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关外,萧元彻大营。 萧元彻的大军已经围困天门关近十日了,但萧元彻听从了郭白衣和苏凌计策,对于天门关,只是围而不攻,一则,郭白衣料定,区区一个天门关,能有多少粮草为继呢,想来坚持不了太久。 一旦粮草断绝,天门关内的守军将不战自乱,到时候,萧元彻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的拿下天门关。 另外,苏凌与萧元彻和郭白衣定计,以苦肉计潜入阴阳教之前,说得清楚明白,攻下天门关的关键不在剿灭天门关守军,而在于覆灭阴阳教。 但阴阳教古怪,势力未知,但渤海地界,百姓之中,十之八九皆是阴阳教的信徒,再加上世人皆言,阴阳教机关重重,教中弟子不计其数,易守而难攻。加上地处大山最高处,所用兵力有限。大军贸然攻伐,胜负难料。 所以,苏凌千叮咛万嘱咐,自己没有传回可以攻打天门关的消息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 萧元彻也曾问过苏凌,如今正值隆冬,大军旷野扎营,对大军的生存都是一个考验,所以,对天门关围而不攻可以,但是不宜久拖。 苏凌临行前,胸有成竹地给了萧元彻一个期限十日。十日内,自己传回消息,便说明阴阳教的难题已经解决,萧元彻可以毫无顾忌地直攻天门,若十日内自己仍未传出消息,那就由萧元彻自己决断了。 大军中军大帐,夜。 萧元彻的大营十分少见的没有谋臣和武将。整个大帐之内竟显得有些空旷无声。 大帐的深处,放着一个宽大的桌案,桌案上放着许多书册,有的翻开,有的摞在一起吗,堆得很高,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桌案的另一侧,放着一盏蜡灯,烛光跳动,毕毕剥剥的声音将整个大帐衬托得更为安静。 萧元彻正仰面躺靠在桌案后的一张长椅上,脸上倒扣着一册书卷,将他的整张脸全部遮挡,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他就这样仰躺着,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 长椅旁边,一盆炭火炉,烧的正旺。 其实,只有萧元彻自己知道,他根本没有睡。 不只是今晚,他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有阖眼了。 无它,心绪烦乱,根本睡不着。 此刻,他只是用书册遮挡着帐内的烛光,闭目养神。 光线暗了,才能逼自己烦乱的心绪勉强的安定下来,才能冷静的想一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还有接下来,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现如今,已经有两件事的走向大大出乎了萧元彻和郭白衣的预料了。 其一,萧元彻大军围困天门,原打算将天门关困上几日,等到他们粮草断绝,必生乱象,到时候自然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可是,天门关守军的顽强和耐力,远远的超出了自己得预想。 整整八日,天门关的守军不但没有丝毫的投降松懈之意,更在守关副将军周昶的指挥下,主动出击了数次。 虽然没有占到半点便宜,也把萧元彻大军袭扰得有些不胜其烦。 除了这些,令萧元彻没有预料到的是,八天围城,这天门关并未出现他们预想的粮草难以为继,军心不稳的状况。 相反的,从抓住的天门关兵卒俘虏的口中得知,天门关的粮草充足,打算要跟萧元彻的大军死磕到底。 若是一个俘虏这样说,萧元彻也定不会放在心上,有可能说的并非实情。 可是只要抓着的俘虏,一审之下,皆是如此说。那这件事情便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因此,萧元彻十分的烦闷。虽然不知道为何天门关有源源不断的粮草,似乎消耗不完一般,但可以肯定的是,萧元彻和苏凌、郭白衣谋划的第一点,想要拖死天门关的计策,宣告失败。 然而,这些对于萧元彻来说,还不是最致命的。令萧元彻最不安的是,苏凌。 准确的说是,苏凌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有任何的消息了。 除了前几日,苏凌用木鸟传信给暗影司伯宁,上面详述了有关天门关总督司韩惊戈的事情之外,从那日起到现在,音信皆无。 这便是极不寻常的事情了。尤其是离着他们约定的十日之期越来越近了,那苏凌却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彷如石沉大海,没有了任何踪迹。 萧元彻已经命令伯宁将所有能用的暗影司成员,全部撒出去,打探苏凌的消息,最好能够联络上他。 可是无奈,暗影司成员进得了天门关,却是上不得元始峰。有一些好手侥幸上得元始峰,却被阻在阴阳界牌坊之外。一旦靠近,机关埋伏,强弓硬弩齐发,根本就过不去。 所以,整个暗影司的人全部被堵在元始峰前,进退不得,彷如没头的苍蝇。 起初,郭白衣还算镇定自若,可是一连着几日没有苏凌的消息,正面战场也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战略目的,郭白衣也显得不是那么的从容了。 这几日,大会小会,萧元彻召集了谋臣武将好几次,可是也各抒己见,吵吵嚷嚷地没个主意。 反倒只能给自己添堵,索性萧元彻干脆就把他们都撵走了,自己一个人在帐中也还能静一静。 就连郭白衣他也以让他修养身体为由,没有让他前来。 不知为何,萧元彻心中开始隐隐的不安起来。 这一次,所有谋划的目的目前为止都没有达到。尤其是苏凌音信皆无。 这是最反常的事情,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萧元彻心中总觉得,苏凌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了,这个麻烦对苏凌来说还不小,否则,苏凌不可能看着约定的日期马上就到,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音讯。 苏凌啊,你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了呢? 若是两日之后,你依旧没有音讯,那我的大军到底攻打不攻打天门关呢? 萧元彻正无比烦闷地想着,忽地听到帐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极为匆忙,萧元彻可以感觉到,这脚步声是一路跑来的。 萧元彻心中一动,便觉着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听声音十分狼狈。 萧元彻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守卫如此,心中有些嗔怪,嗔道:“谁这么毛毛躁躁的......没有规矩啊!” 来人闻言,先是一怔,方拱手道:“属下......伯宁,参见主公!” 萧元彻闻听是伯宁,刹那间翻身坐起,一把撤下盖在脸上的书册,盯着他急道:“伯宁......可是苏凌他,有消息了?” 不知为何,伯宁的神色虽然阴鸷,但却有些不自然,仍旧喘息着,虽然可以感觉出,他在极力的克制着让喘息的声音不那么大。 “是......苏凌......苏长史有消息了!”伯宁一边喘息,一边支支吾吾地说道。 “哈哈......这臭小子,总算还记得约定的时间,快,把消息拿来我看......”萧元彻眉头舒展,终于喜出望外道。 可是不知为何,伯宁听完萧元彻这句话,脸色更是显得颇为的不自然,手中虽然拿了一张字条,却显得犹犹豫豫的,似乎并不想让萧元彻看。 萧元彻也立刻发觉了今夜的伯宁有些反常,他这才脸色一沉,沉声道:“伯宁......你这是怎么了......没听到我说把消息呈上来么......” 伯宁眉头一蹙,这才仗着胆子低声道:“主公......主公真的要看这字条上的消息么?” 萧元彻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废话!我等了这许久,总算等来这小子的消息了,什么真的假的,赶紧呈上来......” “属下......属下觉得,您还是先不要看的好......”伯宁吞吞吐吐的说完,头一低,不敢与萧元彻对视。 萧元彻心中一动,忽地狐疑地盯着伯宁,然后缓缓起身踱步到他近前,又凛凛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怎么越来越不晓事了......拿来!” 说着,他沉着脸,将手伸到伯宁的近前。 伯宁下意识地将那张字条朝一边移了移,却料想没有办法,只得一横心,将字条放在了萧元彻的掌中。 萧元彻这才不满的哼了一声,拿起那字条,展开看去。 可是,他眼光落在那字条之上,只一刹那,整个人的身体便是一震,原本有些嗔怒的神情,蓦地变得难以置信和震惊。 紧接着,他眼睛猛地缩紧了,整个身体不由自主,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刹那间,他只觉得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天旋地转,脸色也惨白的难看。 “额......!” 萧元彻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整个人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向后栽倒。 慌的伯宁大吼一声道:“主公......主公啊!......” 他急忙闪身,一把将萧元彻搀扶住,旁边就是一张椅子,顺势将萧元彻扶坐在椅子上。 萧元彻呼吸急促,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整个人仿佛如遭重击,胸口起起起伏伏。 他强撑着抬起重如山的胳膊,再次将那张字条,放在眼前,盯着那字条上的字,仿佛不想放过任何的关键之处,死死地看着,看了一遍又一遍。 