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这边一听父亲要将自己送走,即刻服软。 她抽泣着保证。 “爹,我再也不缠着魏相了!您别送我走,我以后都听您的!” 在她的苦苦哀求下,陈将军终于还是心软了。 然而,这些并非陈诺的真心话。 她那么喜欢魏相,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只是,往后得收敛些了。 守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 …… 连着两日天晴,围场又能继续狩猎了。 魏玠没去围场,反而待在昭华这儿。 绿兰守在帐篷外,始终提心吊胆。 毕竟,魏相这一待的时间可不短。 她不禁好奇,公主和魏相在做什么。 会不会…… 绿兰脑子里浮现出不可言说的画面,不由得面红耳赤。 她用力摇头,把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帐篷里。 魏玠并非重欲之人。 他此次过来,是为正事。 两人对面而坐,中间桌上放着一叠点心。 这是魏玠特意派人为她买来的。 昭华吃了两块,怕牙痛,不敢贪嘴。 魏玠递上一杯水,语调平稳, “人是你放走的,想来应该知道是谁杀的他。” 这个“他”,指的是那污蔑她的奸夫。 昭华喝水润嗓后,如实回答他。 “是嘉禾公主。而且,我猜这一切都是她所策划。” 她望向他,看他是否信自己的话。 闻言,魏玠神情镇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事发当晚,嘉禾公主表面维护于你,实则处处设陷,反将你置于不利之地。 “若是此事是由她主使,倒也说得通。 “只不过,人证物证全无,眼下全凭猜测,无法断其有罪。” 昭华试探着问,“如果我已经拿到那人的供状呢?” 魏玠嘴角轻扬。 “难怪你会放任他离开。原是留有后手。” “这都是跟魏相学的。”昭华眼中蕴含笑意。 紧接着,她又一脸严肃道。 “只可惜,即便是有那人的供词,也只能证明是嘉禾公主的侍卫指使。 “就怕嘉禾会将所有罪责推到那侍卫身上。 “因而我不想现在就揭穿真相。” 魏玠长指环着杯盏,垂首轻吹那滚烫的茶水,缓缓道。 “弃车保帅么,确实有可能。若无确凿致命的实证,厚积薄发才是正理。” 见他这般坦然,昭华反而质疑。 “说了这么多,你相信我的判断没错?” “为何不信?”魏玠抬眼看她,眉峰轻促。 昭华语气微变,“因为……嘉禾公主与人和善,不像是心思狡诈之人。” 她前世就一直没看出嘉禾的真面目。 若是旁人和她说嘉禾恶毒,她定是不信。 如今绝大多数人也是这样。 在他们看来,嘉禾公主活泼亲和,绝非阴险之辈。 魏玠轻呷一口清茶,游刃有余地说道。 “人看人,总是不那么准。 “但有一点亘古不变,不管是多么完善之人,只要有了野心与欲望,就能解释他为人处世的动机。 “例如,嘉禾公主看上金世子,那为了得到金世子,她势必会有所行动,只要这些说得通,何须管她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人?” 昭华半开玩笑道。 “受教了。魏相还是这般理智。我当是,只要我说的,你都信呢。” 魏玠放下杯盏,目光深深地望着她。 他意味深长道。 “你说的那些,纵然是谎话,我信的还少么?” 昭华眼角因笑意上扬,“能骗过魏相,也是我的本事……” 说着她便起身,挪到魏玠那边,拿开他胳膊,主动坐到他腿上。 魏玠也很是自然地环住她腰。 她贴靠在他肩头,贪恋那一丝爱慕。 “嘉禾公主步步紧逼,魏相会保护我吗?” 魏玠那大掌抚过她后背,落在她腰侧软肉上。 无需绕弯子,他直接开门见山。 “你想我怎么做。” 昭华一点点试探,眼眸勾起一抹妩媚。 “比起要你做什么,我更希望你什么都不做。怀安……我想要嘉禾公主身败名裂。甚至,要她的命。” 魏玠眉头锁起。 “你就这么恨她?” 昭华仰面看他,目光多情又冷薄。 “若是贵妃出手保她,你会因为贵妃与我为敌吗?” 魏玠觉察出她更深层的意思。 他蓦然扣住她后颈,眼神猝然一凉。 “昭华,你真正想对付的,不是嘉禾公主,而是贵妃,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