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是的。”王三儿连忙答道。 “以后这些工作就交待给你们了,虽有我的扶持,但你们的工作量依然艰巨,万不可轻忽懈怠,一定要尽心尽责,认认真真地把它做好。” 转而,王三儿闻言又眼神退缩,怯怯地望向石寒,拍马屁道:“小人在想小人何其之愚塞,这些好主意,小人怎么一件也想不到,甚至是想都不敢想?” “废话少说,将来你们这件事业是要派上大用场,大力协助我开疆拓土的,希望你们引起足够的重视,不要令我失望。” 梁重九连连点头恭维道:“是极,公子信手捏来,无一不是定国安邦,高瞻远瞩之良策,我们只要坚决贯彻执行便了。” “好了,你们也别乱拍马屁,我要的不是应声虫,而是有能力,能干实事的独挡一面,有大将风度者,”石寒厉声喝斥道。 一番交待完毕之后,石寒率领自己的嫡系精锐六百余人直接返回白马寺庄园。 安排了人员轮流站岗放哨,提高了庄园的防御警惕。 石寒叫大家都下去好好休息,先精神放松放松,注意劳逸结合。 同时,庄园中一百个用于大家伙揣枪拼刺练习的木人,柯君带人也都已赶制完毕,现在都摆到了演武场边。 留守的两百女兵队正在集体揣枪,对着木人反复练习拼刺。 石寒现场看了效果,感觉已经达到了自己的预期要求。 柯君此人爱掏鼓自己的发明创造,石寒决定未来定将要一直供养他搞他自己的小发明,有些破费再所难免。 但总体来说,无伤大雅,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让其打造自己的必需物品。 这个人才只要多活一天,留着时刻就有大用。 石寒虽然这一向在京城洛阳闯下弥天大祸,甚至私自擅杀朝廷大员。 但他却一点都不害怕和担心。 感觉大势所趋,一切都还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尤其将绿珠和翾凤都放出去洛阳最大最豪华的凤栖楼青楼,用以暗中秘密勾引诱惑孙秀之后。 只要能将孙秀暗中干掉,那司马伦也就相当于失去了爪牙的纸老虎。 司马伦本身是个比较愚昧的庸人,虽然比起晋惠帝司马衷要略好,但也好不了哪里去。 他并不具备阴谋诡计的毒辣手段,威胁能力,但坏就坏在他对孙秀这阴险毒辣的奸妄小人言听计从。 所有这一切坏事都不过是出自于孙秀一手操纵和导演。 只要孙秀一死,不啻于釜底抽薪,石寒的威胁自可尽去。 于是石寒遂心中大定,暂时不想去管洛阳城里的事故。 但是,当晚,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洛阳城里就再次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巨大变故。 并且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或者可以说本就是为刻意避开他。 孙秀派遣他的儿子孙会,统帅士猗、许超、闾和、孙辅(孙旂第三子)等,率中央禁卫军30000人,后半夜突然偷袭淮南王府。 好在是淮南王已经连续多次与司马伦、孙秀实打实地干过仗,他警觉性还算比较高。 面对敌人深夜大举来犯,司马允也是第一时间察觉,老早提前做好了防范,立即带领手下七百死士组织起来了有效的顽强抵抗。 司马允高喊道:“赵王谋反,跟我平叛者左袒。” ——露出左臂表示跟我干,这是效仿当年周勃灭吕后时说的话:“拥护刘氏者左袒。” 司马允这也是在显示自己的正宗,毕竟他才是晋武帝司马炎的儿子,晋惠帝司马衷的亲弟弟。 于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又在后半夜的京师洛阳城里上演,双方攻守伐鞑,杀得昏天暗地。 淮南王司马允大呼曰:“赵王与孙秀谋杀司空张华,枉害裴侍中,私置党羽,重用奸臣,戮害忠良,时刻有谋逆之心,将危社稷!汝等皆朝中禁卫之兵,何得助逆为乱也?有仗义好汉,同来共诛不道!” 卫士闻言,散去大半,亦有无数奔入淮南王阵中相助。 淮南王亲自临阵,诸兵士又皆江淮劲勇,以一当十,赵王兵马竟渐渐不能当抵,十分窘迫。 宫外打的惊天动地,皇宫内部当然也不平静。 孙秀正在忙着调兵遣将,司马衷身边就剩下了中书监陈准。 陈准的弟弟是太子左率卫陈徽,从东宫闻讯赶来询问自己的兄长:“兄长,宫外赵王和孙秀调遣大股中央禁军正在进攻淮南王府,你如何看?”