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彻白了苏凌一眼,嗔道:“就这样子?醉得跟个鬼一般,你能想出什么好计策出来?” 苏凌胡乱地挥了挥手,把脑袋凑到萧元彻近前,嘿嘿笑道:“如何不能,无论是《春江花月夜》还是风花雪月四首诗,哪一个不是我醉时所作,不吃醉酒,无论是文章还是计策,小子怕是啥也捣鼓不出来的。sangbook.com” 说着,他竟忍不住打了个酒嗝,满嘴酒气难闻。 萧元彻顿时成为最大的受害者,他哼了一声,使劲的用手在面前划拉了两下,嗔道:“离我远点,臭气难闻......” “是了您呐......我远点,远点......”苏凌晃晃悠悠的朝着后面退了两步。 萧元彻这才又道:“怎么样,你这已经醉到如此程度了,如何,可有妙计啊?” 却见苏凌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翻着眼睛望着屋顶,一摊手道:“唉,一个好计策都没想出来......我觉着啊,八成是我这酒还没吃到家......丞相啊,要不您回去,我再吃会儿酒,说不定好计策就冒出来了......” 萧元彻嘁了一声道:“合着你这是怪我来找你,打扰你吃酒想计策的雅兴了啊?苏凌啊,离着赌约到时只剩一天了,你再这般吃下去,大军无粮,可只能喝西北风了......” 苏凌闻言,不在乎地摆摆手,嘟嘟囔囔道:“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多分钟,八万六千多秒,还早还早......够用!够用......” 萧元彻一脸不解道:“你这嘟嘟囔囔的说的是什么,吃多酒,就满嘴胡话......” 苏凌嘿嘿笑道:“反正赌已经打了,到时候真若我输了,把将兵长史还给丞相便是,反正这个官也是丞相亲封......我也没啥亏吃!” “胡闹!本相封出去的官,哪有还回来的道理,你这个将兵长史,给我安心的当着,除了我主动收回,否则你这辈子就别想还了......”萧元彻嗔道。 “不是,到底是哪个老六发明的这个官名,长屎,长屎的......长什么不好,偏偏长这玩意儿......”苏凌嘟嘟囔囔道。 “怎么,嫌官小了不成?苏凌,此战若胜,我让你进中书,跟文若搭伴,升你做中书内史,中书台,位列文若之下,如何?”萧元彻一脸笑意的看着苏凌道。 “怎么都成,反正都是屎字辈儿的,丞相看着安排......”苏凌嘟嘟囔囔道。 萧元彻想再问几句,见苏凌实在醉得不成样子,只得作罢,跟郭白衣对视一眼,这才站起身来准备回去。 苏凌还拉着他,要跟他再喝个津巴布韦的...... 萧元彻一脸嫌弃的神色道:“酒留着你自己吃吧......吃完给我想辙,明天半夜时分,没有消息,你啥史也混不上!走了!” “放心吧您呐,我向委座保证,坚决完成任务!”苏凌啪的来了个立正,还行了个半吊子的礼。 萧元彻这才和郭白衣向屋外走去,苏凌还打算送一送,没想到刚走一步,又是一个趔趄。 萧元彻一摆手道:“行了,你留着罢,再摔个好歹,然后把赌约一推二六五,我还得找军中郎中给你医治......仓舒啊,你陪我出去吧!” 萧仓舒忙应声跟上。 “丞相啊,你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啊,我正有此意......结果被你识破了......”苏凌一脸无奈道。 萧元彻瞪了他一眼,迈步出了房门。 郭白衣有意走在后面,趁萧元彻和萧仓舒说着什么,忽地一拽苏凌,压低声音道:“苏长史,真醉乎?假醉乎?” 苏凌醉眼惺忪,只做未听到。 却见萧元彻忽地扭头,看了一眼苏凌,若有深意道:“不过,今天你最开始称呼我老萧,我倒是好久都没听过了......不错,我有点想涮羊肉了......行了,走了!” 说着,大步地朝外面走去。 ............ 萧元彻走了好一阵子,苏凌这才忽的面色变得正常起来,半点醉意都没有了。 待萧仓舒返回,两人相视一笑,萧仓舒苦笑道:“苏哥哥,我不明白,你这为何要跟我父亲装醉呢?” 苏凌一摆手道:“你现在自然不懂,有的时候啊,你若太正式,那就无趣了,这样子还能把事办了,那收到的效果自然与众不同,行了,去把你不浪哥哥还有老吴,周家三兄弟,秦羽都找来,咱们该好好商议一番了!” 萧仓舒眼前一亮,使劲地点了点头。 秦羽走后,苏凌靠在椅子上,微眯双目,半晌忽地淡淡道:“既然早来了,不如下来一叙,可好啊......” 话音方落,却见一个身影缓缓自门前上空飘落。 一身暗红色的制式官服,腰悬细剑,一脸阴鸷。 正是伯宁。 苏凌看了他一眼,神情并不觉得意外。 伯宁缓步走了进来,朝着苏凌难得地挤出一丝笑意道:“苏长史,你这演戏的功夫,实在让伯宁叹为观止啊......” 苏凌一摆手道:“毛毛雨啦,伯宁大人,你以后来找我,还是不乐的好,你这好容易乐一回,加上你本身的神情,实在有点瘆得慌......快请坐......” 伯宁这才坐了。 苏凌凑到他近前,低声道:“伯宁大人,可是我拜托你探听的消息,有眉目了不成?” 