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璟随手放下水杯，往前倾身。　　贺栀宁两手并用，抚住萧玄璟的面颊，指腹从他的眼下摩挲至耳侧，眼眶渐红，声音透着一丝哽咽，还夹杂着点责备：“怎就不知好好疼惜自己？”　　“为夫……错了。”萧玄璟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千言万语汇成四字，还是委委屈屈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夫妻心照不宣，贺栀宁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软软道，“抱抱。”　　萧玄璟主动揽她入怀，以往他都是用强悍结实的双臂紧紧将贺栀宁按在怀里，甚至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可贺栀宁刚产子，身上带伤，担心弄疼她，萧玄璟只轻轻环着，半点力气都不敢用。　　是以两具身子中间有好大的缝隙。　　感受到萧玄璟动作十分僵硬，且有意避着自己，贺栀宁哭笑不得。　　她微微转头，在男人脸颊处吻了吻，“夫君，我又不是瓷娃娃，大可不必这般小心谨慎。”　　说完朗声笑了起来。　　萧玄璟低头瞧着她，眸子认真得不行：“阿宁身子娇软，经不住我折腾。”　　贺栀宁莫名想歪，娇颜涨红，“当着孩子的面，你胡说什么！”　　萧玄璟一愣，随即似明白了什么，低声失笑：“孩子那般小，能听懂什么？”　　贺栀宁嗔他一眼，然后将他推开，“我不理你了。”　　萧玄璟唇边笑意更甚，旋即抱起睡在床内侧的老二：“阿宁，你瞧，咱们的孩子和你一样好看，一样乖巧。”　　见萧玄璟抱孩子的动作十分娴熟，贺栀宁的眼眶更红，她忙垂眸掩去酸涩的情绪，伸手拉开了点儿孩子身上的软绸，“都没长开，哪里像我？”　　“我觉着像，鼻子眼睛嘴巴都很像。”萧玄璟挑了挑眉，又说，“这是老二。”　　至于老大，萧玄璟只淡淡瞥了眼。　　倒不是不喜老大，而是老大太能折腾，每回他抱上一抱，小家伙就哭得得稀里哗啦，怎么都哄不好。　　自己的孩子不能厚此薄彼，贺栀宁抱起被冷落的老大，认真端详起他的五官。　　许是感受到被母亲抱在怀里，小家伙忽然睁开了眼睛，没哭没闹，而是用圆溜溜黑漆漆的大眼一瞬不瞬瞧着贺栀宁。　　贺栀宁发现孩子的五官虽不立体，却与萧玄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由感叹：“老大像你，一看就是亲生的。”　　萧玄璟，“……”　　“都没长开，哪里像我。”似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萧玄璟话锋突转：“孩子的名字可想好了？”　　“你是孩子的父王，名字自然由你取。”贺栀宁抬头去看他。　　萧玄璟坚持让她取。　　贺栀宁只想偷懒。　　最终，萧玄璟挑了两字，老大为‘珏’，老二为‘珩’。　　“这……是不是不合适？”贺栀宁瞧着纸上二字，心觉不妥，哪有儿子随老子的名。　　萧玄璟不觉不妥，且他取这二字是有私心。　　“我孩儿的名，便是不妥，也无人敢置喙。何况，我觉着合适。”　　顿了顿，他又补充，“如若阿宁不喜，可再换。为夫一切听你的。”　　贺栀宁猜不透他的心思，见他欢喜，便颔首道：“挺好，不用换。”　　是以，老大萧珏，老二萧珩。　　萧玄璟笑逐颜开。　　贺栀宁一边喊着“阿珏阿珩”，一边逗趣两个孩子。　　瞧着这幕温馨美好的画面，萧玄璟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些北境的记忆，“阿宁不若给孩子取个乳名？”　　以前住在北境王府时，府上的下人都会唤自己孩子的乳名，譬如“大娃二狗三妞……”之类。　　那时他无法理解，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再回想那些称呼，他方明白他们口中说的‘贱名好养活’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