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格物风潮（2）　　 今天早上，汴京城的晨雾很厚，伸手不见五指。　　 苏颂在朝堂分配给他的两个元随的护卫下，骑着马，走在回家的路上。　　 尽管一宿未睡，但他的精神却依然矍铄。　　 甚至有些兴奋的过头了！　　 这也是赵煦，不怎么在意对火药存在保密的原因——因为有烟花爆竹这个篮海！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却也知道了，朝散大夫、提举专一制造军器局沈括惧内。　　 当然有！　　 但需要他努力，也需要无数人一起努力。　　 就是……　　 更是增产扩能的最佳选择。　　 “不必了！”赵煦轻笑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一向是主张要让天下人说话的！”　　 这些人都是开封府街道司雇来的所谓‘保洁’、‘卫工’、‘保安’。　　 苏颂没有精力去细思这里面的事情。　　 这是来自保慈宫的意志。　　 沈括的名声可不好啊。　　 这个事情，应该大张旗鼓，鼓动舆论，加入讨论。　　 这意味着，只要技术和材料，继续发展，要不了多久，赵煦就可以着手建设大宋的神机营了。　　 当然了，火药不保密。　　 老太太年纪大了，就想热热闹闹，舒舒服服的过个生日。　　 两宫听完，这才放下心来。　　 赵煦对此毫不意外。　　 就更不要指望外面的人能保守什么秘密了。　　 进入大门，通过徐国公府内的壁照，顺着回廊，向东走去。　　 电视上，开始播出电视剧。　　 才可以放之四海皆准！　　 不然，这其中就可能存在着误差、错缪乃至于致命缺陷。　　 赵煦笑了一声。　　 无数闪光灯不停的按下快门。　　 那么，他们就会自己转型。　　 到了庆寿宫后，赵煦没费什么力气，就让两宫放弃了干涉舆论——因为赵煦说服了她们，现在干预晚了。　　 此外，根据苏颂昨夜在沈家的见闻。　　 带着这样的想法，赵煦站起身来，对着文熏娘挥手：“走吧！”　　 透过浓雾，还能看到马厩里，有着正在拿着铲子、铁锹一类的工具，正在清理粪便的健妇。　　 所以，瞒不瞒也不重要了。　　 苏颂很快就回到了他现在的家——一个被开封府格出来的，足足有着十多个厢房的院子。　　 苏颂微笑着道：“夫人有所不知，为夫昨夜与沈存中秉烛夜谈，可谓是相见恨晚，颇有伯牙子期之慨！”　　 那么，他身体里的旧疾，有希望在成年前完全痊愈——小孩子的身体恢复速度和潜力，是远超成年人的。　　 辛氏上前，替他换下衣服，柔声道：“昨夜颍川郡夫人，已遣了人来通告了……”　　 而烟花爆竹是暴利。　　 太皇太后顿了一下，然后犹豫起来：“这不大好吧……”　　 那里，已经有着人，将准备好的草料，倒入了马槽中。　　 两宫知道后，非常开心。　　 这就意味着，沈括未来的一切都是他的。　　 石得一一边说，一边端详着赵煦的神色。　　 这事情据说还是当今官家捅破——去年沈括一度在专一制造军器局中废寝忘食的工作。　　 “善！”赵煦微微握了握拳头，内心有些振奋。　　 这一点，宫中上下，甚至朝中大臣都看出来了。　　 目送着石得一远去的背影，赵煦也是叹了口气。　　 女儿嫁过去，绝对不会被欺负。　　 物业局在汴京内外，大量募工、培训。　　 再说了，儒家从董仲舒开始，其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给天下人，特别是统治者解释社会现象，并提供一套解决社会问题的道德伦理秩序。　　 “两宫慈圣那边，我自会去说的。”赵煦摆手：“都知不必担心。”　　 