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一辆老旧的无人公交车,一眼扫过去,车上大多数智能设备都已经被拆除,连封闭的车窗都改成了几个铸铁包边的推拉大窗。 公交车来的时候,人不算多,还有些许空位,但此刻公交站台上,已然有不少人在等待了。 此刻站在何奥身旁的男人正快步向前,抱着面包冲上了车门,一边冲,一边说道,“老先生,速度要快,小心钱包和手环!” 说话间,站牌周围的人群也挤向了公交车的小门。 男人只感觉人流推挤着自己,宛如被压实的泥土一样,向着公交车中间挤去。 也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手腕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抓住,然后被猛地一拉。 他宛如被拔萝卜一样从人群中拔出,落到公交车后侧角落里的一个位置。 慌张中坐稳的他有些茫然的转过头,看向身侧,正好看见了身旁老人平静温和的笑容。 但还未等他说话,他就看到老人松开了抓住了他的手,伸出手去,抓住了后方一个深处人群的手掌。 一个干瘦的人影被老人再次从人群中拔出。 移动间,这个干瘦人影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刀,但还未等他动手,那苍老的手掌直接带着他的身躯向前,与此同时,老人另一只手推开了这老旧公交车的车窗。 干瘦人影的身影几乎没有任何停留,身体就越过了男人的头顶,穿过人群中的夹缝,被从公交车打开的后门丢了出去,摔在了地上,滚了一圈,发出一声痛呼。 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刚准备说话,就看到老人再次抬起了手,两张折好的20联邦币的纸币,正夹在老人的指尖。 他看着这两张熟悉的纸币,微微一愣,赶紧伸手摸了一下口袋,发现自己的口袋已经空空如也。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刚刚那个干瘦人影是个小贼,刚刚已经偷了他的钱,只是被老人抓住了。 他咽了口唾沫,伸手接过了老人手指间夹着的纸币,有些颤抖的说道,“谢谢。” 随即他面色有些尴尬,“您会格斗吗,看起来身手好厉害。” 他刚刚才告知老人小心钱包,没想到自己的钱先被偷了,还是老人救回来的。 “恰巧会一点。” 何奥轻轻点头,将黄铜手杖靠到一旁。 无人驾驶的公交车缓缓启动,从地上滚落的小贼身旁驶过。 何奥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现在他们正处在公交车的角落的位置,这时候公交车里已经挤上来了不少人,站在公交车的走廊里,将他们附近围了起来。 这些站着的人们大多一手拉着拉环,然后另一只手抬起,通过手势操作操控手环。 从他们的动作来看,有的人在刷短视频,有的人在看剧,有的人在看直播。 他们神色疲惫,表情木然,仿佛随时都会睡过去,他们也似乎没有听到刚刚干瘦人影被扔出去的动静,又或者是听到了,但是已经习惯了。 当何奥视线扫过的时候,有一些人低垂着头颅,下意识的侧身回避了一点。 他们低着头,不看何奥的模样,似乎也不想被何奥注视,仿佛在害怕着自己会是下一个被扔下去的人。 他们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对一切风吹草动恐惧,像是沉默中被驯服的羔羊。 “这里是伊维斯空间系统公司的工业区,” 而此刻坐在何奥身旁的男人也稍稍回过神来,他扭头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工厂大楼,缓声介绍道,“这些工业区占了南部街区大约三分之一的面积,这里的年轻人要么出南门去科佩斯矿业的工厂采矿,要么就进伊维斯空间系统的工厂生产子弹。” “有人会往北边走吗?” 何奥回过头来,低声问道。 “您是说离开南部街区?” 男人顿了顿,看着窗外的工厂,思考了一下,缓缓解释道, “有的,但是很少, “北边的工作要居住证明,而租房子则要提前缴纳高额的押金和保证金,生活在这里的人,要么是背负着债务隐姓埋名逃到这里的,要么是这些人的子女,或者是流浪者和孤儿。 “躲债的人没办法逃回去,还要躲避诺尔德这些大银行派来的讨债佣兵,在这里出生的孩子大多也无法从父母那里继承到任何东西,甚至有些为了缓解父母的压力,还会帮助偿还父母的债务。” 他语气微顿,似乎在回忆什么, “而这里的父母也大多无法支付孩子的学费,帮派会给孩子的父母提供‘小学贷款’‘中学贷款’,这些贷款利息通常不低,都需要孩子长大了之后来偿还, “大多数孩子读完小学,或者认字之后,就会开始去工厂或者矿场做工,以偿还他们身上背负的学生贷款。 “少数聪明的孩子能考上大学,有概率能申请到大银行的学生贷款,他们的生活会好一些,但也会背负更多,更巨额的贷款。 “对于没有钱的人来说,贷款只会越滚越多,借了一个,就不得不借另一个偿还原来的,不断的借新还旧,窟窿越来越大。 “如果他恰巧中途还生了几次病,情况就会更加的糟糕。 “有的人甚至会还贷款还到七十岁,偿还的利息是本金的数十倍,当然,在这里的大多数人是活不到七十岁的。” 男人低下头来,继续道, “所以哪怕是一点钱,对我们都很重要,南部街区的人基本都拿不出足够的房租押金,即便是贷款付了押金,在北边找到了居住点,能开居住证明了,但是北边的工作也不好找, “北边的人,除了圣伊兰的那些生来就锦衣沃食的老爷们,能选的工作也不多,大多数人也和我们一样,只有去矿场或者工厂,他们的生活并不会比南部街区好多少。” 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周围公交车上疲惫不堪的人们,叹道,“所以除了一些出息的能前往北边读大学的孩子以外,很少有人会主动离开南部街区。” “嗯。” 何奥轻轻点头。 林恩曾经去过威克区、色那区、宁维斯区中部和北部。 区域并不能改变这座城市的底色,真正支配着这座城市的,无论在哪里,都支配着这座城市,并不因为地区的改变而改变。 “咳咳咳···” 也就在这时,似乎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身旁的男人再次轻轻咳嗽了起来。 “你之前在科佩斯矿业的矿场工作?” 何奥回过头来,看了男人一眼,缓声问道。 “嗯,” 男人轻轻捂住嘴,靠在椅子上,稍微喘了口气,然后微微点头,“科佩斯的矿场最多,大家都去的那边。” “他们自称有一个帮助员工的慈善基金会,你有接触过吗?” 何奥缓声问道。 “慈善基金会?” 男人微微愣神,似乎在回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古怪的沙哑着说道, “您问这个,我还真的知道一点,他们那个慈善基金会,是邀请制的, “一般只有那种地位特别高,收入也特别高的董事或者持有股份的管理人员,才会拿到邀请。” 