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娘入府的时间也不早了,却迟迟没有得到男主人的恩宠。 这要是换成别家,怕是妾室早就闹起来了,偏青姨娘晓得自己是贵妃赏下来的人,若是贵妃仍在,那她也算有人撑腰,可如今贵妃早就没了,她自己又只是区区一个无宠的妾室,又拿什么与女主人抗衡? 先前与她一道入府的雁姨娘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这世道艰难,尤其是女子。 若能好好过日子,谁又愿意辛苦? 是以,想明白之后的青姨娘便没有再生过争宠的心思,一心一意、本本分分地照顾着自己的小院儿,这段时间下来倒也过得不错。 不但身边有了体己的心腹,手头也宽裕了不少。 只是依着规矩,妾室无法拥有自己的产业,未免遗憾了一些。 不过瞧着日渐丰盈的荷包,还有那些个金裸子装了满满一只小匣子,青姨娘就怨怼不起来了。 她对丹娘唯有敬畏,却没有嫉妒羡慕之心。 丹娘浅浅吃着茶,也不催促她。 青姨娘双手绞着帕子,过了一会儿又怯怯开口:“前些时候,我老家那边是……我家里的哥哥嫂子俱在,就这个月底,他们一家子要来圣经进货,想与我见上一面。我们兄妹也好些年没见过了,我还道是他们……已经离了故土,再也见不着了。()?()” 丹娘松了口气。 既然是见亲戚,这是天经地义的。 这青姨娘扭捏不断,害她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呢…… “这有什么的,到了日子你提前与我说一声,回头叫外院的管事婆子递个条子过来便是……你倒是运气好,竟还能有与亲人再重逢的时候,这可是大福气。()?()” 丹娘由衷道。 青姨娘叹了一声,满脸庆幸:“还是托了夫人的福,叫我在府里过得这般好,若是熬不下去了,又哪里有与亲人重逢的机会。←()←?←????←()?()” 说着,她又笑盈盈地起身福了福,“多谢夫人成全。()?()” “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孤身一人在府中,能有个家人念想,往来书信的也好,总归是个牵挂。” 青姨娘得了她的同意,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距离月底也没多少日子了,不过隔了四五日,青姨娘便将哥嫂相关的一应书信都呈到了丹娘的案前。 仔细看了看,丹娘满意不已。 到底是跟在贵妃身边的人,办事能力就是不一般。 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得很明显,但她还是一一照做了。 这书信中详细写明了她哥嫂如今家在何处,来圣京预备待多少时日,又落脚在哪里,更有圣京本地商行的证明条子,算是万无一失了。 人家这么乖觉上道,丹娘也不会故意刁难。 直接小手一挥,将另外一处花厅交给青姨娘打点,就让她在此处见自己的哥嫂。 得了这样的恩典,青姨娘快活得差点哭出来。 她还以为只是让哥嫂来自己的小院里坐坐变成,没成想还能去花厅,当个正经客人来接待。 青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月好正提了一壶热茶进来,见自家主子这般开心,她也凑上前问了两句,得知夫人给了姨娘开了花厅之权,月好喜不自胜,忙不迭地给青姨娘上了茶。 “能开花厅待客,那可是正房奶奶才有的权利,夫人如此厚待,可见姨娘深得夫人的欢心。”月好笑得嘴角都合不拢。 “夫人果然是个好的……”青姨娘想起昔日姐妹,不由得神色落寞几分,“只可惜……” 月好自是了解自家主子的,见青姨娘一皱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月好瘪瘪嘴角,利落地收拾着一旁的竹榻,边收拾边说:“咱们如今过得好,都是姨娘您的福气,有些人没这个福分,您也操心不过来。” 青姨娘微微一愣,当即回过神的也是。” 到了见面这一日,青姨娘一早就起来张罗了。 先是把自己的小院从里到外收拾干净,又命丫鬟备了上好的茶水点心,花厅那边自然也要备上额外的一份。 正忙活着,南歌过来了。 她领着两个小丫头给青姨娘送了两大盆荷花来。 还有小半份的冰块。 齐刷刷地摆在花厅的角落,当即整个厅内就凉爽不少,放眼望去也清新雅致许多。 青姨娘谢了又谢。 南歌笑道:“这是夫人的心意,如今姨娘也是府中的人了,姨娘待客总不能丢了咱们府里的面子。” 青姨娘欢喜不已,脸颊微红:“还请文瑞家的帮忙说一声,就说我真是感激不尽,回头定然亲自给夫人磕头拜谢。” 南歌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按照府里的规矩,这花厅是在内外院的中央位置,刚好讨了个巧。 这也是丹娘的意思。 让青姨娘在这里见一下哥嫂,回头若是想领着人去自己院内小坐的话,那就只能让她嫂子同去。 毕竟内院是府中女眷所在,青姨娘的哥哥是外男,又是妾室的亲眷,于情于理都无法进入。只是这道理摆在明处,总归不好看,丹娘便选了个讨巧的法子,青姨娘也是个聪明的,如何不明白女主人的意思。 是以,花厅这边布置得正式了一些,院内就相对温馨家常。 快巳时末,哥嫂才到。 由外头的婆子领着,从角门进来,穿过一条长长的夹道拐了几个弯,才到了花厅正门口。 青姨娘早早就立在廊下候着。 打老远瞧见了熟悉的面孔,她顿时心神一荡,眼眶微红,险些落下泪来。 兄妹二人一见面,那兄长便要跪下来给她请安。 青姨娘忙不迭地搀起来:“哥哥这是做什么,咱们一家子骨肉,这叫妹妹如何受得起?” “你如今早已是大户人家的人了,又与我们这样的不一样,瞧瞧你穿金戴银的,多风光漂亮。” 青姨娘的兄长单名一个照字。 这照哥儿生得魁梧见状,面容方正,瞧着就是最踏实的模样。 他这般说,也是离家时妻子的叮嘱。 他们兄妹到底多年未见,那会子青姨娘离家时才堪堪十岁,而照哥儿年长她四岁,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的容貌性子早就有了天大的变化。 青姨娘的嫂子是个精明的。 原以为选入宫廷的女子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可现而今青姨娘有了大造化,她当即就有了算计。 这见面下跪请安便是她想出来的招数。 青姨娘被兄长这一番掏心窝子的实话闹得有些酸涩不已,只好按下不表,领着兄嫂二人往花厅里走。 “你我骨肉手足,又隔了这么多年才见的,若是真要哥哥跪我,那我就算立时三刻没了,下去了见着爹娘都没脸说话。”青姨娘让哥嫂坐下,轻轻摆手,身边的丫鬟们自然上了茶与果子。 “你们尝尝,这一路过来热着了吧,这凉茶是我命人一早就煮的,里头搁了冰糖甘草,很是消暑。” 照哥儿与妻子喝了半盏,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讶。 青姨娘入府的时间也不早了,却迟迟没有得到男主人的恩宠。 这要是换成别家,怕是妾室早就闹起来了,偏青姨娘晓得自己是贵妃赏下来的人,若是贵妃仍在,那她也算有人撑腰,可如今贵妃早就没了,她自己又只是区区一个无宠的妾室,又拿什么与女主人抗衡? 先前与她一道入府的雁姨娘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这世道艰难,尤其是女子。 若能好好过日子,谁又愿意辛苦? 是以,想明白之后的青姨娘便没有再生过争宠的心思,一心一意、本本分分地照顾着自己的小院儿,这段时间下来倒也过得不错。 不但身边有了体己的心腹,手头也宽裕了不少。 只是依着规矩,妾室无法拥有自己的产业,未免遗憾了一些。 