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要是传出去, 非得惊掉了那一众圣京贵妇的下巴, 听听这话说的, 好像儿媳照顾婆母不是分内之事。 没错, 在丹娘的意识里,这样做不过是顾全大局,是看在沈寒天的面子上。 谁让自家男人还算不错,长得帅有能力,还对她挺贴心的,将心比心嘛,她也会投桃报李。 照顾沈夫人并不是很难,只是会有点费神罢了。 这些困难与沈寒天的好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这不代表丹娘就认为照顾婆母是自己应尽的义务了,她始终坚持:谁的老娘谁照顾,这才是天经地义的。 放宽了心,她照旧洗了澡睡下。 夏日里热得慌,也就是在高门府邸才能一日两次的用水,丹娘洗得舒坦,也连带着下头的丫鬟们跟着沾光。 这剩下的水,也叫这些个丫鬟拿去梳洗,每日换下衣裳,洗得干干净净地睡下,那叫一个舒坦。 院内另外一侧的厢房是给丫鬟们住的。 尔雅、新芽还有后来的书萱都在,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小桃绿,四个人住一块。 待尔雅她们忙完了回来,小桃绿已经收拾好了床铺,还用热水细细将席子都擦了一遍,这会子躺上去又清爽又凉快。 尔雅瞧了赞道:“倒是妥帖了不少,我还道夫人带你出来你会添麻烦呢,如今瞧着是我想岔了。” 小桃绿伶俐道:“姐姐说的什么,若是连这点子事情我都不会,那这些年岂非白白跟在夫人身边了?还是姐姐们教的好。” 尔雅抿嘴一笑。 新芽也乐了,抬手轻点了小桃绿的额头一下:“你呀,伶牙俐齿的。” “书萱呢?”尔雅问。 “书萱姐姐正在茶水间呢。” “她呀老是不放心的,随她去吧,横竖夫人要用的茶水我都查过了,都搁在梢间里头,不妨事的。”新芽道。 说话间,尔雅将手里的托盘放下,里头摆着两碟子切开的蜜桃,还有两碟子酥饼。 “这味儿新奇得很,说是鲜花做得馅,怪香甜的,夫人赏下来的,你们也尝尝。”尔雅催促道。 小桃绿到底还是孩子心性,立马就吃开了,很快嘴角便沾了一圈碎渣,看得新芽尔雅忍俊不禁。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呀?”小桃绿压低声音问。 “怎么,这府里不好么?”新芽反问。 “也没有不好啦,夫人明鉴,处处都安排得极好,就是比平常累了点,不过咱们平常活计也不累就是了,这些个累又算得了什么,只是……” 小桃绿忙不迭地解释,说着又耷拉着脑袋,“只是每日要提防着外头的那些人,怪累的,光是那个陈妈妈今日就过来咱们这儿两回。” “你可有放人进来?”尔雅警惕起来。 小桃绿连忙抬眼:“我都是按照夫人吩咐的做的,片刻不敢马虎。” “那就好。”尔雅松了口气,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夫人自有计较,咱们只要按照夫人说的做便是。” 小桃绿拼命点头。 沈寒天休沐的第一日便做了个十足的孝子。 白天陪着,晚上陪着,侍奉汤药,伺候收拾,无一不亲力亲为,他这般贴心孝顺,别说几个儿媳妇了,就连他自己老婆见了都自愧不如。 她是对沈夫人很好,但那种好也就停留在表面而已。 这一点无论丹娘还是沈夫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但沈寒天可不一样,人家是亲儿子,自然带了旁人没有的关切。 这一夜一直到天亮,沈寒天才合眼。 早饭都是丹娘送去的。 她仔细看了看丈夫的面色,松了口气,口中关心不断:“你赶紧用了饭去歇一会儿吧,回头还要出门……” “前日下朝时我就与圣上告了假,老母生病,圣上许了我几日的假,让我回。 丹娘瞪大眼睛:“那你为何不一早说?” 男人却反过来看她,眉眼含笑。 夫妻二人对视片刻,她立马明白了,嗔怪地瞪一眼:“你呀,就不怕你娘怪你。” “总不能老是叫你困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守着,府中上下这么多婆子丫鬟,且太医都是常来常往的,没道理叫你一直守着,咱们府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他正色道。 