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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东窗事发

丹娘 柔心糖 26059 2024-09-04 17:03
   “儿媳自入杜家门,安分守己,恭敬柔顺,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忤逆,但有一事,儿媳藏在心中良久,自觉不可不说。今日即便顶着不孝不顺婆母之罪名,也要向公爹与各位宗族耆老禀明。”   她的声线暴露在清冷的空气中,颇有些孤立无助。   杜夫人一瞧她手里的册子,整个人摇摇欲坠:“还不快点闭嘴!”   说罢,便要身边的婆子去抢夺下沈迎安捧着的东西。   沈迎安早有准备,又是捧着册子深深拜倒,大声说:“这份账簿,是前几个月婆母交由我打点的铺子的所有账目,但凡盈亏开支都在此,一笔笔记录详细,还请公爹过目。”   杜老爷身边的小厮忙过去接着,又把那账目送到了自家主子的手里。   杜老爷看了几页,顿时脸色惨白,眉间凝紧,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原来,那账簿里的内容分明写着这些年的亏空。   那些个看似出息盈利的铺子早就在亏损。   那么……这些年府里的开支银钱又是哪里来的?   杜老爷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是只有他一人瞧着,这事儿还能瞒天过海,可这会子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有心相帮也没法子。   只瞧了一会儿,旁边的同宗长辈便将账簿接过。   沈迎安抬起脸,满是泪痕:“儿媳自知,以下告上实乃大大的不孝,但事关整个杜家,请恕儿媳不得不这样做。这些个账簿记录了过往十余年杜家铺子的盈亏情况,自儿媳过门前三年开始,铺子便在亏损,但儿媳奇怪的是,这账面倒是干净,家中也时常有银两贴补,出息入库的银钱也正常,待儿媳自己接手方才明白……原来这是婆母拿了原先嫂子的嫁妆贴补。”   “这是其一,但看庆新十年二月与六月的两笔入账便知,婆母手中另有大笔银钱收入的来源。儿媳不才,又去托人打探,才知婆母竟然暗中偷偷放了印子钱。”   杜老爷匪夷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老妻。   杜夫人这会子早就说不出话来。   她张口结舌,目光躲闪又愤恨,恨不得将沈迎安的那张嘴拿针线缝上才好。   “母亲!”   沈迎安往前膝行几步,转到杜夫人的跟前,哭得越发伤心:“您可以事后埋怨我,打我骂我,甚至叫华郎休了我都行,但我今日既为杜门之妇,就该为整个杜家着想。儿媳实在是不能做到明知母亲您的错处会给整个家族蒙羞,还要替您遮掩着,儿媳心里过不去啊……”   说罢,她又重重磕头。   不一会儿,她的额头上已经鲜红一片。   那场面惨烈,哭声凄厉,所供述的事情叫人大为震惊。   一位耆老已经七老八十的年纪,是杜老爷的亲叔父,闻言也顾不上年岁大了,颤抖着手接过账簿看了又看,惊愕地看了看沈迎安,又看了看杜夫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自己的侄儿脸上:“这……竟还是真的?”   杜夫人还想狡辩:“别听她这小贱蹄子满口胡吣!说我放印子钱,你有什么凭证?!”   “母亲,您道儿媳今日为何来求公爹,甚至还惊动了诸位长辈,还不是因为这窟窿太大了,儿媳无能为力。儿媳生为杜家人,死是杜家鬼,若是这般熟视无睹,又将整个杜家置于何地?”   沈迎安泪水盈盈,“母亲,您若是执意说儿媳冤枉了您,只管说出那两笔银钱的来路便是。若您当真能自证,教儿媳当场自裁了去,儿媳也绝无二话。”   她这话说得决绝,更是真心诚意。   后头赶来的杜华也瞧见了这一幕。   原本他还觉得是妻子小题大做,还想等事后狠狠教训一番才是,没想到沈迎安字字句句都戳到了他心坎里,再看那账簿一页页白纸黑字,有好些印记都是数年之前留下的,那会子沈迎安还未嫁作人妇,甚至都不曾到圣京,又如何能造假?   再瞧瞧母亲满脸惊慌,一副心虚模样,杜华如何不清楚。   这下原本凉了一半的心算是彻底寒了。   “没错,那两笔银钱总额达到了六千两,这些银钱从何来的,还请太太给个准话吧。”一旁的叔伯兄弟也忍不住,为首一人朝着杜夫人拱手,只是表情不见恭敬,只有不耐。   杜夫人被围在当中,仿若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见她面白如纸,哆哆嗦嗦愣是半个字吐不出来,众人也不耐了。   大家都不傻,谁心里没个数。   杜夫人这些年的行径也未必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不过大家都是既得利者,杜夫人图了个名声,他们落了个实在,大户人家谁家没有个猫腻呢,只要不过分,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竟然能逼得儿媳妇反过来告婆婆的,那肯定情况非同小可。   杜夫人本就心虚,被这围住了,额头上更是冷汗津津。   末了,还是杜华大吼一声:“娘,您倒是说啊,有没有这回事儿!!”   杜夫人吃了一惊,带着哭腔:“不过是放了几个印子钱而已,又不曾闹出人命,你们一个个的逼我,是想把我给逼死么?”   “还有你……”   她指着沈迎安,“好大的胆子呀,敢联合宗族耆老为难你婆母,尔这般不孝不顺不恭不敬之人,如何堪配我杜家嫡子,还不快快休了她,叫她下堂而去!”   沈迎安哭道:“若是只有儿媳一人,儿媳死不足惜,但婆母这般是伤及杜家根本,就算母亲不心疼我,也该想想华郎是您的亲生子,洪哥儿是您嫡亲的孙子呀!!”   一时间哭声不断,愁云惨淡。   杜老爷一张脸上青红一片,终是下了狠心,让人将杜夫人带回自己院内关了禁闭,而后又请了宗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派人出面查账。   不过两日的功夫,铺子里的账目就被查得清清楚楚。   沈迎安贡出的账本只是冰山一角。   杜夫人手里还掌管着各路印子钱收账的门路,之前沈迎安说的那两笔银钱的来源就是这里。   原先铺子是在盈利的,这其中的银钱都被杜家长子拿去花销,他爱上了吃钱赌钱,流连风花雪月之地,这银子钱还不是跟流水似的花出去了。   正因如此,一开始拿大房的嫁妆填补亏空,那位杜家大奶奶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只想保住自家丈夫,后来大房的嫁妆不够了,杜夫人才把主意打到了沈迎安这里。   得知真相的杜老爷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拿着账簿气冲冲闯进老妻的屋内,没开口就先甩了两巴掌过去。   杜夫人被打得狠狠扑倒在椅子上,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我做什么了,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若是外头知道咱们大郎的事儿,岂非给家族抹黑?”杜夫人还振振有词。   “你给我闭嘴!若非迎安冒死告你一状,你是预备将我们整个杜家败光了才甘心么?!”   “儿媳自入杜家门()?(),   安分守己?()?16?♀?♀??()?(),   恭敬柔顺()?(),   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忤逆()?(),   但有一事,儿媳藏在心中良久,自觉不可不说。今日即便顶着不孝不顺婆母之罪名,也要向公爹与各位宗族耆老禀明。”   她的声线暴露在清冷的空气中,颇有些孤立无助。   杜夫人一瞧她手里的册子,整个人摇摇欲坠:“还不快点闭嘴!”   说罢,便要身边的婆子去抢夺下沈迎安捧着的东西。   沈迎安早有准备,又是捧着册子深深拜倒,大声说:“这份账簿,是前几个月婆母交由我打点的铺子的所有账目,但凡盈亏开支都在此,一笔笔记录详细,还请公爹过目。”   杜老爷身边的小厮忙过去接着,又把那账目送到了自家主子的手里。   杜老爷看了几页,顿时脸色惨白,眉间凝紧,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原来,那账簿里的内容分明写着这些年的亏空。   那些个看似出息盈利的铺子早就在亏损。   那么……这些年府里的开支银钱又是哪里来的?   杜老爷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是只有他一人瞧着,这事儿还能瞒天过海,可这会子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有心相帮也没法子。   只瞧了一会儿,旁边的同宗长辈便将账簿接过。   沈迎安抬起脸,满是泪痕:“儿媳自知,以下告上实乃大大的不孝,但事关整个杜家,请恕儿媳不得不这样做。这些个账簿记录了过往十余年杜家铺子的盈亏情况,自儿媳过门前三年开始,铺子便在亏损,但儿媳奇怪的是,这账面倒是干净,家中也时常有银两贴补,出息入库的银钱也正常,待儿媳自己接手方才明白……原来这是婆母拿了原先嫂子的嫁妆贴补。”   “这是其一,但看庆新十年二月与六月的两笔入账便知,婆母手中另有大笔银钱收入的来源。儿媳不才,又去托人打探,才知婆母竟然暗中偷偷放了印子钱。”   杜老爷匪夷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老妻。   杜夫人这会子早就说不出话来。   她张口结舌,目光躲闪又愤恨,恨不得将沈迎安的那张嘴拿针线缝上才好。   “母亲!”   沈迎安往前膝行几步,转到杜夫人的跟前,哭得越发伤心:“您可以事后埋怨我,打我骂我,甚至叫华郎休了我都行,但我今日既为杜门之妇,就该为整个杜家着想。儿媳实在是不能做到明知母亲您的错处会给整个家族蒙羞,还要替您遮掩着,儿媳心里过不去啊……”   说罢,她又重重磕头。   不一会儿,她的额头上已经鲜红一片。   那场面惨烈,哭声凄厉,所供述的事情叫人大为震惊。   一位耆老已经七老八十的年纪,是杜老爷的亲叔父,闻言也顾不上年岁大了,颤抖着手接过账簿看了又看,惊愕地看了看沈迎安,又看了看杜夫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自己的侄儿脸上:“这……竟还是真的?”   杜夫人还想狡辩:“别听她这小贱蹄子满口胡吣!说我放印子钱,你有什么凭证?!”   “母亲,您道儿媳今日为何来求公爹,甚至还惊动了诸位长辈,还不是因为这窟窿太大了,儿媳无能为力。儿媳生为杜家人,死是杜家鬼,若是这般熟视无睹,又将整个杜家置于何地?”   沈迎安泪水盈盈,“母亲,您若是执意说儿媳冤枉了您,只管说出那两笔银钱的来路便是。若您当真能自证,教儿媳当场自裁了去,儿媳也绝无二话。”   她这话说得决绝,更是真心诚意。   后头赶来的杜华也瞧见了这一幕。   原本他还觉得是妻子小题大做,还想等事后狠狠教训一番才是,没想到沈迎安字字句句都戳到了他心坎里,再看那账簿一页页白纸黑字,有好些印记都是数年之前留下的,那会子沈迎安还未嫁作人妇,甚至都不曾到圣京,又如何能造假?   再瞧瞧母亲满脸惊慌,一副心虚模样,杜华如何不清楚。   这下原本凉了一半的心算是彻底寒了。   “没错,那两笔银钱总额达到了六千两,这些银钱从何来的,还请太太给个准话吧。”一旁的叔伯兄弟也忍不住,为首一人朝着杜夫人拱手,只是表情不见恭敬,只有不耐。   杜夫人被围在当中,仿若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见她面白如纸,哆哆嗦嗦愣是半个字吐不出来,众人也不耐了。   大家都不傻,谁心里没个数。   杜夫人这些年的行径也未必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不过大家都是既得利者,杜夫人图了个名声,他们落了个实在,大户人家谁家没有个猫腻呢,只要不过分,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竟然能逼得儿媳妇反过来告婆婆的,那肯定情况非同小可。   杜夫人本就心虚,被这围住了,额头上更是冷汗津津。   末了,还是杜华大吼一声:“娘,您倒是说啊,有没有这回事儿!!”   杜夫人吃了一惊,带着哭腔:“不过是放了几个印子钱而已,又不曾闹出人命,你们一个个的逼我,是想把我给逼死么?”   “还有你……”   她指着沈迎安,“好大的胆子呀,敢联合宗族耆老为难你婆母,尔这般不孝不顺不恭不敬之人,如何堪配我杜家嫡子,还不快快休了她,叫她下堂而去!”   沈迎安哭道:“若是只有儿媳一人,儿媳死不足惜,但婆母这般是伤及杜家根本,就算母亲不心疼我,也该想想华郎是您的亲生子,洪哥儿是您嫡亲的孙子呀!!”   一时间哭声不断,愁云惨淡。   杜老爷一张脸上青红一片,终是下了狠心,让人将杜夫人带回自己院内关了禁闭,而后又请了宗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派人出面查账。   不过两日的功夫,铺子里的账目就被查得清清楚楚。   沈迎安贡出的账本只是冰山一角。   杜夫人手里还掌管着各路印子钱收账的门路,之前沈迎安说的那两笔银钱的来源就是这里。   原先铺子是在盈利的,这其中的银钱都被杜家长子拿去花销,他爱上了吃钱赌钱,流连风花雪月之地,这银子钱还不是跟流水似的花出去了。   正因如此,一开始拿大房的嫁妆填补亏空,那位杜家大奶奶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只想保住自家丈夫,后来大房的嫁妆不够了,杜夫人才把主意打到了沈迎安这里。   得知真相的杜老爷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拿着账簿气冲冲闯进老妻的屋内,没开口就先甩了两巴掌过去。   杜夫人被打得狠狠扑倒在椅子上,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我做什么了,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若是外头知道咱们大郎的事儿,岂非给家族抹黑?”杜夫人还振振有词。   “你给我闭嘴!若非迎安冒死告你一状,你是预备将我们整个杜家败光了才甘心么?!”   “儿媳自入杜家门,   安分守己,   恭敬柔顺,   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忤逆,   但有一事,儿媳藏在心中良久,自觉不可不说。