每看一遍,他的身体颤抖得也愈加的厉害。 耳中似乎轰鸣,整个头颅剧痛无比,更觉得脑仁都是嗡嗡直响。 他兀自强撑,似乎在确认自己万一看错了呢。 可是,他忍着头颅内翻江倒海的疼痛,将那字条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那字条上只写着简短的几个字:苏凌暴露,死于阴阳教。 可就是这短短的九个小字,却如万把钢刀,插进了自己的眼睛和心上。 下一刻,萧元彻只觉得天崩地裂!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误!有误!......不会的!” 起初,萧元彻的声音嘶哑而低沉,说到最后,已然几近嘶吼。 伯宁身躯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此消息是阴阳教传出来的......现在怕是整个天门关都已经知晓了......咱们在元始峰的暗影司成员,收到这个消息后,也震惊不已,经过了许多次的确认,才.......” 伯宁叩头不止,颤声道:“主公......这消息千真万确,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你......!”萧元彻忽地眼瞳充血,头如炸了一般剧痛,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他忽地握手成拳,整个胳膊、脖子和头上青筋暴起,艰难而痛苦地抵抗着那蚀骨的头痛。 然后,他用尽平生力气,声音嘶哑地大吼起来道:“快!快找郭白衣......让他,速速......来见我!快!” ............ 郭白衣的身体自来到天门关外之后,虽然时好时坏,但总体上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了。 虽然旷野扎营,又是隆冬,天气寒冷,但他的军帐之内竟有四盆炭火炉,倒也暖和。 加上在天门关下扎营,免了整日行军的颠沛劳苦,所以,他这些日子倒也恢复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有了些精神。 今夜萧元彻不曾叫他前去,他倒也难得的清闲。他明白萧元彻是烦心战事和苏凌,自己躲清闲而已。 因此郭白衣倒也明白,自己不去萧元彻那里,也算不触他的霉头儿。 此时,郭白衣正搬了把椅子,坐在离着帐帘不远的地方。 今夜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风也不甚冷,他坐在椅子上,望着帘外漫天的星河,怔怔地想着什么。 却在这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自己的帐子来了。 郭白衣收回眼光,朝着前面军营的路上看去,却见一人举着火把,如风似火的朝自己的方向跑来。 也许是那人跑的太快,那火把上的火焰都拉的很长,闪烁不断。 郭白衣的眉头蓦地蹙了起来。 却见那人疾跑而至,顾不得平复气息,朝着郭白衣单膝跪地,拱手急道:“祭酒!祭酒......丞相诏您速去见他!.......请祭酒莫要耽搁,随属下即刻前往!” 郭白衣心中一凛,看眼前这送信的小校神色慌张,气喘吁吁,一脸的变毛变色,他下意识的以为是萧元彻头疾复发,颤声急道:“我问你......主公深夜唤我......到底何事,难道是主公头疾......” 未等郭白衣说完,那小校却截过话道:“不不不......不是主公,是......是苏凌,苏长史他......” 郭白衣心中又是一凛,疾道:“苏凌?......可是他传回消息了?” 那小校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将一张字条递到郭白衣面前道:“丞相吩咐,祭酒若有相问,可先看看这字条上写了什么!” 郭白衣狐疑的看了小校一眼,这才接过那张字条,展开看去。 可是,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大变,拿着那张字条的手连带着整个身体剧烈的颤动起来。 “苏......苏凌他......死了!?”郭白衣身体一软,整个人竟难以控制,身体忽的一下,从椅子上跌滑而出,结结实实的扑倒在地上。 “嘭——”的一声,震起地上的尘土,涤荡四散。 饶是如此,他的手还颤抖着,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字条。 那字条上的内容,跟萧元彻所看到的一模一样:苏凌暴露,死于阴阳教。 “祭酒!祭酒......!”那小校大惊,疾冲过来,却是扶不动扑倒在地上的郭白衣。 郭白衣二目圆睁,脸无人色,忽地大叫一声:“苏凌......苏凌啊......痛煞我也!......” “噗——”一口血喷了出来。 那小校顿时慌了神,大声吼道:“来人!快来人!......” 可只喊了这一句,郭白衣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声嘶力竭地低吼道:“喊什么!要让此事,尽人皆知么!住口!......” 吓得那小校赶紧闭口,可还是一脸担忧地看向郭白衣。 郭白衣趴倒在地上,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时此刻,危急关头,自己不能先乱了。 “主公......主公现在如何?......”郭白衣忽地颤声问道。 “丞相......不太好......虽然看起来比祭酒的情形好上一些,但属下看得出,丞相也十分的痛苦,只是勉力支撑罢了......伯宁大人正在丞相大帐之中!”那小校赶紧回答道。 郭白衣闻听伯宁亦在,心中稍安,这才冷冽地看着那小校道:“主公的情况......还有苏凌的消息,这些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若胆敢透露半分.......” “属下......惟死!”那小校赶紧抱拳正色道。 郭白衣的气息方平息了一阵,他极速地在心中暗忖。 如今苏凌死了的消息,整个军中还未传开,可是主公萧元彻已然知道了,他多年的沉疴头疾发作,情形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苏凌死于阴阳教之事传开,整个大军必将军心不稳。 虽然苏凌在军中的影响有限,但总免不了居心叵测之辈拿这个做文章。 还有,一旦主公萧元彻头疾复发的事情传扬开去,整个大军的军心将更雪上加霜。 除了这些,苏凌和萧元彻的事情一旦传开,灞城萧笺舒,龙台清流保皇,渤海沈济舟都将蠢蠢而动,到时候形势必将逆转啊! 想到这里,郭白衣更觉得五内俱焚,心赛油烹。 眼下,最关键的是萧元彻,主公不能有事,一旦主公再出什么事,真就无力回天了。 我要打起精神,先见过主公,劝他放下悲痛,好主持大局。 郭白衣你不能乱,你不乱主公才会安然无恙,主公安,大局方安! 郭白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蓦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沉声道:“你......扶我起来!” 那小校赶紧用力地将郭白衣扶起来。 郭白衣又坐在椅子上,来不及喘息,又道:“你现在去寻.......夏......不,张士佑将军前来,我有话说,说完,我自去见主公!” “可主公说了,让您速去见他!”小校有些为难。 郭白衣稍作沉吟,忽地看着小校道:“你叫什么,何方人士,家中还有谁?” 小校有些不解道:“属下李通,就是京都人士,家中还有一个老娘和幼弟......属下乃是下等兵卒,家人也属贱籍......” 未等他说完,郭白衣蓦地朗声道:“从现在开始,李通升上等兵营百夫长!家中一应人等,皆脱贱籍,大军班师后,可出贱民坊,在平民坊居住!......” 那小校闻言,震惊无比,却又感激无比,扑通跪地道:“属下李通,多谢祭酒大恩大德,肝脑涂地,愿效死力!” 郭白衣看着他道:“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属下定然不会辜负祭酒!”那小校神情坚毅,抱拳正色道。 “好!你即刻去见张蹈逸将军,协助张将军暗中节制中领军军营......一切都要暗中进行,切不可惊动了许惊虎!还有......若是事情有变,你,一个人亲自去寻黄奎甲将军,此乃我祭酒的官印,你交给黄奎甲,让他的憾天卫协助张蹈逸将军,若有人不服从张将军的节制,可先斩后奏!”郭白衣虽然说得急,但一字一句,说得清晰郑重。 那小校李通神情一凛,郑重接过祭酒官印,抱拳道:“属下李通,粉身碎骨,亦要完成祭酒所托!属下去了......祭酒,您一定要保重啊!” 说着,李通转身去了。 待李通走后,郭白衣这才朗声道:“来人!扶我去见主公!......” 营帐后转出两名兵卒,搀扶了郭白衣,踉踉跄跄地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耳中似乎轰鸣,整个头颅剧痛无比,更觉得脑仁都是嗡嗡直响。 他兀自强撑,似乎在确认自己万一看错了呢。 可是,他忍着头颅内翻江倒海的疼痛,将那字条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那字条上只写着简短的几个字:苏凌暴露,死于阴阳教。 可就是这短短的九个小字,却如万把钢刀,插进了自己的眼睛和心上。 下一刻,萧元彻只觉得天崩地裂!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误!有误!......不会的!” 起初,萧元彻的声音嘶哑而低沉,说到最后,已然几近嘶吼。 伯宁身躯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此消息是阴阳教传出来的......现在怕是整个天门关都已经知晓了......咱们在元始峰的暗影司成员,收到这个消息后,也震惊不已,经过了许多次的确认,才.......” 伯宁叩头不止,颤声道:“主公......这消息千真万确,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你......!”