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奶奶！” 　　 小小的人儿，拎着袋子狂奔：“奶奶！给你好东西！” 　　 莫老太太这会儿正炖肉呢：“啥好东西啊？” 　　 “你看！” 　　 她头发乱糟糟的，炸毛的小脑瓜微微歪着，明明瘦不拉几，可是没了之前那扭曲，这会儿看着就像是受了很多苦的小可怜，叫人怎么也讨厌不起来了。 　　 莫老太太一手搂着晚晚坐在自己面前烤火，一手拉过袋子：“还有点分量！你能拿……这是啥啊？” 　　 “这是土豆！是我和小松鼠发现哒！”晚晚笑着，还没忘了隐藏自己的空间。 　　 冰儿说了，不能跟别人说自己有空间的！ 　　 “土豆？”莫老太太抠了两下，闻了闻：“倒是没有什么怪味儿！这个能吃吗？” 　　 “能吃！”晚晚虽然还没吃过，但是她是绝对相信小松鼠的！ 　　 “行，那我放锅里炖了！” 　　 拳头大小的土豆，莫老太太去了皮切成了四五块大小，扔进锅里炖。 　　 “妹妹，这个好吃吗？”二舟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是肯定是能吃的！”晚晚说得一脸认真。 　　 大舟坐在门槛上看着妹妹：“妹妹真厉害啊！” 　　 晚晚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笑了。 　　 “妹妹，这回咱们有好多肉了，可以吃很久不用饿肚子！”小四蹦进来，手里是一个白亮的熊牙：“你看！这给你穿起来戴在脖子上好不好？” 　　 晚晚点点头，却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山上那个人。 　　 他……为什么会在山上呢？也跟自己一样没有人管吗？ 　　 没有衣服穿，还跟狼群生活在一起…… 　　 他好像比自己还要可怜呢！ 　　 时候不早了，月亮照在院子里，外面有萧瑟的树影，北风吹过，簌簌作响。 　　 晚晚裹着衣服坐在灶台前烤火。 　　 跳动的火焰映红了她的脸。 　　 “娘，我怎么觉得晚晚越来越好看了？”高凤霞小声问道。 　　 “那就是咱养得好！”莫老太太这会儿正擀面呢。 　　 白面虽说不多，但是也可以拿来烙饼，熊油出了七十来斤，她就多放了些。 　　 虽说盐都没有，但是这饼还是十分好吃的。 　　 金灿灿的油饼一个个摞起来，油汪汪的香味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直往鼻子里钻。 　　 晚晚咽了咽口水。 　　 “大虎二虎，你们俩一个端罐子的，一个拿饼的，再整点肉，给村长家送去！” 　　 莫老太太拿出一个大海碗，两勺子就舀满了。 　　 “哎！” 　　 两人应了一声，接过东西，捧着油碗肉碗出去了。 　　 热乎乎的油饼吃进嘴里，高凤霞乐得牙床子都露出来了：“娘，咱多少年都没吃这油饼了！真香！” 　　 “妹妹，这个给你！” 　　 大舟夹了一大块肉给晚晚。 　　 晚晚端着热糊糊喝了一口：“哥哥，你们吃土豆！好吃的！” 　　 土豆炖得软烂，就算是只有一点农家酱，有肉味，也把味道中和得很好。 　　 “娘，这土豆可真是个好东西！”石冬月满脸的骄傲：“我就说吗，咱们晚晚一定是个小福星！他们对咱孩子不好，活该倒霉！” 　　 晚晚看向石冬月：“娘，晚晚真的是福星吗？” 　　 “那肯定的！” 　　 “那晚晚要让咱们都有好吃的！再也不缺吃穿！”晚晚笑着。 　　 熊油点灯，虽说是有点味道，但是这会儿谁都顾不上。 　　 这可是难得亮起来的夜晚！ 　　 这天，十几户人家都有肉香了。 　　 “你们吃，我去给大力家送一份！” 　　 “奶奶，我给刘爷爷送！”晚晚起身：“我去！奶奶在家歇着！” 　　 刘大力家就在隔壁，莫老太太想想也就答应了，用毛巾裹好了碗垫着：“去吧！” 　　 碗很大，莫老太太又给她脖子上套了个绳子挂着一好几块饼：“带不动了吧？！” 　　 “不沉的奶奶！”晚晚也是真的没觉得有多重，抱着碗就迈步出去了。 　　 莫老太太听她去敲门了，这才回来：“果然，这丫头力气不小！” 　　 “娘，你故意试她的？”石冬月问道。 　　 “以后有啥事，把晚晚当大人看，跟她商量着来！这孩子聪明的很！”莫老太太没有多说。 　　 石冬月看了看外面，也没问。 　　 不管力气大小，都是她的孩子！ 　　 晚晚给刘大力送完肉出来，手里还多了一小块刘爷爷给的肉饼。 　　 刘大力家虽说是没什么吃的，但是有了肉，他还专门做了肉饼。 　　 正好晚晚来了，就让她带回去好几块。 　　 “贱丫！” 　　 再次听见这个名字，晚晚拧着眉转过身。 　　 豆芽朝自己跑来：“给我一块饼吃！” 　　 她闻着这肉香味早就饿了，正好晚晚是自己出来的，打刚才她就盯着呢！ 　　 看着她把那双黑爪子伸到自己面前，晚晚皱眉：“我不叫贱丫了，还有，这饼是刘爷爷给我吃的！” 　　 “你给我一块，我保证以后不打你！要不然我下次还打你！” 　　 豆芽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碗。 　　 “我不怕打架，我打得过你！” 　　 晚晚握起小拳头：“奶奶说了，谁都不能再欺负我！” 　　 “得了吧贱丫，你别忘了，他们不是你亲爹娘！我亲爹娘对我都不好，他们不是你亲爹娘，对你也好不了！说不定，是为了养大了你再卖了！” 　　 晚晚呼吸一滞，眼睛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嘴上却不肯让她半分：“你胡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给我一块饼吃，我就不欺负你，怎么样？”豆芽依旧是死死地盯着晚晚手里的饼：“你一个没人要的贱丫头，不该吃这么好的东西！这都应该给我吃！” 　　 如此天真，如此坚定的恶毒。 　　 晚晚皱着眉把碗搂在怀里：“我不会给你的！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叫我哥哥们一起打你！” 　　 豆芽闻着香味，有些着急了，上手就推晚晚：“给我！你给我！” 　　 晚晚猛地往后一退，惊得呼吸都急促了，可手上愣是端地稳稳的。 　　 “啊！” 　　 豆芽扑空，整个人直接趴在了晚晚面前。 　　 “噗……”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晚晚没忍住喷出一个笑，又抿了嘴，转身就走：“我才不听你胡说，我走了！” 　　 豆芽爬起来就看见晚晚已经走了。 　　 “我的饼！我的肉饼啊啊啊……” 　　 听着身后的哭喊声，晚晚觉得，刘爷爷的肉饼更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