他弟弟其实就是问陈准是站在哪一边。 “赵王狼子野心,是一个祸害,为兄倒是更倾向于淮南王,可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陈准眉头微皱,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叹息口气。 皇宫内傻皇帝司马衷听得外面喊杀震天,半天也分不出个胜负,搞得好不心烦,于是询问仍留守在宫中值夜的臣子怎么办? 陈准担任另一位中书令,与孙秀的官职平级,此时正在宫内。 当年司马伦镇守关中,他就多次弹劾,早看不上这位草包王爷,所以他们哥俩就一致的,都站在了司马允一边。 听说弟弟为司马允擂鼓助威,他一分析,陈准目前只能声援。 因为他只是太子左卫率,还有三个卫率堵着他,不让他出来,毕竟没有圣旨,帮谁都是谋反。 陈准决定帮他讨要一张圣旨,佯装请兵和解,实则相助淮南王以讨孙秀。 于是他跪告皇帝司马衷说::“今赵、淮二王争战,互相杀伤兵民,是非不明,事恐难了,乞陛下赐臣统领禁兵,执雏虞白虎幡前去和解,不然百姓遭其混害,京邑为之搔扰,陛下坐而不救,皇纲不复振矣。” 司马衷一听,觉得这个办法好,当年张华就是利用这个办法除掉了司马玮,当即允奏。 乃曰:“卿是文官,焉可将兵?今梁王部将伏胤征羌有功,封为司马督护、殿前将军,朕着他领兵四百,持雏虞幡前去,令各散兵,然后诏卿等诸大臣与他讲和便是。” 但是他没有注意,陈准在这里说的是白虎幡,而张华当年用的是驺虞幡。 驺虞是仁义之兽,是用来解斗的。 而白虎象征战争,是用来督战的。 白虎幡根本不是用来解斗的,用来解斗的幡是驺虞幡。 当年驺虞幡一出,楚王司马玮麾下数万禁军立刻作鸟兽散。 楚王顿时成了孤家寡人束手就擒,威力之大令人咋舌。 白虎幡的作用与驺虞幡恰恰相反,它是用来指示进军冲锋的。 如果赵王手下看到皇帝授予淮南王白虎幡,就会误以为淮南王是奉诏抵抗和讨伐赵王。 赵王就会像当年的楚王一样,不战而溃。 白虎幡送到司马允军营之中,就表示皇帝在为他呐喊加油。 谁是正义,谁是邪恶,一目了然。 陈淮恐众言议,疑他有私,不敢再奏而退。 惠帝遂召伏胤上殿,命取雏虞幡付与,前去阻止二王兵战斗。 早有赵王心腹党人听知,奔报孙秀、赵王。 赵王担忧曰:“若是阻住了我们中央禁军,我们还怎么覆灭淮南王府,剿杀司马允矣?” 孙秀曰:“不然,可着人急去见伏胤,许以大职,令其于中取事,除了淮南王,方得祸断。” 赵王欣然应诺,便当即割袍一幅为信,令次子汝阴王司马虔先往迎候伏胤,求其行事。 陈准原本一片苦心,用的是一条好计,但是,此时在执行层面却谬以大误。 傻皇帝派出去送幡的使者是司马督护伏胤,却好伏胤领兵来到,刚要出宫的时候,司马虔急奔至转弯处拉住了他。 伏胤回头一看,是司马伦的次子司马虔。 司马虔在门下省担任侍中,此时也正在宫内。 司马虔告曰:“我奉父王之命在此等候将军,与将军重立誓约:若能为我杀得淮南王,事成之后,当以赵王藩府将军世掌,富贵共之。” 伏胤曰:“我今奉诏和解,若此所为,是怀私逆上也。” 司马虔曰:“淮南王英勇兵强,我众疲弱,垂败已极,将军所知者。若肯一援拯困溺,则我一门死中得活,故父子甘为庶民,愿以地土酬报大恩也。” 伏胤曰:“欲为此事,阴骘滔天。汝大王见一时危迫,特以厚秩啖我,倘过后反变,不但冤重屈深,恐有贾充诛成济之例也。” 司马虔曰:“事有不同,今朝纲皆吾父王所掌,富贵官职惟凭所欲耳。将军若肯仗义,我父子焉敢忘情?且周急救极,锄强扶弱,又大丈夫恻隐之仁。我父割有袍襟在此,将军执以为信,万望怜之。” 伏胤见袍,即便昧心应允,谓司马虔曰:“承殿下金言,吾即依命一力代行,希切莫相负。” 司马虔拉住伏胤,约定以后富贵共享,终于成功将他拉到了自己这一边。 司马虔遂重誓叮咛而别。 伏胤于是率领四百骑兵,打着雏虞幡径到淮南王府门前,讹言高叫曰:“臣乃司马督护、殿前将军伏胤,奉帝诏命,前来助淮南王与赵王解斗,可开府门临阵听诏。” 语之至再,淮南王尚不准信。 伏胤又催促道:“既有诏旨,淮南王殿下,你切不可逆君之命。” 司马允其实早就等着皇帝的命令呢,有了这张诏令,他就可以暂解王府之困。 到了这个地步,他不疑有它,只得从之,命军士打开府门,退开军阵,放伏胤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