不过瞧着日渐丰盈的荷包,还有那些个金裸子装了满满一只小匣子,青姨娘就怨怼不起来了。 她对丹娘唯有敬畏,却没有嫉妒羡慕之心。 丹娘浅浅吃着茶,也不催促她。 青姨娘双手绞着帕子,过了一会儿又怯怯开口:“前些时候,我老家那边是……我家里的哥哥嫂子俱在,就这个月底,他们一家子要来圣经进货,想与我见上一面。我们兄妹也好些年没见过了,我还道是他们……已经离了故土,再也见不着了。?[(.)]???.の.の?()?()” 丹娘松了口气。 既然是见亲戚,这是天经地义的。 这青姨娘扭捏不断,害她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呢…… “这有什么的,到了日子你提前与我说一声,回头叫外院的管事婆子递个条子过来便是……你倒是运气好,竟还能有与亲人再重逢的时候,这可是大福气。()?()” 丹娘由衷道。 青姨娘叹了一声,满脸庆幸:“还是托了夫人的福,叫我在府里过得这般好,若是熬不下去了,又哪里有与亲人重逢的机会。()?()” 说着,她又笑盈盈地起身福了福,“多谢夫人成全。()?()” “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孤身一人在府中,能有个家人念想,往来书信的也好,总归是个牵挂。” 青姨娘得了她的同意,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距离月底也没多少日子了,不过隔了四五日,青姨娘便将哥嫂相关的一应书信都呈到了丹娘的案前。 仔细看了看,丹娘满意不已。 到底是跟在贵妃身边的人,办事能力就是不一般。 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得很明显,但她还是一一照做了。 这书信中详细写明了她哥嫂如今家在何处,来圣京预备待多少时日,又落脚在哪里,更有圣京本地商行的证明条子,算是万无一失了。 人家这么乖觉上道,丹娘也不会故意刁难。 直接小手一挥,将另外一处花厅交给青姨娘打点,就让她在此处见自己的哥嫂。 得了这样的恩典,青姨娘快活得差点哭出来。 她还以为只是让哥嫂来自己的小院里坐坐变成,没成想还能去花厅,当个正经客人来接待。 青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月好正提了一壶热茶进来,见自家主子这般开心,她也凑上前问了两句,得知夫人给了姨娘开了花厅之权,月好喜不自胜,忙不迭地给青姨娘上了茶。 “能开花厅待客,那可是正房奶奶才有的权利,夫人如此厚待,可见姨娘深得夫人的欢心。”月好笑得嘴角都合不拢。 “夫人果然是个好的……”青姨娘想起昔日姐妹,不由得神色落寞几分,“只可惜……” 月好自是了解自家主子的,见青姨娘一皱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月好瘪瘪嘴角,利落地收拾着一旁的竹榻,边收拾边说:“咱们如今过得好,都是姨娘您的福气,有些人没这个福分,您也操心不过来。” 青姨娘微微一愣,当即回过神的也是。” 到了见面这一日,青姨娘一早就起来张罗了。 先是把自己的小院从里到外收拾干净,又命丫鬟备了上好的茶水点心,花厅那边自然也要备上额外的一份。 正忙活着,南歌过来了。 她领着两个小丫头给青姨娘送了两大盆荷花来。 还有小半份的冰块。 齐刷刷地摆在花厅的角落,当即整个厅内就凉爽不少,放眼望去也清新雅致许多。 青姨娘谢了又谢。 南歌笑道:“这是夫人的心意,如今姨娘也是府中的人了,姨娘待客总不能丢了咱们府里的面子。” 青姨娘欢喜不已,脸颊微红:“还请文瑞家的帮忙说一声,就说我真是感激不尽,回头定然亲自给夫人磕头拜谢。” 南歌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按照府里的规矩,这花厅是在内外院的中央位置,刚好讨了个巧。 这也是丹娘的意思。 让青姨娘在这里见一下哥嫂,回头若是想领着人去自己院内小坐的话,那就只能让她嫂子同去。 毕竟内院是府中女眷所在,青姨娘的哥哥是外男,又是妾室的亲眷,于情于理都无法进入。只是这道理摆在明处,总归不好看,丹娘便选了个讨巧的法子,青姨娘也是个聪明的,如何不明白女主人的意思。 是以,花厅这边布置得正式了一些,院内就相对温馨家常。 快巳时末,哥嫂才到。 由外头的婆子领着,从角门进来,穿过一条长长的夹道拐了几个弯,才到了花厅正门口。 青姨娘早早就立在廊下候着。 打老远瞧见了熟悉的面孔,她顿时心神一荡,眼眶微红,险些落下泪来。 兄妹二人一见面,那兄长便要跪下来给她请安。 青姨娘忙不迭地搀起来:“哥哥这是做什么,咱们一家子骨肉,这叫妹妹如何受得起?” “你如今早已是大户人家的人了,又与我们这样的不一样,瞧瞧你穿金戴银的,多风光漂亮。” 青姨娘的兄长单名一个照字。 这照哥儿生得魁梧见状,面容方正,瞧着就是最踏实的模样。 他这般说,也是离家时妻子的叮嘱。 他们兄妹到底多年未见,那会子青姨娘离家时才堪堪十岁,而照哥儿年长她四岁,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的容貌性子早就有了天大的变化。 青姨娘的嫂子是个精明的。 原以为选入宫廷的女子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可现而今青姨娘有了大造化,她当即就有了算计。 这见面下跪请安便是她想出来的招数。 青姨娘被兄长这一番掏心窝子的实话闹得有些酸涩不已,只好按下不表,领着兄嫂二人往花厅里走。 “你我骨肉手足,又隔了这么多年才见的,若是真要哥哥跪我,那我就算立时三刻没了,下去了见着爹娘都没脸说话。”青姨娘让哥嫂坐下,轻轻摆手,身边的丫鬟们自然上了茶与果子。 “你们尝尝,这一路过来热着了吧,这凉茶是我命人一早就煮的,里头搁了冰糖甘草,很是消暑。” 照哥儿与妻子喝了半盏,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讶。 青姨娘入府的时间也不早了()?(), 却迟迟没有得到男主人的恩宠。 这要是换成别家()?(), 怕是妾室早就闹起来了()?(), 偏青姨娘晓得自己是贵妃赏下16*?*?16()?(), 若是贵妃仍在,那她也算有人撑腰,可如今贵妃早就没了,她自己又只是区区一个无宠的妾室,又拿什么与女主人抗衡? 先前与她一道入府的雁姨娘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这世道艰难,尤其是女子。 若能好好过日子,谁又愿意辛苦? 是以,想明白之后的青姨娘便没有再生过争宠的心思,一心一意、本本分分地照顾着自己的小院儿,这段时间下来倒也过得不错。 不但身边有了体己的心腹,手头也宽裕了不少。 只是依着规矩,妾室无法拥有自己的产业,未免遗憾了一些。 不过瞧着日渐丰盈的荷包,还有那些个金裸子装了满满一只小匣子,青姨娘就怨怼不起来了。 她对丹娘唯有敬畏,却没有嫉妒羡慕之心。 丹娘浅浅吃着茶,也不催促她。 青姨娘双手绞着帕子,过了一会儿又怯怯开口:“前些时候,我老家那边是……我家里的哥哥嫂子俱在,就这个月底,他们一家子要来圣经进货,想与我见上一面。我们兄妹也好些年没见过了,我还道是他们……已经离了故土,再也见不着了。” 丹娘松了口气。 既然是见亲戚,这是天经地义的。 这青姨娘扭捏不断,害她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呢…… “这有什么的,到了日子你提前与我说一声,回头叫外院的管事婆子递个条子过来便是……你倒是运气好,竟还能有与亲人再重逢的时候,这可是大福气。”