随即他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笑道,“我曾经和几个同样生病的同事去过,还没进门就被安保丢出来了。” “你那几个生病的同事,现在怎么样?” 何奥顺着他的话茬,继续问道。 “死的差不多了,” 男人轻咳一声,回忆道, “挖矿这一行,挣得就是卖命钱,很少有活过六十的,没钱买药的四十几死是常态,我是我们那批得病的人当中年纪最小的,其实理论上我应该再工作几年才有明显症状的, “但是我工作的地方空气和粉尘情况好像都比其他的地方更糟,所以提前有了症状,不过我的病实际上和我周围的同事相比也不算太重, “我要是转到其他岗位,其实也还能再干几年, “但是我们那一批,其他的同事病重的比较多,矿场上的老爷手一挥,就把我也一起解雇了。” 他顿了顿,怀里抱着面包纸袋,目光向上,似乎正在回忆, “那时候我还找了矿场几次,但都被关在外面,门都进不去,我这种因病辞退的,矿场是绝对不会雇佣的,我们干不了重活,还容易死在矿上,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我也就放弃了, “后面花了几个月,找到了现在的这份工作,虽然经常被打骂,但是勉强也能活着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面包,笑了笑,“往好处想,至少我病不重,还能干些活,挣点钱,我那些同事们从矿场出来基本上没有公司要他们了,只能干些零工,挣大部分钱都还了贷款,买不起药,过没多久就死了。” 他声音稍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叹道,“没收入又要还贷款,甚至还要刷信用卡买吃的和药的日子,是真的很难过。 “诺尔德这些大银行的狗鼻子有时候灵的吓人,一旦察觉到了你失业了,立刻就降额度锁信用卡,于是只能去借帮派的高息贷款,那就更糟糕了。” “嗯。” 何奥轻轻点头,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工厂大楼。 微微凉风从敞开的车窗吹入,老旧的无人公交车在破烂的道路上颠簸着,摇晃着车内浑浊又沉默的人们。 男人侧过头来,看着身旁似乎陷入了思索的老人。 之前那个年轻的‘护卫’站在老人身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个老人可能的尊贵身份。 但是当那个护卫离开之后,当他真正和这个老人深入聊天的时候,他却意外的发现眼前的老先生比他想象中要温和亲近的多,他不自觉的愿意信任对方。 摇晃的公交车停了两站,不断有人上下车。 窗外的风景似乎也渐渐的熟悉起来。 昨天拦截制导导弹的时候,似乎就在这附近。 何奥回过头来,目光穿过了人群的缝隙,扫过了在他对侧座位上的一个青年。 这个青年在他上车前就是在车上的,也是少数在何奥把小偷丢出车的时候,被这边动静吸引了目光的人。 然后这一路上,他就不断的扫过视线,偷瞄何奥。 不过何奥看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察觉到。 前方似乎新到了一个站台,夜幕下的公交车缓缓停下,何奥收回目光。 “现在这个时间点,工厂上夜班的人比较多,” 坐在何奥身旁的男人看了一眼公交车站牌下拥挤的人群,缓缓起身,“老先生,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不然到时候不好挤下去。” “嗯,好的。” 何奥轻轻点头,缓缓起身。 然后车门开启,上下车的人流疯狂涌动。 男人只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涌动,等到他的视野再次清醒的时候,他眼前的公交车已经缓缓合上了车门。 他张了张嘴,看着身旁拿着黄铜手杖的老人,他现在知道这位老先生刚刚上车的时候是怎么那么快坐上位置的了。 不过这么剧烈的挤压和运动,老先生连发型都没有乱一下的吗。 而这个时候,他也看到老人抬起了头,看向前方夜幕下破败的矮楼区。 “是这里吗?” 何奥缓声问道。 “是的,这是附近最大的居住区了,囚徒帮安排了很多人在这边。” 男人轻轻点头,他看了一眼周围,带着何奥继续向前,在一片楼体倒塌形成的‘山坡’下,找到了一片破损的栏杆,先钻了进去,“老先生,咱们走这里,我家就在这栏杆后面的楼里,不过可能有点破···” “没事。” 何奥拿着黄铜手杖,穿过了栏杆。 而在他身后的‘山坡’上,暗淡的夜幕下,一个刚爬上一个水泥平台的小男孩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回过头来,看向了破损栏杆的位置。 然后他的目光停在了那个走向矮楼的老人背影上。 ······ 进入靠近栏杆的矮楼,沿着没有扶手的楼体走到三楼。 一个锈迹斑斑的红色铁门出现在了何奥面前。 “老先生,您稍等一下,” 男人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铁门。 “爸爸!” 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声响,两个小女孩从门后出现,扑向了男人。 “唉,” 原本有些虚弱和疲惫的男人看到两个女孩,目光稍微精神了一些,他弯下腰,从纸袋子里拿出那两个纸杯蛋糕,笑着说道,“看爸爸给你们带了什么。” “蛋糕!”“是蛋糕!” 两个小女孩眼睛里闪烁着些许光亮,伸手一人接过了一个。 而这个时候,男人也抬起头来,看向何奥,有些尴尬的笑道,“家里比较简陋。” 何奥目光扫过门后的模样,这似乎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套间。 一盏昏黄的充电式挂灯,一张老旧褪色、摆放着一些小玩具的的沙发,就构成了客厅的所有‘主要摆设’, 客厅窗户的地方则嵌着一面和窗户大小不匹配的不规整大玻璃,四周的缝隙被用水泥封住。 而联通着客厅的卧室,并没有门,只有一个门帘挡住。 “很温馨。” 何奥缓声道。 “老公,有客人来了吗?” 一个有些虚弱的女声从卧室中传出,紧接着,伴随着几声金属点地的声音,一个面色泛白的女子从门帘后走出。 她杵着两根金属拐杖,右脚着地,左腿则只剩下一条空空的裤管。 “这是我妻子,” 男人看着女子,连忙介绍道,“她之前在伊维斯空间系统的工厂工作,被机器压住了腿,后来地下医生给她做了节肢,我们运气很好,保住了性命,不过她身体比较虚弱。” 然后他看向女子,缓声说道,“这位是我在路上遇见的,来自圣伊兰的···” “您是,” 而他话还没说完,杵着拐杖的女子就看着何奥,带着些许惊讶和疑惑的开口,“林恩···医生?” 男人轻咳一声,回忆道, “挖矿这一行,挣得就是卖命钱,很少有活过六十的,没钱买药的四十几死是常态,我是我们那批得病的人当中年纪最小的,其实理论上我应该再工作几年才有明显症状的, “但是我工作的地方空气和粉尘情况好像都比其他的地方更糟,所以提前有了症状,不过我的病实际上和我周围的同事相比也不算太重, “我要是转到其他岗位,其实也还能再干几年, “但是我们那一批,其他的同事病重的比较多,矿场上的老爷手一挥,就把我也一起解雇了。” 