今日即便顶着不孝不顺婆母之罪名,也要向公爹与各位宗族耆老禀明。”   她的声线暴露在清冷的空气中,颇有些孤立无助。   杜夫人一瞧她手里的册子,整个人摇摇欲坠:“还不快点闭嘴!”   说罢,便要身边的婆子去抢夺下沈迎安捧着的东西。   沈迎安早有准备,又是捧着册子深深拜倒,大声说:“这份账簿,是前几个月婆母交由我打点的铺子的所有账目,但凡盈亏开支都在此,一笔笔记录详细,还请公爹过目。”   杜老爷身边的小厮忙过去接着,又把那账目送到了自家主子的手里。   杜老爷看了几页,顿时脸色惨白,眉间凝紧,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原来,那账簿里的内容分明写着这些年的亏空。   那些个看似出息盈利的铺子早就在亏损。   那么……这些年府里的开支银钱又是哪里来的?   杜老爷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是只有他一人瞧着,这事儿还能瞒天过海,可这会子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有心相帮也没法子。   只瞧了一会儿,旁边的同宗长辈便将账簿接过。   沈迎安抬起脸,满是泪痕:“儿媳自知,以下告上实乃大大的不孝,但事关整个杜家,请恕儿媳不得不这样做。这些个账簿记录了过往十余年杜家铺子的盈亏情况,自儿媳过门前三年开始,铺子便在亏损,但儿媳奇怪的是,这账面倒是干净,家中也时常有银两贴补,出息入库的银钱也正常,待儿媳自己接手方才明白……原来这是婆母拿了原先嫂子的嫁妆贴补。”   “这是其一,但看庆新十年二月与六月的两笔入账便知,婆母手中另有大笔银钱收入的来源。儿媳不才,又去托人打探,才知婆母竟然暗中偷偷放了印子钱。”   杜老爷匪夷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老妻。   杜夫人这会子早就说不出话来。   她张口结舌,目光躲闪又愤恨,恨不得将沈迎安的那张嘴拿针线缝上才好。   “母亲!”   沈迎安往前膝行几步,转到杜夫人的跟前,哭得越发伤心:“您可以事后埋怨我,打我骂我,甚至叫华郎休了我都行,但我今日既为杜门之妇,就该为整个杜家着想。儿媳实在是不能做到明知母亲您的错处会给整个家族蒙羞,还要替您遮掩着,儿媳心里过不去啊……”   说罢,她又重重磕头。   不一会儿,她的额头上已经鲜红一片。   那场面惨烈,哭声凄厉,所供述的事情叫人大为震惊。   一位耆老已经七老八十的年纪,是杜老爷的亲叔父,闻言也顾不上年岁大了,颤抖着手接过账簿看了又看,惊愕地看了看沈迎安,又看了看杜夫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自己的侄儿脸上:“这……竟还是真的?”   杜夫人还想狡辩:“别听她这小贱蹄子满口胡吣!说我放印子钱,你有什么凭证?!”   “母亲,您道儿媳今日为何来求公爹,甚至还惊动了诸位长辈,还不是因为这窟窿太大了,儿媳无能为力。儿媳生为杜家人,死是杜家鬼,若是这般熟视无睹,又将整个杜家置于何地?”   沈迎安泪水盈盈,“母亲,您若是执意说儿媳冤枉了您,只管说出那两笔银钱的来路便是。若您当真能自证,教儿媳当场自裁了去,儿媳也绝无二话。”   她这话说得决绝,更是真心诚意。   后头赶来的杜华也瞧见了这一幕。   原本他还觉得是妻子小题大做,还想等事后狠狠教训一番才是,没想到沈迎安字字句句都戳到了他心坎里,再看那账簿一页页白纸黑字,有好些印记都是数年之前留下的,那会子沈迎安还未嫁作人妇,甚至都不曾到圣京,又如何能造假?   再瞧瞧母亲满脸惊慌,一副心虚模样,杜华如何不清楚。   这下原本凉了一半的心算是彻底寒了。   “没错,那两笔银钱总额达到了六千两,这些银钱从何来的,还请太太给个准话吧。”一旁的叔伯兄弟也忍不住,为首一人朝着杜夫人拱手,只是表情不见恭敬,只有不耐。   杜夫人被围在当中,仿若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见她面白如纸,哆哆嗦嗦愣是半个字吐不出来,众人也不耐了。   大家都不傻,谁心里没个数。   杜夫人这些年的行径也未必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不过大家都是既得利者,杜夫人图了个名声,他们落了个实在,大户人家谁家没有个猫腻呢,只要不过分,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竟然能逼得儿媳妇反过来告婆婆的,那肯定情况非同小可。   杜夫人本就心虚,被这围住了,额头上更是冷汗津津。   末了,还是杜华大吼一声:“娘,您倒是说啊,有没有这回事儿!!”   杜夫人吃了一惊,带着哭腔:“不过是放了几个印子钱而已,又不曾闹出人命,你们一个个的逼我,是想把我给逼死么?”   “还有你……”   她指着沈迎安,“好大的胆子呀,敢联合宗族耆老为难你婆母,尔这般不孝不顺不恭不敬之人,如何堪配我杜家嫡子,还不快快休了她,叫她下堂而去!”   沈迎安哭道:“若是只有儿媳一人,儿媳死不足惜,但婆母这般是伤及杜家根本,就算母亲不心疼我,也该想想华郎是您的亲生子,洪哥儿是您嫡亲的孙子呀!!”   一时间哭声不断,愁云惨淡。   杜老爷一张脸上青红一片,终是下了狠心,让人将杜夫人带回自己院内关了禁闭,而后又请了宗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派人出面查账。   不过两日的功夫,铺子里的账目就被查得清清楚楚。   沈迎安贡出的账本只是冰山一角。   杜夫人手里还掌管着各路印子钱收账的门路,之前沈迎安说的那两笔银钱的来源就是这里。   原先铺子是在盈利的,这其中的银钱都被杜家长子拿去花销,他爱上了吃钱赌钱,流连风花雪月之地,这银子钱还不是跟流水似的花出去了。   正因如此,一开始拿大房的嫁妆填补亏空,那位杜家大奶奶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只想保住自家丈夫,后来大房的嫁妆不够了,杜夫人才把主意打到了沈迎安这里。   得知真相的杜老爷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拿着账簿气冲冲闯进老妻的屋内,没开口就先甩了两巴掌过去。   杜夫人被打得狠狠扑倒在椅子上,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我做什么了,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若是外头知道咱们大郎的事儿,岂非给家族抹黑?”杜夫人还振振有词。   “你给我闭嘴!若非迎安冒死告你一状,你是预备将我们整个杜家败光了才甘心么?!”   “儿媳自入杜家门,安分守己,恭敬柔顺,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忤逆,但有一事,儿媳藏在心中良久,自觉不可不说。今日即便顶着不孝不顺婆母之罪名,也要向公爹与各位宗族耆老禀明。”()?()   她的声线暴露在清冷的空气中,颇有些孤立无助。   ?想看柔心糖写的《丹娘》第448章东窗事发吗?请记住.的域名[(.)]