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宗人府探问
任倩玉盯着倒下的凳子,冷静下来:“父亲会安排人去宗人府中,我也得想办法捞出任郁欢,你去安排一下,说我痛心犯病晕倒了。” 不过沈衍之只是传来了太医,并未前来看望任倩玉。 凉了贵妃两天,这两日沈衍之也只是睡在御书房内,听说淑妃已经好转,沈衍之这夜才翻了贵妃的牌子。 任倩玉听得消息,紧张地扯了扯衣襟,连忙出去迎接。 沈衍之看着贵妃安好,面上虽然带着些紧张,想来也是为任郁欢担忧。 伸手就要握着她的手进去,却不想喷到贵妃的手,一种异样的感觉顿时涌入心头。 沈衍之松开手揽住任倩玉的腰往内走,任倩玉却浑然不觉沈衍之的反应,只是莺声燕语娇嗔耍横道:“陛下竟然这么多日都不来看臣妾,臣妾好不难过。” 连说辞都让沈衍之觉得一种异样的感觉。 “朕若是来了,淑妃那边不好交代。” 任倩玉撇撇嘴,掩饰不住神情中的傲慢和鄙夷:“庶妹她傻傻笨笨的,哪里会使用这等手段,分明就是淑妃找了她去,刻意栽赃!” 任倩玉急着要捞出任郁欢,也不管沈衍之的神色,两人还未走进房中,她便开口说了。 沈衍之越看越觉得贵妃像是换了个人,那种让人厌恶的神色之前从未见过。 跟随贵妃进了房中,任倩玉直接扑倒在沈衍之身上,双手压在沈衍之胸膛上:“陛下,臣妾真的好担心妹妹,宗人府是什么地方,进去就得脱一层皮” 沈衍之只觉得贵妃身上的香味也不同了,此时的贵妃实在让他觉得厌恶,各种心思都显显露无疑,妄图以美色换好处。 任倩玉被沈衍之推到床边,见得沈衍之直接站起身子走了出去,心下惶恐,佯装哭泣道:“陛下别走,是臣妾一心挂念妹妹,没有顾忌陛下的心情” “行了,贵妃精神紧绷,显然没心情接待朕,朕先回去了。” 坐辇一路沿着甬道前行,沈衍之却未曾说要去哪里。 王廉不得不上前询问。 “去宗人府!” 王廉没想到沈衍之竟然为了一个宫女亲自去宗人府中调查,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只能道:“陛下可要唤了任郁欢出来审问?” “不必!” 任倩玉在宗人府中倒是没有受什么苦,知道是父亲安排了人护着她。 但是却不知道这次应该如何脱身,只期望父亲还能见得她的用处,将她救出去。 靠在墙壁上,坐在茅草上,抬眼望着窗口漏下的月光,想着沈衍之是否会帮她。 沈衍之对任郁欢还是有上心的吧? 她不断回忆过往的事情,抽丝剥茧一般地寻求证明。 却发现沈衍之对贵妃的态度和对任郁欢到底是不同。 沈衍之和任郁欢相对,虽然神色轻松,到底是隔着一个距离,那距离是皇帝和宫女之间的如同鸿沟一般不可跨越的距离。 由不得叹息一声。 却不想火把的橘光闪动,有人朝着她这边牢房来了。 任郁欢紧张贴在墙上,死死盯着那火光,听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忍不住猜测来人到底是谁。 任倩玉断然是不会为了她来到宗人府的,再说她也已经遣人来威胁了她。 更不会是父亲······ 王廉走上前来,狱卒手中钥匙晃动,上来打开了牢门。 任郁欢贴着墙壁站了起来,惶恐不安地看着王廉。 她如何不知道,这是陛下的贴身内侍? 沈衍之站在昏暗中看着火光照亮中的任郁欢,那种胆怯的目光和害怕而无意思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太熟悉不过了。 长期侍奉他的不是任倩玉,而是任郁欢! 沈衍之沉着脸走到牢房门口。 任郁欢见到沈衍之出现,立马跪地扣头:“陛下,奴婢冤枉啊!” 沈衍之看向王廉,王廉对着狱卒摆摆手:“下去,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任郁欢不知道沈衍之来这里做什么? 是为她,还是为贵妃? 沈衍之看着任郁欢扣头不抬,沉声道:“起来说话。” 任郁欢抖着身子站起来,小心翼翼瞥了一眼沈衍之。 这种眼神沈衍之也熟悉,每当贵妃想要知道他的心情的时候,总会悄悄这样做。 “任郁欢,你可知罪?” 任郁欢没想到沈衍之竟然来宗人府中就为了让她认罪? “陛下圣明,奴婢真的未曾给淑妃娘娘下毒!” 沈衍之抬手拦住任郁欢又要跪下的身子,贴身上前,双目逼视任郁欢的眸子。 那火把的橘光在她双眸中闪动,有期待也有不安。 “朕说的是欺君之罪。” 任郁欢眼光一闪,垂下眼眸去。 沈衍之松开任郁欢,回身背对着她道:“你若是和朕坦诚,朕不仅不会罚你,还会奖赏你。” 任郁欢听得沈衍之的话,心下明白,沈衍之不是为了淑妃,也不是为了贵妃,是为了她任郁欢来的。 一腔情绪五味杂陈,硬是无法道出,只顾着落泪不发一言。 沈衍之只当他不逼视任郁欢,任郁欢不那么害怕,会承认,那个在他怀中娇俏低吟的贵妃是她任郁欢。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 不仅可以出去,还能坦诚地配在他身边。 可是她竟然不说话! 沈衍之沿着眸子中的火看向任郁欢:“没有话说?” 任郁欢跪地,泪珠扑簌簌往下滚落。 “奴婢惶恐,不敢有欺君之举,请陛下明察。” 沈衍之盯住任郁欢:“好!” 看着沈衍之走出牢房,狱卒再次锁上牢门,任郁欢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沈衍之知道什么了? 任倩玉派人前来威胁任郁欢,哪怕她死也不能暴露冒充贵妃的事情,否则就杀了她,还要杀了她的母亲。 任郁欢拿手抹掉眼泪,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会的,若是有证据的话,陛下是不可能亲自来探问。 只要任倩玉那边别露出马脚,她们不会有事。 任郁欢想着沈衍之的话,又不免伤心。 如实沈衍之一怒之下,将她关在着宗人府一辈子,她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