他顿了顿,怀里抱着面包纸袋,目光向上,似乎正在回忆, “那时候我还找了矿场几次,但都被关在外面,门都进不去,我这种因病辞退的,矿场是绝对不会雇佣的,我们干不了重活,还容易死在矿上,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我也就放弃了, “后面花了几个月,找到了现在的这份工作,虽然经常被打骂,但是勉强也能活着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面包,笑了笑,“往好处想,至少我病不重,还能干些活,挣点钱,我那些同事们从矿场出来基本上没有公司要他们了,只能干些零工,挣大部分钱都还了贷款,买不起药,过没多久就死了。” 他声音稍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叹道,“没收入又要还贷款,甚至还要刷信用卡买吃的和药的日子,是真的很难过。 “诺尔德这些大银行的狗鼻子有时候灵的吓人,一旦察觉到了你失业了,立刻就降额度锁信用卡,于是只能去借帮派的高息贷款,那就更糟糕了。” “嗯。” 何奥轻轻点头,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工厂大楼。 微微凉风从敞开的车窗吹入,老旧的无人公交车在破烂的道路上颠簸着,摇晃着车内浑浊又沉默的人们。 男人侧过头来,看着身旁似乎陷入了思索的老人。 之前那个年轻的‘护卫’站在老人身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个老人可能的尊贵身份。 但是当那个护卫离开之后,当他真正和这个老人深入聊天的时候,他却意外的发现眼前的老先生比他想象中要温和亲近的多,他不自觉的愿意信任对方。 摇晃的公交车停了两站,不断有人上下车。 窗外的风景似乎也渐渐的熟悉起来。 昨天拦截制导导弹的时候,似乎就在这附近。 何奥回过头来,目光穿过了人群的缝隙,扫过了在他对侧座位上的一个青年。 这个青年在他上车前就是在车上的,也是少数在何奥把小偷丢出车的时候,被这边动静吸引了目光的人。 然后这一路上,他就不断的扫过视线,偷瞄何奥。 不过何奥看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察觉到。 前方似乎新到了一个站台,夜幕下的公交车缓缓停下,何奥收回目光。 “现在这个时间点,工厂上夜班的人比较多,” 坐在何奥身旁的男人看了一眼公交车站牌下拥挤的人群,缓缓起身,“老先生,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不然到时候不好挤下去。” “嗯,好的。” 何奥轻轻点头,缓缓起身。 然后车门开启,上下车的人流疯狂涌动。 男人只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涌动,等到他的视野再次清醒的时候,他眼前的公交车已经缓缓合上了车门。 他张了张嘴,看着身旁拿着黄铜手杖的老人,他现在知道这位老先生刚刚上车的时候是怎么那么快坐上位置的了。 不过这么剧烈的挤压和运动,老先生连发型都没有乱一下的吗。 而这个时候,他也看到老人抬起了头,看向前方夜幕下破败的矮楼区。 “是这里吗?” 何奥缓声问道。 “是的,这是附近最大的居住区了,囚徒帮安排了很多人在这边。” 男人轻轻点头,他看了一眼周围,带着何奥继续向前,在一片楼体倒塌形成的‘山坡’下,找到了一片破损的栏杆,先钻了进去,“老先生,咱们走这里,我家就在这栏杆后面的楼里,不过可能有点破···” “没事。” 何奥拿着黄铜手杖,穿过了栏杆。 而在他身后的‘山坡’上,暗淡的夜幕下,一个刚爬上一个水泥平台的小男孩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回过头来,看向了破损栏杆的位置。 然后他的目光停在了那个走向矮楼的老人背影上。 ······ 进入靠近栏杆的矮楼,沿着没有扶手的楼体走到三楼。 一个锈迹斑斑的红色铁门出现在了何奥面前。 “老先生,您稍等一下,” 男人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铁门。 “爸爸!” 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声响,两个小女孩从门后出现,扑向了男人。 “唉,” 原本有些虚弱和疲惫的男人看到两个女孩,目光稍微精神了一些,他弯下腰,从纸袋子里拿出那两个纸杯蛋糕,笑着说道,“看爸爸给你们带了什么。” “蛋糕!”“是蛋糕!” 两个小女孩眼睛里闪烁着些许光亮,伸手一人接过了一个。 而这个时候,男人也抬起头来,看向何奥,有些尴尬的笑道,“家里比较简陋。” 何奥目光扫过门后的模样,这似乎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套间。 一盏昏黄的充电式挂灯,一张老旧褪色、摆放着一些小玩具的的沙发,就构成了客厅的所有‘主要摆设’, 客厅窗户的地方则嵌着一面和窗户大小不匹配的不规整大玻璃,四周的缝隙被用水泥封住。 而联通着客厅的卧室,并没有门,只有一个门帘挡住。 “很温馨。” 何奥缓声道。 “老公,有客人来了吗?” 一个有些虚弱的女声从卧室中传出,紧接着,伴随着几声金属点地的声音,一个面色泛白的女子从门帘后走出。 她杵着两根金属拐杖,右脚着地,左腿则只剩下一条空空的裤管。 “这是我妻子,” 男人看着女子,连忙介绍道,“她之前在伊维斯空间系统的工厂工作,被机器压住了腿,后来地下医生给她做了节肢,我们运气很好,保住了性命,不过她身体比较虚弱。” 然后他看向女子,缓声说道,“这位是我在路上遇见的,来自圣伊兰的···” “您是,” 而他话还没说完,杵着拐杖的女子就看着何奥,带着些许惊讶和疑惑的开口,“林恩···医生?” 男人轻咳一声,回忆道, “挖矿这一行,挣得就是卖命钱,很少有活过六十的,没钱买药的四十几死是常态,我是我们那批得病的人当中年纪最小的,其实理论上我应该再工作几年才有明显症状的, “但是我工作的地方空气和粉尘情况好像都比其他的地方更糟,所以提前有了症状,不过我的病实际上和我周围的同事相比也不算太重, “我要是转到其他岗位,其实也还能再干几年, “但是我们那一批,其他的同事病重的比较多,矿场上的老爷手一挥,就把我也一起解雇了。” 他顿了顿,怀里抱着面包纸袋,目光向上,似乎正在回忆, “那时候我还找了矿场几次,但都被关在外面,门都进不去,我这种因病辞退的,矿场是绝对不会雇佣的,我们干不了重活,还容易死在矿上,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我也就放弃了, “后面花了几个月,找到了现在的这份工作,虽然经常被打骂,但是勉强也能活着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面包,笑了笑,“往好处想,至少我病不重,还能干些活,挣点钱,我那些同事们从矿场出来基本上没有公司要他们了,只能干些零工,挣大部分钱都还了贷款,买不起药,过没多久就死了。” 