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住，我是来救你们的，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恢复自由了！”　　 李大壮见人彘少女没有像五官尽失的人彘一样乱喊乱叫，对她做了一个加油打气的动作，用口语告诉人彘少女，自己是来救她们的。　　 人彘少女仍旧冷漠的看着李大壮，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甚至像看不懂李大壮的肢体语言。　　 她也没有把脑袋回去，目光仍旧锁定在李大壮身上，那就证明还是有些好奇心存在。　　 “再见！”　　 李大壮看到这目光就觉得身体发麻，只想快速的逃离。　　 他不怕军爷，也不怕提前和这个园区翻脸，只是还没有摸透、把足够的证据拍下来，然后送给越国警方。　　 人彘少女现在大着肚子，很快就进入卸货区去卸货，随后再进入修复区，还能不能修复好苟活着，这谁都不知道。　　 李大壮刚才若选择爆头，对人彘少女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至少再也不用承受这非人哉的痛苦。　　 可她身上怀有身孕啊！　　 哪怕那孩子生下来，很快被犯罪分子通过某种渠道送出去，有可能卖给无儿无女的家庭，也有可能送给卖给一些杀手组织，从小就培育成杀戮机器……　　 就算那孩子未来是坏人，但他现在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李大壮宁愿损失掉那么多钱，和军爷提前开战，满越国被追杀，也不愿扼杀掉这个尚在襁褓的生命。　　 “啊啊啊——”　　 “好，好人……”　　 “回……”　　 李大壮身形刚消失，一直没有情感波动的少女人知，突然嘶吼的怪叫出声。　　 她似乎很久没说话了，语言功能退化，连说话都不自然。　　 人彘少女似乎知道李大壮是个好人，且因为他离开情绪变得激动，很想让李大壮回来。　　 也不知道她是舍不得李大壮，还是很久没看到园区工作人员外的其他人，变得激动，或是想把心里的委屈宣泄出来。　　 唰唰唰——　　 “呜呜呜——”　　 人彘少女刚喊出声，其余那些富豪收藏品，只有一小部分闻声而动，朝人彘少女方向望过来。　　 可那个阴暗处空空如也，只有一些散落的工具，哪里有什么人啊？　　 大部分没有失去五官的人彘们，听到怪叫声并没有扭动脖子，而是茫然而又冷漠的待在原地。　　 她们五官没有被毁，却和五官尽毁的怪物关在一起，其中还参杂着不少刚截肢的新人，惨叫声响彻整个厂房，精神早就麻木，就算天塌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那些耳朵、鼻子、眼睛都被祛除的人，更加不明白发生什么，仍旧保持着刚才所作所为，完全和外界脱节。　　 “他说，他会救我们！”　　 人彘少女眨眼间就不见李大壮的踪影，更加认定这是个奇人异事，许久不见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可声音依旧冰冷的小声道。　　 牵连到的人彘仍旧没有反应，有的人把脑袋转回去，还有的人继续保持着看那黑暗处的姿势，不知道想什么。　　 至于人彘少女说的那句‘他会救我们’，谁都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有激起半点儿波澜。　　 新进来截肢的人，天天大喊大叫，又是求饶又是骂人，甚至还会做梦到奥特曼，来消灭这些坏蛋而拯救自己。　　 还有一些人没了解过世界阴暗处有多阴暗，总感觉光明马上就来，即使自己被截肢一条腿或者一条手臂，仍旧信誓旦旦的对着这些人彘们说：“你们放心，这些犯罪分子蹦跶不了多久，她们很快被消灭了。”　　 对，她们刚被抓进来，还没有变成人彘的时候，也是这么安抚别人的。　　 最后，直到她们变成人彘，被富豪带出去玩很多次，甚至怀上身孕准备卸货，都还没有见到所谓的光明到来。　　 刚进来的时候，不仅仅是幻想，还出现幻觉，都觉得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已经手持长枪杀到这里。　　 现在，再看到这一个个仿若当初自己的乱叫，她们还能有波动吗？　　 “咳咳咳——”　　 人彘少女激动没一会，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下气，剧烈咳嗽起来。　　 她失去四肢许久不运动，加上还怀了身孕，就更加乏力。　　 偏偏，她喘得那么激烈，却没有一双手帮自己拍拍后背和胸膛，慢慢平复这烦躁的气息。　　 “怀孕，孩子？我要当妈了吗？”　　 人彘少女感受到胸膛闷气，以及腹部有胎儿活动，像是才知道自己怀孕一般，错愕的在原地喃喃嘀咕。　　 “不行，这孩子不能要，我不能生那些魔鬼的孩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流着恶魔的血液……我不能让我多孩子走我的老路，到死都是魔鬼榨取财富的工具。”　　 “孩子，妈妈好想见见你啊！妈妈想看着你好好长大！妈妈想抱着你……”　　 “妈妈没有手脚了，生下你有什么用？也无法保护你，可妈妈想自尽，甚至阻止你诞生的权力都没有啊！”　　 人彘少女精神明显有些错乱，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有时候都忘记自己有了身孕，甚至忘记自己手脚早已经没了。　　 “哎——”　　 李大壮早就离开了人彘工厂，前方的销毁区和恢复区，他也不想去看了。　　 李大壮虽然离开了刚才那个工厂，可驭灵诀开启着，人彘少女精神错乱的这一幕，他还是有侦测到。　　 李大壮突然间又有些自责，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坚决的扔出石头，一刹之间送走人彘少女，让她连痛苦都来不及感应。　　 从人彘少女刚才都反应上来看，李大壮觉得不想留下孩子，那才是她最真实、最理智的想法吧！　　 想留下孩子，亲亲抱抱，那纯粹是母爱本能反应。　　 她们这些人彘，即使被解救又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找个好人家照顾，四肢没有都强行怀孕生子吗？　　 被解救下来，送到她们亲人手中，她们愿意照顾这么一个废人吗？　　 估计最终的下场，也是被马戏团等表演团认养走，以照顾她们为借口，拿去做挣钱的工具。　　 “或许，只有死亡了，对她们才是真正的解脱吧！”　　 李大壮望着不远处一辆汽车的油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