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三邀请，秦总还是离开了销售部，没怎么出声，与刚才推门进来时候的谈笑风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明明是他工程部的问题，我这样的表述，令他不是在想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就算是因为我像一只刺猬，他秦总想下口或者想推开我也不知道怎么下手。秦总的太极推手，不是一朝一夕就练成的，所以，我只能见招拆招了，相比之下，策划部和工程部的重要性，老板会掂量孰轻孰重，我愿意成为配角默默在幕后，但我不想成为垫脚或者垫背的那个，我从来不甘心作为垫脚石出现在任何人的脚下。　　 萧坚和朱总电话里沟通了之后，转身告诉我朱总已经安排了人员和工程部对接，我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刚静下来准备吃饭，看中了一块蒜香排骨正准备和销售陈丽丽较量一下筷子功的时候，老板的电话来了：“林凡，在公司不？在的话就来我办公室吧！”　　 我边接电话边和陈丽丽较量着筷子功，无奈一心不能两用，迅速败下阵来：“哦，我在公司，我现在过来。”　　 陈丽丽得意洋洋的用筷子将我的筷子啪的一下打了下来：“注定这块蒜香排骨就是我的。”　　 没几分钟就出现在老板的办公室，里面就老板一个人在。见我进来了，拍拍旁边的沙发：“坐吧！”　　 “还没吃饭啊？要么我打一份饭上来给您？我销售部伙食一直很好的。”我问老板。　　 “瞧你说的，我这个当老板的再怎么不能从员工口里抢食啊！”老板乐呵了一句，“最近压力大啊！林凡，你知道吗？”铺垫。　　 在脑海里我迅速整理了一下，老板是在讲哪方面的事呢？销售？现在封盘中，可能性30%；二期？资金问题，贷不到款，可能性30%；两者综合，可能性40%。对了，我心里便有了个底：“您担心哪方面？销售？建设？还是二者兼有？”判断。　　 老板认真看了我一眼：“全部给你说中了。现在的市道真像那个谁说的啊，什么一半海水一半什么来着？”　　 我说：“哦，那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好像是意大利的但丁说的。不记得是不是了。”就算我说的是准确的，我也只能装作“恰好”一知半解的样子。　　 老板说：“你说封盘该继续下去吗？你这段时间没和我汇报市道啊，是不是忘记了？”老板这样问我，说明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对于老板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钱：怎么花最少的钱，怎么赚最多的钱。谁会对他说？希望能从老板口袋里掏钱出来的人，外人想，总得里应外合。最外围供应商要求设计院和工程部，设计院要求工程部，一环扣一环。食物链。　　 我说：“其实可以释放部分购买力的。有些客户的购买意欲非常强烈。很多都是和您熟识的。”　　 老板吸了一口烟：“你不是说卖楼的时候要我避开吗？”　　 我笑了：“那是说第二期的时候。现在反而要出现。”　　 老板哦了一声：“这又是为何？”　　 我说：“现在的市道无论是买方还是卖方都很难拿捏得准。你看看这段时间的土地拍卖，有流拍的，也有成交价是面粉贵过面包的。但是我们的产品与众不同，有教育，有风景。不在郊区，不是大盘。”　　 老板又有疑惑了：“教育和风景众所周知，不在郊区也可以理解，本地客户嘛！但是不是大盘为什么你还觉得还是优点？”　　 我说：“大盘意味着是大开发商。本地的客户会因此分化，购买力不强的一部分会主动寻求这种大盘，当然购买力强的也会受到大盘这种投资有保障的宣传暗示。但是我们的客户，我统计过，80%以上都是本地客户，有教育资源需求，也就是说，这些客户是中青年居多，即便他们有大盘意识，但是孩子的教育才是王道，如果住在郊区，出行不便，有老人一起住的更是如此。除非这种大盘先建配套学校，否则这几年还是我们这种产品抢手。”　　 老板想了一会儿，说：“那什么时候放房出来卖？”　　 我说：“随时。如果您现在同意签字的话，我可以拍胸口说今晚就可以签约3千万。大概30套房子，没什么问题。”　　 老板来了兴趣：“卖多少钱？”　　 我说：“第一期均价8000多，现在第一期的二手都去到11000了，证没过两年，税费加起来差不多11%，也就是说，其实均价去到12000多了。我们均价11500是没问题的。这个价格不用报房管备案。”　　 老板眉头皱了起来：“林凡，价格上你不是要打擦边球吧？不备案违规的啊！”　　 我笑了有点放肆：“老板你忘记了？当时第一期备案价我是报了12000的，你还说8000的均价，我报这么高怎么行？我和你还拍了桌子呢！记得不？”先见之明。　　 老板恍然大悟，连忙点头：“有这回事。”　　 我说：“这就是为了防止政策有变或者诸多限制的提前预判啊！所以现在卖11500不违规。”　　 老板说：“那我还是避开比较好。要么我出国去。”　　 我说：“大可不必。你必须在，有人会找你要求折扣的。你就给个5%折扣好了，是什么关系户之类的才行。我看您签字为准。同时我销售部也需要有个至少5%的折扣才行，如果你给我5%折扣的权限，我一般不会用完用满。我视情况而定。”　　 老板说：“那好。我同意。你下午递交申请过来我签名。即时执行。”　　 我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哦，昨天说退房的，基本搞定了。程翔十分钟的事情。”　　 老板脸上写满满意：“别看这小子花里呼哨的动作多，关键时候还是能打胜仗的。”　　 我补了一句：“不过些许收尾我就和秦总说了，他也积极配合整改。老板您不需要担心。”　　 老板的心情比我刚进来的时候要好很多了，他见我起身要走，便说：“一起出去吃饭？”又来。　　 我说：“老板请吃饭，我不能推，不过不是现在，既然您说了即时执行，我也马上布置。您这顿饭，先记住，一个星期签约额三千万以上，请我们销售部海鲜大餐，您舍得不？”我故意看着他。在吃饭问题上宰老板历来都是我的强项。　　 老板哈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请你一个人，你带上一团人。好好好！没问题！”　　 我说：“那我就先出去了。”　　 老板说：“好的。你先去忙。”我起身边走，“等等，你这两天见吴昊天了吗？我连这小子的车都没见过影儿！”老板叫住了我。这最后一句话就是我不想听到的，偏偏就出现了。　　 “我今早在兴盛广场才见到他，当时他在朋友的店里坐，见我后坐我的车回公司的，刚进门就接了女朋友的电话又出去了，应该是二人世界去了吧！”　　 老板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我见状赶紧抽身回了销售部。　　 中午销售部没有一个客户，大家都有点昏昏欲睡。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沙发上两个毫不做作和掩饰的销售在呼呼大睡，心想这么大压力的状态下还能睡得这么安稳，还是在一个男上司的办公室里，也真够信任我的。不知道悬崖项目群的个人现状是怎样的呢？有没有什么面临像我这样两面煎熬的状态呢？又有没有可能因为悬崖项目而走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