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山里不单有冬笋，还有坚果，野果也还有一些，比如豆金娘，糖罐子和软枣等，一行人像黄蜂过境，能入嘴的，什么都没剩下。　　 “这个荠菜可以，弄个荠菜馍馍。”　　 “蒲公英有点老了，不过我不嫌弃。”　　 “车前草拿回去当菜吃，或者泡茶。”　　 “咦，竟然有栗子，量还不少，糖炒栗子，过年可以多一个零嘴。”　　 “好多糖罐子，可以熬蜜了！”　　 “.......”　　 大家走走停停，没一会，背篓就多了一些零星细碎的东西。量不多，但大家都不嫌弃，兴致极高。　　 林绮没去和大家摘那些东西，倒不是她看不上，而是她不缺这些，所以就没和大家抢。而且她预感如果自己也摘这些的话，他们只怕会让给她。　　 渐渐深入山林，林绮打到了今天的第一只猎物，一只野鸡。　　 野鸡没死，只是伤了一只脚，被捆了脚和翅膀，放在林绮的背篓里。　　 第二只猎物是一只肥大的竹鼠，竹鼠也叫竹狸，生活在竹林或者芒草丛下。竹鼠的体型很大，成年竹鼠可以长到三四斤。　　 “竟然是竹鼠！”罗诚惊呼，“这个家伙可不多见。”　　 林绮扭头，“竹鼠？”　　 “竹鼠也就是竹狸，这家伙可比一般老鼠好吃多了，鼠肉肥而不腻，鲜美可口，林绮，打个商量，煮好了给哥哥尝一口。”罗诚眼睛里冒绿光。　　 “地下还有。”林绮指了一处地方，“你们谁来了锄头和铁锹，从这里挖开。”　　 其他人二话不说，当即就拿着锄头和铁锹就挖起来。　　 “还有这里，这里，这两处和那洞口应该是相连的。”林绮又指了两处地方。　　 带了锄头和铁锹的人还真不少，听了林绮的话，他们又连忙去挖这两处地方。　　 林绮见他们忙活起来，自己则去竹林的其他地方，拿着从谭哥那里得来的小铲子，开始挖冬笋。　　 这是她第一次挖冬笋，没有经验，但却一挖一个准。没一会儿，她的背篓里就多了二十几棵冬笋。　　 “林绮，你是怎么判断地下有没有冬笋的？”晓梅好奇道。　　 “没有判断，随便挖的。”林绮道。　　 “真的？”晓梅不相信。　　 “估计是我运气好，一挖一个准。要不我指哪里，你挖哪里？”地下没有那么多冬笋，可她能催生啊，催生出来，再让晓梅他们挖。　　 “行啊。”晓梅道，反正她不会找，挖了一会，一棵冬笋都没有找到。　　 “这里有。”林绮指了一个地方。　　 “那我就挖这里。放心，就算我挖不到，我也不怪你。”晓梅宽慰林绮。　　 “林绮，你也帮我指一个地方。”玉珍也道。　　 “还有我。”红梅也凑过来。　　 “干脆你给我们所有人都指一个地方好了。”艳秋半开玩笑道。　　 山里有几处竹林，但是冬笋美味，每天进山挖笋的人不少。如果不是经验丰富的，忙碌一天下来也挖不到几颗笋。　　 所以艳秋说让林绮帮他们指地方时，大家并未反对。反正他们也不会找，林绮运气那么好，她指的地方，肯定比他们胡乱挖来得靠谱。　　 于是，林绮一边催生冬笋，一边给众人指位置。　　 罗诚那些人还没挖到竹鼠，晓梅倒是先挖到了冬笋，激动得她小脸都红了，“竟然真的有！”　　 其他人闻言，纷纷跑过来看。　　 “挺大的一棵。你这里有，我那里说不定也有。”红梅过来看一眼，又跑回自己的位置，更卖力地挖起来。　　 然而没等红梅挖到冬笋，罗诚那边先发出了惊呼，“竹鼠！”　　 “真的还有竹鼠，大家注意脚下，别让它逃了！”　　 “罗青柏，它往你们那边的洞口去了！”　　 “放心，我们守着呢。”　　 “哇哇哇，还有一只，我抓住它尾巴了。”　　 “把它拉上来，我摁住它的头。”　　 “........”　　 二十多个青年激动得面红耳赤，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　　 原本在挖冬笋的人，此时也忍不住好奇，伸长了脖子看过来。不过只是看了几眼，他们又把注意力放回了冬笋上。　　 那边已经抓到竹鼠，他们挖冬笋也该加一把劲，可不能落后了。　　 最后，那一窝洞穴一共挖出了四只竹鼠，加上林绮那一只，一共就是五只。最大的一只有三斤多，最小的也有两斤。　　 男人们一个个嘴角咧到了耳根，一个个笑得像个二愣子。　　 而挖笋的人也挖到了冬笋，二十多个人，竟然没有一个走空的，全都有了收获。　　 “林绮，这里还有竹鼠吗？”罗青柏压抑着激动的心情问道。　　 “这一片没有了。”林绮道。　　 