他声音稍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叹道,“没收入又要还贷款,甚至还要刷信用卡买吃的和药的日子,是真的很难过。 “诺尔德这些大银行的狗鼻子有时候灵的吓人,一旦察觉到了你失业了,立刻就降额度锁信用卡,于是只能去借帮派的高息贷款,那就更糟糕了。” “嗯。” 何奥轻轻点头,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工厂大楼。 微微凉风从敞开的车窗吹入,老旧的无人公交车在破烂的道路上颠簸着,摇晃着车内浑浊又沉默的人们。 男人侧过头来,看着身旁似乎陷入了思索的老人。 之前那个年轻的‘护卫’站在老人身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个老人可能的尊贵身份。 但是当那个护卫离开之后,当他真正和这个老人深入聊天的时候,他却意外的发现眼前的老先生比他想象中要温和亲近的多,他不自觉的愿意信任对方。 摇晃的公交车停了两站,不断有人上下车。 窗外的风景似乎也渐渐的熟悉起来。 昨天拦截制导导弹的时候,似乎就在这附近。 何奥回过头来,目光穿过了人群的缝隙,扫过了在他对侧座位上的一个青年。 这个青年在他上车前就是在车上的,也是少数在何奥把小偷丢出车的时候,被这边动静吸引了目光的人。 然后这一路上,他就不断的扫过视线,偷瞄何奥。 不过何奥看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察觉到。 前方似乎新到了一个站台,夜幕下的公交车缓缓停下,何奥收回目光。 “现在这个时间点,工厂上夜班的人比较多,” 坐在何奥身旁的男人看了一眼公交车站牌下拥挤的人群,缓缓起身,“老先生,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不然到时候不好挤下去。” “嗯,好的。” 何奥轻轻点头,缓缓起身。 然后车门开启,上下车的人流疯狂涌动。 男人只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涌动,等到他的视野再次清醒的时候,他眼前的公交车已经缓缓合上了车门。 他张了张嘴,看着身旁拿着黄铜手杖的老人,他现在知道这位老先生刚刚上车的时候是怎么那么快坐上位置的了。 不过这么剧烈的挤压和运动,老先生连发型都没有乱一下的吗。 而这个时候,他也看到老人抬起了头,看向前方夜幕下破败的矮楼区。 “是这里吗?” 何奥缓声问道。 “是的,这是附近最大的居住区了,囚徒帮安排了很多人在这边。” 男人轻轻点头,他看了一眼周围,带着何奥继续向前,在一片楼体倒塌形成的‘山坡’下,找到了一片破损的栏杆,先钻了进去,“老先生,咱们走这里,我家就在这栏杆后面的楼里,不过可能有点破···” “没事。” 何奥拿着黄铜手杖,穿过了栏杆。 而在他身后的‘山坡’上,暗淡的夜幕下,一个刚爬上一个水泥平台的小男孩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回过头来,看向了破损栏杆的位置。 然后他的目光停在了那个走向矮楼的老人背影上。 ······ 进入靠近栏杆的矮楼,沿着没有扶手的楼体走到三楼。 一个锈迹斑斑的红色铁门出现在了何奥面前。 “老先生,您稍等一下,” 男人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铁门。 “爸爸!” 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声响,两个小女孩从门后出现,扑向了男人。 “唉,” 原本有些虚弱和疲惫的男人看到两个女孩,目光稍微精神了一些,他弯下腰,从纸袋子里拿出那两个纸杯蛋糕,笑着说道,“看爸爸给你们带了什么。” “蛋糕!”“是蛋糕!” 两个小女孩眼睛里闪烁着些许光亮,伸手一人接过了一个。 而这个时候,男人也抬起头来,看向何奥,有些尴尬的笑道,“家里比较简陋。” 何奥目光扫过门后的模样,这似乎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套间。 一盏昏黄的充电式挂灯,一张老旧褪色、摆放着一些小玩具的的沙发,就构成了客厅的所有‘主要摆设’, 客厅窗户的地方则嵌着一面和窗户大小不匹配的不规整大玻璃,四周的缝隙被用水泥封住。 而联通着客厅的卧室,并没有门,只有一个门帘挡住。 “很温馨。” 何奥缓声道。 “老公,有客人来了吗?” 一个有些虚弱的女声从卧室中传出,紧接着,伴随着几声金属点地的声音,一个面色泛白的女子从门帘后走出。 她杵着两根金属拐杖,右脚着地,左腿则只剩下一条空空的裤管。 “这是我妻子,” 男人看着女子,连忙介绍道,“她之前在伊维斯空间系统的工厂工作,被机器压住了腿,后来地下医生给她做了节肢,我们运气很好,保住了性命,不过她身体比较虚弱。” 然后他看向女子,缓声说道,“这位是我在路上遇见的,来自圣伊兰的···” “您是,” 而他话还没说完,杵着拐杖的女子就看着何奥,带着些许惊讶和疑惑的开口,“林恩···医生?” 男人轻咳一声,回忆道, “挖矿这一行,挣得就是卖命钱,很少有活过六十的,没钱买药的四十几死是常态,我是我们那批得病的人当中年纪最小的,其实理论上我应该再工作几年才有明显症状的, “但是我工作的地方空气和粉尘情况好像都比其他的地方更糟,所以提前有了症状,不过我的病实际上和我周围的同事相比也不算太重, “我要是转到其他岗位,其实也还能再干几年, “但是我们那一批,其他的同事病重的比较多,矿场上的老爷手一挥,就把我也一起解雇了。” 他顿了顿,怀里抱着面包纸袋,目光向上,似乎正在回忆, “那时候我还找了矿场几次,但都被关在外面,门都进不去,我这种因病辞退的,矿场是绝对不会雇佣的,我们干不了重活,还容易死在矿上,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我也就放弃了, “后面花了几个月,找到了现在的这份工作,虽然经常被打骂,但是勉强也能活着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面包,笑了笑,“往好处想,至少我病不重,还能干些活,挣点钱,我那些同事们从矿场出来基本上没有公司要他们了,只能干些零工,挣大部分钱都还了贷款,买不起药,过没多久就死了。” 他声音稍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叹道,“没收入又要还贷款,甚至还要刷信用卡买吃的和药的日子,是真的很难过。 “诺尔德这些大银行的狗鼻子有时候灵的吓人,一旦察觉到了你失业了,立刻就降额度锁信用卡,于是只能去借帮派的高息贷款,那就更糟糕了。” “嗯。” 