萧元彻忽地眼瞳充血,头如炸了一般剧痛,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他忽地握手成拳,整个胳膊、脖子和头上青筋暴起,艰难而痛苦地抵抗着那蚀骨的头痛。 然后,他用尽平生力气,声音嘶哑地大吼起来道:“快!快找郭白衣......让他,速速......来见我!快!” ............ 郭白衣的身体自来到天门关外之后,虽然时好时坏,但总体上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了。 虽然旷野扎营,又是隆冬,天气寒冷,但他的军帐之内竟有四盆炭火炉,倒也暖和。 加上在天门关下扎营,免了整日行军的颠沛劳苦,所以,他这些日子倒也恢复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有了些精神。 今夜萧元彻不曾叫他前去,他倒也难得的清闲。他明白萧元彻是烦心战事和苏凌,自己躲清闲而已。 因此郭白衣倒也明白,自己不去萧元彻那里,也算不触他的霉头儿。 此时,郭白衣正搬了把椅子,坐在离着帐帘不远的地方。 今夜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风也不甚冷,他坐在椅子上,望着帘外漫天的星河,怔怔地想着什么。 却在这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自己的帐子来了。 郭白衣收回眼光,朝着前面军营的路上看去,却见一人举着火把,如风似火的朝自己的方向跑来。 也许是那人跑的太快,那火把上的火焰都拉的很长,闪烁不断。 郭白衣的眉头蓦地蹙了起来。 却见那人疾跑而至,顾不得平复气息,朝着郭白衣单膝跪地,拱手急道:“祭酒!祭酒......丞相诏您速去见他!.......请祭酒莫要耽搁,随属下即刻前往!” 郭白衣心中一凛,看眼前这送信的小校神色慌张,气喘吁吁,一脸的变毛变色,他下意识的以为是萧元彻头疾复发,颤声急道:“我问你......主公深夜唤我......到底何事,难道是主公头疾......” 未等郭白衣说完,那小校却截过话道:“不不不......不是主公,是......是苏凌,苏长史他......” 郭白衣心中又是一凛,疾道:“苏凌?......可是他传回消息了?” 那小校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将一张字条递到郭白衣面前道:“丞相吩咐,祭酒若有相问,可先看看这字条上写了什么!” 郭白衣狐疑的看了小校一眼,这才接过那张字条,展开看去。 可是,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大变,拿着那张字条的手连带着整个身体剧烈的颤动起来。 “苏......苏凌他......死了!?”郭白衣身体一软,整个人竟难以控制,身体忽的一下,从椅子上跌滑而出,结结实实的扑倒在地上。 “嘭——”的一声,震起地上的尘土,涤荡四散。 饶是如此,他的手还颤抖着,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字条。 那字条上的内容,跟萧元彻所看到的一模一样:苏凌暴露,死于阴阳教。 “祭酒!祭酒......!”那小校大惊,疾冲过来,却是扶不动扑倒在地上的郭白衣。 郭白衣二目圆睁,脸无人色,忽地大叫一声:“苏凌......苏凌啊......痛煞我也!......” “噗——”一口血喷了出来。 那小校顿时慌了神,大声吼道:“来人!快来人!......” 可只喊了这一句,郭白衣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声嘶力竭地低吼道:“喊什么!要让此事,尽人皆知么!住口!......” 吓得那小校赶紧闭口,可还是一脸担忧地看向郭白衣。 郭白衣趴倒在地上,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时此刻,危急关头,自己不能先乱了。 “主公......主公现在如何?......”郭白衣忽地颤声问道。 “丞相......不太好......虽然看起来比祭酒的情形好上一些,但属下看得出,丞相也十分的痛苦,只是勉力支撑罢了......伯宁大人正在丞相大帐之中!”那小校赶紧回答道。 郭白衣闻听伯宁亦在,心中稍安,这才冷冽地看着那小校道:“主公的情况......还有苏凌的消息,这些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若胆敢透露半分.......” “属下......惟死!”那小校赶紧抱拳正色道。 郭白衣的气息方平息了一阵,他极速地在心中暗忖。 如今苏凌死了的消息,整个军中还未传开,可是主公萧元彻已然知道了,他多年的沉疴头疾发作,情形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苏凌死于阴阳教之事传开,整个大军必将军心不稳。 虽然苏凌在军中的影响有限,但总免不了居心叵测之辈拿这个做文章。 还有,一旦主公萧元彻头疾复发的事情传扬开去,整个大军的军心将更雪上加霜。 除了这些,苏凌和萧元彻的事情一旦传开,灞城萧笺舒,龙台清流保皇,渤海沈济舟都将蠢蠢而动,到时候形势必将逆转啊! 想到这里,郭白衣更觉得五内俱焚,心赛油烹。 眼下,最关键的是萧元彻,主公不能有事,一旦主公再出什么事,真就无力回天了。 我要打起精神,先见过主公,劝他放下悲痛,好主持大局。 郭白衣你不能乱,你不乱主公才会安然无恙,主公安,大局方安! 郭白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蓦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沉声道:“你......扶我起来!” 那小校赶紧用力地将郭白衣扶起来。 郭白衣又坐在椅子上,来不及喘息,又道:“你现在去寻.......夏......不,张士佑将军前来,我有话说,说完,我自去见主公!” “可主公说了,让您速去见他!”小校有些为难。 郭白衣稍作沉吟,忽地看着小校道:“你叫什么,何方人士,家中还有谁?” 小校有些不解道:“属下李通,就是京都人士,家中还有一个老娘和幼弟......属下乃是下等兵卒,家人也属贱籍......” 未等他说完,郭白衣蓦地朗声道:“从现在开始,李通升上等兵营百夫长!家中一应人等,皆脱贱籍,大军班师后,可出贱民坊,在平民坊居住!......” 那小校闻言,震惊无比,却又感激无比,扑通跪地道:“属下李通,多谢祭酒大恩大德,肝脑涂地,愿效死力!” 郭白衣看着他道:“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属下定然不会辜负祭酒!”那小校神情坚毅,抱拳正色道。 “好!你即刻去见张蹈逸将军,协助张将军暗中节制中领军军营......一切都要暗中进行,切不可惊动了许惊虎!还有......若是事情有变,你,一个人亲自去寻黄奎甲将军,此乃我祭酒的官印,你交给黄奎甲,让他的憾天卫协助张蹈逸将军,若有人不服从张将军的节制,可先斩后奏!”郭白衣虽然说得急,但一字一句,说得清晰郑重。 那小校李通神情一凛,郑重接过祭酒官印,抱拳道:“属下李通,粉身碎骨,亦要完成祭酒所托!属下去了......祭酒,您一定要保重啊!” 说着,李通转身去了。 待李通走后,郭白衣这才朗声道:“来人!扶我去见主公!......” 营帐后转出两名兵卒,搀扶了郭白衣,踉踉跄跄地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耳中似乎轰鸣,整个头颅剧痛无比,更觉得脑仁都是嗡嗡直响。 他兀自强撑,似乎在确认自己万一看错了呢。 可是,他忍着头颅内翻江倒海的疼痛,将那字条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那字条上只写着简短的几个字:苏凌暴露,死于阴阳教。 可就是这短短的九个小字,却如万把钢刀,插进了自己的眼睛和心上。 下一刻,萧元彻只觉得天崩地裂!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误!有误!......不会的!” 起初,萧元彻的声音嘶哑而低沉,说到最后,已然几近嘶吼。 伯宁身躯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此消息是阴阳教传出来的......现在怕是整个天门关都已经知晓了......咱们在元始峰的暗影司成员,收到这个消息后,也震惊不已,经过了许多次的确认,才.......” 伯宁叩头不止,颤声道:“主公......这消息千真万确,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你......!”萧元彻忽地眼瞳充血,头如炸了一般剧痛,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他忽地握手成拳,整个胳膊、脖子和头上青筋暴起,艰难而痛苦地抵抗着那蚀骨的头痛。 然后,他用尽平生力气,声音嘶哑地大吼起来道:“快!快找郭白衣......让他,速速......来见我!快!” ............ 郭白衣的身体自来到天门关外之后,虽然时好时坏,但总体上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了。 虽然旷野扎营,又是隆冬,天气寒冷,但他的军帐之内竟有四盆炭火炉,倒也暖和。 加上在天门关下扎营,免了整日行军的颠沛劳苦,所以,他这些日子倒也恢复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有了些精神。 今夜萧元彻不曾叫他前去,他倒也难得的清闲。他明白萧元彻是烦心战事和苏凌,自己躲清闲而已。 因此郭白衣倒也明白,自己不去萧元彻那里,也算不触他的霉头儿。 此时,郭白衣正搬了把椅子,坐在离着帐帘不远的地方。 