?18?。?。??   ()?()   杜夫人一瞧她手里的册子,整个人摇摇欲坠:“还不快点闭嘴!”()?()   说罢,便要身边的婆子去抢夺下沈迎安捧着的东西。()?()   沈迎安早有准备,又是捧着册子深深拜倒,大声说:“这份账簿,是前几个月婆母交由我打点的铺子的所有账目,但凡盈亏开支都在此,一笔笔记录详细,还请公爹过目。”   杜老爷身边的小厮忙过去接着,又把那账目送到了自家主子的手里。   杜老爷看了几页,顿时脸色惨白,眉间凝紧,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原来,那账簿里的内容分明写着这些年的亏空。   那些个看似出息盈利的铺子早就在亏损。   那么……这些年府里的开支银钱又是哪里来的?   杜老爷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是只有他一人瞧着,这事儿还能瞒天过海,可这会子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有心相帮也没法子。   只瞧了一会儿,旁边的同宗长辈便将账簿接过。   沈迎安抬起脸,满是泪痕:“儿媳自知,以下告上实乃大大的不孝,但事关整个杜家,请恕儿媳不得不这样做。这些个账簿记录了过往十余年杜家铺子的盈亏情况,自儿媳过门前三年开始,铺子便在亏损,但儿媳奇怪的是,这账面倒是干净,家中也时常有银两贴补,出息入库的银钱也正常,待儿媳自己接手方才明白……原来这是婆母拿了原先嫂子的嫁妆贴补。”   “这是其一,但看庆新十年二月与六月的两笔入账便知,婆母手中另有大笔银钱收入的来源。儿媳不才,又去托人打探,才知婆母竟然暗中偷偷放了印子钱。”   杜老爷匪夷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老妻。   杜夫人这会子早就说不出话来。   她张口结舌,目光躲闪又愤恨,恨不得将沈迎安的那张嘴拿针线缝上才好。   “母亲!”   沈迎安往前膝行几步,转到杜夫人的跟前,哭得越发伤心:“您可以事后埋怨我,打我骂我,甚至叫华郎休了我都行,但我今日既为杜门之妇,就该为整个杜家着想。儿媳实在是不能做到明知母亲您的错处会给整个家族蒙羞,还要替您遮掩着,儿媳心里过不去啊……”   说罢,她又重重磕头。   不一会儿,她的额头上已经鲜红一片。   那场面惨烈,哭声凄厉,所供述的事情叫人大为震惊。   一位耆老已经七老八十的年纪,是杜老爷的亲叔父,闻言也顾不上年岁大了,颤抖着手接过账簿看了又看,惊愕地看了看沈迎安,又看了看杜夫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自己的侄儿脸上:“这……竟还是真的?”   杜夫人还想狡辩:“别听她这小贱蹄子满口胡吣!说我放印子钱,你有什么凭证?!”   “母亲,您道儿媳今日为何来求公爹,甚至还惊动了诸位长辈,还不是因为这窟窿太大了,儿媳无能为力。儿媳生为杜家人,死是杜家鬼,若是这般熟视无睹,又将整个杜家置于何地?”   沈迎安泪水盈盈,“母亲,您若是执意说儿媳冤枉了您,只管说出那两笔银钱的来路便是。若您当真能自证,教儿媳当场自裁了去,儿媳也绝无二话。”   她这话说得决绝,更是真心诚意。   后头赶来的杜华也瞧见了这一幕。   原本他还觉得是妻子小题大做,还想等事后狠狠教训一番才是,没想到沈迎安字字句句都戳到了他心坎里,再看那账簿一页页白纸黑字,有好些印记都是数年之前留下的,那会子沈迎安还未嫁作人妇,甚至都不曾到圣京,又如何能造假?   再瞧瞧母亲满脸惊慌,一副心虚模样,杜华如何不清楚。   这下原本凉了一半的心算是彻底寒了。   “没错,那两笔银钱总额达到了六千两,这些银钱从何来的,还请太太给个准话吧。”一旁的叔伯兄弟也忍不住,为首一人朝着杜夫人拱手,只是表情不见恭敬,只有不耐。   杜夫人被围在当中,仿若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见她面白如纸,哆哆嗦嗦愣是半个字吐不出来,众人也不耐了。   大家都不傻,谁心里没个数。   杜夫人这些年的行径也未必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不过大家都是既得利者,杜夫人图了个名声,他们落了个实在,大户人家谁家没有个猫腻呢,只要不过分,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竟然能逼得儿媳妇反过来告婆婆的,那肯定情况非同小可。   杜夫人本就心虚,被这围住了,额头上更是冷汗津津。   末了,还是杜华大吼一声:“娘,您倒是说啊,有没有这回事儿!!”   杜夫人吃了一惊,带着哭腔:“不过是放了几个印子钱而已,又不曾闹出人命,你们一个个的逼我,是想把我给逼死么?”   “还有你……”   她指着沈迎安,“好大的胆子呀,敢联合宗族耆老为难你婆母,尔这般不孝不顺不恭不敬之人,如何堪配我杜家嫡子,还不快快休了她,叫她下堂而去!”   沈迎安哭道:“若是只有儿媳一人,儿媳死不足惜,但婆母这般是伤及杜家根本,就算母亲不心疼我,也该想想华郎是您的亲生子,洪哥儿是您嫡亲的孙子呀!!”   一时间哭声不断,愁云惨淡。   杜老爷一张脸上青红一片,终是下了狠心,让人将杜夫人带回自己院内关了禁闭,而后又请了宗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派人出面查账。   不过两日的功夫,铺子里的账目就被查得清清楚楚。   沈迎安贡出的账本只是冰山一角。   杜夫人手里还掌管着各路印子钱收账的门路,之前沈迎安说的那两笔银钱的来源就是这里。   原先铺子是在盈利的,这其中的银钱都被杜家长子拿去花销,他爱上了吃钱赌钱,流连风花雪月之地,这银子钱还不是跟流水似的花出去了。   正因如此,一开始拿大房的嫁妆填补亏空,那位杜家大奶奶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只想保住自家丈夫,后来大房的嫁妆不够了,杜夫人才把主意打到了沈迎安这里。   得知真相的杜老爷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拿着账簿气冲冲闯进老妻的屋内,没开口就先甩了两巴掌过去。   杜夫人被打得狠狠扑倒在椅子上,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我做什么了,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若是外头知道咱们大郎的事儿,岂非给家族抹黑?”杜夫人还振振有词。   “你给我闭嘴!若非迎安冒死告你一状,你是预备将我们整个杜家败光了才甘心么?!”   “儿媳自入杜家门()?(),   安分守己§()§?§&?&?§()?(),   恭敬柔顺()?(),   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忤逆()?(),   但有一事,儿媳藏在心中良久,自觉不可不说。今日即便顶着不孝不顺婆母之罪名,也要向公爹与各位宗族耆老禀明。”   她的声线暴露在清冷的空气中,颇有些孤立无助。   杜夫人一瞧她手里的册子,整个人摇摇欲坠:“还不快点闭嘴!”   说罢,便要身边的婆子去抢夺下沈迎安捧着的东西。   