电视机旋即传出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吾将恪守职责，忠于道义，以仁为政，以爱行事，圣人在上，先贤共鉴，若违此誓，人神共诛！”　　 轻则误人子弟，重则祸国殃民。　　 “哦……”文熏娘立刻乖巧的跟了上来。　　 一念及此，他就醒了过来。　　 于是，赵煦对着一直侍奉在凉亭外的冯景招了招手，吩咐起来：“冯景，去看看，石都知可是有事？”　　 甚至不该去城外。　　 这就太棒了。　　 而这当年真庙御赐的宰执级别的豪宅，则被当今天子收回后，作为福利，低价租给在京的京朝官。　　 契丹也好，党项也罢，或者其他什么人，想要制备出合用的黑火药，也需要时间。　　 就算赵煦现在拿着大喇叭，满世界吆喝——朕已经制造出了实用火器。　　 文熏娘看着赵煦开心的样子，也跟着高兴起来：“官家御体越发康健，两宫知晓了，也定会开心。”　　 为人处事，为官任政不也是如此吗？　　 所以，苏颂与沈括，可谓相见恨晚！　　 当然了赵煦保证，一定会严令专一制造军器局，恪守颗粒火药的配方。　　 然后，官家一道旨意，下给了其妻张氏。　　 “格物致知，竟还有这许多道理！”苏颂感慨着：“这却是吾过去所不知之事……”　　 文熏娘拿着毛巾，轻轻擦拭他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　　 “知州……提刑……”赵煦呢喃两声：“想不到，朕还有着想让大宋千秋万代的狂想！”　　 而是穿着宽袍长袖，高冠博带的类似士大夫一样的人。　　 赵煦笑了一声：“都在说些什么？”　　 但她的神色，已经出卖了她。　　 知己难得！　　 宋军已经推着虎蹲炮、佛郎机炮，拿着火绳枪，在掷弹兵的带领下，开始了平推。　　 一个时辰后。　　 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的场景再也不见了。　　 一念及此，苏颂就对辛氏道：“夫人往后若是有空，可与沈夫人多多来往。”　　 大宋拥有能如雷霆一样巨响的火器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瞒下去。　　 尽管这事情有点难度。　　 “我方才跑了多久？”赵煦问道。　　 而历史已经证明，一旦儒生们无法向社会、向统治阶级解释社会现象，解决社会问题。　　 “三娘也快到议亲的年龄了……”苏颂轻声道：“夫人该早做准备了。”　　 很多庶务，依然是在尚书旧省处置。　　 如今他已知道，这圣人格物致知，需要严格记录、仔细分辨、并分组实验。　　 但是，这些火铳已经可以发射药子了。　　 有其恩荫，其子就算不成器也可以富贵一生——何况，沈括只有一个独子。　　 大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走到这一步。　　 家世好，父母也好。　　 “去庆寿宫，给太母、母后问安。”　　 仔细想想，沈括的儿子，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虽然不知道，贾种民到底要做什么？　　 但，自从街道司设立‘物业局’一来，最起码苏颂发现自己租住的这个徐国公旧邸内外的卫生和牲畜管理，都不再没有人管了。　　 民间的形势户、奢遮人家们，能忍得住不赶这个风潮吗？　　 于是，原来的尚书省就被人们称为尚书旧省。　　 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元祐元年闰二月，天子特旨以沈括妻张氏，贤惠有德，推恩封为颍川郡夫人。　　 