今夜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风也不甚冷,他坐在椅子上,望着帘外漫天的星河,怔怔地想着什么。 却在这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自己的帐子来了。 郭白衣收回眼光,朝着前面军营的路上看去,却见一人举着火把,如风似火的朝自己的方向跑来。 也许是那人跑的太快,那火把上的火焰都拉的很长,闪烁不断。 郭白衣的眉头蓦地蹙了起来。 却见那人疾跑而至,顾不得平复气息,朝着郭白衣单膝跪地,拱手急道:“祭酒!祭酒......丞相诏您速去见他!.......请祭酒莫要耽搁,随属下即刻前往!” 郭白衣心中一凛,看眼前这送信的小校神色慌张,气喘吁吁,一脸的变毛变色,他下意识的以为是萧元彻头疾复发,颤声急道:“我问你......主公深夜唤我......到底何事,难道是主公头疾......” 未等郭白衣说完,那小校却截过话道:“不不不......不是主公,是......是苏凌,苏长史他......” 郭白衣心中又是一凛,疾道:“苏凌?......可是他传回消息了?” 那小校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将一张字条递到郭白衣面前道:“丞相吩咐,祭酒若有相问,可先看看这字条上写了什么!” 郭白衣狐疑的看了小校一眼,这才接过那张字条,展开看去。 可是,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大变,拿着那张字条的手连带着整个身体剧烈的颤动起来。 “苏......苏凌他......死了!?”郭白衣身体一软,整个人竟难以控制,身体忽的一下,从椅子上跌滑而出,结结实实的扑倒在地上。 “嘭——”的一声,震起地上的尘土,涤荡四散。 饶是如此,他的手还颤抖着,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字条。 那字条上的内容,跟萧元彻所看到的一模一样:苏凌暴露,死于阴阳教。 “祭酒!祭酒......!”那小校大惊,疾冲过来,却是扶不动扑倒在地上的郭白衣。 郭白衣二目圆睁,脸无人色,忽地大叫一声:“苏凌......苏凌啊......痛煞我也!......” “噗——”一口血喷了出来。 那小校顿时慌了神,大声吼道:“来人!快来人!......” 可只喊了这一句,郭白衣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声嘶力竭地低吼道:“喊什么!要让此事,尽人皆知么!住口!......” 吓得那小校赶紧闭口,可还是一脸担忧地看向郭白衣。 郭白衣趴倒在地上,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时此刻,危急关头,自己不能先乱了。 “主公......主公现在如何?......”郭白衣忽地颤声问道。 “丞相......不太好......虽然看起来比祭酒的情形好上一些,但属下看得出,丞相也十分的痛苦,只是勉力支撑罢了......伯宁大人正在丞相大帐之中!”那小校赶紧回答道。 郭白衣闻听伯宁亦在,心中稍安,这才冷冽地看着那小校道:“主公的情况......还有苏凌的消息,这些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若胆敢透露半分.......” “属下......惟死!”那小校赶紧抱拳正色道。 郭白衣的气息方平息了一阵,他极速地在心中暗忖。 如今苏凌死了的消息,整个军中还未传开,可是主公萧元彻已然知道了,他多年的沉疴头疾发作,情形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苏凌死于阴阳教之事传开,整个大军必将军心不稳。 虽然苏凌在军中的影响有限,但总免不了居心叵测之辈拿这个做文章。 还有,一旦主公萧元彻头疾复发的事情传扬开去,整个大军的军心将更雪上加霜。 除了这些,苏凌和萧元彻的事情一旦传开,灞城萧笺舒,龙台清流保皇,渤海沈济舟都将蠢蠢而动,到时候形势必将逆转啊! 想到这里,郭白衣更觉得五内俱焚,心赛油烹。 眼下,最关键的是萧元彻,主公不能有事,一旦主公再出什么事,真就无力回天了。 我要打起精神,先见过主公,劝他放下悲痛,好主持大局。 郭白衣你不能乱,你不乱主公才会安然无恙,主公安,大局方安! 郭白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蓦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沉声道:“你......扶我起来!” 那小校赶紧用力地将郭白衣扶起来。 郭白衣又坐在椅子上,来不及喘息,又道:“你现在去寻.......夏......不,张士佑将军前来,我有话说,说完,我自去见主公!” “可主公说了,让您速去见他!”小校有些为难。 郭白衣稍作沉吟,忽地看着小校道:“你叫什么,何方人士,家中还有谁?” 小校有些不解道:“属下李通,就是京都人士,家中还有一个老娘和幼弟......属下乃是下等兵卒,家人也属贱籍......” 未等他说完,郭白衣蓦地朗声道:“从现在开始,李通升上等兵营百夫长!家中一应人等,皆脱贱籍,大军班师后,可出贱民坊,在平民坊居住!......” 那小校闻言,震惊无比,却又感激无比,扑通跪地道:“属下李通,多谢祭酒大恩大德,肝脑涂地,愿效死力!” 郭白衣看着他道:“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属下定然不会辜负祭酒!”那小校神情坚毅,抱拳正色道。 “好!你即刻去见张蹈逸将军,协助张将军暗中节制中领军军营......一切都要暗中进行,切不可惊动了许惊虎!还有......若是事情有变,你,一个人亲自去寻黄奎甲将军,此乃我祭酒的官印,你交给黄奎甲,让他的憾天卫协助张蹈逸将军,若有人不服从张将军的节制,可先斩后奏!”郭白衣虽然说得急,但一字一句,说得清晰郑重。 那小校李通神情一凛,郑重接过祭酒官印,抱拳道:“属下李通,粉身碎骨,亦要完成祭酒所托!属下去了......祭酒,您一定要保重啊!” 说着,李通转身去了。 待李通走后,郭白衣这才朗声道:“来人!扶我去见主公!......” 营帐后转出两名兵卒,搀扶了郭白衣,踉踉跄跄地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耳中似乎轰鸣,整个头颅剧痛无比,更觉得脑仁都是嗡嗡直响。 他兀自强撑,似乎在确认自己万一看错了呢。 可是,他忍着头颅内翻江倒海的疼痛,将那字条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那字条上只写着简短的几个字:苏凌暴露,死于阴阳教。 可就是这短短的九个小字,却如万把钢刀,插进了自己的眼睛和心上。 下一刻,萧元彻只觉得天崩地裂!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误!有误!......不会的!” 起初,萧元彻的声音嘶哑而低沉,说到最后,已然几近嘶吼。 伯宁身躯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此消息是阴阳教传出来的......现在怕是整个天门关都已经知晓了......咱们在元始峰的暗影司成员,收到这个消息后,也震惊不已,经过了许多次的确认,才.......” 伯宁叩头不止,颤声道:“主公......这消息千真万确,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你......!”萧元彻忽地眼瞳充血,头如炸了一般剧痛,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他忽地握手成拳,整个胳膊、脖子和头上青筋暴起,艰难而痛苦地抵抗着那蚀骨的头痛。 然后,他用尽平生力气,声音嘶哑地大吼起来道:“快!快找郭白衣......让他,速速......来见我!快!” ............ 郭白衣的身体自来到天门关外之后,虽然时好时坏,但总体上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了。 虽然旷野扎营,又是隆冬,天气寒冷,但他的军帐之内竟有四盆炭火炉,倒也暖和。 加上在天门关下扎营,免了整日行军的颠沛劳苦,所以,他这些日子倒也恢复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有了些精神。 今夜萧元彻不曾叫他前去,他倒也难得的清闲。他明白萧元彻是烦心战事和苏凌,自己躲清闲而已。 因此郭白衣倒也明白,自己不去萧元彻那里,也算不触他的霉头儿。 此时,郭白衣正搬了把椅子,坐在离着帐帘不远的地方。 今夜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风也不甚冷,他坐在椅子上,望着帘外漫天的星河,怔怔地想着什么。 却在这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自己的帐子来了。 郭白衣收回眼光,朝着前面军营的路上看去,却见一人举着火把,如风似火的朝自己的方向跑来。 也许是那人跑的太快,那火把上的火焰都拉的很长,闪烁不断。 郭白衣的眉头蓦地蹙了起来。 却见那人疾跑而至,顾不得平复气息,朝着郭白衣单膝跪地,拱手急道:“祭酒!祭酒......丞相诏您速去见他!.......请祭酒莫要耽搁,随属下即刻前往!” 郭白衣心中一凛,看眼前这送信的小校神色慌张,气喘吁吁,一脸的变毛变色,他下意识的以为是萧元彻头疾复发,颤声急道:“我问你......主公深夜唤我......到底何事,难道是主公头疾......” 未等郭白衣说完,那小校却截过话道:“不不不......不是主公,是......是苏凌,苏长史他......” 郭白衣心中又是一凛,疾道:“苏凌?......可是他传回消息了?” 那小校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将一张字条递到郭白衣面前道:“丞相吩咐,祭酒若有相问,可先看看这字条上写了什么!” 