何奥轻轻点头,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工厂大楼。 微微凉风从敞开的车窗吹入,老旧的无人公交车在破烂的道路上颠簸着,摇晃着车内浑浊又沉默的人们。 男人侧过头来,看着身旁似乎陷入了思索的老人。 之前那个年轻的‘护卫’站在老人身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个老人可能的尊贵身份。 但是当那个护卫离开之后,当他真正和这个老人深入聊天的时候,他却意外的发现眼前的老先生比他想象中要温和亲近的多,他不自觉的愿意信任对方。 摇晃的公交车停了两站,不断有人上下车。 窗外的风景似乎也渐渐的熟悉起来。 昨天拦截制导导弹的时候,似乎就在这附近。 何奥回过头来,目光穿过了人群的缝隙,扫过了在他对侧座位上的一个青年。 这个青年在他上车前就是在车上的,也是少数在何奥把小偷丢出车的时候,被这边动静吸引了目光的人。 然后这一路上,他就不断的扫过视线,偷瞄何奥。 不过何奥看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察觉到。 前方似乎新到了一个站台,夜幕下的公交车缓缓停下,何奥收回目光。 “现在这个时间点,工厂上夜班的人比较多,” 坐在何奥身旁的男人看了一眼公交车站牌下拥挤的人群,缓缓起身,“老先生,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不然到时候不好挤下去。” “嗯,好的。” 何奥轻轻点头,缓缓起身。 然后车门开启,上下车的人流疯狂涌动。 男人只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涌动,等到他的视野再次清醒的时候,他眼前的公交车已经缓缓合上了车门。 他张了张嘴,看着身旁拿着黄铜手杖的老人,他现在知道这位老先生刚刚上车的时候是怎么那么快坐上位置的了。 不过这么剧烈的挤压和运动,老先生连发型都没有乱一下的吗。 而这个时候,他也看到老人抬起了头,看向前方夜幕下破败的矮楼区。 “是这里吗?” 何奥缓声问道。 “是的,这是附近最大的居住区了,囚徒帮安排了很多人在这边。” 男人轻轻点头,他看了一眼周围,带着何奥继续向前,在一片楼体倒塌形成的‘山坡’下,找到了一片破损的栏杆,先钻了进去,“老先生,咱们走这里,我家就在这栏杆后面的楼里,不过可能有点破···” “没事。” 何奥拿着黄铜手杖,穿过了栏杆。 而在他身后的‘山坡’上,暗淡的夜幕下,一个刚爬上一个水泥平台的小男孩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回过头来,看向了破损栏杆的位置。 然后他的目光停在了那个走向矮楼的老人背影上。 ······ 进入靠近栏杆的矮楼,沿着没有扶手的楼体走到三楼。 一个锈迹斑斑的红色铁门出现在了何奥面前。 “老先生,您稍等一下,” 男人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铁门。 “爸爸!” 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声响,两个小女孩从门后出现,扑向了男人。 “唉,” 原本有些虚弱和疲惫的男人看到两个女孩,目光稍微精神了一些,他弯下腰,从纸袋子里拿出那两个纸杯蛋糕,笑着说道,“看爸爸给你们带了什么。” “蛋糕!”“是蛋糕!” 两个小女孩眼睛里闪烁着些许光亮,伸手一人接过了一个。 而这个时候,男人也抬起头来,看向何奥,有些尴尬的笑道,“家里比较简陋。” 何奥目光扫过门后的模样,这似乎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套间。 一盏昏黄的充电式挂灯,一张老旧褪色、摆放着一些小玩具的的沙发,就构成了客厅的所有‘主要摆设’, 客厅窗户的地方则嵌着一面和窗户大小不匹配的不规整大玻璃,四周的缝隙被用水泥封住。 而联通着客厅的卧室,并没有门,只有一个门帘挡住。 “很温馨。” 何奥缓声道。 “老公,有客人来了吗?” 一个有些虚弱的女声从卧室中传出,紧接着,伴随着几声金属点地的声音,一个面色泛白的女子从门帘后走出。 她杵着两根金属拐杖,右脚着地,左腿则只剩下一条空空的裤管。 “这是我妻子,” 男人看着女子,连忙介绍道,“她之前在伊维斯空间系统的工厂工作,被机器压住了腿,后来地下医生给她做了节肢,我们运气很好,保住了性命,不过她身体比较虚弱。” 然后他看向女子,缓声说道,“这位是我在路上遇见的,来自圣伊兰的···” “您是,” 而他话还没说完,杵着拐杖的女子就看着何奥,带着些许惊讶和疑惑的开口,“林恩···医生?” 男人轻咳一声,回忆道, “挖矿这一行,挣得就是卖命钱,很少有活过六十的,没钱买药的四十几死是常态,我是我们那批得病的人当中年纪最小的,其实理论上我应该再工作几年才有明显症状的, “但是我工作的地方空气和粉尘情况好像都比其他的地方更糟,所以提前有了症状,不过我的病实际上和我周围的同事相比也不算太重, “我要是转到其他岗位,其实也还能再干几年, “但是我们那一批,其他的同事病重的比较多,矿场上的老爷手一挥,就把我也一起解雇了。” 他顿了顿,怀里抱着面包纸袋,目光向上,似乎正在回忆, “那时候我还找了矿场几次,但都被关在外面,门都进不去,我这种因病辞退的,矿场是绝对不会雇佣的,我们干不了重活,还容易死在矿上,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我也就放弃了, “后面花了几个月,找到了现在的这份工作,虽然经常被打骂,但是勉强也能活着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面包,笑了笑,“往好处想,至少我病不重,还能干些活,挣点钱,我那些同事们从矿场出来基本上没有公司要他们了,只能干些零工,挣大部分钱都还了贷款,买不起药,过没多久就死了。” 他声音稍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叹道,“没收入又要还贷款,甚至还要刷信用卡买吃的和药的日子,是真的很难过。 “诺尔德这些大银行的狗鼻子有时候灵的吓人,一旦察觉到了你失业了,立刻就降额度锁信用卡,于是只能去借帮派的高息贷款,那就更糟糕了。” “嗯。” 何奥轻轻点头,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工厂大楼。 微微凉风从敞开的车窗吹入,老旧的无人公交车在破烂的道路上颠簸着,摇晃着车内浑浊又沉默的人们。 男人侧过头来,看着身旁似乎陷入了思索的老人。 之前那个年轻的‘护卫’站在老人身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个老人可能的尊贵身份。 但是当那个护卫离开之后,当他真正和这个老人深入聊天的时候,他却意外的发现眼前的老先生比他想象中要温和亲近的多,他不自觉的愿意信任对方。 