沈迎安早有准备,又是捧着册子深深拜倒,大声说:“这份账簿,是前几个月婆母交由我打点的铺子的所有账目,但凡盈亏开支都在此,一笔笔记录详细,还请公爹过目。”   杜老爷身边的小厮忙过去接着,又把那账目送到了自家主子的手里。   杜老爷看了几页,顿时脸色惨白,眉间凝紧,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原来,那账簿里的内容分明写着这些年的亏空。   那些个看似出息盈利的铺子早就在亏损。   那么……这些年府里的开支银钱又是哪里来的?   杜老爷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是只有他一人瞧着,这事儿还能瞒天过海,可这会子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有心相帮也没法子。   只瞧了一会儿,旁边的同宗长辈便将账簿接过。   沈迎安抬起脸,满是泪痕:“儿媳自知,以下告上实乃大大的不孝,但事关整个杜家,请恕儿媳不得不这样做。这些个账簿记录了过往十余年杜家铺子的盈亏情况,自儿媳过门前三年开始,铺子便在亏损,但儿媳奇怪的是,这账面倒是干净,家中也时常有银两贴补,出息入库的银钱也正常,待儿媳自己接手方才明白……原来这是婆母拿了原先嫂子的嫁妆贴补。”   “这是其一,但看庆新十年二月与六月的两笔入账便知,婆母手中另有大笔银钱收入的来源。儿媳不才,又去托人打探,才知婆母竟然暗中偷偷放了印子钱。”   杜老爷匪夷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老妻。   杜夫人这会子早就说不出话来。   她张口结舌,目光躲闪又愤恨,恨不得将沈迎安的那张嘴拿针线缝上才好。   “母亲!”   沈迎安往前膝行几步,转到杜夫人的跟前,哭得越发伤心:“您可以事后埋怨我,打我骂我,甚至叫华郎休了我都行,但我今日既为杜门之妇,就该为整个杜家着想。儿媳实在是不能做到明知母亲您的错处会给整个家族蒙羞,还要替您遮掩着,儿媳心里过不去啊……”   说罢,她又重重磕头。   不一会儿,她的额头上已经鲜红一片。   那场面惨烈,哭声凄厉,所供述的事情叫人大为震惊。   一位耆老已经七老八十的年纪,是杜老爷的亲叔父,闻言也顾不上年岁大了,颤抖着手接过账簿看了又看,惊愕地看了看沈迎安,又看了看杜夫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自己的侄儿脸上:“这……竟还是真的?”   杜夫人还想狡辩:“别听她这小贱蹄子满口胡吣!说我放印子钱,你有什么凭证?!”   “母亲,您道儿媳今日为何来求公爹,甚至还惊动了诸位长辈,还不是因为这窟窿太大了,儿媳无能为力。儿媳生为杜家人,死是杜家鬼,若是这般熟视无睹,又将整个杜家置于何地?”   沈迎安泪水盈盈,“母亲,您若是执意说儿媳冤枉了您,只管说出那两笔银钱的来路便是。若您当真能自证,教儿媳当场自裁了去,儿媳也绝无二话。”   她这话说得决绝,更是真心诚意。   后头赶来的杜华也瞧见了这一幕。   原本他还觉得是妻子小题大做,还想等事后狠狠教训一番才是,没想到沈迎安字字句句都戳到了他心坎里,再看那账簿一页页白纸黑字,有好些印记都是数年之前留下的,那会子沈迎安还未嫁作人妇,甚至都不曾到圣京,又如何能造假?   再瞧瞧母亲满脸惊慌,一副心虚模样,杜华如何不清楚。   这下原本凉了一半的心算是彻底寒了。   “没错,那两笔银钱总额达到了六千两,这些银钱从何来的,还请太太给个准话吧。”一旁的叔伯兄弟也忍不住,为首一人朝着杜夫人拱手,只是表情不见恭敬,只有不耐。   杜夫人被围在当中,仿若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见她面白如纸,哆哆嗦嗦愣是半个字吐不出来,众人也不耐了。   大家都不傻,谁心里没个数。   杜夫人这些年的行径也未必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不过大家都是既得利者,杜夫人图了个名声,他们落了个实在,大户人家谁家没有个猫腻呢,只要不过分,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竟然能逼得儿媳妇反过来告婆婆的,那肯定情况非同小可。   杜夫人本就心虚,被这围住了,额头上更是冷汗津津。   末了,还是杜华大吼一声:“娘,您倒是说啊,有没有这回事儿!!”   杜夫人吃了一惊,带着哭腔:“不过是放了几个印子钱而已,又不曾闹出人命,你们一个个的逼我,是想把我给逼死么?”   “还有你……”   她指着沈迎安,“好大的胆子呀,敢联合宗族耆老为难你婆母,尔这般不孝不顺不恭不敬之人,如何堪配我杜家嫡子,还不快快休了她,叫她下堂而去!”   沈迎安哭道:“若是只有儿媳一人,儿媳死不足惜,但婆母这般是伤及杜家根本,就算母亲不心疼我,也该想想华郎是您的亲生子,洪哥儿是您嫡亲的孙子呀!!”   一时间哭声不断,愁云惨淡。   杜老爷一张脸上青红一片,终是下了狠心,让人将杜夫人带回自己院内关了禁闭,而后又请了宗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派人出面查账。   不过两日的功夫,铺子里的账目就被查得清清楚楚。   沈迎安贡出的账本只是冰山一角。   杜夫人手里还掌管着各路印子钱收账的门路,之前沈迎安说的那两笔银钱的来源就是这里。   原先铺子是在盈利的,这其中的银钱都被杜家长子拿去花销,他爱上了吃钱赌钱,流连风花雪月之地,这银子钱还不是跟流水似的花出去了。   正因如此,一开始拿大房的嫁妆填补亏空,那位杜家大奶奶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只想保住自家丈夫,后来大房的嫁妆不够了,杜夫人才把主意打到了沈迎安这里。   得知真相的杜老爷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拿着账簿气冲冲闯进老妻的屋内,没开口就先甩了两巴掌过去。   杜夫人被打得狠狠扑倒在椅子上,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我做什么了,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若是外头知道咱们大郎的事儿,岂非给家族抹黑?”杜夫人还振振有词。   “你给我闭嘴!若非迎安冒死告你一状,你是预备将我们整个杜家败光了才甘心么?!”   “儿媳自入杜家门,安分守己,恭敬柔顺,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忤逆,但有一事,儿媳藏在心中良久,自觉不可不说。今日即便顶着不孝不顺婆母之罪名,也要向公爹与各位宗族耆老禀明。”()?()   她的声线暴露在清冷的空气中,颇有些孤立无助。()?()   杜夫人一瞧她手里的册子,整个人摇摇欲坠:“还不快点闭嘴!”()?()   说罢,便要身边的婆子去抢夺下沈迎安捧着的东西。   2柔心糖的作品《丹娘》??,域名[(.)]2?2%?%?2   ()?()   沈迎安早有准备,又是捧着册子深深拜倒,大声说:“这份账簿,是前几个月婆母交由我打点的铺子的所有账目,但凡盈亏开支都在此,一笔笔记录详细,还请公爹过目。”   