丹娘由衷道。 青姨娘叹了一声,满脸庆幸:“还是托了夫人的福,叫我在府里过得这般好,若是熬不下去了,又哪里有与亲人重逢的机会。” 说着,她又笑盈盈地起身福了福,“多谢夫人成全。” “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孤身一人在府中,能有个家人念想,往来书信的也好,总归是个牵挂。” 青姨娘得了她的同意,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距离月底也没多少日子了,不过隔了四五日,青姨娘便将哥嫂相关的一应书信都呈到了丹娘的案前。 仔细看了看,丹娘满意不已。 到底是跟在贵妃身边的人,办事能力就是不一般。 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得很明显,但她还是一一照做了。 这书信中详细写明了她哥嫂如今家在何处,来圣京预备待多少时日,又落脚在哪里,更有圣京本地商行的证明条子,算是万无一失了。 人家这么乖觉上道,丹娘也不会故意刁难。 直接小手一挥,将另外一处花厅交给青姨娘打点,就让她在此处见自己的哥嫂。 得了这样的恩典,青姨娘快活得差点哭出来。 她还以为只是让哥嫂来自己的小院里坐坐变成,没成想还能去花厅,当个正经客人来接待。 青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月好正提了一壶热茶进来,见自家主子这般开心,她也凑上前问了两句,得知夫人给了姨娘开了花厅之权,月好喜不自胜,忙不迭地给青姨娘上了茶。 “能开花厅待客,那可是正房奶奶才有的权利,夫人如此厚待,可见姨娘深得夫人的欢心。”月好笑得嘴角都合不拢。 “夫人果然是个好的……”青姨娘想起昔日姐妹,不由得神色落寞几分,“只可惜……” 月好自是了解自家主子的,见青姨娘一皱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月好瘪瘪嘴角,利落地收拾着一旁的竹榻,边收拾边说:“咱们如今过得好,都是姨娘您的福气,有些人没这个福分,您也操心不过来。” 青姨娘微微一愣,当即回过神的也是。” 到了见面这一日,青姨娘一早就起来张罗了。 先是把自己的小院从里到外收拾干净,又命丫鬟备了上好的茶水点心,花厅那边自然也要备上额外的一份。 正忙活着,南歌过来了。 她领着两个小丫头给青姨娘送了两大盆荷花来。 还有小半份的冰块。 齐刷刷地摆在花厅的角落,当即整个厅内就凉爽不少,放眼望去也清新雅致许多。 青姨娘谢了又谢。 南歌笑道:“这是夫人的心意,如今姨娘也是府中的人了,姨娘待客总不能丢了咱们府里的面子。” 青姨娘欢喜不已,脸颊微红:“还请文瑞家的帮忙说一声,就说我真是感激不尽,回头定然亲自给夫人磕头拜谢。” 南歌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按照府里的规矩,这花厅是在内外院的中央位置,刚好讨了个巧。 这也是丹娘的意思。 让青姨娘在这里见一下哥嫂,回头若是想领着人去自己院内小坐的话,那就只能让她嫂子同去。 毕竟内院是府中女眷所在,青姨娘的哥哥是外男,又是妾室的亲眷,于情于理都无法进入。只是这道理摆在明处,总归不好看,丹娘便选了个讨巧的法子,青姨娘也是个聪明的,如何不明白女主人的意思。 是以,花厅这边布置得正式了一些,院内就相对温馨家常。 快巳时末,哥嫂才到。 由外头的婆子领着,从角门进来,穿过一条长长的夹道拐了几个弯,才到了花厅正门口。 青姨娘早早就立在廊下候着。 打老远瞧见了熟悉的面孔,她顿时心神一荡,眼眶微红,险些落下泪来。 兄妹二人一见面,那兄长便要跪下来给她请安。 青姨娘忙不迭地搀起来:“哥哥这是做什么,咱们一家子骨肉,这叫妹妹如何受得起?” “你如今早已是大户人家的人了,又与我们这样的不一样,瞧瞧你穿金戴银的,多风光漂亮。” 青姨娘的兄长单名一个照字。 这照哥儿生得魁梧见状,面容方正,瞧着就是最踏实的模样。 他这般说,也是离家时妻子的叮嘱。 他们兄妹到底多年未见,那会子青姨娘离家时才堪堪十岁,而照哥儿年长她四岁,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的容貌性子早就有了天大的变化。 青姨娘的嫂子是个精明的。 原以为选入宫廷的女子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可现而今青姨娘有了大造化,她当即就有了算计。 这见面下跪请安便是她想出来的招数。 青姨娘被兄长这一番掏心窝子的实话闹得有些酸涩不已,只好按下不表,领着兄嫂二人往花厅里走。 “你我骨肉手足,又隔了这么多年才见的,若是真要哥哥跪我,那我就算立时三刻没了,下去了见着爹娘都没脸说话。”青姨娘让哥嫂坐下,轻轻摆手,身边的丫鬟们自然上了茶与果子。 “你们尝尝,这一路过来热着了吧,这凉茶是我命人一早就煮的,里头搁了冰糖甘草,很是消暑。” 照哥儿与妻子喝了半盏,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讶。 青姨娘入府的时间也不早了,却迟迟没有得到男主人的恩宠。 这要是换成别家,怕是妾室早就闹起来了,偏青姨娘晓得自己是贵妃赏下来的人,若是贵妃仍在,那她也算有人撑腰,可如今贵妃早就没了,她自己又只是区区一个无宠的妾室,又拿什么与女主人抗衡? 先前与她一道入府的雁姨娘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这世道艰难,尤其是女子。 若能好好过日子,谁又愿意辛苦? 是以,想明白之后的青姨娘便没有再生过争宠的心思,一心一意、本本分分地照顾着自己的小院儿,这段时间下来倒也过得不错。 不但身边有了体己的心腹,手头也宽裕了不少。 只是依着规矩,妾室无法拥有自己的产业,未免遗憾了一些。 不过瞧着日渐丰盈的荷包,还有那些个金裸子装了满满一只小匣子,青姨娘就怨怼不起来了。 她对丹娘唯有敬畏,却没有嫉妒羡慕之心。 丹娘浅浅吃着茶,也不催促她。 青姨娘双手绞着帕子,过了一会儿又怯怯开口:“前些时候,我老家那边是……我家里的哥哥嫂子俱在,就这个月底,他们一家子要来圣经进货,想与我见上一面。我们兄妹也好些年没见过了,我还道是他们……已经离了故土,再也见不着了。◤()◤?◤♂?♂?◤()?()” 丹娘松了口气。 既然是见亲戚,这是天经地义的。 这青姨娘扭捏不断,害她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呢…… “这有什么的,到了日子你提前与我说一声,回头叫外院的管事婆子递个条子过来便是……你倒是运气好,竟还能有与亲人再重逢的时候,这可是大福气。()?()” 丹娘由衷道。 青姨娘叹了一声,满脸庆幸:“还是托了夫人的福,叫我在府里过得这般好,若是熬不下去了,又哪里有与亲人重逢的机会。()?()” 说着,她又笑盈盈地起身福了福,“多谢夫人成全。()?()” “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孤身一人在府中,能有个家人念想,往来书信的也好,总归是个牵挂。” 青姨娘得了她的同意,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距离月底也没多少日子了,不过隔了四五日,青姨娘便将哥嫂相关的一应书信都呈到了丹娘的案前。 仔细看了看,丹娘满意不已。 到底是跟在贵妃身边的人,办事能力就是不一般。 