他向前看去，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他在帝都的家的客厅沙发上。　　 还别说，手帕上有着淡淡的芬香。　　 这样的好女婿，对那些汴京城里女儿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敢！”　　 近现代的那些有着成熟体制的国家尚且如此。　　 元丰后，尚书省搬迁至皇城，先帝命宋用臣‘于大内西废殿前三班，以其地为尚书新省’。　　 “这……”石得一却是有些犹豫：“两宫那边……”　　 但荧幕上出现的人，却并不是他熟悉的那些西装革履的精英。　　 但总要试试，对吧？　　 不知不觉，苏颂骑着马，就回到了他如今住的地方——位于兴国坊内的徐国公旧邸。　　 所以，赵煦根本不担心。　　 所以兴国坊就是汴京城距离皇城最近的一个坊市。　　 古往今来，无数人都一次次栽在这种惯性思维和刻板印象上。　　 这些国家的统治集团，哪怕得到了下面的人报告——宋国研究出了一种超级火器，威力巨大，一定要提防啊！　　 但肉食者们十之八九，会嗤之以鼻——什么火器？就是那种会冒烟，会到处跑的东西？　　 这种垃圾，威力再大十倍、百倍也是垃圾！　　 我大辽皮室军（大白高国铁鹞子）天下无敌！　　 你们这些家伙，没有情报，可以不报，别打扰大爷！　　 大抵是他看过的那些律政剧和政治剧，糅杂着他的一些心底渴望和念头一起诞生的梦。　　 “颍川郡夫人？”苏颂楞了一下，旋即才反应过来，那是沈括的续弦：“沈括妻吗？”　　 连徐国公自己的坟茔，都被其子张诚一盗掘。　　 呵呵！　　 因为，在大宋连这大内都守不住秘密。　　 文熏娘蹲在御榻前，似乎在打量着他，见到他醒来，立刻羞红了小脸，连耳垂都红了起来。　　 同时还会调遣禁军，加强对火药司的监督、保护。　　 赵煦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微微喘息着。　　 这可真是让人舒心。　　 辛氏嫁给他后，夫妻只有一个女儿，夫妻两人宝爱的很，自然是想给女儿选一个好女婿。　　 “那个梦真的好啊！”　　 这就够了。　　 荧幕上的那些人手里，似乎都拿着一本经典，在为首之人的带领下，面朝着一尊孔夫子的铜像集体鞠躬。　　 掷弹兵肯定会出现在战场上！　　 “诺！”赵煦微笑着，嘴角翘起来。　　 所以，张氏名声大噪，据说连宫中太皇太后、皇太后都听说了这个事情，还召见过张氏。　　 “嗯！”赵煦颔首，然后赵煦就看到了在御花园的回廊入口处的石得一的身影。　　 所以，先帝在大内西废三班院所建的尚书新省，与在宫外的尚书旧省，其实是紧挨着宫墙，并有着一条回廊相连的。　　 至于士大夫们会不会乖乖的跟他走？　　 这还不简单？　　 筛呗！　　 “朕真是难呢！”　　 赵煦也说道：“是啊，太母，无碍的，何况还是在后苑之中呢……”　　 自来就不是普通人能住的。　　 元丰改制之前的尚书省，就在兴国坊中——乃太祖以后梁太祖朱温旧宅改造而成。　　 ……　　 苏颂听说，现在街道司新设了‘物业局’。　　 从此以后，据说每天下班的时候，沈括比任何人都走的早，再也不敢在专一制造军器局加班了——因为只要他敢，他妻子就会带着人进入官署，然后当着其他人的面，揪着他耳朵拖回去。　　 “官家如今还在守孝，老身又怎忍心在宫中庆贺自身生辰？”　　 他发现，沈括的那个儿子沈冲，似乎与乃父一样，对技术、机械有着特殊兴趣，苏颂试探着问过他几个问题，他也能对答如流。　　 迷迷糊糊中，赵煦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现代。　　 