郭白衣狐疑的看了小校一眼,这才接过那张字条,展开看去。 可是,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大变,拿着那张字条的手连带着整个身体剧烈的颤动起来。 “苏......苏凌他......死了!?”郭白衣身体一软,整个人竟难以控制,身体忽的一下,从椅子上跌滑而出,结结实实的扑倒在地上。 “嘭——”的一声,震起地上的尘土,涤荡四散。 饶是如此,他的手还颤抖着,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字条。 那字条上的内容,跟萧元彻所看到的一模一样:苏凌暴露,死于阴阳教。 “祭酒!祭酒......!”那小校大惊,疾冲过来,却是扶不动扑倒在地上的郭白衣。 郭白衣二目圆睁,脸无人色,忽地大叫一声:“苏凌......苏凌啊......痛煞我也!......” “噗——”一口血喷了出来。 那小校顿时慌了神,大声吼道:“来人!快来人!......” 可只喊了这一句,郭白衣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声嘶力竭地低吼道:“喊什么!要让此事,尽人皆知么!住口!......” 吓得那小校赶紧闭口,可还是一脸担忧地看向郭白衣。 郭白衣趴倒在地上,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时此刻,危急关头,自己不能先乱了。 “主公......主公现在如何?......”郭白衣忽地颤声问道。 “丞相......不太好......虽然看起来比祭酒的情形好上一些,但属下看得出,丞相也十分的痛苦,只是勉力支撑罢了......伯宁大人正在丞相大帐之中!”那小校赶紧回答道。 郭白衣闻听伯宁亦在,心中稍安,这才冷冽地看着那小校道:“主公的情况......还有苏凌的消息,这些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若胆敢透露半分.......” “属下......惟死!”那小校赶紧抱拳正色道。 郭白衣的气息方平息了一阵,他极速地在心中暗忖。 如今苏凌死了的消息,整个军中还未传开,可是主公萧元彻已然知道了,他多年的沉疴头疾发作,情形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苏凌死于阴阳教之事传开,整个大军必将军心不稳。 虽然苏凌在军中的影响有限,但总免不了居心叵测之辈拿这个做文章。 还有,一旦主公萧元彻头疾复发的事情传扬开去,整个大军的军心将更雪上加霜。 除了这些,苏凌和萧元彻的事情一旦传开,灞城萧笺舒,龙台清流保皇,渤海沈济舟都将蠢蠢而动,到时候形势必将逆转啊! 想到这里,郭白衣更觉得五内俱焚,心赛油烹。 眼下,最关键的是萧元彻,主公不能有事,一旦主公再出什么事,真就无力回天了。 我要打起精神,先见过主公,劝他放下悲痛,好主持大局。 郭白衣你不能乱,你不乱主公才会安然无恙,主公安,大局方安! 郭白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蓦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沉声道:“你......扶我起来!” 那小校赶紧用力地将郭白衣扶起来。 郭白衣又坐在椅子上,来不及喘息,又道:“你现在去寻.......夏......不,张士佑将军前来,我有话说,说完,我自去见主公!” “可主公说了,让您速去见他!”小校有些为难。 郭白衣稍作沉吟,忽地看着小校道:“你叫什么,何方人士,家中还有谁?” 小校有些不解道:“属下李通,就是京都人士,家中还有一个老娘和幼弟......属下乃是下等兵卒,家人也属贱籍......” 未等他说完,郭白衣蓦地朗声道:“从现在开始,李通升上等兵营百夫长!家中一应人等,皆脱贱籍,大军班师后,可出贱民坊,在平民坊居住!......” 那小校闻言,震惊无比,却又感激无比,扑通跪地道:“属下李通,多谢祭酒大恩大德,肝脑涂地,愿效死力!” 郭白衣看着他道:“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属下定然不会辜负祭酒!”那小校神情坚毅,抱拳正色道。 “好!你即刻去见张蹈逸将军,协助张将军暗中节制中领军军营......一切都要暗中进行,切不可惊动了许惊虎!还有......若是事情有变,你,一个人亲自去寻黄奎甲将军,此乃我祭酒的官印,你交给黄奎甲,让他的憾天卫协助张蹈逸将军,若有人不服从张将军的节制,可先斩后奏!”郭白衣虽然说得急,但一字一句,说得清晰郑重。 那小校李通神情一凛,郑重接过祭酒官印,抱拳道:“属下李通,粉身碎骨,亦要完成祭酒所托!属下去了......祭酒,您一定要保重啊!” 说着,李通转身去了。 待李通走后,郭白衣这才朗声道:“来人!扶我去见主公!......” 营帐后转出两名兵卒,搀扶了郭白衣,踉踉跄跄地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耳中似乎轰鸣,整个头颅剧痛无比,更觉得脑仁都是嗡嗡直响。 他兀自强撑,似乎在确认自己万一看错了呢。 可是,他忍着头颅内翻江倒海的疼痛,将那字条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那字条上只写着简短的几个字:苏凌暴露,死于阴阳教。 可就是这短短的九个小字,却如万把钢刀,插进了自己的眼睛和心上。 下一刻,萧元彻只觉得天崩地裂!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误!有误!......不会的!” 起初,萧元彻的声音嘶哑而低沉,说到最后,已然几近嘶吼。 伯宁身躯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此消息是阴阳教传出来的......现在怕是整个天门关都已经知晓了......咱们在元始峰的暗影司成员,收到这个消息后,也震惊不已,经过了许多次的确认,才.......” 伯宁叩头不止,颤声道:“主公......这消息千真万确,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你......!”萧元彻忽地眼瞳充血,头如炸了一般剧痛,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他忽地握手成拳,整个胳膊、脖子和头上青筋暴起,艰难而痛苦地抵抗着那蚀骨的头痛。 然后,他用尽平生力气,声音嘶哑地大吼起来道:“快!快找郭白衣......让他,速速......来见我!快!” ............ 郭白衣的身体自来到天门关外之后,虽然时好时坏,但总体上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了。 虽然旷野扎营,又是隆冬,天气寒冷,但他的军帐之内竟有四盆炭火炉,倒也暖和。 加上在天门关下扎营,免了整日行军的颠沛劳苦,所以,他这些日子倒也恢复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有了些精神。 今夜萧元彻不曾叫他前去,他倒也难得的清闲。他明白萧元彻是烦心战事和苏凌,自己躲清闲而已。 因此郭白衣倒也明白,自己不去萧元彻那里,也算不触他的霉头儿。 此时,郭白衣正搬了把椅子,坐在离着帐帘不远的地方。 今夜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风也不甚冷,他坐在椅子上,望着帘外漫天的星河,怔怔地想着什么。 却在这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自己的帐子来了。 郭白衣收回眼光,朝着前面军营的路上看去,却见一人举着火把,如风似火的朝自己的方向跑来。 也许是那人跑的太快,那火把上的火焰都拉的很长,闪烁不断。 郭白衣的眉头蓦地蹙了起来。 却见那人疾跑而至,顾不得平复气息,朝着郭白衣单膝跪地,拱手急道:“祭酒!祭酒......丞相诏您速去见他!.......请祭酒莫要耽搁,随属下即刻前往!” 郭白衣心中一凛,看眼前这送信的小校神色慌张,气喘吁吁,一脸的变毛变色,他下意识的以为是萧元彻头疾复发,颤声急道:“我问你......主公深夜唤我......到底何事,难道是主公头疾......” 未等郭白衣说完,那小校却截过话道:“不不不......不是主公,是......是苏凌,苏长史他......” 郭白衣心中又是一凛,疾道:“苏凌?......可是他传回消息了?” 那小校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将一张字条递到郭白衣面前道:“丞相吩咐,祭酒若有相问,可先看看这字条上写了什么!” 郭白衣狐疑的看了小校一眼,这才接过那张字条,展开看去。 可是,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大变,拿着那张字条的手连带着整个身体剧烈的颤动起来。 “苏......苏凌他......死了!?”郭白衣身体一软,整个人竟难以控制,身体忽的一下,从椅子上跌滑而出,结结实实的扑倒在地上。 “嘭——”的一声,震起地上的尘土,涤荡四散。 饶是如此,他的手还颤抖着,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字条。 那字条上的内容,跟萧元彻所看到的一模一样:苏凌暴露,死于阴阳教。 “祭酒!祭酒......!”那小校大惊,疾冲过来,却是扶不动扑倒在地上的郭白衣。 郭白衣二目圆睁,脸无人色,忽地大叫一声:“苏凌......苏凌啊......痛煞我也!......” “噗——”一口血喷了出来。 那小校顿时慌了神,大声吼道:“来人!快来人!......” 可只喊了这一句,郭白衣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声嘶力竭地低吼道:“喊什么!