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疑问，贺栀宁又去了趟朝晖阁。　　“我忽然记起来，有本古籍上说，只要以特殊之法取心头血，便不会伤及圣女性命，为何我不行？”　　初墨怔了怔，眼神心虚微闪了下，然后摇头，并猜测：“当年筝儿为护你周全，应是付出了什么代价，再者，你的亲生父亲非伽罗血脉……不过，丫头你唤我一声师父，我怎么可能让你冒着性命之危救人，此法虽有风险，却不是以命换命的法子。”　　担心贺栀宁起疑，他又解释道，“在南境时之所以没告诉你实情，是见你腹中胎儿已成形，冒然落胎会累及你和孩子性命。我本想着王爷至多还有两年寿命，打算不得已时再告知你实情，谁料王爷身子急剧恶化，还闹出休妻另娶的事，这才……”　　若贺栀宁尚未恢复记忆，她必然对初墨的话无可置疑。　　但，她恢复了记忆。　　此前她以为凤筝儿重生到了她体内，所以她才会拥有凤筝儿的记忆和医术能力。　　殊不知，凤筝儿本是她在现代世界的母亲，患上不治之症后需骨髓移植，她和母亲配型成功，手术当天却出了意外，母亲魂穿至九州大陆成了凤筝儿，而她胎穿成了母亲真正的女儿。　　凤筝儿生下她后，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当然，她那时很小，没能告诉凤筝儿她同样来自现世，她们原就是母女。　　再后来，遇到仇人追杀，凤筝儿带她逃至北境城，才有了后来救治萧玄璟的事。　　凭她对母亲的了解，绝不会拿她的性命开玩笑，是以初墨肯定隐瞒了什么，至于目的，无非是想将她带回伽罗，与母亲团聚。　　“嗯，我信师父。”贺栀宁心下了然，顺着初墨的话点头：“此事既没告诉萧玄璟，希望师父能帮我瞒着。”　　“好。”　　出朝晖阁，贺栀宁去了书房。　　书房门是闭着的，裴凌看到她来，心蓦地提到嗓子眼，故意拔高音量给萧玄璟提醒：“王妃，王妃怎么来了？”　　贺栀宁看破不戳破，淡淡道：“我要见王爷。”　　“主子……”要是王妃现在进去，定然会发现书房里的血腥气，主子的病情便瞒不住了，裴凌飞速转动大脑，终于脑子灵光一闪，指着北面的矮屋道，“主子肚子不适，去……去茅房了。”　　贺栀宁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好吧，等王爷回来，你让他来找我。”　　“好好好。”裴凌用力点头。　　贺栀宁转身走了。　　裴凌拍着心口，松了口气，还好糊弄过去了。　　屋里，萧玄璟闻着弥漫在空气中无法忽视的血腥气，起身点燃了香炉里的檀香。　　清香袅袅，却实难盖住血腥气。　　萧玄璟出门，跟裴凌吩咐了几句，忽然问：“本王的脸色看上去如何？”　　“不太好。”裴凌看着眼前苍白如纸的脸，眉头越皱越深。　　萧玄璟闻言，去厨房喝了两盅补血益气的汤，待脸色稍微恢复些许，才去找贺栀宁。　　“我同意休妻另娶，但……”　　“我同意休妻另娶，但……”抬头瞧见萧玄璟走进屋子，坐在书案后的贺栀宁起身，并拿着刚写好的《放夫书》走到他面前，冷着张脸将《放夫书》甩至他怀中，“是我先不要你。”　　萧玄璟双手接住，低头认真阅了遍《放夫书》，看完，喉咙里像是堵了个什么东西，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看着男人迅速苍白的脸，及抿得极其委屈的薄唇，贺栀宁好想伸手抱他一抱，像以前那样哄他：“我开玩笑的，我怎会不要你，我怎么舍得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