丹娘心中熨帖,晓得是他在体贴自己,当即笑得眉眼弯弯:“赶紧吃了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 “好。” 夜间是沈寒天,白天是丹娘,这夫妻二人倒是实打实做了一回孝子孝媳。 沈寒天的到来让沈瑞沈桦两人有些坐立不安。 先前只有一个大嫂在忙里忙外,他们还能以公务繁忙为由,不是很经常得过去,反正每日两次请安必不可少,这就够了。 再加上王氏与章氏共同管理府内庶务,也忙得不可开交,除去请安之外,倒真的没什么功夫来照顾婆母。 可如今沈寒天都能向圣上告假,专门回来为母亲侍疾,且这两日都是他守夜,这份孝心真是非同一般。 有了兄长珠玉在前,两个弟弟就不可能在后头躲懒。 这说出去还不知多难听。 到底还是沈桦表现得更积极一些,他不比二哥,还有个官身在,他如今每日只顾着读书上进,真要挤时间,他还是比其他人宽裕一些的。 于是沈寒天守的第二夜开始,沈桦便跟了过来。 白日里,也是章氏陪着丹娘一块伺候。 到了第三日,沈瑞夫妻也来了。 这一大家子争着抢着照顾沈夫人,那场面在丹娘看来都忍不住要感动了,真是纯孝动天呀。 病人就这么一个,却有一堆人排着队伺候,原本显得很繁琐的事情也变得简单起来。 可惜,沈夫人还昏迷着。 每日两位太医轮流来给她请脉,得出的结果都很一致,那就是沈夫人很健康,身体没什么大碍,至于为何昏迷不醒,现在还是个不解之谜。 丹娘隐隐约约猜到了,但她没说。 终于,事情到了第六日这一天出现了转机。 这日下午晌,章氏与王氏正一同守在婆母的屋内照顾着,沈夫人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 醒来的时候她仿若做了一场噩梦,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翻身下床,要不是两位儿媳拦得快,估计沈夫人就会一头冲到门外去。 待她冷静下来,早已大汗淋漓。 章氏被吓得不轻,忙问:“母亲,您可好些了,您醒了么?” 王氏担忧不已。 瞧婆母的样子,倒是想被什么魇着了似的。 沈夫人惊魂未定,目光无措地四下游走,看了一会儿总算明白过来,这是在自己的屋内。 她松了口气,双肩一沉。 一口气刚缓下:“快去告知大哥大嫂,母亲醒了!” 沈夫人心头一紧,眼前一黑,刚要去阻拦,可口中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氏快步离去。 很快,一众儿女都来到沈夫人的床边。 这会子,沈夫人已经好端端地躺在榻上,身边的章氏正给她喂着人参鸡汤。 这话要是传出去,非得惊掉了那一众圣京贵妇的下巴,听听这话说的,好像儿媳照顾婆母不是分内之事。 没错,在丹娘的意识里,这样做不过是顾全大局,是看在沈寒天的面子上。 谁让自家男人还算不错,长得帅有能力,还对她挺贴心的,将心比心嘛,她也会投桃报李。 照顾沈夫人并不是很难,只是会有点费神罢了。 这些困难与沈寒天的好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这不代表丹娘就认为照顾婆母是自己应尽的义务了,她始终坚持:谁的老娘谁照顾,这才是天经地义的。 放宽了心,她照旧洗了澡睡下。 夏日里热得慌,也就是在高门府邸才能一日两次的用水,丹娘洗得舒坦,也连带着下头的丫鬟们跟着沾光。 这剩下的水,也叫这些个丫鬟拿去梳洗,每日换下衣裳,洗得干干净净地睡下,那叫一个舒坦。 院内另外一侧的厢房是给丫鬟们住的。 尔雅、新芽还有后来的书萱都在,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小桃绿,四个人住一块。 待尔雅她们忙完了回来,小桃绿已经收拾好了床铺,还用热水细细将席子都擦了一遍,这会子躺上去又清爽又凉快。 尔雅瞧了赞道:“倒是妥帖了不少,我还道夫人带你出来你会添麻烦呢,如今瞧着是我想岔了。” 小桃绿伶俐道:“姐姐说的什么,若是连这点子事情我都不会,那这些年岂非白白跟在夫人身边了?