要让此事,尽人皆知么!住口!......” 吓得那小校赶紧闭口,可还是一脸担忧地看向郭白衣。 郭白衣趴倒在地上,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时此刻,危急关头,自己不能先乱了。 “主公......主公现在如何?......”郭白衣忽地颤声问道。 “丞相......不太好......虽然看起来比祭酒的情形好上一些,但属下看得出,丞相也十分的痛苦,只是勉力支撑罢了......伯宁大人正在丞相大帐之中!”那小校赶紧回答道。 郭白衣闻听伯宁亦在,心中稍安,这才冷冽地看着那小校道:“主公的情况......还有苏凌的消息,这些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若胆敢透露半分.......” “属下......惟死!”那小校赶紧抱拳正色道。 郭白衣的气息方平息了一阵,他极速地在心中暗忖。 如今苏凌死了的消息,整个军中还未传开,可是主公萧元彻已然知道了,他多年的沉疴头疾发作,情形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苏凌死于阴阳教之事传开,整个大军必将军心不稳。 虽然苏凌在军中的影响有限,但总免不了居心叵测之辈拿这个做文章。 还有,一旦主公萧元彻头疾复发的事情传扬开去,整个大军的军心将更雪上加霜。 除了这些,苏凌和萧元彻的事情一旦传开,灞城萧笺舒,龙台清流保皇,渤海沈济舟都将蠢蠢而动,到时候形势必将逆转啊! 想到这里,郭白衣更觉得五内俱焚,心赛油烹。 眼下,最关键的是萧元彻,主公不能有事,一旦主公再出什么事,真就无力回天了。 我要打起精神,先见过主公,劝他放下悲痛,好主持大局。 郭白衣你不能乱,你不乱主公才会安然无恙,主公安,大局方安! 郭白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蓦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沉声道:“你......扶我起来!” 那小校赶紧用力地将郭白衣扶起来。 郭白衣又坐在椅子上,来不及喘息,又道:“你现在去寻.......夏......不,张士佑将军前来,我有话说,说完,我自去见主公!” “可主公说了,让您速去见他!”小校有些为难。 郭白衣稍作沉吟,忽地看着小校道:“你叫什么,何方人士,家中还有谁?” 小校有些不解道:“属下李通,就是京都人士,家中还有一个老娘和幼弟......属下乃是下等兵卒,家人也属贱籍......” 未等他说完,郭白衣蓦地朗声道:“从现在开始,李通升上等兵营百夫长!家中一应人等,皆脱贱籍,大军班师后,可出贱民坊,在平民坊居住!......” 那小校闻言,震惊无比,却又感激无比,扑通跪地道:“属下李通,多谢祭酒大恩大德,肝脑涂地,愿效死力!” 郭白衣看着他道:“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属下定然不会辜负祭酒!”那小校神情坚毅,抱拳正色道。 “好!你即刻去见张蹈逸将军,协助张将军暗中节制中领军军营......一切都要暗中进行,切不可惊动了许惊虎!还有......若是事情有变,你,一个人亲自去寻黄奎甲将军,此乃我祭酒的官印,你交给黄奎甲,让他的憾天卫协助张蹈逸将军,若有人不服从张将军的节制,可先斩后奏!”郭白衣虽然说得急,但一字一句,说得清晰郑重。 那小校李通神情一凛,郑重接过祭酒官印,抱拳道:“属下李通,粉身碎骨,亦要完成祭酒所托!属下去了......祭酒,您一定要保重啊!” 说着,李通转身去了。 待李通走后,郭白衣这才朗声道:“来人!扶我去见主公!......” 营帐后转出两名兵卒,搀扶了郭白衣,踉踉跄跄地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耳中似乎轰鸣,整个头颅剧痛无比,更觉得脑仁都是嗡嗡直响。 他兀自强撑,似乎在确认自己万一看错了呢。 可是,他忍着头颅内翻江倒海的疼痛,将那字条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那字条上只写着简短的几个字:苏凌暴露,死于阴阳教。 可就是这短短的九个小字,却如万把钢刀,插进了自己的眼睛和心上。 下一刻,萧元彻只觉得天崩地裂!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误!有误!......不会的!” 起初,萧元彻的声音嘶哑而低沉,说到最后,已然几近嘶吼。 伯宁身躯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此消息是阴阳教传出来的......现在怕是整个天门关都已经知晓了......咱们在元始峰的暗影司成员,收到这个消息后,也震惊不已,经过了许多次的确认,才.......” 伯宁叩头不止,颤声道:“主公......这消息千真万确,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你......!”萧元彻忽地眼瞳充血,头如炸了一般剧痛,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他忽地握手成拳,整个胳膊、脖子和头上青筋暴起,艰难而痛苦地抵抗着那蚀骨的头痛。 然后,他用尽平生力气,声音嘶哑地大吼起来道:“快!快找郭白衣......让他,速速......来见我!快!” ............ 郭白衣的身体自来到天门关外之后,虽然时好时坏,但总体上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了。 虽然旷野扎营,又是隆冬,天气寒冷,但他的军帐之内竟有四盆炭火炉,倒也暖和。 加上在天门关下扎营,免了整日行军的颠沛劳苦,所以,他这些日子倒也恢复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有了些精神。 今夜萧元彻不曾叫他前去,他倒也难得的清闲。他明白萧元彻是烦心战事和苏凌,自己躲清闲而已。 因此郭白衣倒也明白,自己不去萧元彻那里,也算不触他的霉头儿。 此时,郭白衣正搬了把椅子,坐在离着帐帘不远的地方。 今夜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风也不甚冷,他坐在椅子上,望着帘外漫天的星河,怔怔地想着什么。 却在这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自己的帐子来了。 郭白衣收回眼光,朝着前面军营的路上看去,却见一人举着火把,如风似火的朝自己的方向跑来。 也许是那人跑的太快,那火把上的火焰都拉的很长,闪烁不断。 郭白衣的眉头蓦地蹙了起来。 却见那人疾跑而至,顾不得平复气息,朝着郭白衣单膝跪地,拱手急道:“祭酒!祭酒......丞相诏您速去见他!.......请祭酒莫要耽搁,随属下即刻前往!” 郭白衣心中一凛,看眼前这送信的小校神色慌张,气喘吁吁,一脸的变毛变色,他下意识的以为是萧元彻头疾复发,颤声急道:“我问你......主公深夜唤我......到底何事,难道是主公头疾......” 未等郭白衣说完,那小校却截过话道:“不不不......不是主公,是......是苏凌,苏长史他......” 郭白衣心中又是一凛,疾道:“苏凌?......可是他传回消息了?” 那小校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将一张字条递到郭白衣面前道:“丞相吩咐,祭酒若有相问,可先看看这字条上写了什么!” 郭白衣狐疑的看了小校一眼,这才接过那张字条,展开看去。 可是,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大变,拿着那张字条的手连带着整个身体剧烈的颤动起来。 “苏......苏凌他......死了!?”郭白衣身体一软,整个人竟难以控制,身体忽的一下,从椅子上跌滑而出,结结实实的扑倒在地上。 “嘭——”的一声,震起地上的尘土,涤荡四散。 饶是如此,他的手还颤抖着,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字条。 那字条上的内容,跟萧元彻所看到的一模一样:苏凌暴露,死于阴阳教。 “祭酒!祭酒......!”那小校大惊,疾冲过来,却是扶不动扑倒在地上的郭白衣。 郭白衣二目圆睁,脸无人色,忽地大叫一声:“苏凌......苏凌啊......痛煞我也!......” “噗——”一口血喷了出来。 那小校顿时慌了神,大声吼道:“来人!快来人!......” 可只喊了这一句,郭白衣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声嘶力竭地低吼道:“喊什么!要让此事,尽人皆知么!住口!......” 吓得那小校赶紧闭口,可还是一脸担忧地看向郭白衣。 郭白衣趴倒在地上,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时此刻,危急关头,自己不能先乱了。 “主公......主公现在如何?......”郭白衣忽地颤声问道。 “丞相......不太好......虽然看起来比祭酒的情形好上一些,但属下看得出,丞相也十分的痛苦,只是勉力支撑罢了......伯宁大人正在丞相大帐之中!”那小校赶紧回答道。 郭白衣闻听伯宁亦在,心中稍安,这才冷冽地看着那小校道:“主公的情况......还有苏凌的消息,这些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若胆敢透露半分.......” “属下......惟死!”那小校赶紧抱拳正色道。 郭白衣的气息方平息了一阵,他极速地在心中暗忖。 如今苏凌死了的消息,整个军中还未传开,可是主公萧元彻已然知道了,他多年的沉疴头疾发作,情形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苏凌死于阴阳教之事传开,整个大军必将军心不稳。 