摇晃的公交车停了两站,不断有人上下车。 窗外的风景似乎也渐渐的熟悉起来。 昨天拦截制导导弹的时候,似乎就在这附近。 何奥回过头来,目光穿过了人群的缝隙,扫过了在他对侧座位上的一个青年。 这个青年在他上车前就是在车上的,也是少数在何奥把小偷丢出车的时候,被这边动静吸引了目光的人。 然后这一路上,他就不断的扫过视线,偷瞄何奥。 不过何奥看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察觉到。 前方似乎新到了一个站台,夜幕下的公交车缓缓停下,何奥收回目光。 “现在这个时间点,工厂上夜班的人比较多,” 坐在何奥身旁的男人看了一眼公交车站牌下拥挤的人群,缓缓起身,“老先生,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不然到时候不好挤下去。” “嗯,好的。” 何奥轻轻点头,缓缓起身。 然后车门开启,上下车的人流疯狂涌动。 男人只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涌动,等到他的视野再次清醒的时候,他眼前的公交车已经缓缓合上了车门。 他张了张嘴,看着身旁拿着黄铜手杖的老人,他现在知道这位老先生刚刚上车的时候是怎么那么快坐上位置的了。 不过这么剧烈的挤压和运动,老先生连发型都没有乱一下的吗。 而这个时候,他也看到老人抬起了头,看向前方夜幕下破败的矮楼区。 “是这里吗?” 何奥缓声问道。 “是的,这是附近最大的居住区了,囚徒帮安排了很多人在这边。” 男人轻轻点头,他看了一眼周围,带着何奥继续向前,在一片楼体倒塌形成的‘山坡’下,找到了一片破损的栏杆,先钻了进去,“老先生,咱们走这里,我家就在这栏杆后面的楼里,不过可能有点破···” “没事。” 何奥拿着黄铜手杖,穿过了栏杆。 而在他身后的‘山坡’上,暗淡的夜幕下,一个刚爬上一个水泥平台的小男孩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回过头来,看向了破损栏杆的位置。 然后他的目光停在了那个走向矮楼的老人背影上。 ······ 进入靠近栏杆的矮楼,沿着没有扶手的楼体走到三楼。 一个锈迹斑斑的红色铁门出现在了何奥面前。 “老先生,您稍等一下,” 男人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铁门。 “爸爸!” 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声响,两个小女孩从门后出现,扑向了男人。 “唉,” 原本有些虚弱和疲惫的男人看到两个女孩,目光稍微精神了一些,他弯下腰,从纸袋子里拿出那两个纸杯蛋糕,笑着说道,“看爸爸给你们带了什么。” “蛋糕!”“是蛋糕!” 两个小女孩眼睛里闪烁着些许光亮,伸手一人接过了一个。 而这个时候,男人也抬起头来,看向何奥,有些尴尬的笑道,“家里比较简陋。” 何奥目光扫过门后的模样,这似乎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套间。 一盏昏黄的充电式挂灯,一张老旧褪色、摆放着一些小玩具的的沙发,就构成了客厅的所有‘主要摆设’, 客厅窗户的地方则嵌着一面和窗户大小不匹配的不规整大玻璃,四周的缝隙被用水泥封住。 而联通着客厅的卧室,并没有门,只有一个门帘挡住。 “很温馨。” 何奥缓声道。 “老公,有客人来了吗?” 一个有些虚弱的女声从卧室中传出,紧接着,伴随着几声金属点地的声音,一个面色泛白的女子从门帘后走出。 她杵着两根金属拐杖,右脚着地,左腿则只剩下一条空空的裤管。 “这是我妻子,” 男人看着女子,连忙介绍道,“她之前在伊维斯空间系统的工厂工作,被机器压住了腿,后来地下医生给她做了节肢,我们运气很好,保住了性命,不过她身体比较虚弱。” 然后他看向女子,缓声说道,“这位是我在路上遇见的,来自圣伊兰的···” “您是,” 而他话还没说完,杵着拐杖的女子就看着何奥,带着些许惊讶和疑惑的开口,“林恩···医生?” 男人轻咳一声,回忆道, “挖矿这一行,挣得就是卖命钱,很少有活过六十的,没钱买药的四十几死是常态,我是我们那批得病的人当中年纪最小的,其实理论上我应该再工作几年才有明显症状的, “但是我工作的地方空气和粉尘情况好像都比其他的地方更糟,所以提前有了症状,不过我的病实际上和我周围的同事相比也不算太重, “我要是转到其他岗位,其实也还能再干几年, “但是我们那一批,其他的同事病重的比较多,矿场上的老爷手一挥,就把我也一起解雇了。” 他顿了顿,怀里抱着面包纸袋,目光向上,似乎正在回忆, “那时候我还找了矿场几次,但都被关在外面,门都进不去,我这种因病辞退的,矿场是绝对不会雇佣的,我们干不了重活,还容易死在矿上,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我也就放弃了, “后面花了几个月,找到了现在的这份工作,虽然经常被打骂,但是勉强也能活着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面包,笑了笑,“往好处想,至少我病不重,还能干些活,挣点钱,我那些同事们从矿场出来基本上没有公司要他们了,只能干些零工,挣大部分钱都还了贷款,买不起药,过没多久就死了。” 他声音稍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叹道,“没收入又要还贷款,甚至还要刷信用卡买吃的和药的日子,是真的很难过。 “诺尔德这些大银行的狗鼻子有时候灵的吓人,一旦察觉到了你失业了,立刻就降额度锁信用卡,于是只能去借帮派的高息贷款,那就更糟糕了。” “嗯。” 何奥轻轻点头,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工厂大楼。 微微凉风从敞开的车窗吹入,老旧的无人公交车在破烂的道路上颠簸着,摇晃着车内浑浊又沉默的人们。 男人侧过头来,看着身旁似乎陷入了思索的老人。 之前那个年轻的‘护卫’站在老人身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个老人可能的尊贵身份。 但是当那个护卫离开之后,当他真正和这个老人深入聊天的时候,他却意外的发现眼前的老先生比他想象中要温和亲近的多,他不自觉的愿意信任对方。 摇晃的公交车停了两站,不断有人上下车。 窗外的风景似乎也渐渐的熟悉起来。 昨天拦截制导导弹的时候,似乎就在这附近。 何奥回过头来,目光穿过了人群的缝隙,扫过了在他对侧座位上的一个青年。 这个青年在他上车前就是在车上的,也是少数在何奥把小偷丢出车的时候,被这边动静吸引了目光的人。 然后这一路上,他就不断的扫过视线,偷瞄何奥。 不过何奥看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察觉到。 