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有外室了…… 这确实算得上好消息。 他有了新欢,就不会再来纠缠她。 但,昭华的表情僵在那儿。 难以置信也好,如释重负也罢,她都一时没能消克掉这事儿。 金彦云留意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 “你,不开心吗?” 的确。 她应该开心的。 昭华扯出一抹微笑,眼角上扬的弧度也恰到好处。 “我就是有些意外。多谢侯爷告知。” 她笑,金彦云也跟着笑。 他还郑重向她承诺。 “无论如何,我始终都会保护你。” 昭华沏好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我也会尽力帮你守好侯府。” 她的笑容浅淡,笑意浮在表面,让人难以窥测到内心深处。 金彦云没坐多久就走了。 昭华顿感疲惫,吩咐阿莱。 “把这些都收拾了吧。” 魏玠养外室的事,昭华听过就算了,没有太放在心上。 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做。 这些天,她私下见过舅舅。 询问了些母后的近况,得知母后一切都安好,越发想尽快解决贵妃,与母后相聚。 长公主那边,她常去。 为免被父皇知晓,她出行低调,每回都很谨慎。 除了在长公主那边讨教官场之事,她还与燕妃合谋,计划着对付贵妃。 毕竟,仅仅让她失去掌管后宫的大权,只怕她将来还有机会翻身。 宫内有燕妃,宫外的事,就得昭华自己动手了。 昭华破天荒地给苏家下了拜帖。 当初苏婉被采花贼所害,苏家人都听信谣言,认为昌平公主是幕后主使。 是以,昭华这拜帖,苏家虽不得不接,可心里实在不愿招待她。 尤其是苏婉。 听说昌平公主要来,她病情加重,在房里大喊大叫,嚷嚷着“让她走”。 苏家。 前厅里。 苏大人起初还是敷衍居多,明显不愿搭理昭华。 直到昭华谈起苏婉受辱的真相后,苏大人脸色骤变,看她的眼神大为不同。 到最后,他更是“哗”的站起身,颤声问。 “公主,你……您说的那些,可是真的?!伤害我家婉儿的是嘉禾公主,皇上明明知道,却三缄其口…… “这些,都是真的吗!” 他怎么都没想到,一桩不了了之的案子,如今还能峰回路转。 但也不敢相信,此事会与嘉禾公主有关。 他对昭华的话置疑。 昭华镇定地回道。 “我保留着那采花贼的供状。 “苏大人若是还不信,可以查问宫中的侍卫。 “当日我与嘉禾对峙,不少人都在场。 “虽然父皇明令禁止任何人再提那些事,不过,只要苏大人有心,用些手段,总能问出来。” 苏大人石化般地坐下,目光发直。 他遭受太大的刺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真相,臣会去查。 “只是不知,公主为何告诉臣这些?” 为官多年,他深谙人心算计。 昌平公主若是无所求,怎会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才向他透露真相。 昭华唇角勾起极小的弧度。 她没有正面回答。 “苏大人若想为令爱报仇,便来找本公主。” 谈完正事,昭华也要告辞了。 她刚走出前厅,突然一盆脏水泼来。 阿莱反应够快,帮忙挡了些。 可昭华还是被淋到了。 她的衣裙被弄脏,耳边还有女子的咒骂声。 “滚!你滚!你们都是恶鬼,都来折磨我!你不得好死” 苏大人紧跟着出来,瞧见这一幕,又看到始作俑者他那已经疯癫的女儿苏婉,心下一惊。 “赶紧把小姐带回去!” 他转而又向昭华赔不是,言辞恳切,希望她不要同苏婉计较。 苏婉不肯走,挣扎着,抱着那柱子,又哭又笑。 昭华没有生气。 她用帕子擦了擦脸,游刃有余地劝苏大人。 “曾经名动皇城的才女,被害成这般模样,可惜了。苏大人,我若是你,可咽不下这口气。” 苏大人何尝不是痛心疾首。 自从女儿出事,和赵家的婚事就毁了。 婉儿明明是受害者,却被流言蜚语所伤,都说她自身不检点,才会招惹来那采花贼。 他想给女儿找个夫家,哪怕下嫁也成。 可那些同僚们都避着他,就好像他硬要把女儿塞给他们似的。 如此种种,皆历历在目。 苏大人怔怔地望着昭华离开的身影,暗下决心。 如果主谋真是嘉禾公主,他誓不罢休! 回侯府的路上。 昭华掀开轿帘,想让风吹干湿掉的裙面。 路过街市时,她望见一辆熟悉的马车。 是魏玠的。 随即,她又看到,距离马车不远的摊位上,陆从正在买虎头鞋。 那是孩子的物品。 联想到魏玠已有外室,昭华眉心骤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