还是姐姐们教的好。” 尔雅抿嘴一笑。 新芽也乐了,抬手轻点了小桃绿的额头一下:“你呀,伶牙俐齿的。” “书萱呢?”尔雅问。 “书萱姐姐正在茶水间呢。” “她呀老是不放心的,随她去吧,横竖夫人要用的茶水我都查过了,都搁在梢间里头,不妨事的。”新芽道。 说话间,尔雅将手里的托盘放下,里头摆着两碟子切开的蜜桃,还有两碟子酥饼。 “这味儿新奇得很,说是鲜花做得馅,怪香甜的,夫人赏下来的,你们也尝尝。”尔雅催促道。 小桃绿到底还是孩子心性,立马就吃开了,很快嘴角便沾了一圈碎渣,看得新芽尔雅忍俊不禁。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呀?”小桃绿压低声音问。 “怎么,这府里不好么?”新芽反问。 “也没有不好啦,夫人明鉴,处处都安排得极好,就是比平常累了点,不过咱们平常活计也不累就是了,这些个累又算得了什么,只是……” 小桃绿忙不迭地解释,说着又耷拉着脑袋,“只是每日要提防着外头的那些人,怪累的,光是那个陈妈妈今日就过来咱们这儿两回。” “你可有放人进来?”尔雅警惕起来。 小桃绿连忙抬眼:“我都是按照夫人吩咐的做的,片刻不敢马虎。” “那就好。”尔雅松了口气,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夫人自有计较,咱们只要按照夫人说的做便是。” 小桃绿拼命点头。 沈寒天休沐的第一日便做了个十足的孝子。 白天陪着,晚上陪着,侍奉汤药,伺候收拾,无一不亲力亲为,他这般贴心孝顺,别说几个儿媳妇了,就连他自己老婆见了都自愧不如。 她是对沈夫人很好,但那种好也就停留在表面而已。 这一点无论丹娘还是沈夫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但沈寒天可不一样,人家是亲儿子,自然带了旁人没有的关切。 这一夜一直到天亮,沈寒天才合眼。 早饭都是丹娘送去的。 她仔细看了看丈夫的面色,松了口气,口中关心不断:“你赶紧用了饭去歇一会儿吧,回头还要出门……” “前日下朝时我就与圣上告了假,老母生病,圣上许了我几日的假,让我回。 丹娘瞪大眼睛:“那你为何不一早说?” 男人却反过来看她,眉眼含笑。 夫妻二人对视片刻,她立马明白了,嗔怪地瞪一眼:“你呀,就不怕你娘怪你。” “总不能老是叫你困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守着,府中上下这么多婆子丫鬟,且太医都是常来常往的,没道理叫你一直守着,咱们府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他正色道。 丹娘心中熨帖,晓得是他在体贴自己,当即笑得眉眼弯弯:“赶紧吃了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 “好。” 夜间是沈寒天,白天是丹娘,这夫妻二人倒是实打实做了一回孝子孝媳。 沈寒天的到来让沈瑞沈桦两人有些坐立不安。 先前只有一个大嫂在忙里忙外,他们还能以公务繁忙为由,不是很经常得过去,反正每日两次请安必不可少,这就够了。 再加上王氏与章氏共同管理府内庶务,也忙得不可开交,除去请安之外,倒真的没什么功夫来照顾婆母。 可如今沈寒天都能向圣上告假,专门回来为母亲侍疾,且这两日都是他守夜,这份孝心真是非同一般。 有了兄长珠玉在前,两个弟弟就不可能在后头躲懒。 这说出去还不知多难听。 到底还是沈桦表现得更积极一些,他不比二哥,还有个官身在,他如今每日只顾着读书上进,真要挤时间,他还是比其他人宽裕一些的。 于是沈寒天守的第二夜开始,沈桦便跟了过来。 白日里,也是章氏陪着丹娘一块伺候。 到了第三日,沈瑞夫妻也来了。 这一大家子争着抢着照顾沈夫人,那场面在丹娘看来都忍不住要感动了,真是纯孝动天呀。 病人就这么一个,却有一堆人排着队伺候,原本显得很繁琐的事情也变得简单起来。 可惜,沈夫人还昏迷着。 每日两位太医轮流来给她请脉,得出的结果都很一致,那就是沈夫人很健康,身体没什么大碍,至于为何昏迷不醒,现在还是个不解之谜。 