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得很明显,但她还是一一照做了。 这书信中详细写明了她哥嫂如今家在何处,来圣京预备待多少时日,又落脚在哪里,更有圣京本地商行的证明条子,算是万无一失了。 人家这么乖觉上道,丹娘也不会故意刁难。 直接小手一挥,将另外一处花厅交给青姨娘打点,就让她在此处见自己的哥嫂。 得了这样的恩典,青姨娘快活得差点哭出来。 她还以为只是让哥嫂来自己的小院里坐坐变成,没成想还能去花厅,当个正经客人来接待。 青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月好正提了一壶热茶进来,见自家主子这般开心,她也凑上前问了两句,得知夫人给了姨娘开了花厅之权,月好喜不自胜,忙不迭地给青姨娘上了茶。 “能开花厅待客,那可是正房奶奶才有的权利,夫人如此厚待,可见姨娘深得夫人的欢心。”月好笑得嘴角都合不拢。 “夫人果然是个好的……”青姨娘想起昔日姐妹,不由得神色落寞几分,“只可惜……” 月好自是了解自家主子的,见青姨娘一皱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月好瘪瘪嘴角,利落地收拾着一旁的竹榻,边收拾边说:“咱们如今过得好,都是姨娘您的福气,有些人没这个福分,您也操心不过来。” 青姨娘微微一愣,当即回过神的也是。” 到了见面这一日,青姨娘一早就起来张罗了。 先是把自己的小院从里到外收拾干净,又命丫鬟备了上好的茶水点心,花厅那边自然也要备上额外的一份。 正忙活着,南歌过来了。 她领着两个小丫头给青姨娘送了两大盆荷花来。 还有小半份的冰块。 齐刷刷地摆在花厅的角落,当即整个厅内就凉爽不少,放眼望去也清新雅致许多。 青姨娘谢了又谢。 南歌笑道:“这是夫人的心意,如今姨娘也是府中的人了,姨娘待客总不能丢了咱们府里的面子。” 青姨娘欢喜不已,脸颊微红:“还请文瑞家的帮忙说一声,就说我真是感激不尽,回头定然亲自给夫人磕头拜谢。” 南歌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按照府里的规矩,这花厅是在内外院的中央位置,刚好讨了个巧。 这也是丹娘的意思。 让青姨娘在这里见一下哥嫂,回头若是想领着人去自己院内小坐的话,那就只能让她嫂子同去。 毕竟内院是府中女眷所在,青姨娘的哥哥是外男,又是妾室的亲眷,于情于理都无法进入。只是这道理摆在明处,总归不好看,丹娘便选了个讨巧的法子,青姨娘也是个聪明的,如何不明白女主人的意思。 是以,花厅这边布置得正式了一些,院内就相对温馨家常。 快巳时末,哥嫂才到。 由外头的婆子领着,从角门进来,穿过一条长长的夹道拐了几个弯,才到了花厅正门口。 青姨娘早早就立在廊下候着。 打老远瞧见了熟悉的面孔,她顿时心神一荡,眼眶微红,险些落下泪来。 兄妹二人一见面,那兄长便要跪下来给她请安。 青姨娘忙不迭地搀起来:“哥哥这是做什么,咱们一家子骨肉,这叫妹妹如何受得起?” “你如今早已是大户人家的人了,又与我们这样的不一样,瞧瞧你穿金戴银的,多风光漂亮。” 青姨娘的兄长单名一个照字。 这照哥儿生得魁梧见状,面容方正,瞧着就是最踏实的模样。 他这般说,也是离家时妻子的叮嘱。 他们兄妹到底多年未见,那会子青姨娘离家时才堪堪十岁,而照哥儿年长她四岁,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的容貌性子早就有了天大的变化。 青姨娘的嫂子是个精明的。 原以为选入宫廷的女子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可现而今青姨娘有了大造化,她当即就有了算计。 这见面下跪请安便是她想出来的招数。 青姨娘被兄长这一番掏心窝子的实话闹得有些酸涩不已,只好按下不表,领着兄嫂二人往花厅里走。 “你我骨肉手足,又隔了这么多年才见的,若是真要哥哥跪我,那我就算立时三刻没了,下去了见着爹娘都没脸说话。”青姨娘让哥嫂坐下,轻轻摆手,身边的丫鬟们自然上了茶与果子。 “你们尝尝,这一路过来热着了吧,这凉茶是我命人一早就煮的,里头搁了冰糖甘草,很是消暑。” 照哥儿与妻子喝了半盏,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讶。 青姨娘入府的时间也不早了,却迟迟没有得到男主人的恩宠。 Θ本作者柔心糖提醒您《丹娘》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Θ?Θ$?$?Θ ()?() 这要是换成别家,怕是妾室早就闹起来了,偏青姨娘晓得自己是贵妃赏下来的人,若是贵妃仍在,那她也算有人撑腰,可如今贵妃早就没了,她自己又只是区区一个无宠的妾室,又拿什么与女主人抗衡?()?() 先前与她一道入府的雁姨娘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这世道艰难,尤其是女子。()?() 若能好好过日子,谁又愿意辛苦? 是以,想明白之后的青姨娘便没有再生过争宠的心思,一心一意、本本分分地照顾着自己的小院儿,这段时间下来倒也过得不错。 不但身边有了体己的心腹,手头也宽裕了不少。 只是依着规矩,妾室无法拥有自己的产业,未免遗憾了一些。 不过瞧着日渐丰盈的荷包,还有那些个金裸子装了满满一只小匣子,青姨娘就怨怼不起来了。 她对丹娘唯有敬畏,却没有嫉妒羡慕之心。 丹娘浅浅吃着茶,也不催促她。 青姨娘双手绞着帕子,过了一会儿又怯怯开口:“前些时候,我老家那边是……我家里的哥哥嫂子俱在,就这个月底,他们一家子要来圣经进货,想与我见上一面。我们兄妹也好些年没见过了,我还道是他们……已经离了故土,再也见不着了。” 丹娘松了口气。 既然是见亲戚,这是天经地义的。 这青姨娘扭捏不断,害她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呢…… “这有什么的,到了日子你提前与我说一声,回头叫外院的管事婆子递个条子过来便是……你倒是运气好,竟还能有与亲人再重逢的时候,这可是大福气。”丹娘由衷道。 青姨娘叹了一声,满脸庆幸:“还是托了夫人的福,叫我在府里过得这般好,若是熬不下去了,又哪里有与亲人重逢的机会。” 说着,她又笑盈盈地起身福了福,“多谢夫人成全。” “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孤身一人在府中,能有个家人念想,往来书信的也好,总归是个牵挂。” 青姨娘得了她的同意,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距离月底也没多少日子了,不过隔了四五日,青姨娘便将哥嫂相关的一应书信都呈到了丹娘的案前。 仔细看了看,丹娘满意不已。 到底是跟在贵妃身边的人,办事能力就是不一般。 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得很明显,但她还是一一照做了。 这书信中详细写明了她哥嫂如今家在何处,来圣京预备待多少时日,又落脚在哪里,更有圣京本地商行的证明条子,算是万无一失了。 人家这么乖觉上道,丹娘也不会故意刁难。 直接小手一挥,将另外一处花厅交给青姨娘打点,就让她在此处见自己的哥嫂。 得了这样的恩典,青姨娘快活得差点哭出来。 她还以为只是让哥嫂来自己的小院里坐坐变成,没成想还能去花厅,当个正经客人来接待。 青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月好正提了一壶热茶进来,见自家主子这般开心,她也凑上前问了两句,得知夫人给了姨娘开了花厅之权,月好喜不自胜,忙不迭地给青姨娘上了茶。 “能开花厅待客,那可是正房奶奶才有的权利,夫人如此厚待,可见姨娘深得夫人的欢心。”月好笑得嘴角都合不拢。 “夫人果然是个好的……”青姨娘想起昔日姐妹,不由得神色落寞几分,“只可惜……” 月好自是了解自家主子的,见青姨娘一皱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月好瘪瘪嘴角,利落地收拾着一旁的竹榻,边收拾边说:“咱们如今过得好,都是姨娘您的福气,有些人没这个福分,您也操心不过来。” 青姨娘微微一愣,当即回过神的也是。” 到了见面这一日,青姨娘一早就起来张罗了。 先是把自己的小院从里到外收拾干净,又命丫鬟备了上好的茶水点心,花厅那边自然也要备上额外的一份。 正忙活着,南歌过来了。 她领着两个小丫头给青姨娘送了两大盆荷花来。 还有小半份的冰块。 齐刷刷地摆在花厅的角落,当即整个厅内就凉爽不少,放眼望去也清新雅致许多。 青姨娘谢了又谢。 南歌笑道:“这是夫人的心意,如今姨娘也是府中的人了,姨娘待客总不能丢了咱们府里的面子。” 青姨娘欢喜不已,脸颊微红:“还请文瑞家的帮忙说一声,就说我真是感激不尽,回头定然亲自给夫人磕头拜谢。” 南歌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按照府里的规矩,这花厅是在内外院的中央位置,刚好讨了个巧。 这也是丹娘的意思。 让青姨娘在这里见一下哥嫂,回头若是想领着人去自己院内小坐的话,那就只能让她嫂子同去。 毕竟内院是府中女眷所在,青姨娘的哥哥是外男,又是妾室的亲眷,于情于理都无法进入。只是这道理摆在明处,总归不好看,丹娘便选了个讨巧的法子,青姨娘也是个聪明的,如何不明白女主人的意思。 是以,花厅这边布置得正式了一些,院内就相对温馨家常。 快巳时末,哥嫂才到。 由外头的婆子领着,从角门进来,穿过一条长长的夹道拐了几个弯,才到了花厅正门口。 青姨娘早早就立在廊下候着。 打老远瞧见了熟悉的面孔,她顿时心神一荡,眼眶微红,险些落下泪来。 兄妹二人一见面,那兄长便要跪下来给她请安。 青姨娘忙不迭地搀起来:“哥哥这是做什么,咱们一家子骨肉,这叫妹妹如何受得起?” “你如今早已是大户人家的人了,又与我们这样的不一样,瞧瞧你穿金戴银的,多风光漂亮。” 青姨娘的兄长单名一个照字。 这照哥儿生得魁梧见状,面容方正,瞧着就是最踏实的模样。 他这般说,也是离家时妻子的叮嘱。 他们兄妹到底多年未见,那会子青姨娘离家时才堪堪十岁,而照哥儿年长她四岁,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的容貌性子早就有了天大的变化。 青姨娘的嫂子是个精明的。 原以为选入宫廷的女子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可现而今青姨娘有了大造化,她当即就有了算计。 这见面下跪请安便是她想出来的招数。 青姨娘被兄长这一番掏心窝子的实话闹得有些酸涩不已,只好按下不表,领着兄嫂二人往花厅里走。 “你我骨肉手足,又隔了这么多年才见的,若是真要哥哥跪我,那我就算立时三刻没了,下去了见着爹娘都没脸说话。”青姨娘让哥嫂坐下,轻轻摆手,身边的丫鬟们自然上了茶与果子。 “你们尝尝,这一路过来热着了吧,这凉茶是我命人一早就煮的,里头搁了冰糖甘草,很是消暑。” 照哥儿与妻子喝了半盏,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讶。 青姨娘入府的时间也不早了,却迟迟没有得到男主人的恩宠。 这要是换成别家,怕是妾室早就闹起来了,偏青姨娘晓得自己是贵妃赏下来的人,若是贵妃仍在,那她也算有人撑腰,可如今贵妃早就没了,她自己又只是区区一个无宠的妾室,又拿什么与女主人抗衡? 先前与她一道入府的雁姨娘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这世道艰难,尤其是女子。 若能好好过日子,谁又愿意辛苦? 是以,想明白之后的青姨娘便没有再生过争宠的心思,一心一意、本本分分地照顾着自己的小院儿,这段时间下来倒也过得不错。 不但身边有了体己的心腹,手头也宽裕了不少。 只是依着规矩,妾室无法拥有自己的产业,未免遗憾了一些。 不过瞧着日渐丰盈的荷包,还有那些个金裸子装了满满一只小匣子,青姨娘就怨怼不起来了。 她对丹娘唯有敬畏,却没有嫉妒羡慕之心。 丹娘浅浅吃着茶,也不催促她。 青姨娘双手绞着帕子,过了一会儿又怯怯开口:“前些时候,我老家那边是……我家里的哥哥嫂子俱在,就这个月底,他们一家子要来圣经进货,想与我见上一面。我们兄妹也好些年没见过了,我还道是他们……已经离了故土,再也见不着了。()?()” 丹娘松了口气。 既然是见亲戚,这是天经地义的。 这青姨娘扭捏不断,害她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呢…… “这有什么的,到了日子你提前与我说一声,回头叫外院的管事婆子递个条子过来便是……你倒是运气好,竟还能有与亲人再重逢的时候,这可是大福气。()?()” 丹娘由衷道。 青姨娘叹了一声,满脸庆幸:“还是托了夫人的福,叫我在府里过得这般好,若是熬不下去了,又哪里有与亲人重逢的机会。()?()” 说着,她又笑盈盈地起身福了福,“多谢夫人成全。?[(.)]?¤?+?+??()?()” “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孤身一人在府中,能有个家人念想,往来书信的也好,总归是个牵挂。” 青姨娘得了她的同意,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距离月底也没多少日子了,不过隔了四五日,青姨娘便将哥嫂相关的一应书信都呈到了丹娘的案前。 仔细看了看,丹娘满意不已。 到底是跟在贵妃身边的人,办事能力就是不一般。 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得很明显,但她还是一一照做了。 这书信中详细写明了她哥嫂如今家在何处,来圣京预备待多少时日,又落脚在哪里,更有圣京本地商行的证明条子,算是万无一失了。 人家这么乖觉上道,丹娘也不会故意刁难。 直接小手一挥,将另外一处花厅交给青姨娘打点,就让她在此处见自己的哥嫂。 得了这样的恩典,青姨娘快活得差点哭出来。 她还以为只是让哥嫂来自己的小院里坐坐变成,没成想还能去花厅,当个正经客人来接待。 青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月好正提了一壶热茶进来,见自家主子这般开心,她也凑上前问了两句,得知夫人给了姨娘开了花厅之权,月好喜不自胜,忙不迭地给青姨娘上了茶。 “能开花厅待客,那可是正房奶奶才有的权利,夫人如此厚待,可见姨娘深得夫人的欢心。”月好笑得嘴角都合不拢。 “夫人果然是个好的……”青姨娘想起昔日姐妹,不由得神色落寞几分,“只可惜……” 月好自是了解自家主子的,见青姨娘一皱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月好瘪瘪嘴角,利落地收拾着一旁的竹榻,边收拾边说:“咱们如今过得好,都是姨娘您的福气,有些人没这个福分,您也操心不过来。” 青姨娘微微一愣,当即回过神的也是。” 到了见面这一日,青姨娘一早就起来张罗了。 先是把自己的小院从里到外收拾干净,又命丫鬟备了上好的茶水点心,花厅那边自然也要备上额外的一份。 正忙活着,南歌过来了。 