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微微一笑,反过来劝魏玠。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既然你更加看好太子,就一心帮他做事就好。 “即便没有你,我也能坐上长公主之位。” 魏玠唇色清浅,琥珀色的瞳仁近乎透明。 他平平地注视着她,笑意掺杂茶靡一般的凄凉颓败。 “方才那话,公主只当没听过吧。 “是臣僭越了。” 他竟要求她不要嫁人,凭什么呢? 难道他还指望着娶她吗? 即便他能娶,她又怎会嫁? 魏玠鸦羽似的眼睫垂下,覆盖眼中的失意。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能为她做的甚少。 她不需要,便显得他多余累赘。 昭华感知到他那股死寂的气息,她眉心微拧。 “你又在胡思乱想吗? “虽然我无需你相助,但我也没有要成亲的打算。魏玠,我知道孰轻孰重,现在我只希望能解你的毒。你有什么误会和不快,说出来便是,不要憋在心里,我尽量……” 她顿了顿,“尽量跟你解释清楚。” 这样他才能撑到江神医制出解药来。 魏玠直直地望着她,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无法说出口。 最终也只是回了个“好”字,苦涩在心头。 …… 宫中。 昭华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和母后说明清楚,她目前不想择婿。 皇后担心她再年长几岁,就找不到好夫婿了。 不想逼她,可总得问问原因。 昭华想了想,眉眼一弯,笑着道。 “因为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皇后听她这样说,当即追问,“这是好事,华儿瞧上了哪家公子?怎不同母后说说?” 昭华有意推脱,“母后,待我何时拿住他的心,再来与您细说。” 她摆出一副情窦初开的羞涩,实则内心没有一丝涟漪。 另一边。 太子为了查案,见不到母妃,便去见舅舅。 结果却得知,舅舅早已被投到监牢。 “几时的事?为何没人告诉孤!” 舅母杨张氏直抹眼泪。 “不是不同殿下说,是我们见不到殿下啊。宫里……宫里头的大人告诫过,不让我们惊扰殿下。今日殿下亲临,臣妇这才斗胆告知。” 说着,她暗中打量太子,见他脸色不大好,心中直打鼓。 既得知舅舅被关押审问,太子便猜到,母妃的处境也很糟。 只是没想到,母妃竟也被看押在天牢。 他不顾狱卒阻拦,跑去天牢内。 见到曾经高贵的母妃,如今被搓磨成那副模样,心痛又自责。 “母妃!”太子急声命狱卒,“速速打开牢门!” 素来平稳沉静的东宫太子,此时盛怒不已。 贵妃难得有休息的时候,缩在那角落里睡觉,听到熟悉的呼唤,她猛然睁眼。 一看是太子,她眼中顿时有了亮光,随即艰难地朝他爬去。 只因她的腿才受过刑罚,使不上力。 “皇儿……皇儿救我,告诉他们,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什么剩下的宝物……” 她头发乱糟糟的,嘴唇干裂起皮,眼睛泛着泪光,诉说自己的无辜。 太子不顾她身上血污,扶住她,手直发抖。 “母妃,您怎么会……他们,他们怎敢这样对您!” 说完他猝然惊醒。 若非父皇下令,谁敢? 只是没想到,父皇会这样狠。 父皇平日里脾气好得不行,甚至还有些怯懦。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能让父皇不顾多年夫妻情分…… 贵妃知道自己的处境。 今日即便是太子来了,也无法将她救出去。 于是她抓紧这难得相见的机会,告诉太子。 “有人,有人陷害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