罗青柏也不失望，“那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冬笋也没有了吗？”晓梅则有些遗憾，她才刚挖了一棵笋呢。　　 “那边还有。”林绮指了一处他们还没动过的地方。　　 “那就先挖笋。”晓梅道。　　 “肉不比笋好吃吗？”罗青柏不解。　　 “竹鼠数量本来就不多，能不能找到第二窝都不好说，可是冬笋不一样，林绮说哪里有，哪里就有。”此刻，晓梅对林绮的信任已经到了顶峰。　　 罗青柏觉得晓梅说得有道理，“那就先挖笋。”　　 有林绮的指引，大家如鱼得水，收获了一棵又一棵冬笋。　　 正当大家挖得起劲的时候，林绮抓到了老鼠，一只普通老鼠，非常肥大，重量约摸有一斤。　　 “林绮，这只老鼠是从哪个洞跑出来的？”罗诚激动坏了，似乎已经看到鲜美的老鼠肉在向他招手。　　 “从这个洞。”林绮指了指自己的脚下，“不过里面应该没有了。你们试一试那边那个。”　　 林绮走到一处竹子下，用脚踢了踢地面的树叶，一个拳头大的老鼠洞就露了出来，“我刚才看见一只老鼠跑了进去。”　　 罗诚没有多问，拿起锄头就开挖，并吩咐其他人，“你们去找找其他洞口，我们来一个几面夹击。”　　 男人们兴致勃勃，锄头挥得飞快，没一会就把洞挖穿，一共抓了三只老鼠，每只的重量在八两左右。　　 “山里的老鼠就是肥！”罗诚夸赞道。　　 这一天，大家一直在竹林里，不是挖冬笋，就是挖老鼠洞。　　 到后来，林绮也懒得去给他们指位置了，干脆把冬笋催生得遍地都是，让大家尽情去挖。　　 这一天，大家一个个挖了满背篓的冬笋不说，连带来的麻袋也装满了竹笋。　　 “我妈说冬笋不好找，看来是她运气不好。”　　 “估计真的是运气不好。我们刚开始挖时，前半个小时，不是也没有一点收获么。”　　 “不过说真的，你们见谁一天挖到这么多冬笋的吗？更可怕的是，我们是四十三个人啊，每一个人都挖了这么多！”　　 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平日里来挖笋的人不少，他们大队最有经验的长辈，一天也不过能挖二三十斤。可他们现在呢，挖得最少的那一个，也挖了四十斤，最多的有七八十斤。　　 这正常吗？　　 大家面面相觑。　　 “即使不正常，也是正常吧，毕竟我们的队伍里有林绮。”　　 “.......”　　 说得好有道理。　　 不止是竹笋，老鼠洞他们也挖了不少，足足有二十多个。不过二十多个老鼠洞，只有第一个是竹鼠，剩下的都是一般老鼠。可见山里的竹鼠并不多见。　　 二十多个老鼠洞，没有一个是空的，他们一共收获了六十多只老鼠。这么多老鼠，可把罗诚和罗青柏等人乐坏了。　　 “林绮，我们明天继续呀。”罗诚发出邀请。　　 林绮摇头，“我有事要忙。”　　 “是放牛吗，我们可以帮你放。”罗诚道。　　 “不是，除了放牛，还有其他事。”至于是什么事情，林绮没有说。　　 罗诚有些遗憾，不过想到今天的种种，或许没有林绮，他们也可以。　　 这一晚，几乎所有的安良大队队员家里都吃上了冬笋。　　 “今晚的冬笋似乎比往常更美味。”　　 “没错，的确是比往常的冬笋更好吃。”　　 “哈哈，或许因为挖冬笋的人是我，我挖的冬笋，肯定是最好吃的。”　　 “四十多个人，每个人都挖了这么多，山里的冬笋只怕都被你们霍霍光了。”　　 “哪有，我们只去了一个地方。那片竹林占地面积是很大，不过那么多座山，其他山上也有竹林，我们已经约定好明天去其他山上的竹林挖。”　　 “就去了一片竹林？你没骗我们？”　　 “当然。骗你有什么好处！”　　 “不是我不相信你，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啊，一片竹林长不出那么多冬笋啊。”　　 “谁说长不出，我们挖回来那么多，难道是假的？”　　 “.......”　　 六十多只老鼠，大家没有分，而是全都拿去了知青点，打算在知青点聚个餐。聚餐的人员除了今天参与挖老鼠洞的，还有罗达和罗飞这两个去放牛的。　　 罗达和罗飞两个人看到这么多老鼠，听着罗诚等人讲述今天抓老鼠的精彩过程，心中的遗憾可想而知。　　 “明天我们也要去山里。”罗达道。　　 “对，明天我们也去，该轮到其他人去放牛了。”罗飞也道。　　 “明天我们不用去放牛，林绮自己去，她明天不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