她领着两个小丫头给青姨娘送了两大盆荷花来。 还有小半份的冰块。 齐刷刷地摆在花厅的角落,当即整个厅内就凉爽不少,放眼望去也清新雅致许多。 青姨娘谢了又谢。 南歌笑道:“这是夫人的心意,如今姨娘也是府中的人了,姨娘待客总不能丢了咱们府里的面子。” 青姨娘欢喜不已,脸颊微红:“还请文瑞家的帮忙说一声,就说我真是感激不尽,回头定然亲自给夫人磕头拜谢。” 南歌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按照府里的规矩,这花厅是在内外院的中央位置,刚好讨了个巧。 这也是丹娘的意思。 让青姨娘在这里见一下哥嫂,回头若是想领着人去自己院内小坐的话,那就只能让她嫂子同去。 毕竟内院是府中女眷所在,青姨娘的哥哥是外男,又是妾室的亲眷,于情于理都无法进入。只是这道理摆在明处,总归不好看,丹娘便选了个讨巧的法子,青姨娘也是个聪明的,如何不明白女主人的意思。 是以,花厅这边布置得正式了一些,院内就相对温馨家常。 快巳时末,哥嫂才到。 由外头的婆子领着,从角门进来,穿过一条长长的夹道拐了几个弯,才到了花厅正门口。 青姨娘早早就立在廊下候着。 打老远瞧见了熟悉的面孔,她顿时心神一荡,眼眶微红,险些落下泪来。 兄妹二人一见面,那兄长便要跪下来给她请安。 青姨娘忙不迭地搀起来:“哥哥这是做什么,咱们一家子骨肉,这叫妹妹如何受得起?” “你如今早已是大户人家的人了,又与我们这样的不一样,瞧瞧你穿金戴银的,多风光漂亮。” 青姨娘的兄长单名一个照字。 这照哥儿生得魁梧见状,面容方正,瞧着就是最踏实的模样。 他这般说,也是离家时妻子的叮嘱。 他们兄妹到底多年未见,那会子青姨娘离家时才堪堪十岁,而照哥儿年长她四岁,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的容貌性子早就有了天大的变化。 青姨娘的嫂子是个精明的。 原以为选入宫廷的女子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可现而今青姨娘有了大造化,她当即就有了算计。 这见面下跪请安便是她想出来的招数。 青姨娘被兄长这一番掏心窝子的实话闹得有些酸涩不已,只好按下不表,领着兄嫂二人往花厅里走。 “你我骨肉手足,又隔了这么多年才见的,若是真要哥哥跪我,那我就算立时三刻没了,下去了见着爹娘都没脸说话。”青姨娘让哥嫂坐下,轻轻摆手,身边的丫鬟们自然上了茶与果子。 “你们尝尝,这一路过来热着了吧,这凉茶是我命人一早就煮的,里头搁了冰糖甘草,很是消暑。” 照哥儿与妻子喝了半盏,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讶。 青姨娘入府的时间也不早了,却迟迟没有得到男主人的恩宠。 这要是换成别家,怕是妾室早就闹起来了,偏青姨娘晓得自己是贵妃赏下来的人,若是贵妃仍在,那她也算有人撑腰,可如今贵妃早就没了,她自己又只是区区一个无宠的妾室,又拿什么与女主人抗衡? 先前与她一道入府的雁姨娘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这世道艰难,尤其是女子。 若能好好过日子,谁又愿意辛苦? 是以,想明白之后的青姨娘便没有再生过争宠的心思,一心一意、本本分分地照顾着自己的小院儿,这段时间下来倒也过得不错。 不但身边有了体己的心腹,手头也宽裕了不少。 只是依着规矩,妾室无法拥有自己的产业,未免遗憾了一些。 不过瞧着日渐丰盈的荷包,还有那些个金裸子装了满满一只小匣子,青姨娘就怨怼不起来了。 她对丹娘唯有敬畏,却没有嫉妒羡慕之心。 丹娘浅浅吃着茶,也不催促她。 青姨娘双手绞着帕子,过了一会儿又怯怯开口:“前些时候,我老家那边是……我家里的哥哥嫂子俱在,就这个月底,他们一家子要来圣经进货,想与我见上一面。我们兄妹也好些年没见过了,我还道是他们……已经离了故土,再也见不着了。()?()” 丹娘松了口气。 既然是见亲戚,这是天经地义的。 这青姨娘扭捏不断,害她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呢…… “这有什么的,到了日子你提前与我说一声,回头叫外院的管事婆子递个条子过)_[(.)]???&?&??()?()” 丹娘由衷道。 青姨娘叹了一声,满脸庆幸:“还是托了夫人的福,叫我在府里过得这般好,若是熬不下去了,又哪里有与亲人重逢的机会。()?()” 说着,她又笑盈盈地起身福了福,“多谢夫人成全。()?()” “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孤身一人在府中,能有个家人念想,往来书信的也好,总归是个牵挂。” 青姨娘得了她的同意,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距离月底也没多少日子了,不过隔了四五日,青姨娘便将哥嫂相关的一应书信都呈到了丹娘的案前。 仔细看了看,丹娘满意不已。 到底是跟在贵妃身边的人,办事能力就是不一般。 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得很明显,但她还是一一照做了。 这书信中详细写明了她哥嫂如今家在何处,来圣京预备待多少时日,又落脚在哪里,更有圣京本地商行的证明条子,算是万无一失了。 人家这么乖觉上道,丹娘也不会故意刁难。 直接小手一挥,将另外一处花厅交给青姨娘打点,就让她在此处见自己的哥嫂。 得了这样的恩典,青姨娘快活得差点哭出来。 她还以为只是让哥嫂来自己的小院里坐坐变成,没成想还能去花厅,当个正经客人来接待。 青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月好正提了一壶热茶进来,见自家主子这般开心,她也凑上前问了两句,得知夫人给了姨娘开了花厅之权,月好喜不自胜,忙不迭地给青姨娘上了茶。 “能开花厅待客,那可是正房奶奶才有的权利,夫人如此厚待,可见姨娘深得夫人的欢心。”月好笑得嘴角都合不拢。 “夫人果然是个好的……”青姨娘想起昔日姐妹,不由得神色落寞几分,“只可惜……” 月好自是了解自家主子的,见青姨娘一皱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月好瘪瘪嘴角,利落地收拾着一旁的竹榻,边收拾边说:“咱们如今过得好,都是姨娘您的福气,有些人没这个福分,您也操心不过来。” 青姨娘微微一愣,当即回过神的也是。” 到了见面这一日,青姨娘一早就起来张罗了。 先是把自己的小院从里到外收拾干净,又命丫鬟备了上好的茶水点心,花厅那边自然也要备上额外的一份。 正忙活着,南歌过来了。 她领着两个小丫头给青姨娘送了两大盆荷花来。 还有小半份的冰块。 齐刷刷地摆在花厅的角落,当即整个厅内就凉爽不少,放眼望去也清新雅致许多。 青姨娘谢了又谢。 南歌笑道:“这是夫人的心意,如今姨娘也是府中的人了,姨娘待客总不能丢了咱们府里的面子。” 青姨娘欢喜不已,脸颊微红:“还请文瑞家的帮忙说一声,就说我真是感激不尽,回头定然亲自给夫人磕头拜谢。” 南歌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按照府里的规矩,这花厅是在内外院的中央位置,刚好讨了个巧。 这也是丹娘的意思。 让青姨娘在这里见一下哥嫂,回头若是想领着人去自己院内小坐的话,那就只能让她嫂子同去。 毕竟内院是府中女眷所在,青姨娘的哥哥是外男,又是妾室的亲眷,于情于理都无法进入。只是这道理摆在明处,总归不好看,丹娘便选了个讨巧的法子,青姨娘也是个聪明的,如何不明白女主人的意思。 