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缝隙内,位置逼仄狭窄,且不见光。 金彦云身体滚烫,呼吸沉沉地落入昭华耳中。 “帮我……” 他呢喃着,周遭都变得潮热起来。 昭华顿时意识到他中了什么药。 她的胳膊还被他抓着,试着挣脱了几下,挣不开。 “你先松开我,我帮你安排太医。” 金彦云有些意识不清了。 之前在偏殿,他就中了这药。 那时他反应够快,运功将药性封住。 虽说只是反噬昏迷,还不至于意乱情迷。 可现在,药性快压不住了。 像有一团饥火,从里燃烧着。 难受得很。 此时此刻,他只相信昭华。 是以,他怎么都不会放她走。 他也怕被丢下。 闻到女子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他就忍不住靠近。 “公主……” 他嗓音变得富有磁性,不似平日里的病恹恹。 昭华心头一颤,赶紧推开他。 “冷静点!” 好在她不是一个人。 阿莱就在几步开外,方才见到金伯侯将公主拽走,她就跟进来了。 但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便没有贸然动手。 “公主,属下这就去找太医!” “回来!”昭华叫住她,“先将他敲晕!” “是!” 阿莱照做。 两盏茶后。 还是之前那处偏殿。 金彦云昏睡在床。 太医正在给他看诊。 昭华和阿莱站在帐外,密切关注着。 须臾后,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向昭华说明情况。 “公主,侯爷这是中了媚香,他体虚,本就受不得此药,亦不能强行与人……否则便会筋脉受损,气绝而亡。 “臣只能给他下针排毒,但至少需要两个时辰。” 居然是媚香! 阿莱顿感错愕,同时也心有余悸。 若是她那时将公主一人留下,后果不堪设想。 昭华镇定地吩咐太医,“按照你说的办。” 她知道金彦云身体特殊,却不知,他中了媚香,后果如此严重。 嘉禾给他下这种药,差点害死他! 两个时辰后。 金彦云的情况好转。 太医收了针出帐。 阿莱奉命打赏他,而他也知道规矩,保证不会往外说。 但他欲言又止,有些话,思索再三,还是想告知。 “公主,臣探侯爷脉象,他体内受阻,若是不加以治疗,只怕往后也不能行人事,否则仍有筋脉逆转的危险,只是,臣也不知该如何化解。” 昭华眸色凝重。 金彦云为了提升内力,竟如此豁得出去。 他这“病”若是被别人知晓,岂不是能寻机要了他的命? 昭华又给了太医一锭金子,作为封口,并且少不得威胁。 之后。 金彦云清醒了。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在之前那处偏殿里。 “喝点水缓缓。”昭华递给他水。 金彦云坐起身,后颈有些痛。 他接过水,一口饮尽。 可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回想他晕倒前,见到昌平公主,还对她有种荒唐的冲动,立即向她赔不是。 “先前,我多有冒犯……” 昭华平静地望着他,“已经没事了。你稍作休息,一会儿便出宫吧。” “嗯。”金彦云经此一事,实在虚弱,他连说话都使不上力。 话分两头。 浮光殿。 嘉禾脸上的伤势很重,只怕好些日子都不能出门见人。 她将这一切怪在婢女身上。 婢女跪在硬邦邦的地上,一个多时辰过去,膝盖都麻木了。 “公主,奴婢拿到的,的的确确就是媚香啊! “奴婢冤枉……” 嘉禾不信。 “若真是媚香,彦云哥哥怎么没反应!” 她搬起石头,没砸着昌平,反而砸了自己一脚,这叫她如何能消气。 为了证明那药的真假,嘉禾把剩下的全给婢女用了。 婢女眼神惶恐,“不,不要……公主,不行的!” 不多时,那婢女浑身郁热,见了人就往上扑。 嘉禾找来好几个侍卫,才完全解了婢女的药性。 见此,她大惑不解。 “既然药没问题,那为什么彦云哥哥……” 另一边。 贵妃得知嘉禾闹出的事,极其失望。 “她真是越发不长记性了! “上次是设计自己落水,这回又…… “传本宫的口谕,让嘉禾公主闭门思过,任何人不得求情!” 名节对女子而言何等重要,嘉禾这次真是蠢得要命! 金伯侯早些成婚也好,免得嘉禾再糊涂下去。 于是,贵妃派人对嘉禾严加看守,免得她又去作乱。 …… 夜里狂风大作,滂沱雨点打在瓦片上,仿佛急促的马蹄声。 金福殿内。 深夜,忽地一声响,烛火随之晃动了一下。 昭华从床上坐起身,白皙的手挑开帐子,往外瞥了眼,不见阿莱的身影。 她披上外衣,穿了鞋子下榻。 “阿莱?” 突然,眼前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 在烛光下,那影子被拉得无限长,投下大片黑暗。 见到那人,昭华那美丽的眸中卷起错愕张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