虽然苏凌在军中的影响有限,但总免不了居心叵测之辈拿这个做文章。 还有,一旦主公萧元彻头疾复发的事情传扬开去,整个大军的军心将更雪上加霜。 除了这些,苏凌和萧元彻的事情一旦传开,灞城萧笺舒,龙台清流保皇,渤海沈济舟都将蠢蠢而动,到时候形势必将逆转啊! 想到这里,郭白衣更觉得五内俱焚,心赛油烹。 眼下,最关键的是萧元彻,主公不能有事,一旦主公再出什么事,真就无力回天了。 我要打起精神,先见过主公,劝他放下悲痛,好主持大局。 郭白衣你不能乱,你不乱主公才会安然无恙,主公安,大局方安! 郭白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蓦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沉声道:“你......扶我起来!” 那小校赶紧用力地将郭白衣扶起来。 郭白衣又坐在椅子上,来不及喘息,又道:“你现在去寻.......夏......不,张士佑将军前来,我有话说,说完,我自去见主公!” “可主公说了,让您速去见他!”小校有些为难。 郭白衣稍作沉吟,忽地看着小校道:“你叫什么,何方人士,家中还有谁?” 小校有些不解道:“属下李通,就是京都人士,家中还有一个老娘和幼弟......属下乃是下等兵卒,家人也属贱籍......” 未等他说完,郭白衣蓦地朗声道:“从现在开始,李通升上等兵营百夫长!家中一应人等,皆脱贱籍,大军班师后,可出贱民坊,在平民坊居住!......” 那小校闻言,震惊无比,却又感激无比,扑通跪地道:“属下李通,多谢祭酒大恩大德,肝脑涂地,愿效死力!” 郭白衣看着他道:“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属下定然不会辜负祭酒!”那小校神情坚毅,抱拳正色道。 “好!你即刻去见张蹈逸将军,协助张将军暗中节制中领军军营......一切都要暗中进行,切不可惊动了许惊虎!还有......若是事情有变,你,一个人亲自去寻黄奎甲将军,此乃我祭酒的官印,你交给黄奎甲,让他的憾天卫协助张蹈逸将军,若有人不服从张将军的节制,可先斩后奏!”郭白衣虽然说得急,但一字一句,说得清晰郑重。 那小校李通神情一凛,郑重接过祭酒官印,抱拳道:“属下李通,粉身碎骨,亦要完成祭酒所托!属下去了......祭酒,您一定要保重啊!” 说着,李通转身去了。 待李通走后,郭白衣这才朗声道:“来人!扶我去见主公!......” 营帐后转出两名兵卒,搀扶了郭白衣,踉踉跄跄地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耳中似乎轰鸣,整个头颅剧痛无比,更觉得脑仁都是嗡嗡直响。 他兀自强撑,似乎在确认自己万一看错了呢。 可是,他忍着头颅内翻江倒海的疼痛,将那字条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那字条上只写着简短的几个字:苏凌暴露,死于阴阳教。 可就是这短短的九个小字,却如万把钢刀,插进了自己的眼睛和心上。 下一刻,萧元彻只觉得天崩地裂!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误!有误!......不会的!” 起初,萧元彻的声音嘶哑而低沉,说到最后,已然几近嘶吼。 伯宁身躯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此消息是阴阳教传出来的......现在怕是整个天门关都已经知晓了......咱们在元始峰的暗影司成员,收到这个消息后,也震惊不已,经过了许多次的确认,才.......” 伯宁叩头不止,颤声道:“主公......这消息千真万确,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你......!”萧元彻忽地眼瞳充血,头如炸了一般剧痛,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他忽地握手成拳,整个胳膊、脖子和头上青筋暴起,艰难而痛苦地抵抗着那蚀骨的头痛。 然后,他用尽平生力气,声音嘶哑地大吼起来道:“快!快找郭白衣......让他,速速......来见我!快!” ............ 郭白衣的身体自来到天门关外之后,虽然时好时坏,但总体上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了。 虽然旷野扎营,又是隆冬,天气寒冷,但他的军帐之内竟有四盆炭火炉,倒也暖和。 加上在天门关下扎营,免了整日行军的颠沛劳苦,所以,他这些日子倒也恢复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有了些精神。 今夜萧元彻不曾叫他前去,他倒也难得的清闲。他明白萧元彻是烦心战事和苏凌,自己躲清闲而已。 因此郭白衣倒也明白,自己不去萧元彻那里,也算不触他的霉头儿。 此时,郭白衣正搬了把椅子,坐在离着帐帘不远的地方。 今夜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风也不甚冷,他坐在椅子上,望着帘外漫天的星河,怔怔地想着什么。 却在这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自己的帐子来了。 郭白衣收回眼光,朝着前面军营的路上看去,却见一人举着火把,如风似火的朝自己的方向跑来。 也许是那人跑的太快,那火把上的火焰都拉的很长,闪烁不断。 郭白衣的眉头蓦地蹙了起来。 却见那人疾跑而至,顾不得平复气息,朝着郭白衣单膝跪地,拱手急道:“祭酒!祭酒......丞相诏您速去见他!.......请祭酒莫要耽搁,随属下即刻前往!” 郭白衣心中一凛,看眼前这送信的小校神色慌张,气喘吁吁,一脸的变毛变色,他下意识的以为是萧元彻头疾复发,颤声急道:“我问你......主公深夜唤我......到底何事,难道是主公头疾......” 未等郭白衣说完,那小校却截过话道:“不不不......不是主公,是......是苏凌,苏长史他......” 郭白衣心中又是一凛,疾道:“苏凌?......可是他传回消息了?” 那小校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将一张字条递到郭白衣面前道:“丞相吩咐,祭酒若有相问,可先看看这字条上写了什么!” 郭白衣狐疑的看了小校一眼,这才接过那张字条,展开看去。 可是,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大变,拿着那张字条的手连带着整个身体剧烈的颤动起来。 “苏......苏凌他......死了!?”郭白衣身体一软,整个人竟难以控制,身体忽的一下,从椅子上跌滑而出,结结实实的扑倒在地上。 “嘭——”的一声,震起地上的尘土,涤荡四散。 饶是如此,他的手还颤抖着,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字条。 那字条上的内容,跟萧元彻所看到的一模一样:苏凌暴露,死于阴阳教。 “祭酒!祭酒......!”那小校大惊,疾冲过来,却是扶不动扑倒在地上的郭白衣。 郭白衣二目圆睁,脸无人色,忽地大叫一声:“苏凌......苏凌啊......痛煞我也!......” “噗——”一口血喷了出来。 那小校顿时慌了神,大声吼道:“来人!快来人!......” 可只喊了这一句,郭白衣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声嘶力竭地低吼道:“喊什么!要让此事,尽人皆知么!住口!......” 吓得那小校赶紧闭口,可还是一脸担忧地看向郭白衣。 郭白衣趴倒在地上,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时此刻,危急关头,自己不能先乱了。 “主公......主公现在如何?......”郭白衣忽地颤声问道。 “丞相......不太好......虽然看起来比祭酒的情形好上一些,但属下看得出,丞相也十分的痛苦,只是勉力支撑罢了......伯宁大人正在丞相大帐之中!”那小校赶紧回答道。 郭白衣闻听伯宁亦在,心中稍安,这才冷冽地看着那小校道:“主公的情况......还有苏凌的消息,这些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若胆敢透露半分.......” “属下......惟死!”那小校赶紧抱拳正色道。 郭白衣的气息方平息了一阵,他极速地在心中暗忖。 如今苏凌死了的消息,整个军中还未传开,可是主公萧元彻已然知道了,他多年的沉疴头疾发作,情形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苏凌死于阴阳教之事传开,整个大军必将军心不稳。 虽然苏凌在军中的影响有限,但总免不了居心叵测之辈拿这个做文章。 还有,一旦主公萧元彻头疾复发的事情传扬开去,整个大军的军心将更雪上加霜。 除了这些,苏凌和萧元彻的事情一旦传开,灞城萧笺舒,龙台清流保皇,渤海沈济舟都将蠢蠢而动,到时候形势必将逆转啊! 想到这里,郭白衣更觉得五内俱焚,心赛油烹。 眼下,最关键的是萧元彻,主公不能有事,一旦主公再出什么事,真就无力回天了。 我要打起精神,先见过主公,劝他放下悲痛,好主持大局。 郭白衣你不能乱,你不乱主公才会安然无恙,主公安,大局方安! 郭白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蓦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沉声道:“你......扶我起来!” 那小校赶紧用力地将郭白衣扶起来。 郭白衣又坐在椅子上,来不及喘息,又道:“你现在去寻.......夏......不,张士佑将军前来,我有话说,说完,我自去见主公!” “可主公说了,让您速去见他!”小校有些为难。 郭白衣稍作沉吟,忽地看着小校道:“你叫什么,何方人士,家中还有谁?” 小校有些不解道:“属下李通,就是京都人士,家中还有一个老娘和幼弟......