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太子正在与大臣商议国事,一个太监快步入内,在他耳边低声禀告了几句话。 随即众臣就见太子面露茫然困惑。 “褚将军人呢?让他来见孤!” 几位大臣互相看了看彼此,皆好奇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有要事,就先屏退了大臣们。 紧接着,一个太监领着褚思鸿入东宫。 甫一见到太子,褚思鸿便拱手行礼,言辞恳切道。 “殿下,此事还请殿下做主!” 太子单手将人扶起,面带急色地看向他身后。 “将军快请免礼!你说已经找到……” 太子不知如何称呼,“皇妹她人呢?” 东宫的消息,贵妃总是第一时间获悉。 听闻那边的新动向后,她头脑中一阵轰鸣,人也往椅子上一倒。 “这怎么可能!她……那孩子,怎么还找得回来?” 若非今日提起,她都要忘记还有这么一个嫡公主了。 当年分明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把那小公主给杀了的,怎么还会活着回来! 贵妃现下乱得很,心里头直打鼓。 不过马上她又转念一想,就是个柔弱无依的公主,根本成不了气候。 她何须忌惮! 如今连皇后都半死不活的了,何况一个公主。 若是她安分过活也就罢了,若是她有非分之想,大可以让她随她那个没用的娘一道去了。 贵妃的眼神中充斥着不屑与嘲弄。 随后,她吩咐婢女。 “去库房里找些小玩意儿,放在殿中备着。” 一个在外长大的野丫头,随便打发就行。 稍微给点甜头,都能让她感恩不尽了。 皇室突然冒出一个嫡公主,许多官员和老百姓都觉得奇怪。 但也有知晓内情的宫中老人,口口相传道。 “那位公主,我晓得,当年我还伺候过她呢!可惜小小年纪就被人牙子给拐了,事发后,皇上不许我们议论,这些年就越发没人知道了。” “这能是真的吗?堂堂一国公主,还是皇后嫡出的公主,身边就没人保护吗?怎么就会被人牙子给……” “嗐!具体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时候是在宫外,乱得很呐。皇后娘娘为此大受打击,怀着孕呢,孩子就胎死腹中了,还是个成型的小皇子,真是惨呐,连着失去两个孩子,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受不了啊。” 事情过去太久,有关嫡公主丢失的事众说纷纭,各样版本都有。 到公主入宫这天,宫人们都感到稀奇,想一探究竟。 马车在宫门停下。 褚思鸿从前头的马上下来,迎着车内的人。 随着帘子掀开,一女子翩然走下步梯,仪态优雅大方,完全是受过宫礼教习的模样。 旁边有婢女虚扶着她,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让人移不开眼去。 仿佛她站在哪儿,哪儿就是一道好景致。 宫门口的守卫个个消息灵通,笃定这就是那位走失多年的嫡公主了。 本以为会是个不大懂规矩的普通姑娘,没成想她贵气自成,不容小觑。 昭华微微仰起头,看向那高大压人的宫门。 素月微黄的绸缎锦衣加身,与她前世所穿的别无二致,但前世的她只有拘禁和害怕。 如今她则如同奔赴战场的士兵,誓要握住属于自己的大权…… “公主,请。”褚思鸿让她先走,自己跟在她后头随行。 从宫门口到东宫,昭华所经过之地,侍卫们都低头行礼。 东宫。 太子正等着她。 说实话,他对这位皇妹并无什么印象。 只依稀记得,小时候他们几个会在一块儿戏耍。 后来她不见了,父皇和皇后娘娘焦急如焚,禁军被派出去一拨又一拨,都是无果而返。 十几年过去,褚将军竟把人找到了,真是奇事。 这就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吧! “殿下,公主到了。” “直接让她进来。” 太子试想过皇妹现在的模样,当人真正站到他面前时,他还是找不到一点她儿时的模样。 “见过太子皇兄。”昭华恭敬行礼,一双美眸携着些微柔情,怎么瞧都觉着纯良无害。 太子面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必多礼,今日你我兄妹重聚,只当寻常人家的哥哥妹妹就好。” 他对昭华没有防备。 毕竟对方只是女流之辈,若换做是皇子,那他难免要多个心眼。 不过有一点他觉得奇怪。 这皇妹初来乍到,却一点不怕他,也无多少局促。 与太子稍微寒暄几句后,昭华就被他带着去见宣仁帝了。 看到卒中倒在床上的父皇,昭华眼睛通红,一下跪在地上。 咚! 太子被这突然的声响吓到,僵硬地侧目看她,一时间站立难安。 昭华握着宣仁帝的手,带着哭腔唤道。 “父皇!儿臣来迟了……父皇” 太子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慰她:“别太伤心了,太医们在为父皇诊治,他会慢慢好起来的。” 殊不知,宣仁帝见到昭华,神色十分耐人寻味。 死了的女儿,竟突然活了! 他非常喜悦。 可随即他又想到,她是以真实身份回来的,那侯府呢?她金伯侯夫人的位份呢,都不要了吗? 昭华转头看向太子,梨花带雨的模样,叫人心疼。 “皇兄,我……我能与父皇单独说说话吗?” 太子分外体贴,“当然可以。孤去外面,你有事就传人。” 然而,太子和其他人都出去后,昭华就抹去脸上的泪痕,变换成恐惧战兢的模样,看向宣仁帝,悄声道。 “父皇,儿臣要告诉您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