杜老爷身边的小厮忙过去接着,又把那账目送到了自家主子的手里。   杜老爷看了几页,顿时脸色惨白,眉间凝紧,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原来,那账簿里的内容分明写着这些年的亏空。   那些个看似出息盈利的铺子早就在亏损。   那么……这些年府里的开支银钱又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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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的声线暴露在清冷的空气中,颇有些孤立无助。()?()   杜夫人一瞧她手里的册子,整个人摇摇欲坠:“还不快点闭嘴!”()?()   说罢,便要身边的婆子去抢夺下沈迎安捧着的东西。()?()   沈迎安早有准备,又是捧着册子深深拜倒,大声说:“这份账簿,是前几个月婆母交由我打点的铺子的所有账目,但凡盈亏开支都在此,一笔笔记录详细,还请公爹过目。”   杜老爷身边的小厮忙过去接着,又把那账目送到了自家主子的手里。   杜老爷看了几页,顿时脸色惨白,眉间凝紧,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原来,那账簿里的内容分明写着这些年的亏空。   那些个看似出息盈利的铺子早就在亏损。   那么……这些年府里的开支银钱又是哪里来的?   杜老爷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是只有他一人瞧着,这事儿还能瞒天过海,可这会子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有心相帮也没法子。   只瞧了一会儿,旁边的同宗长辈便将账簿接过。   沈迎安抬起脸,满是泪痕:“儿媳自知,以下告上实乃大大的不孝,但事关整个杜家,请恕儿媳不得不这样做。这些个账簿记录了过往十余年杜家铺子的盈亏情况,自儿媳过门前三年开始,铺子便在亏损,但儿媳奇怪的是,这账面倒是干净,家中也时常有银两贴补,出息入库的银钱也正常,待儿媳自己接手方才明白……原来这是婆母拿了原先嫂子的嫁妆贴补。”   “这是其一,但看庆新十年二月与六月的两笔入账便知,婆母手中另有大笔银钱收入的来源。儿媳不才,又去托人打探,才知婆母竟然暗中偷偷放了印子钱。”   杜老爷匪夷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老妻。   杜夫人这会子早就说不出话来。   她张口结舌,目光躲闪又愤恨,恨不得将沈迎安的那张嘴拿针线缝上才好。   “母亲!”   沈迎安往前膝行几步,转到杜夫人的跟前,哭得越发伤心:“您可以事后埋怨我,打我骂我,甚至叫华郎休了我都行,但我今日既为杜门之妇,就该为整个杜家着想。儿媳实在是不能做到明知母亲您的错处会给整个家族蒙羞,还要替您遮掩着,儿媳心里过不去啊……”   说罢,她又重重磕头。   不一会儿,她的额头上已经鲜红一片。   那场面惨烈,哭声凄厉,所供述的事情叫人大为震惊。   一位耆老已经七老八十的年纪,是杜老爷的亲叔父,闻言也顾不上年岁大了,颤抖着手接过账簿看了又看,惊愕地看了看沈迎安,又看了看杜夫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自己的侄儿脸上:“这……竟还是真的?”   杜夫人还想狡辩:“别听她这小贱蹄子满口胡吣!说我放印子钱,你有什么凭证?!”   “母亲,您道儿媳今日为何来求公爹,甚至还惊动了诸位长辈,还不是因为这窟窿太大了,儿媳无能为力。儿媳生为杜家人,死是杜家鬼,若是这般熟视无睹,又将整个杜家置于何地?”   沈迎安泪水盈盈,“母亲,您若是执意说儿媳冤枉了您,只管说出那两笔银钱的来路便是。若您当真能自证,教儿媳当场自裁了去,儿媳也绝无二话。”   她这话说得决绝,更是真心诚意。   后头赶来的杜华也瞧见了这一幕。   原本他还觉得是妻子小题大做,还想等事后狠狠教训一番才是,没想到沈迎安字字句句都戳到了他心坎里,再看那账簿一页页白纸黑字,有好些印记都是数年之前留下的,那会子沈迎安还未嫁作人妇,甚至都不曾到圣京,又如何能造假?   再瞧瞧母亲满脸惊慌,一副心虚模样,杜华如何不清楚。   这下原本凉了一半的心算是彻底寒了。   “没错,那两笔银钱总额达到了六千两,这些银钱从何来的,还请太太给个准话吧。”一旁的叔伯兄弟也忍不住,为首一人朝着杜夫人拱手,只是表情不见恭敬,只有不耐。   杜夫人被围在当中,仿若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见她面白如纸,哆哆嗦嗦愣是半个字吐不出来,众人也不耐了。   大家都不傻,谁心里没个数。   杜夫人这些年的行径也未必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不过大家都是既得利者,杜夫人图了个名声,他们落了个实在,大户人家谁家没有个猫腻呢,只要不过分,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竟然能逼得儿媳妇反过来告婆婆的,那肯定情况非同小可。   杜夫人本就心虚,被这围住了,额头上更是冷汗津津。   末了,还是杜华大吼一声:“娘,您倒是说啊,有没有这回事儿!!”   杜夫人吃了一惊,带着哭腔:“不过是放了几个印子钱而已,又不曾闹出人命,你们一个个的逼我,是想把我给逼死么?”   “还有你……”   她指着沈迎安,“好大的胆子呀,敢联合宗族耆老为难你婆母,尔这般不孝不顺不恭不敬之人,如何堪配我杜家嫡子,还不快快休了她,叫她下堂而去!”   沈迎安哭道:“若是只有儿媳一人,儿媳死不足惜,但婆母这般是伤及杜家根本,就算母亲不心疼我,也该想想华郎是您的亲生子,洪哥儿是您嫡亲的孙子呀!!”   一时间哭声不断,愁云惨淡。   杜老爷一张脸上青红一片,终是下了狠心,让人将杜夫人带回自己院内关了禁闭,而后又请了宗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派人出面查账。   不过两日的功夫,铺子里的账目就被查得清清楚楚。   沈迎安贡出的账本只是冰山一角。   杜夫人手里还掌管着各路印子钱收账的门路,之前沈迎安说的那两笔银钱的来源就是这里。   原先铺子是在盈利的,这其中的银钱都被杜家长子拿去花销,他爱上了吃钱赌钱,流连风花雪月之地,这银子钱还不是跟流水似的花出去了。   正因如此,一开始拿大房的嫁妆填补亏空,那位杜家大奶奶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只想保住自家丈夫,后来大房的嫁妆不够了,杜夫人才把主意打到了沈迎安这里。   得知真相的杜老爷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拿着账簿气冲冲闯进老妻的屋内,没开口就先甩了两巴掌过去。   杜夫人被打得狠狠扑倒在椅子上,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我做什么了,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若是外头知道咱们大郎的事儿,岂非给家族抹黑?”