伯宁阴鸷的表情之中带着一丝佩服,点点头道:“的确有消息了,咱们暗影司的兄弟传回消息,沈济舟那里耗子动刀,窝里反了,苏长史在渤海埋下的那颗种子,的确有了效果......” “哦!那太好了!沈济舟如何处置的......”苏凌一脸喜色道。 “只是杀了许光斗了事,许宥之倒也未曾治罪......”伯宁道。 “那就麻烦了......我原本是要.......唉,这不像沈济舟的风格啊......”苏凌有些无奈道。 “不过......许宥之因为行为无状,出言不逊,被沈济舟赏了五十军棍......打军棍的有咱们的兄弟,五十虽打了,可是多数是虚的,许宥之虽然行动不便,但还是能下地走路的......”伯宁又道。 “我......”苏凌原本是要问候他令堂的,话出口好容易才咽下,白了一眼伯宁方道:“伯宁大人啊,你这人除了神情不怎么和善......还有点说话大喘气,没毛病!没毛病......” 伯宁却不接招,他本就不苟言笑,只是有事说事道:“苏长史也是咱们暗影司的副总督领,几时行动?我好跟那边的兄弟交待,让他们随机策应......” 苏凌摆摆手道:“不不不,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反倒不好......也不是我不信任咱们这些兄弟,只是兹事体大,现在开始,全部切断与沈济舟阵营的兄弟们的联系,等这件事毕后再回复,至于人手,我这里的够用......” 伯宁点了点头道:“伯宁明白......” 便在这时,屋外传来萧仓舒的声音道:“苏哥哥,大家马上到......” 苏凌跟伯宁一使眼色,伯宁身化一道残影,从开着的窗户上,一闪而出。 苏凌高朝着门前走了两步,便见萧仓舒在前,林不浪、吴率教、秦羽和周家三兄弟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林不浪看到苏凌,笑道:“公子,为何要跟丞相演这一出戏?你就不怕丞相震怒,怪罪你么?” 苏凌靠在门框前,嘿嘿笑道:“只许他们怠慢我的兄弟,就不许我苏凌戏耍他们一番?现在扯平,刚刚好!只是这种戏,以后还真不能多演才是。” 林不浪和周氏兄弟心中顿觉一阵温暖,公子还是咱们的公子,原来他是替咱们出气的! 苏凌斜睨了他们一眼,故作不知道:“你们这么齐刷刷的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啊?” 林不浪一脸不解道:“不是公子说唤我们前来的么?” 苏凌一摊手,皱眉装的跟真事一样道:“我何时唤你们来了,演戏演的乏了,我正打算去睡一觉......” “小老鼠......公子没唤俺们,你小子为何来找?”吴率教朝着萧仓舒一瞪眼。 萧仓舒顿时一窒,忙摆手道:“怎么没叫你们,他亲口跟我说的,要不我怎么能去把你们都找来啊,还有老吴,我叫仓舒,不是老鼠!” “区别不大,都是鼠......” 萧仓舒一翻眼睛,跟这粗人论理,实在费劲,他只得看向苏凌道:“苏哥哥,你可不能抵赖,你跟他们说,是不是你让我唤他们前来的?” 苏凌一脸无辜,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道:“我哪里说过......肯定是仓舒你,平素不怎么吃酒,现在被满屋满院的酒味熏醉了......” “额......呵......”苏凌故作自态,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自顾自的朝着内室走去,便走便道:“不行了,真困了,我去困觉,困觉......不浪去找你媳妇困觉,你们都困觉去.......” 众人皆哭笑不得,林不浪朗声道:“公子,这才什么时辰,还未日落,你就要去睡了?” 苏凌也不回头,嘟嘟囔囔道:“谁规定的大白天不能睡觉的?再说了,这不马上就天黑了么?早睡早起身体好......” 说着,这货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林不浪等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待苏凌走后,吴率教的鼻子便开始左闻右闻起来,忽的一拍手道:“我说方才你们打发俺去院中守着,原来你们再偷吃酒!......” 说着他一步进了房中,果见好多酒坛子。 这个大爹可是见酒不要命的玩意儿。 他倒了一卮,先小尝一口,吧唧吧唧嘴,一副陶醉神色,嘿嘿笑道:“好酒!好酒!周家弟兄,来,跟俺吃酒!” 周氏三兄弟跟吴率教这两日最为亲近,三人也是豪饮,忙应声进来。 他们又招呼林不浪和秦羽、萧仓舒进来吃酒。 萧仓舒却是不好这个,脚底抹油当先走了。 林不浪和秦羽见盛情难却,也笑着走了进去。 只是跨过门槛时,秦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低声对林不浪道:“不浪哥哥,待会儿酒要少吃......我觉着公子晚上定然要找你有事......” 林不浪心中一凛,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