是以,花厅这边布置得正式了一些,院内就相对温馨家常。 快巳时末,哥嫂才到。 由外头的婆子领着,从角门进来,穿过一条长长的夹道拐了几个弯,才到了花厅正门口。 青姨娘早早就立在廊下候着。 打老远瞧见了熟悉的面孔,她顿时心神一荡,眼眶微红,险些落下泪来。 兄妹二人一见面,那兄长便要跪下来给她请安。 青姨娘忙不迭地搀起来:“哥哥这是做什么,咱们一家子骨肉,这叫妹妹如何受得起?” “你如今早已是大户人家的人了,又与我们这样的不一样,瞧瞧你穿金戴银的,多风光漂亮。” 青姨娘的兄长单名一个照字。 这照哥儿生得魁梧见状,面容方正,瞧着就是最踏实的模样。 他这般说,也是离家时妻子的叮嘱。 他们兄妹到底多年未见,那会子青姨娘离家时才堪堪十岁,而照哥儿年长她四岁,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的容貌性子早就有了天大的变化。 青姨娘的嫂子是个精明的。 原以为选入宫廷的女子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可现而今青姨娘有了大造化,她当即就有了算计。 这见面下跪请安便是她想出来的招数。 青姨娘被兄长这一番掏心窝子的实话闹得有些酸涩不已,只好按下不表,领着兄嫂二人往花厅里走。 “你我骨肉手足,又隔了这么多年才见的,若是真要哥哥跪我,那我就算立时三刻没了,下去了见着爹娘都没脸说话。”青姨娘让哥嫂坐下,轻轻摆手,身边的丫鬟们自然上了茶与果子。 “你们尝尝,这一路过来热着了吧,这凉茶是我命人一早就煮的,里头搁了冰糖甘草,很是消暑。” 照哥儿与妻子喝了半盏,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讶。 青姨娘入府的时间也不早了()?(), 却迟迟没有得到男主人的恩宠。 这要是换成别家()?(), 怕是妾室早就闹起来了()?(), 偏青姨娘晓得自己是贵妃赏下??????()?(), 若是贵妃仍在,那她也算有人撑腰,可如今贵妃早就没了,她自己又只是区区一个无宠的妾室,又拿什么与女主人抗衡? 先前与她一道入府的雁姨娘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这世道艰难,尤其是女子。 若能好好过日子,谁又愿意辛苦? 是以,想明白之后的青姨娘便没有再生过争宠的心思,一心一意、本本分分地照顾着自己的小院儿,这段时间下来倒也过得不错。 不但身边有了体己的心腹,手头也宽裕了不少。 只是依着规矩,妾室无法拥有自己的产业,未免遗憾了一些。 不过瞧着日渐丰盈的荷包,还有那些个金裸子装了满满一只小匣子,青姨娘就怨怼不起来了。 她对丹娘唯有敬畏,却没有嫉妒羡慕之心。 丹娘浅浅吃着茶,也不催促她。 青姨娘双手绞着帕子,过了一会儿又怯怯开口:“前些时候,我老家那边是……我家里的哥哥嫂子俱在,就这个月底,他们一家子要来圣经进货,想与我见上一面。我们兄妹也好些年没见过了,我还道是他们……已经离了故土,再也见不着了。” 丹娘松了口气。 既然是见亲戚,这是天经地义的。 这青姨娘扭捏不断,害她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呢…… “这有什么的,到了日子你提前与我说一声,回头叫外院的管事婆子递个条子过来便是……你倒是运气好,竟还能有与亲人再重逢的时候,这可是大福气。”丹娘由衷道。 青姨娘叹了一声,满脸庆幸:“还是托了夫人的福,叫我在府里过得这般好,若是熬不下去了,又哪里有与亲人重逢的机会。” 说着,她又笑盈盈地起身福了福,“多谢夫人成全。” “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孤身一人在府中,能有个家人念想,往来书信的也好,总归是个牵挂。” 青姨娘得了她的同意,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距离月底也没多少日子了,不过隔了四五日,青姨娘便将哥嫂相关的一应书信都呈到了丹娘的案前。 仔细看了看,丹娘满意不已。 到底是跟在贵妃身边的人,办事能力就是不一般。 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得很明显,但她还是一一照做了。 这书信中详细写明了她哥嫂如今家在何处,来圣京预备待多少时日,又落脚在哪里,更有圣京本地商行的证明条子,算是万无一失了。 人家这么乖觉上道,丹娘也不会故意刁难。 直接小手一挥,将另外一处花厅交给青姨娘打点,就让她在此处见自己的哥嫂。 得了这样的恩典,青姨娘快活得差点哭出来。 她还以为只是让哥嫂来自己的小院里坐坐变成,没成想还能去花厅,当个正经客人来接待。 青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月好正提了一壶热茶进来,见自家主子这般开心,她也凑上前问了两句,得知夫人给了姨娘开了花厅之权,月好喜不自胜,忙不迭地给青姨娘上了茶。 “能开花厅待客,那可是正房奶奶才有的权利,夫人如此厚待,可见姨娘深得夫人的欢心。”月好笑得嘴角都合不拢。 “夫人果然是个好的……”青姨娘想起昔日姐妹,不由得神色落寞几分,“只可惜……” 月好自是了解自家主子的,见青姨娘一皱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月好瘪瘪嘴角,利落地收拾着一旁的竹榻,边收拾边说:“咱们如今过得好,都是姨娘您的福气,有些人没这个福分,您也操心不过来。” 青姨娘微微一愣,当即回过神的也是。” 到了见面这一日,青姨娘一早就起来张罗了。 先是把自己的小院从里到外收拾干净,又命丫鬟备了上好的茶水点心,花厅那边自然也要备上额外的一份。 正忙活着,南歌过来了。 她领着两个小丫头给青姨娘送了两大盆荷花来。 还有小半份的冰块。 齐刷刷地摆在花厅的角落,当即整个厅内就凉爽不少,放眼望去也清新雅致许多。 青姨娘谢了又谢。 南歌笑道:“这是夫人的心意,如今姨娘也是府中的人了,姨娘待客总不能丢了咱们府里的面子。” 青姨娘欢喜不已,脸颊微红:“还请文瑞家的帮忙说一声,就说我真是感激不尽,回头定然亲自给夫人磕头拜谢。” 南歌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按照府里的规矩,这花厅是在内外院的中央位置,刚好讨了个巧。 这也是丹娘的意思。 让青姨娘在这里见一下哥嫂,回头若是想领着人去自己院内小坐的话,那就只能让她嫂子同去。 毕竟内院是府中女眷所在,青姨娘的哥哥是外男,又是妾室的亲眷,于情于理都无法进入。只是这道理摆在明处,总归不好看,丹娘便选了个讨巧的法子,青姨娘也是个聪明的,如何不明白女主人的意思。 是以,花厅这边布置得正式了一些,院内就相对温馨家常。 快巳时末,哥嫂才到。 由外头的婆子领着,从角门进来,穿过一条长长的夹道拐了几个弯,才到了花厅正门口。 青姨娘早早就立在廊下候着。 打老远瞧见了熟悉的面孔,她顿时心神一荡,眼眶微红,险些落下泪来。 兄妹二人一见面,那兄长便要跪下来给她请安。 青姨娘忙不迭地搀起来:“哥哥这是做什么,咱们一家子骨肉,这叫妹妹如何受得起?” “你如今早已是大户人家的人了,又与我们这样的不一样,瞧瞧你穿金戴银的,多风光漂亮。” 青姨娘的兄长单名一个照字。 这照哥儿生得魁梧见状,面容方正,瞧着就是最踏实的模样。 他这般说,也是离家时妻子的叮嘱。 他们兄妹到底多年未见,那会子青姨娘离家时才堪堪十岁,而照哥儿年长她四岁,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的容貌性子早就有了天大的变化。 