杜夫人还振振有词。   “你给我闭嘴!若非迎安冒死告你一状,你是预备将我们整个杜家败光了才甘心么?!”   “儿媳自入杜家门,   安分守己,   恭敬柔顺,   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忤逆,   但有一事,儿媳藏在心中良久,自觉不可不说。今日即便顶着不孝不顺婆母之罪名,也要向公爹与各位宗族耆老禀明。”   她的声线暴露在清冷的空气中,颇有些孤立无助。   杜夫人一瞧她手里的册子,整个人摇摇欲坠:“还不快点闭嘴!”   说罢,便要身边的婆子去抢夺下沈迎安捧着的东西。   沈迎安早有准备,又是捧着册子深深拜倒,大声说:“这份账簿,是前几个月婆母交由我打点的铺子的所有账目,但凡盈亏开支都在此,一笔笔记录详细,还请公爹过目。”   杜老爷身边的小厮忙过去接着,又把那账目送到了自家主子的手里。   杜老爷看了几页,顿时脸色惨白,眉间凝紧,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原来,那账簿里的内容分明写着这些年的亏空。   那些个看似出息盈利的铺子早就在亏损。   那么……这些年府里的开支银钱又是哪里来的?   杜老爷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是只有他一人瞧着,这事儿还能瞒天过海,可这会子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有心相帮也没法子。   只瞧了一会儿,旁边的同宗长辈便将账簿接过。   沈迎安抬起脸,满是泪痕:“儿媳自知,以下告上实乃大大的不孝,但事关整个杜家,请恕儿媳不得不这样做。这些个账簿记录了过往十余年杜家铺子的盈亏情况,自儿媳过门前三年开始,铺子便在亏损,但儿媳奇怪的是,这账面倒是干净,家中也时常有银两贴补,出息入库的银钱也正常,待儿媳自己接手方才明白……原来这是婆母拿了原先嫂子的嫁妆贴补。”   “这是其一,但看庆新十年二月与六月的两笔入账便知,婆母手中另有大笔银钱收入的来源。儿媳不才,又去托人打探,才知婆母竟然暗中偷偷放了印子钱。”   杜老爷匪夷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老妻。   杜夫人这会子早就说不出话来。   她张口结舌,目光躲闪又愤恨,恨不得将沈迎安的那张嘴拿针线缝上才好。   “母亲!”   沈迎安往前膝行几步,转到杜夫人的跟前,哭得越发伤心:“您可以事后埋怨我,打我骂我,甚至叫华郎休了我都行,但我今日既为杜门之妇,就该为整个杜家着想。儿媳实在是不能做到明知母亲您的错处会给整个家族蒙羞,还要替您遮掩着,儿媳心里过不去啊……”   说罢,她又重重磕头。   不一会儿,她的额头上已经鲜红一片。   那场面惨烈,哭声凄厉,所供述的事情叫人大为震惊。   一位耆老已经七老八十的年纪,是杜老爷的亲叔父,闻言也顾不上年岁大了,颤抖着手接过账簿看了又看,惊愕地看了看沈迎安,又看了看杜夫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自己的侄儿脸上:“这……竟还是真的?”   杜夫人还想狡辩:“别听她这小贱蹄子满口胡吣!说我放印子钱,你有什么凭证?!”   “母亲,您道儿媳今日为何来求公爹,甚至还惊动了诸位长辈,还不是因为这窟窿太大了,儿媳无能为力。儿媳生为杜家人,死是杜家鬼,若是这般熟视无睹,又将整个杜家置于何地?”   沈迎安泪水盈盈,“母亲,您若是执意说儿媳冤枉了您,只管说出那两笔银钱的来路便是。若您当真能自证,教儿媳当场自裁了去,儿媳也绝无二话。”   她这话说得决绝,更是真心诚意。   后头赶来的杜华也瞧见了这一幕。   原本他还觉得是妻子小题大做,还想等事后狠狠教训一番才是,没想到沈迎安字字句句都戳到了他心坎里,再看那账簿一页页白纸黑字,有好些印记都是数年之前留下的,那会子沈迎安还未嫁作人妇,甚至都不曾到圣京,又如何能造假?   再瞧瞧母亲满脸惊慌,一副心虚模样,杜华如何不清楚。   这下原本凉了一半的心算是彻底寒了。   “没错,那两笔银钱总额达到了六千两,这些银钱从何来的,还请太太给个准话吧。”一旁的叔伯兄弟也忍不住,为首一人朝着杜夫人拱手,只是表情不见恭敬,只有不耐。   杜夫人被围在当中,仿若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见她面白如纸,哆哆嗦嗦愣是半个字吐不出来,众人也不耐了。   大家都不傻,谁心里没个数。   杜夫人这些年的行径也未必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不过大家都是既得利者,杜夫人图了个名声,他们落了个实在,大户人家谁家没有个猫腻呢,只要不过分,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竟然能逼得儿媳妇反过来告婆婆的,那肯定情况非同小可。   杜夫人本就心虚,被这围住了,额头上更是冷汗津津。   末了,还是杜华大吼一声:“娘,您倒是说啊,有没有这回事儿!!”   杜夫人吃了一惊,带着哭腔:“不过是放了几个印子钱而已,又不曾闹出人命,你们一个个的逼我,是想把我给逼死么?”   “还有你……”   她指着沈迎安,“好大的胆子呀,敢联合宗族耆老为难你婆母,尔这般不孝不顺不恭不敬之人,如何堪配我杜家嫡子,还不快快休了她,叫她下堂而去!”   沈迎安哭道:“若是只有儿媳一人,儿媳死不足惜,但婆母这般是伤及杜家根本,就算母亲不心疼我,也该想想华郎是您的亲生子,洪哥儿是您嫡亲的孙子呀!!”   一时间哭声不断,愁云惨淡。   杜老爷一张脸上青红一片,终是下了狠心,让人将杜夫人带回自己院内关了禁闭,而后又请了宗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派人出面查账。   不过两日的功夫,铺子里的账目就被查得清清楚楚。   沈迎安贡出的账本只是冰山一角。   杜夫人手里还掌管着各路印子钱收账的门路,之前沈迎安说的那两笔银钱的来源就是这里。   原先铺子是在盈利的,这其中的银钱都被杜家长子拿去花销,他爱上了吃钱赌钱,流连风花雪月之地,这银子钱还不是跟流水似的花出去了。   正因如此,一开始拿大房的嫁妆填补亏空,那位杜家大奶奶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只想保住自家丈夫,后来大房的嫁妆不够了,杜夫人才把主意打到了沈迎安这里。   得知真相的杜老爷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拿着账簿气冲冲闯进老妻的屋内,没开口就先甩了两巴掌过去。   杜夫人被打得狠狠扑倒在椅子上,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我做什么了,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若是外头知道咱们大郎的事儿,岂非给家族抹黑?”杜夫人还振振有词。   “你给我闭嘴!若非迎安冒死告你一状,你是预备将我们整个杜家败光了才甘心么?!”   “儿媳自入杜家门,安分守己,恭敬柔顺,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忤逆,但有一事,儿媳藏在心中良久,自觉不可不说。今日即便顶着不孝不顺婆母之罪名,也要向公爹与各位宗族耆老禀明。”   ?想看柔心糖写的《丹娘》第448章东窗事发吗?请记住.的域名[(.)]???$?$??   ()?()   她的声线暴露在清冷的空气中,颇有些孤立无助。()?()   杜夫人一瞧她手里的册子,整个人摇摇欲坠:“还不快点闭嘴!”()?()   说罢,便要身边的婆子去抢夺下沈迎安捧着的东西。()?()   沈迎安早有准备,又是捧着册子深深拜倒,大声说:“这份账簿,是前几个月婆母交由我打点的铺子的所有账目,但凡盈亏开支都在此,一笔笔记录详细,还请公爹过目。”   杜老爷身边的小厮忙过去接着,又把那账目送到了自家主子的手里。   杜老爷看了几页,顿时脸色惨白,眉间凝紧,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原来,那账簿里的内容分明写着这些年的亏空。   那些个看似出息盈利的铺子早就在亏损。   那么……这些年府里的开支银钱又是哪里来的?   杜老爷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是只有他一人瞧着,这事儿还能瞒天过海,可这会子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有心相帮也没法子。   只瞧了一会儿,旁边的同宗长辈便将账簿接过。   沈迎安抬起脸,满是泪痕:“儿媳自知,以下告上实乃大大的不孝,但事关整个杜家,请恕儿媳不得不这样做。这些个账簿记录了过往十余年杜家铺子的盈亏情况,自儿媳过门前三年开始,铺子便在亏损,但儿媳奇怪的是,这账面倒是干净,家中也时常有银两贴补,出息入库的银钱也正常,待儿媳自己接手方才明白……原来这是婆母拿了原先嫂子的嫁妆贴补。”   “这是其一,但看庆新十年二月与六月的两笔入账便知,婆母手中另有大笔银钱收入的来源。儿媳不才,又去托人打探,才知婆母竟然暗中偷偷放了印子钱。”   杜老爷匪夷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老妻。   杜夫人这会子早就说不出话来。   她张口结舌,目光躲闪又愤恨,恨不得将沈迎安的那张嘴拿针线缝上才好。   “母亲!”   沈迎安往前膝行几步,转到杜夫人的跟前,哭得越发伤心:“您可以事后埋怨我,打我骂我,甚至叫华郎休了我都行,但我今日既为杜门之妇,就该为整个杜家着想。儿媳实在是不能做到明知母亲您的错处会给整个家族蒙羞,还要替您遮掩着,儿媳心里过不去啊……”   说罢,她又重重磕头。   不一会儿,她的额头上已经鲜红一片。   那场面惨烈,哭声凄厉,所供述的事情叫人大为震惊。   一位耆老已经七老八十的年纪,是杜老爷的亲叔父,闻言也顾不上年岁大了,颤抖着手接过账簿看了又看,惊愕地看了看沈迎安,又看了看杜夫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自己的侄儿脸上:“这……竟还是真的?”   杜夫人还想狡辩:“别听她这小贱蹄子满口胡吣!说我放印子钱,你有什么凭证?!”   “母亲,您道儿媳今日为何来求公爹,甚至还惊动了诸位长辈,还不是因为这窟窿太大了,儿媳无能为力。儿媳生为杜家人,死是杜家鬼,若是这般熟视无睹,又将整个杜家置于何地?”   沈迎安泪水盈盈,“母亲,您若是执意说儿媳冤枉了您,只管说出那两笔银钱的来路便是。若您当真能自证,教儿媳当场自裁了去,儿媳也绝无二话。”   她这话说得决绝,更是真心诚意。   后头赶来的杜华也瞧见了这一幕。   原本他还觉得是妻子小题大做,还想等事后狠狠教训一番才是,没想到沈迎安字字句句都戳到了他心坎里,再看那账簿一页页白纸黑字,有好些印记都是数年之前留下的,那会子沈迎安还未嫁作人妇,甚至都不曾到圣京,又如何能造假?   再瞧瞧母亲满脸惊慌,一副心虚模样,杜华如何不清楚。   这下原本凉了一半的心算是彻底寒了。   “没错,那两笔银钱总额达到了六千两,这些银钱从何来的,还请太太给个准话吧。”一旁的叔伯兄弟也忍不住,为首一人朝着杜夫人拱手,只是表情不见恭敬,只有不耐。   杜夫人被围在当中,仿若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见她面白如纸,哆哆嗦嗦愣是半个字吐不出来,众人也不耐了。   大家都不傻,谁心里没个数。   杜夫人这些年的行径也未必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不过大家都是既得利者,杜夫人图了个名声,他们落了个实在,大户人家谁家没有个猫腻呢,只要不过分,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竟然能逼得儿媳妇反过来告婆婆的,那肯定情况非同小可。   杜夫人本就心虚,被这围住了,额头上更是冷汗津津。   末了,还是杜华大吼一声:“娘,您倒是说啊,有没有这回事儿!!”   杜夫人吃了一惊,带着哭腔:“不过是放了几个印子钱而已,又不曾闹出人命,你们一个个的逼我,是想把我给逼死么?”   “还有你……”   她指着沈迎安,“好大的胆子呀,敢联合宗族耆老为难你婆母,尔这般不孝不顺不恭不敬之人,如何堪配我杜家嫡子,还不快快休了她,叫她下堂而去!”   沈迎安哭道:“若是只有儿媳一人,儿媳死不足惜,但婆母这般是伤及杜家根本,就算母亲不心疼我,也该想想华郎是您的亲生子,洪哥儿是您嫡亲的孙子呀!!”   一时间哭声不断,愁云惨淡。   杜老爷一张脸上青红一片,终是下了狠心,让人将杜夫人带回自己院内关了禁闭,而后又请了宗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派人出面查账。   不过两日的功夫,铺子里的账目就被查得清清楚楚。   沈迎安贡出的账本只是冰山一角。   杜夫人手里还掌管着各路印子钱收账的门路,之前沈迎安说的那两笔银钱的来源就是这里。   原先铺子是在盈利的,这其中的银钱都被杜家长子拿去花销,他爱上了吃钱赌钱,流连风花雪月之地,这银子钱还不是跟流水似的花出去了。   正因如此,一开始拿大房的嫁妆填补亏空,那位杜家大奶奶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只想保住自家丈夫,后来大房的嫁妆不够了,杜夫人才把主意打到了沈迎安这里。   得知真相的杜老爷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拿着账簿气冲冲闯进老妻的屋内,没开口就先甩了两巴掌过去。   杜夫人被打得狠狠扑倒在椅子上,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我做什么了,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若是外头知道咱们大郎的事儿,岂非给家族抹黑?”杜夫人还振振有词。   “你给我闭嘴!若非迎安冒死告你一状,你是预备将我们整个杜家败光了才甘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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