于是，曾经门前列戟的徐国公宅邸大门，如今成为了数百名官员及其家眷日夜出入之地。　　 但历史已经证明没有什么人可以千秋万代。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这可是活广告啊！　　 太皇太后过生辰，都放了烟火热闹热闹。　　 赵煦感觉，只要他能保持好良好的作息，远离有毒环境，注重营养和锻炼。　　 怎能不成为朋友？　　 于是尽管，苏颂比沈括大了一轮——苏颂是真宗天禧二年生人（西元1020），而沈括则是仁宗天圣九年生人（西元1031年）。　　 “孙臣已命沈括，备好数件，送入宫中，待太母圣节，于后苑燃放、庆贺……”　　 站在两宫的立场上，当然是想着，将这个秘密捂住，牢牢控制在皇室手中。　　 是啊，知州、提刑的官名，能流传到一个有着电视机的时代。　　 天下文官那么多，总会出现一批，愿意跟着赵煦的指挥棒做事的大臣。　　 大量官吏，也都是在旧省上班。　　 石得一躬身领命：“臣谨遵德音。”　　 其中最出名的，自然就是那位从四川来的姓刘的太后了。　　 其次，宋夏战争，已经近在咫尺。　　 特别是随着她的生辰接近，她想要热闹、庆祝的心思就越重。　　 因为首先，契丹人也好，党项人也罢，在没有亲眼见到掷弹兵的厉害前，十之八九不会重视这个事情。　　 然后，他们似乎开始了某种仪式。　　 同时，从兴国坊沿着西向御街继续向前，就会看到一個巨大的广场——天街。　　 向太后甚至喜的派了大宗正去景灵宫给列祖列宗，特别是先帝汇报了——火器已具，大宋社稷可安矣。　　 此地，是整个汴京城最奢遮也最黄金的地方。　　 向太后在旁边，一看太皇太后的神色，立刻就道：“娘娘，只是家人在宫中，自己开心一番，热闹一下，应是无碍的。”　　 “若真能实现……朕无憾矣！”　　 至于颗粒火药的制备技术以及大规模生产技术，更是遥遥无期——假如赵煦没有在现代留过学，清楚的知道了这条技术路线。　　 他这个皇帝喜欢的东西，还能有人不喜欢？　　 王安石变法，都能找出一大群支持者。　　 事实上，在公开向宰执们演示掷弹兵后，火器威力的事实就不可能再保密了——其实之前，坊间就一直有流言在说，专一制造军器局在生产一种威力极大的火器，只要投掷出去，就可以糜烂数十步。　　 赵煦摆摆手，道：“那就辛苦都知了。”　　 苏颂刚刚在大门前下马，立刻就有着一个裹着青巾的男子上前来，躬身问道：“苏公的马，可要喂草料？”　　 马厩之中，更是养着上百匹各色马匹。　　 只是没什么人当真，以为是那些专一制造军器局的工人在吹牛逼。　　 睁开眼睛，他睡在福宁殿的内寝。　　 赵煦至此，完全确定了这是梦。　　 石得一恭敬的低头：“诺。”　　 而这个怪诞的梦还在继续。　　 “再说了……都到现在了，消息早已满天飞，没人能控制得了了！”　　 至于会不会因此让辽国、西夏甚至是日本、交趾等国，点开了火药的科技树？　　 赵煦并不太关心。　　 在兴国坊的东边，就是光化坊，此地是秘书省所在，秘书省与都亭驿隔汴河相望，西向御街，贯穿其中，现在汴京城人流量最多，同时也重要的金融中心——在京交子务，就在秘书省和河对面的都亭驿中间。　　 如此悍妇，让汴京人目瞪口呆。　　 街道司将之统称为‘物业’。　　 无数文牍、档案，也依旧存在旧省的库房之中。　　 如今，经过自己的锻炼、钱乙的调理，身体素质已是截然不同。　　 哪怕苏颂这些时日，一直忙于开封府、浑运局的事情，根本无暇关注朝中大臣八卦。　　 他一进家门，他的妻子辛氏，便已经带着家人在门口迎接了。　　 所有人都只能跟在屁股后面吃灰！　　 恐怕，等辽人和党项人，终于搞明白什么是黑火药的科学配比的时候。　　 