青姨娘的嫂子是个精明的。 原以为选入宫廷的女子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可现而今青姨娘有了大造化,她当即就有了算计。 这见面下跪请安便是她想出来的招数。 青姨娘被兄长这一番掏心窝子的实话闹得有些酸涩不已,只好按下不表,领着兄嫂二人往花厅里走。 “你我骨肉手足,又隔了这么多年才见的,若是真要哥哥跪我,那我就算立时三刻没了,下去了见着爹娘都没脸说话。”青姨娘让哥嫂坐下,轻轻摆手,身边的丫鬟们自然上了茶与果子。 “你们尝尝,这一路过来热着了吧,这凉茶是我命人一早就煮的,里头搁了冰糖甘草,很是消暑。” 照哥儿与妻子喝了半盏,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讶。 青姨娘入府的时间也不早了, 却迟迟没有得到男主人的恩宠。 这要是换成别家, 怕是妾室早就闹起来了, 偏青姨娘晓得自己是贵妃赏下来的人, 若是贵妃仍在,那她也算有人撑腰,可如今贵妃早就没了,她自己又只是区区一个无宠的妾室,又拿什么与女主人抗衡? 先前与她一道入府的雁姨娘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这世道艰难,尤其是女子。 若能好好过日子,谁又愿意辛苦? 是以,想明白之后的青姨娘便没有再生过争宠的心思,一心一意、本本分分地照顾着自己的小院儿,这段时间下来倒也过得不错。 不但身边有了体己的心腹,手头也宽裕了不少。 只是依着规矩,妾室无法拥有自己的产业,未免遗憾了一些。 不过瞧着日渐丰盈的荷包,还有那些个金裸子装了满满一只小匣子,青姨娘就怨怼不起来了。 她对丹娘唯有敬畏,却没有嫉妒羡慕之心。 丹娘浅浅吃着茶,也不催促她。 青姨娘双手绞着帕子,过了一会儿又怯怯开口:“前些时候,我老家那边是……我家里的哥哥嫂子俱在,就这个月底,他们一家子要来圣经进货,想与我见上一面。我们兄妹也好些年没见过了,我还道是他们……已经离了故土,再也见不着了。” 丹娘松了口气。 既然是见亲戚,这是天经地义的。 这青姨娘扭捏不断,害她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呢…… “这有什么的,到了日子你提前与我说一声,回头叫外院的管事婆子递个条子过来便是……你倒是运气好,竟还能有与亲人再重逢的时候,这可是大福气。”丹娘由衷道。 青姨娘叹了一声,满脸庆幸:“还是托了夫人的福,叫我在府里过得这般好,若是熬不下去了,又哪里有与亲人重逢的机会。” 说着,她又笑盈盈地起身福了福,“多谢夫人成全。” “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孤身一人在府中,能有个家人念想,往来书信的也好,总归是个牵挂。” 青姨娘得了她的同意,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距离月底也没多少日子了,不过隔了四五日,青姨娘便将哥嫂相关的一应书信都呈到了丹娘的案前。 仔细看了看,丹娘满意不已。 到底是跟在贵妃身边的人,办事能力就是不一般。 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得很明显,但她还是一一照做了。 这书信中详细写明了她哥嫂如今家在何处,来圣京预备待多少时日,又落脚在哪里,更有圣京本地商行的证明条子,算是万无一失了。 人家这么乖觉上道,丹娘也不会故意刁难。 直接小手一挥,将另外一处花厅交给青姨娘打点,就让她在此处见自己的哥嫂。 得了这样的恩典,青姨娘快活得差点哭出来。 她还以为只是让哥嫂来自己的小院里坐坐变成,没成想还能去花厅,当个正经客人来接待。 青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月好正提了一壶热茶进来,见自家主子这般开心,她也凑上前问了两句,得知夫人给了姨娘开了花厅之权,月好喜不自胜,忙不迭地给青姨娘上了茶。 “能开花厅待客,那可是正房奶奶才有的权利,夫人如此厚待,可见姨娘深得夫人的欢心。”月好笑得嘴角都合不拢。 “夫人果然是个好的……”青姨娘想起昔日姐妹,不由得神色落寞几分,“只可惜……” 月好自是了解自家主子的,见青姨娘一皱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月好瘪瘪嘴角,利落地收拾着一旁的竹榻,边收拾边说:“咱们如今过得好,都是姨娘您的福气,有些人没这个福分,您也操心不过来。” 青姨娘微微一愣,当即回过神的也是。” 到了见面这一日,青姨娘一早就起来张罗了。 先是把自己的小院从里到外收拾干净,又命丫鬟备了上好的茶水点心,花厅那边自然也要备上额外的一份。 正忙活着,南歌过来了。 她领着两个小丫头给青姨娘送了两大盆荷花来。 还有小半份的冰块。 齐刷刷地摆在花厅的角落,当即整个厅内就凉爽不少,放眼望去也清新雅致许多。 青姨娘谢了又谢。 南歌笑道:“这是夫人的心意,如今姨娘也是府中的人了,姨娘待客总不能丢了咱们府里的面子。” 青姨娘欢喜不已,脸颊微红:“还请文瑞家的帮忙说一声,就说我真是感激不尽,回头定然亲自给夫人磕头拜谢。” 南歌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按照府里的规矩,这花厅是在内外院的中央位置,刚好讨了个巧。 这也是丹娘的意思。 让青姨娘在这里见一下哥嫂,回头若是想领着人去自己院内小坐的话,那就只能让她嫂子同去。 毕竟内院是府中女眷所在,青姨娘的哥哥是外男,又是妾室的亲眷,于情于理都无法进入。只是这道理摆在明处,总归不好看,丹娘便选了个讨巧的法子,青姨娘也是个聪明的,如何不明白女主人的意思。 是以,花厅这边布置得正式了一些,院内就相对温馨家常。 快巳时末,哥嫂才到。 由外头的婆子领着,从角门进来,穿过一条长长的夹道拐了几个弯,才到了花厅正门口。 青姨娘早早就立在廊下候着。 打老远瞧见了熟悉的面孔,她顿时心神一荡,眼眶微红,险些落下泪来。 兄妹二人一见面,那兄长便要跪下来给她请安。 青姨娘忙不迭地搀起来:“哥哥这是做什么,咱们一家子骨肉,这叫妹妹如何受得起?” “你如今早已是大户人家的人了,又与我们这样的不一样,瞧瞧你穿金戴银的,多风光漂亮。” 青姨娘的兄长单名一个照字。 这照哥儿生得魁梧见状,面容方正,瞧着就是最踏实的模样。 他这般说,也是离家时妻子的叮嘱。 他们兄妹到底多年未见,那会子青姨娘离家时才堪堪十岁,而照哥儿年长她四岁,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的容貌性子早就有了天大的变化。 青姨娘的嫂子是个精明的。 原以为选入宫廷的女子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可现而今青姨娘有了大造化,她当即就有了算计。 这见面下跪请安便是她想出来的招数。 青姨娘被兄长这一番掏心窝子的实话闹得有些酸涩不已,只好按下不表,领着兄嫂二人往花厅里走。 “你我骨肉手足,又隔了这么多年才见的,若是真要哥哥跪我,那我就算立时三刻没了,下去了见着爹娘都没脸说话。”青姨娘让哥嫂坐下,轻轻摆手,身边的丫鬟们自然上了茶与果子。 “你们尝尝,这一路过来热着了吧,这凉茶是我命人一早就煮的,里头搁了冰糖甘草,很是消暑。” 照哥儿与妻子喝了半盏,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