属下乃是下等兵卒,家人也属贱籍......” 未等他说完,郭白衣蓦地朗声道:“从现在开始,李通升上等兵营百夫长!家中一应人等,皆脱贱籍,大军班师后,可出贱民坊,在平民坊居住!......” 那小校闻言,震惊无比,却又感激无比,扑通跪地道:“属下李通,多谢祭酒大恩大德,肝脑涂地,愿效死力!” 郭白衣看着他道:“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属下定然不会辜负祭酒!”那小校神情坚毅,抱拳正色道。 “好!你即刻去见张蹈逸将军,协助张将军暗中节制中领军军营......一切都要暗中进行,切不可惊动了许惊虎!还有......若是事情有变,你,一个人亲自去寻黄奎甲将军,此乃我祭酒的官印,你交给黄奎甲,让他的憾天卫协助张蹈逸将军,若有人不服从张将军的节制,可先斩后奏!”郭白衣虽然说得急,但一字一句,说得清晰郑重。 那小校李通神情一凛,郑重接过祭酒官印,抱拳道:“属下李通,粉身碎骨,亦要完成祭酒所托!属下去了......祭酒,您一定要保重啊!” 说着,李通转身去了。 待李通走后,郭白衣这才朗声道:“来人!扶我去见主公!......” 营帐后转出两名兵卒,搀扶了郭白衣,踉踉跄跄地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耳中似乎轰鸣,整个头颅剧痛无比,更觉得脑仁都是嗡嗡直响。 他兀自强撑,似乎在确认自己万一看错了呢。 可是,他忍着头颅内翻江倒海的疼痛,将那字条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那字条上只写着简短的几个字:苏凌暴露,死于阴阳教。 可就是这短短的九个小字,却如万把钢刀,插进了自己的眼睛和心上。 下一刻,萧元彻只觉得天崩地裂!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误!有误!......不会的!” 起初,萧元彻的声音嘶哑而低沉,说到最后,已然几近嘶吼。 伯宁身躯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此消息是阴阳教传出来的......现在怕是整个天门关都已经知晓了......咱们在元始峰的暗影司成员,收到这个消息后,也震惊不已,经过了许多次的确认,才.......” 伯宁叩头不止,颤声道:“主公......这消息千真万确,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你......!”萧元彻忽地眼瞳充血,头如炸了一般剧痛,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他忽地握手成拳,整个胳膊、脖子和头上青筋暴起,艰难而痛苦地抵抗着那蚀骨的头痛。 然后,他用尽平生力气,声音嘶哑地大吼起来道:“快!快找郭白衣......让他,速速......来见我!快!” ............ 郭白衣的身体自来到天门关外之后,虽然时好时坏,但总体上比之前要好上许多了。 虽然旷野扎营,又是隆冬,天气寒冷,但他的军帐之内竟有四盆炭火炉,倒也暖和。 加上在天门关下扎营,免了整日行军的颠沛劳苦,所以,他这些日子倒也恢复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有了些精神。 今夜萧元彻不曾叫他前去,他倒也难得的清闲。他明白萧元彻是烦心战事和苏凌,自己躲清闲而已。 因此郭白衣倒也明白,自己不去萧元彻那里,也算不触他的霉头儿。 此时,郭白衣正搬了把椅子,坐在离着帐帘不远的地方。 今夜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风也不甚冷,他坐在椅子上,望着帘外漫天的星河,怔怔地想着什么。 却在这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自己的帐子来了。 郭白衣收回眼光,朝着前面军营的路上看去,却见一人举着火把,如风似火的朝自己的方向跑来。 也许是那人跑的太快,那火把上的火焰都拉的很长,闪烁不断。 郭白衣的眉头蓦地蹙了起来。 却见那人疾跑而至,顾不得平复气息,朝着郭白衣单膝跪地,拱手急道:“祭酒!祭酒......丞相诏您速去见他!.......请祭酒莫要耽搁,随属下即刻前往!” 郭白衣心中一凛,看眼前这送信的小校神色慌张,气喘吁吁,一脸的变毛变色,他下意识的以为是萧元彻头疾复发,颤声急道:“我问你......主公深夜唤我......到底何事,难道是主公头疾......” 未等郭白衣说完,那小校却截过话道:“不不不......不是主公,是......是苏凌,苏长史他......” 郭白衣心中又是一凛,疾道:“苏凌?......可是他传回消息了?” 那小校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将一张字条递到郭白衣面前道:“丞相吩咐,祭酒若有相问,可先看看这字条上写了什么!” 郭白衣狐疑的看了小校一眼,这才接过那张字条,展开看去。 可是,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大变,拿着那张字条的手连带着整个身体剧烈的颤动起来。 “苏......苏凌他......死了!?”郭白衣身体一软,整个人竟难以控制,身体忽的一下,从椅子上跌滑而出,结结实实的扑倒在地上。 “嘭——”的一声,震起地上的尘土,涤荡四散。 饶是如此,他的手还颤抖着,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字条。 那字条上的内容,跟萧元彻所看到的一模一样:苏凌暴露,死于阴阳教。 “祭酒!祭酒......!”那小校大惊,疾冲过来,却是扶不动扑倒在地上的郭白衣。 郭白衣二目圆睁,脸无人色,忽地大叫一声:“苏凌......苏凌啊......痛煞我也!......” “噗——”一口血喷了出来。 那小校顿时慌了神,大声吼道:“来人!快来人!......” 可只喊了这一句,郭白衣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声嘶力竭地低吼道:“喊什么!要让此事,尽人皆知么!住口!......” 吓得那小校赶紧闭口,可还是一脸担忧地看向郭白衣。 郭白衣趴倒在地上,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时此刻,危急关头,自己不能先乱了。 “主公......主公现在如何?......”郭白衣忽地颤声问道。 “丞相......不太好......虽然看起来比祭酒的情形好上一些,但属下看得出,丞相也十分的痛苦,只是勉力支撑罢了......伯宁大人正在丞相大帐之中!”那小校赶紧回答道。 郭白衣闻听伯宁亦在,心中稍安,这才冷冽地看着那小校道:“主公的情况......还有苏凌的消息,这些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若胆敢透露半分.......” “属下......惟死!”那小校赶紧抱拳正色道。 郭白衣的气息方平息了一阵,他极速地在心中暗忖。 如今苏凌死了的消息,整个军中还未传开,可是主公萧元彻已然知道了,他多年的沉疴头疾发作,情形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苏凌死于阴阳教之事传开,整个大军必将军心不稳。 虽然苏凌在军中的影响有限,但总免不了居心叵测之辈拿这个做文章。 还有,一旦主公萧元彻头疾复发的事情传扬开去,整个大军的军心将更雪上加霜。 除了这些,苏凌和萧元彻的事情一旦传开,灞城萧笺舒,龙台清流保皇,渤海沈济舟都将蠢蠢而动,到时候形势必将逆转啊! 想到这里,郭白衣更觉得五内俱焚,心赛油烹。 眼下,最关键的是萧元彻,主公不能有事,一旦主公再出什么事,真就无力回天了。 我要打起精神,先见过主公,劝他放下悲痛,好主持大局。 郭白衣你不能乱,你不乱主公才会安然无恙,主公安,大局方安! 郭白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蓦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沉声道:“你......扶我起来!” 那小校赶紧用力地将郭白衣扶起来。 郭白衣又坐在椅子上,来不及喘息,又道:“你现在去寻.......夏......不,张士佑将军前来,我有话说,说完,我自去见主公!” “可主公说了,让您速去见他!”小校有些为难。 郭白衣稍作沉吟,忽地看着小校道:“你叫什么,何方人士,家中还有谁?” 小校有些不解道:“属下李通,就是京都人士,家中还有一个老娘和幼弟......属下乃是下等兵卒,家人也属贱籍......” 未等他说完,郭白衣蓦地朗声道:“从现在开始,李通升上等兵营百夫长!家中一应人等,皆脱贱籍,大军班师后,可出贱民坊,在平民坊居住!......” 那小校闻言,震惊无比,却又感激无比,扑通跪地道:“属下李通,多谢祭酒大恩大德,肝脑涂地,愿效死力!” 郭白衣看着他道:“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属下定然不会辜负祭酒!”那小校神情坚毅,抱拳正色道。 “好!你即刻去见张蹈逸将军,协助张将军暗中节制中领军军营......一切都要暗中进行,切不可惊动了许惊虎!还有......若是事情有变,你,一个人亲自去寻黄奎甲将军,此乃我祭酒的官印,你交给黄奎甲,让他的憾天卫协助张蹈逸将军,若有人不服从张将军的节制,可先斩后奏!”郭白衣虽然说得急,但一字一句,说得清晰郑重。 那小校李通神情一凛,郑重接过祭酒官印,抱拳道:“属下李通,粉身碎骨,亦要完成祭酒所托!属下去了......祭酒,您一定要保重啊!” 说着,李通转身去了。 待李通走后,郭白衣这才朗声道:“来人!扶我去见主公!......” 营帐后转出两名兵卒,搀扶了郭白衣,踉踉跄跄地朝着中军大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