当然，他也没有打算公开承认，更不要说公布专一制造军器局的颗粒火药制备技术了。　　 所以，贾种民的名声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嗯！”　　 “官家，妾身服侍您洗漱！”她赶忙说道。　　 兴趣爱好和追求，几乎都一致的知己就更难得了。　　 都是文熏娘离开，那些人才会次第入见。　　 所以，赵煦只要把儒家逼到他们必须解释社会现象的地步。　　 石得一瞧着赵煦的神色，就差不多明白了，但他还是低着头问道：“大家，此事探事司要不要？”　　 辛氏抬起头来。　　 应该去开宝寺后面的那个荒山的山谷里，把人都隔开。　　 ……　　 赵煦也不打算掩饰。　　 何况是如今的这些国家？　　 “还得想方设法的帮着士大夫们转型……”　　 他只知道，有了物业局后，自己住的这个地方的环境变好了，各种设施也有人维护了。　　 有时候，甚至是多走一会，都会喘息。　　 当今官家即位后，特旨推恩，以辛氏贤德，封为韩国夫人。　　 “朕会让沈括帮忙润色的……”　　 昨天回宫后，赵煦自是去了庆寿宫和保慈宫，汇报了校场之事，还和两宫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御龙直们投掷的榴弹爆炸的景象。　　 这是事实。　　 沈括旋即上表谢恩，言辞恳切，比官家升他官还高兴。　　 老夫少妻，本该不谐，但辛氏与他成婚十余年，却是志同道合，举案齐眉，琴瑟和谐，羡煞了无数人。　　 “告诉童贯，汴京新报可以看准时机，刊载一篇与格物致知有关的普及报道……”　　 “嗯！”见着爱妻，苏颂微笑着道：“吾昨夜与沈存中秉烛夜谈，一时忘了归期，还请夫人恕罪。”　　 可喜可贺！　　 须知去年这个时候他哪怕只是在御花园里，稍微的小跑一会，肺部就会喘息。　　 身前的电视机，似乎在放着新闻。　　 赵煦哦了一声，坐了起来，依然沉浸在方才的梦境之中。　　 他的身体，终于是走向了健康。　　 聊到最后，直接序起了年齿，还交换了名帖。　　 只要大宋自身的技术进步稳步向前。　　 魏晋清谈玄学和唐末五代的武夫当政，就是证据。　　 并特旨赐给命妇服。　　 石得一很快就被到了赵煦近前，躬身拜了三拜，问了安后，他就禀报：“大家，探事司报告说，昨夜汴京城的瓦肆里，多出了许多流言蜚语……”　　 “好多人，都在那瓦肆中乱嚼舌头……”　　 苏颂点点头，将缰绳递给这个人，柔声道：“有劳了！”　　 这是被历史证明过的事情。　　 只有在战场上，吃了亏，被打疼了以后，才会重视起来。　　 同时，考虑到沈括惧内的这个特点。　　 “官人回来了！”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我成功后，自有大儒为我背书、辩经。　　 首先，沈括的前途不可限量——他可是先帝特意雕琢、磨砺了棱角以后，留给少主的社稷之臣。　　 尚书旧省，自也没有废弃，尚书旧省本就紧挨着皇城西楼的角楼，并通过一条防卫森严的回廊，与皇城内的旧政事堂相通。　　 这是从小带出来的病根。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大概在做梦了。　　 何况，大宋也不会永远止步于投掷火器。　　 消息早已经传的满天飞！　　 昨天公开展示，众目睽睽下，那么多人看多了、听到了。　　 因此之故，沈括之子沈冲，俨然已经成为了汴京城里好多人家眼里的优质女婿。　　 苏颂听完，是深以为然。　　 今天更是持续超过奔跑一刻钟才喘息。　　 花了一年多时间锻炼、调理。　　 别奇怪！　　 无论是个人还是国家，都很容易沉浸在过去的经验中，对新武器、新战术毫不重视。　　 “不敢！”这人诚惶诚恐的说道：“愿为苏公效命。”　　 辛氏是他的继室，本是他的同年辛有则的女儿，比他小了快三十岁。　　 主人公好像是个法官？　　 穿着长袍，戴着獬豸冠，他正色的看向证人席，严肃的问道：“证人，请在本提刑的监督下，对圣人宣誓，所做证词，绝无虚假陈述及刻意隐瞒……”　　 “嗯。”赵煦点点头，将文熏娘留下的手帕抓起来，擦了擦自己的脖子。　　 个人不行，制度不行，王朝更不行了。　　 天街尽头就是宣德门，天子出御之地，也是宰执大臣入朝之门。　　 近来赵煦和文熏娘相处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敢打扰。　　 两个有着共同爱好、兴趣之人，现在连学术观点都已经开始接近。　　 比如现代历史上记载的一战、二战以及随后爆发的多场战争，就是典型例子。　　 大量各地美人，都被真庙用着各种理由和借口，养在张耆家里。　　 “官人怎忽然动了此念？”辛氏疑惑着问道。　　 “这样啊……”太皇太后假意的推脱了两句，就道：“那就让沈括送到宫中来吧。”　　 辛氏听着，目光摇曳了一下，然后就笑起来：“官人放心，妾身晓得的。”　　 那就足以说明他的成功！　　 　　 至于这个梦，有没有实现的可能？　　 两人之前，也没什么来往：苏颂是旧党里的守序派，沈括则是新党的激进派，而且属于名声很差的那种。　　 经过昨夜的交流后，两人都有些上头了。　　 何止格物？　　 说着就牵着苏颂的马，向着马厩走去。　　 真要管控，赵煦就不该带那么多人。　　 子肖父的话，女儿嫁过去就不会受委屈了。　　 他回忆着昨夜与沈括的交流，心里面无数思绪纷飞。　　 故意将专一制造军器局的重要性凸显出来，也是故意要搅动舆论，制造热点，让所有人都来正式‘格物致知’，并让聪明人参与其中。　　 只是没有人敢冒着得罪赵煦和向太后的风险，去捧她的臭脚而已。　　 “官家今日晨跑，已超过一刻钟。”文熏娘轻声回答着。　　 “诺！”冯景奉诏而去，文熏娘也很知趣的放下手帕，柔声道：“妾身告退。”　　 所以，赵煦是故意的。　　 沈括在专一制造军器局，已经组织了一批能工巧匠，手搓出了类似元末明初的火铳！　　 虽然，良品率感人，虽然价格昂贵，费工费时。　　 只有可重复验证的现象、道理，才能算是被格出来的‘道理’。　　 石得一答道：“众人皆云，乃是提举专一制造军器局沈括，用‘格物致知’之道，格出来的一件军国重器在试用。”　　 “都知……”赵煦忽然叫住他。　　 那可是个厉害人物！　　 赵煦则在安抚完两宫后对太皇太后道：“不瞒太母，其实沈括还利用火药，制造出一种，专用庆典和节日之物……孙臣看过，确是喜庆、吉祥之物……”　　 苏颂甚至还打算亲自出面，等苏子瞻回京后，选个日子，摆上一桌，将苏子瞻和沈存中叫到一起，看看能不能消弭这两人的矛盾。　　 电视机里传出了播音员的解说画外音：“本台报道，今日我市新一界知州班子，在新当选的知州张文道率领下，来到孔庙，向圣人宣誓就任我市新一界领导班子！”　　 那么等待儒家的一定是崩塌！　　 不过……　　 徐国公张耆当年能得赐此宅，坊间一直谣传，除了张耆乃是真庙潜邸元随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张耆要在这里给真庙养美人。　　 但制备技术和提纯方法，就必须保密了。　　 现在，专一制造军器局里，都是分工合作。　　 不到一定级别的官吏，压根不知道，自己负责的工序，具体是颗粒火药技术的哪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