前方似乎新到了一个站台,夜幕下的公交车缓缓停下,何奥收回目光。 “现在这个时间点,工厂上夜班的人比较多,” 坐在何奥身旁的男人看了一眼公交车站牌下拥挤的人群,缓缓起身,“老先生,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不然到时候不好挤下去。” “嗯,好的。” 何奥轻轻点头,缓缓起身。 然后车门开启,上下车的人流疯狂涌动。 男人只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涌动,等到他的视野再次清醒的时候,他眼前的公交车已经缓缓合上了车门。 他张了张嘴,看着身旁拿着黄铜手杖的老人,他现在知道这位老先生刚刚上车的时候是怎么那么快坐上位置的了。 不过这么剧烈的挤压和运动,老先生连发型都没有乱一下的吗。 而这个时候,他也看到老人抬起了头,看向前方夜幕下破败的矮楼区。 “是这里吗?” 何奥缓声问道。 “是的,这是附近最大的居住区了,囚徒帮安排了很多人在这边。” 男人轻轻点头,他看了一眼周围,带着何奥继续向前,在一片楼体倒塌形成的‘山坡’下,找到了一片破损的栏杆,先钻了进去,“老先生,咱们走这里,我家就在这栏杆后面的楼里,不过可能有点破···” “没事。” 何奥拿着黄铜手杖,穿过了栏杆。 而在他身后的‘山坡’上,暗淡的夜幕下,一个刚爬上一个水泥平台的小男孩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回过头来,看向了破损栏杆的位置。 然后他的目光停在了那个走向矮楼的老人背影上。 ······ 进入靠近栏杆的矮楼,沿着没有扶手的楼体走到三楼。 一个锈迹斑斑的红色铁门出现在了何奥面前。 “老先生,您稍等一下,” 男人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铁门。 “爸爸!” 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声响,两个小女孩从门后出现,扑向了男人。 “唉,” 原本有些虚弱和疲惫的男人看到两个女孩,目光稍微精神了一些,他弯下腰,从纸袋子里拿出那两个纸杯蛋糕,笑着说道,“看爸爸给你们带了什么。” “蛋糕!”“是蛋糕!” 两个小女孩眼睛里闪烁着些许光亮,伸手一人接过了一个。 而这个时候,男人也抬起头来,看向何奥,有些尴尬的笑道,“家里比较简陋。” 何奥目光扫过门后的模样,这似乎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套间。 一盏昏黄的充电式挂灯,一张老旧褪色、摆放着一些小玩具的的沙发,就构成了客厅的所有‘主要摆设’, 客厅窗户的地方则嵌着一面和窗户大小不匹配的不规整大玻璃,四周的缝隙被用水泥封住。 而联通着客厅的卧室,并没有门,只有一个门帘挡住。 “很温馨。” 何奥缓声道。 “老公,有客人来了吗?” 一个有些虚弱的女声从卧室中传出,紧接着,伴随着几声金属点地的声音,一个面色泛白的女子从门帘后走出。 她杵着两根金属拐杖,右脚着地,左腿则只剩下一条空空的裤管。 “这是我妻子,” 男人看着女子,连忙介绍道,“她之前在伊维斯空间系统的工厂工作,被机器压住了腿,后来地下医生给她做了节肢,我们运气很好,保住了性命,不过她身体比较虚弱。” 然后他看向女子,缓声说道,“这位是我在路上遇见的,来自圣伊兰的···” “您是,” 而他话还没说完,杵着拐杖的女子就看着何奥,带着些许惊讶和疑惑的开口,“林恩···医生?” 男人轻咳一声,回忆道, “挖矿这一行,挣得就是卖命钱,很少有活过六十的,没钱买药的四十几死是常态,我是我们那批得病的人当中年纪最小的,其实理论上我应该再工作几年才有明显症状的, “但是我工作的地方空气和粉尘情况好像都比其他的地方更糟,所以提前有了症状,不过我的病实际上和我周围的同事相比也不算太重, “我要是转到其他岗位,其实也还能再干几年, “但是我们那一批,其他的同事病重的比较多,矿场上的老爷手一挥,就把我也一起解雇了。” 他顿了顿,怀里抱着面包纸袋,目光向上,似乎正在回忆, “那时候我还找了矿场几次,但都被关在外面,门都进不去,我这种因病辞退的,矿场是绝对不会雇佣的,我们干不了重活,还容易死在矿上,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我也就放弃了, “后面花了几个月,找到了现在的这份工作,虽然经常被打骂,但是勉强也能活着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面包,笑了笑,“往好处想,至少我病不重,还能干些活,挣点钱,我那些同事们从矿场出来基本上没有公司要他们了,只能干些零工,挣大部分钱都还了贷款,买不起药,过没多久就死了。” 他声音稍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叹道,“没收入又要还贷款,甚至还要刷信用卡买吃的和药的日子,是真的很难过。 “诺尔德这些大银行的狗鼻子有时候灵的吓人,一旦察觉到了你失业了,立刻就降额度锁信用卡,于是只能去借帮派的高息贷款,那就更糟糕了。” “嗯。” 何奥轻轻点头,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工厂大楼。 微微凉风从敞开的车窗吹入,老旧的无人公交车在破烂的道路上颠簸着,摇晃着车内浑浊又沉默的人们。 男人侧过头来,看着身旁似乎陷入了思索的老人。 之前那个年轻的‘护卫’站在老人身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个老人可能的尊贵身份。 但是当那个护卫离开之后,当他真正和这个老人深入聊天的时候,他却意外的发现眼前的老先生比他想象中要温和亲近的多,他不自觉的愿意信任对方。 摇晃的公交车停了两站,不断有人上下车。 窗外的风景似乎也渐渐的熟悉起来。 昨天拦截制导导弹的时候,似乎就在这附近。 何奥回过头来,目光穿过了人群的缝隙,扫过了在他对侧座位上的一个青年。 这个青年在他上车前就是在车上的,也是少数在何奥把小偷丢出车的时候,被这边动静吸引了目光的人。 然后这一路上,他就不断的扫过视线,偷瞄何奥。 不过何奥看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察觉到。 前方似乎新到了一个站台,夜幕下的公交车缓缓停下,何奥收回目光。 “现在这个时间点,工厂上夜班的人比较多,” 坐在何奥身旁的男人看了一眼公交车站牌下拥挤的人群,缓缓起身,“老先生,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不然到时候不好挤下去。” “嗯,好的。” 何奥轻轻点头,缓缓起身。 然后车门开启,上下车的人流疯狂涌动。 男人只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涌动,等到他的视野再次清醒的时候,他眼前的公交车已经缓缓合上了车门。 