冒着大风险，从附近几个县和市弄来了不少好东西。　　 徐鹤霄一直忙活到了除夕前的一天，钥县大降温，虽然没有下雪，但是迎来了霜冻。草木结了冰，一些路面也结了冰，人走路都困难，更别说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