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略有增补) 执法堂两位司职曾剑门和万青玉,带着叶间川的案件卷宗,到精研堂例行问话。 很不巧,当初负责给叶间川传艺的精研堂长老还身在辅州。 两人空手而归,从精研堂出来,合计了一番,决定到炼器坊询问望月谷掌事童信。 参合宫地域辽阔,精研堂和炼器坊恰又位于东面和南面两个角,相距几百里,路途中宗门弟子忙忙碌碌,到处是飞驰身影,又遇到了宗主黎鸢。 黎鸢看见两人,心下起疑,什么要紧案子需要同时出动两位司职? 于是,截住了曾剑门和万青玉。 “参见宗主。” “参见宗主。” 在一座临湖小亭叙过礼,黎鸢的贴身护卫取过案件卷宗,恭敬递于黎鸢。 曾剑门和万青玉低着头,惴惴不安,按以往惯例来说,调查金丹层面的奸细,也用不着两位执法堂司职同时出马。 曾剑门本就不该来,只是执法堂那边儿器重陆缺,都认为出战辅州这么长时间,得代表执法堂过来探望,哪儿想到会被黎宗主抓现行? 黎鸢快速翻阅完案件卷宗,凤眸斜睨,说道:“看来执法堂这段时间把各类案件都处理完了。” 扑通一声,曾剑门双膝跪地。 “弟子知错。” 黎鸢语气平淡道:“做错什么事了?” 在黎宗主面前,做错事,老老实实的交待,比自作聪明地隐瞒会好的多。 曾剑门道:“弟子希望把青云浦陆缺招录进执法堂,清晨过去询问案件,就带补品过去示好,其中最珍贵的是二返精炼丹,送了四枚。” 二返精炼丹对于元婴也大有裨益,乃是参合宫奖励有功弟子的丹药,并不在配额之内。 黎鸢好笑道:“这精炼丹是前些年宗门奖励你的吧?” “是。” “你们为了拉拢陆缺到执法堂,倒也舍得下本钱。” “弟子惭愧,弟子待会儿自到执法堂领罚。” 黎鸢轻挥衣袖道:“去罢。” 两位司职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闪身离开小亭子。 黎鸢刚命人安置好临渠见景梁五州的修仙世家和小宗门,这是要到弟子堂,探望出战辅州的弟子,便继续一个堂口挨一个堂口探视。 巳时中,抵达青云浦。 南宫月漓尚在悲伤之中,由钟素把出战辅州的弟子召集到了名录阁的广场前,列成队列。 黎鸢处事务实,嘉奖的言辞,仅说了寥寥几句。 然后道:“出战辅州,千难万难,诸位平安回来即是宗门大幸,往后两年就在宗门好生调养。钟素,你把身负暗伤的同门,受了什么暗伤,都有什么症状,统计清楚,交与宗门精研堂,过两日精研堂会派人来青云浦诊治。” 钟素拱手道:“弟子领命。” “在此战中阵亡的同门,丧葬、亲眷抚恤由我参合宫和临渠镇邪司着手经办,那些亲眷家境困难的,多给予银两补助,其亲眷家中若有志于仙道的后代,可优先招录到咱们参合宫。” “多谢宗主隆恩。” 青云浦弟子齐声一喊,欲叩拜谢恩。 黎鸢先行拱手行礼道:“诸位同门站着莫动,请受黎鸢一拜,你们才是参合宫的荣耀。” 黎鸢拱手行礼,长揖到底。 参合宫弟子皆知黎鸢黎宗主威加大夏修仙界,不论辈份高低,皆可平肩而论,即便见了余尽春和说书人这样的大能,同样是相互行礼,这时受她一拜,心中不由激昂,均觉得到辅州卖命值了。 随后处理完正事,黎鸢留着未走,把丰滢、陆缺、钟素叫进名录阁。 丰滢抱着一只红木匣子,呈到桌前,打开匣盖,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咫尺空间。 她道:“这是交战中获得的修行资源,弟子已经整理归类,请宗主过目。” “好。” 丰滢又从衣袖中取出一枚玉佩状的咫尺空间,递过去道:“这枚咫尺空间里,有二十五枚原灵果。” 黎鸢笑道:“收获不小。”面上并无异色。 “还有两支原灵果母树的灵枝,以及原灵果移栽的法门。” 当今大夏修仙界,皆以为凤栖山的原灵果树就是母树,其他的,都是从凤栖山移栽过来。 参合宫在五大宗中最擅于灵植培育,但由于大长老参荇曾几次败给衡玉真人,关系不睦,参合宫没有获赠灵枝,缺了这种珍贵灵植,一直颇为遗憾。 听丰滢这么说,黎鸢也不由动容,面露欣然:“原灵果母树树枝?” “弟子确定是……” 丰滢简略叙述寒渊宗遗址的事情。 黎鸢愉悦笑道:“原来凤栖山的原灵果树也是从古宗门寒渊宗遗址,不过衡玉真人果然是大家风范,舍得把进入寒渊宗遗址的钥匙留给修仙界大众。” 她又称赞了一句:“你们几个做的真不错。” 说完此事。 黎鸢扫了扫陆缺,参合宫的海字辈翘楚表现出的灵力波动,仅有金丹后期左右,但黎鸢本能地认为必有私藏,微微一笑,开口道:“执法堂很希望把你招录进去,微里堂主也和我提过几次,对你赞誉有加。” 闻言,丰滢暗叫糟糕,心想这是要把陆缺往执法堂安排,但执法堂既无油水,又得罪人,怎么能去? 她赶紧接话道:“启禀宗主,您常说人尽其才。陆师弟善于隐匿行藏,与人搏杀,最合适的肯定是在暗堂做事,到执法堂,以他的性格,反倒容易闯祸。” “暗堂有了你还不够,要把参合宫所有的翘楚都招录进去?咱们何时成了参合宫暗杀组织。” “弟子不是这意思。” “那就先旁听。” 丰滢不悦地撇了撇嘴。 钟素留意到丰滢的神态变化,暗自窃喜,还以为没人收拾得到了丰师姐,原来她也有今天。 爽呀。 黎鸢道:“陆缺,我准备答应微里堂主的请求,调你去执法堂。” “弟子领命。” “调你去别的职能堂口也罢了,但执法堂是宗门公正之地,一堂上下必须要以身作则,当年你在宗门里杀孙玉宝和霍重山,于情可以,于宗规则应受罚,进执法堂前,得先行监禁一甲子。” 黎鸢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缺。 钟素跪到求情,语气焦急道:“宗主,陆师弟为宗门添光不少,出战辅州,斩杀疫尸,救援同门,立过功劳无数,您怎么能这么罚他?我……我青云浦一堂都不会服气。” “功是功,过是过。” “可六十年也太久了。” 陆缺把钟素拉起来,神色平静道:“钟师姐别为我说情了,黎宗主的处罚没错。” 黎宗主欣慰地松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