他张了张嘴,看着身旁拿着黄铜手杖的老人,他现在知道这位老先生刚刚上车的时候是怎么那么快坐上位置的了。 不过这么剧烈的挤压和运动,老先生连发型都没有乱一下的吗。 而这个时候,他也看到老人抬起了头,看向前方夜幕下破败的矮楼区。 “是这里吗?” 何奥缓声问道。 “是的,这是附近最大的居住区了,囚徒帮安排了很多人在这边。” 男人轻轻点头,他看了一眼周围,带着何奥继续向前,在一片楼体倒塌形成的‘山坡’下,找到了一片破损的栏杆,先钻了进去,“老先生,咱们走这里,我家就在这栏杆后面的楼里,不过可能有点破···” “没事。” 何奥拿着黄铜手杖,穿过了栏杆。 而在他身后的‘山坡’上,暗淡的夜幕下,一个刚爬上一个水泥平台的小男孩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回过头来,看向了破损栏杆的位置。 然后他的目光停在了那个走向矮楼的老人背影上。 ······ 进入靠近栏杆的矮楼,沿着没有扶手的楼体走到三楼。 一个锈迹斑斑的红色铁门出现在了何奥面前。 “老先生,您稍等一下,” 男人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铁门。 “爸爸!” 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声响,两个小女孩从门后出现,扑向了男人。 “唉,” 原本有些虚弱和疲惫的男人看到两个女孩,目光稍微精神了一些,他弯下腰,从纸袋子里拿出那两个纸杯蛋糕,笑着说道,“看爸爸给你们带了什么。” “蛋糕!”“是蛋糕!” 两个小女孩眼睛里闪烁着些许光亮,伸手一人接过了一个。 而这个时候,男人也抬起头来,看向何奥,有些尴尬的笑道,“家里比较简陋。” 何奥目光扫过门后的模样,这似乎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套间。 一盏昏黄的充电式挂灯,一张老旧褪色、摆放着一些小玩具的的沙发,就构成了客厅的所有‘主要摆设’, 客厅窗户的地方则嵌着一面和窗户大小不匹配的不规整大玻璃,四周的缝隙被用水泥封住。 而联通着客厅的卧室,并没有门,只有一个门帘挡住。 “很温馨。” 何奥缓声道。 “老公,有客人来了吗?” 一个有些虚弱的女声从卧室中传出,紧接着,伴随着几声金属点地的声音,一个面色泛白的女子从门帘后走出。 她杵着两根金属拐杖,右脚着地,左腿则只剩下一条空空的裤管。 “这是我妻子,” 男人看着女子,连忙介绍道,“她之前在伊维斯空间系统的工厂工作,被机器压住了腿,后来地下医生给她做了节肢,我们运气很好,保住了性命,不过她身体比较虚弱。” 然后他看向女子,缓声说道,“这位是我在路上遇见的,来自圣伊兰的···” “您是,” 而他话还没说完,杵着拐杖的女子就看着何奥,带着些许惊讶和疑惑的开口,“林恩···医生?” 男人轻咳一声,回忆道, “挖矿这一行,挣得就是卖命钱,很少有活过六十的,没钱买药的四十几死是常态,我是我们那批得病的人当中年纪最小的,其实理论上我应该再工作几年才有明显症状的, “但是我工作的地方空气和粉尘情况好像都比其他的地方更糟,所以提前有了症状,不过我的病实际上和我周围的同事相比也不算太重, “我要是转到其他岗位,其实也还能再干几年, “但是我们那一批,其他的同事病重的比较多,矿场上的老爷手一挥,就把我也一起解雇了。” 他顿了顿,怀里抱着面包纸袋,目光向上,似乎正在回忆, “那时候我还找了矿场几次,但都被关在外面,门都进不去,我这种因病辞退的,矿场是绝对不会雇佣的,我们干不了重活,还容易死在矿上,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我也就放弃了, “后面花了几个月,找到了现在的这份工作,虽然经常被打骂,但是勉强也能活着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面包,笑了笑,“往好处想,至少我病不重,还能干些活,挣点钱,我那些同事们从矿场出来基本上没有公司要他们了,只能干些零工,挣大部分钱都还了贷款,买不起药,过没多久就死了。” 他声音稍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叹道,“没收入又要还贷款,甚至还要刷信用卡买吃的和药的日子,是真的很难过。 “诺尔德这些大银行的狗鼻子有时候灵的吓人,一旦察觉到了你失业了,立刻就降额度锁信用卡,于是只能去借帮派的高息贷款,那就更糟糕了。” “嗯。” 何奥轻轻点头,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工厂大楼。 微微凉风从敞开的车窗吹入,老旧的无人公交车在破烂的道路上颠簸着,摇晃着车内浑浊又沉默的人们。 男人侧过头来,看着身旁似乎陷入了思索的老人。 之前那个年轻的‘护卫’站在老人身侧,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个老人可能的尊贵身份。 但是当那个护卫离开之后,当他真正和这个老人深入聊天的时候,他却意外的发现眼前的老先生比他想象中要温和亲近的多,他不自觉的愿意信任对方。 摇晃的公交车停了两站,不断有人上下车。 窗外的风景似乎也渐渐的熟悉起来。 昨天拦截制导导弹的时候,似乎就在这附近。 何奥回过头来,目光穿过了人群的缝隙,扫过了在他对侧座位上的一个青年。 这个青年在他上车前就是在车上的,也是少数在何奥把小偷丢出车的时候,被这边动静吸引了目光的人。 然后这一路上,他就不断的扫过视线,偷瞄何奥。 不过何奥看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察觉到。 前方似乎新到了一个站台,夜幕下的公交车缓缓停下,何奥收回目光。 “现在这个时间点,工厂上夜班的人比较多,” 坐在何奥身旁的男人看了一眼公交车站牌下拥挤的人群,缓缓起身,“老先生,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不然到时候不好挤下去。” “嗯,好的。” 何奥轻轻点头,缓缓起身。 然后车门开启,上下车的人流疯狂涌动。 男人只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涌动,等到他的视野再次清醒的时候,他眼前的公交车已经缓缓合上了车门。 他张了张嘴,看着身旁拿着黄铜手杖的老人,他现在知道这位老先生刚刚上车的时候是怎么那么快坐上位置的了。 不过这么剧烈的挤压和运动,老先生连发型都没有乱一下的吗。 而这个时候,他也看到老人抬起了头,看向前方夜幕下破败的矮楼区。 “是这里吗?” 何奥缓声问道。 “是的,这是附近最大的居住区了,囚徒帮安排了很多人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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