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并没有表现得情绪激动，萧玄璟的心安了安，慢条斯理地将往事悉数道来：　　“你本九州东陵丞相之女贺栀宁，自小随外祖和亲母居于东陵变成北境的北境王府，那北境王府便是我的府邸。你从小医术精妙，聪慧过人，你八岁那年，我遭贼人行刺，命在旦夕，是你妙手回春，救我于旦夕，自此我对你念念不忘，但那时的你不过一孩童，我只能将心思埋藏于心底。”　　“我二十岁那年，父皇骤然崩逝，留下遗诏命我摄政，辅佐皇兄，我归京后一直忙于朝政，鲜少与你有来往，直到你及笄，得知你心中已有他人，我如何能坐得住……”　　说起强取豪夺那段过往，他顿了顿，“你及笄宴当日，便不管不顾将你掳回王府，逼你就范，做了许多对你不起的事，你知你恨我入骨，却不舍放手。后来，你无意知晓那人对你并非真心，又被我所作所为触动……”　　“……次年九月初九，我们大婚，不久你有了身孕，为我生下二子，老大名萧玦，老二名萧珩，这本是最圆满的结局，但天不遂人愿，当时我身中剧毒，时日无多，不舍你带着孩子为我守寡，便使计逼你与我和离，却不知，你早知真相，还从初墨那儿得了解毒之法。”　　凤轻璃微仰头凝注着他，双眼里的震惊越来越浓，萧玄璟忽然握住她的小手，用自己的大手将其紧紧包裹，继续说：“你以心头之血再救我一命，可代价是忘了我，忘了东陵，忘了一切，彻彻底底消失，仅留下一封家信。但我并非一无所知。”　　“你实非丞相之女，而是来自伽罗，生母凤筝儿。你为我明媒正娶之妻，还育有二子，我怎愿孤独一生，便携子远赴伽罗寻你。起初，知你将我遗忘，不识我，我只好隐瞒身份接近你，想着能留在你身边，默默守护亦无不可，待你再次爱上我，我们还能如从前那般，但见你身陷困境，竟生出娶夫纳侍的想法，我……”　　说到这儿，萧玄璟的眼睛已经通红，眸底压抑着偏执的占有欲，握着她的大手甚至开始颤抖起来，“你说与我生同衾，死同穴，与我白首偕老，子孙满堂，我不允你骗我，哪怕你将我忘了，我亦不允！”　　凤轻璃怔怔地盯着他一张一合的薄唇，脑子里嗡嗡嗡的响，听他终于说完，错愕了很久也迟迟无法将这些令人瞠目结舌的信息消化。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打个激灵回神，抽了被萧玄璟握住的手，边摇头边道：“我现在脑子很乱，容我一个人静静……”　　喃喃说了一句，凤轻璃便冲出厢房，回了主寝，一头扎在床上，将脸埋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阿宁，萧玄璟……她是丞相之女，嫁给了摄政王为妻，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叫萧玦，一个叫萧珩。　　慕宁，文策……她是凌虚派外门弟子，与师兄文策相爱，怀一子却不慎落胎。　　努力理了理思绪，凤轻璃握拳锤了两下床榻。　　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虽然脑子里跟一团浆糊似的，但其实，凤轻璃更愿意相信册子上的故事是真，北慕之言为假。　　可每每提起文策这个名字，莫名有股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想，文策这个人必然是存在的，且与从前的她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她亦相信将她视为己出的北慕不会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