丹娘隐隐约约猜到了,但她没说。 终于,事情到了第六日这一天出现了转机。 这日下午晌,章氏与王氏正一同守在婆母的屋内照顾着,沈夫人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 醒来的时候她仿若做了一场噩梦,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翻身下床,要不是两位儿媳拦得快,估计沈夫人就会一头冲到门外去。 待她冷静下来,早已大汗淋漓。 章氏被吓得不轻,忙问:“母亲,您可好些了,您醒了么?” 王氏担忧不已。 瞧婆母的样子,倒是想被什么魇着了似的。 沈夫人惊魂未定,目光无措地四下游走,看了一会儿总算明白过来,这是在自己的屋内。 她松了口气,双肩一沉。 一口气刚缓下:“快去告知大哥大嫂,母亲醒了!” 沈夫人心头一紧,眼前一黑,刚要去阻拦,可口中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氏快步离去。 很快,一众儿女都来到沈夫人的床边。 这会子,沈夫人已经好端端地躺在榻上,身边的章氏正给她喂着人参鸡汤。 这话要是传出去()?(), 非得惊掉了那一众圣京贵妇的下巴()?(), 听听这话说的?()_[(.)]???*?*??()?(), 好像儿媳照顾婆母不是分内之事。 没错()?(), 在丹娘的意识里,这样做不过是顾全大局,是看在沈寒天的面子上。 谁让自家男人还算不错,长得帅有能力,还对她挺贴心的,将心比心嘛,她也会投桃报李。 照顾沈夫人并不是很难,只是会有点费神罢了。 这些困难与沈寒天的好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这不代表丹娘就认为照顾婆母是自己应尽的义务了,她始终坚持:谁的老娘谁照顾,这才是天经地义的。 放宽了心,她照旧洗了澡睡下。 夏日里热得慌,也就是在高门府邸才能一日两次的用水,丹娘洗得舒坦,也连带着下头的丫鬟们跟着沾光。 这剩下的水,也叫这些个丫鬟拿去梳洗,每日换下衣裳,洗得干干净净地睡下,那叫一个舒坦。 院内另外一侧的厢房是给丫鬟们住的。 尔雅、新芽还有后来的书萱都在,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小桃绿,四个人住一块。 待尔雅她们忙完了回来,小桃绿已经收拾好了床铺,还用热水细细将席子都擦了一遍,这会子躺上去又清爽又凉快。 尔雅瞧了赞道:“倒是妥帖了不少,我还道夫人带你出来你会添麻烦呢,如今瞧着是我想岔了。” 小桃绿伶俐道:“姐姐说的什么,若是连这点子事情我都不会,那这些年岂非白白跟在夫人身边了?还是姐姐们教的好。” 尔雅抿嘴一笑。 新芽也乐了,抬手轻点了小桃绿的额头一下:“你呀,伶牙俐齿的。” “书萱呢?”尔雅问。 “书萱姐姐正在茶水间呢。” “她呀老是不放心的,随她去吧,横竖夫人要用的茶水我都查过了,都搁在梢间里头,不妨事的。”新芽道。 说话间,尔雅将手里的托盘放下,里头摆着两碟子切开的蜜桃,还有两碟子酥饼。 “这味儿新奇得很,说是鲜花做得馅,怪香甜的,夫人赏下来的,你们也尝尝。”尔雅催促道。 小桃绿到底还是孩子心性,立马就吃开了,很快嘴角便沾了一圈碎渣,看得新芽尔雅忍俊不禁。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呀?”小桃绿压低声音问。 “怎么,这府里不好么?”新芽反问。 “也没有不好啦,夫人明鉴,处处都安排得极好,就是比平常累了点,不过咱们平常活计也不累就是了,这些个累又算得了什么,只是……” 小桃绿忙不迭地解释,说着又耷拉着脑袋,“只是每日要提防着外头的那些人,怪累的,光是那个陈妈妈今日就过来咱们这儿两回。” “你可有放人进来?”尔雅警惕起来。 小桃绿连忙抬眼:“我都是按照夫人吩咐的做的,片刻不敢马虎。” “那就好。”尔雅松了口气,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夫人自有计较,咱们只要按照夫人说的做便是。” 小桃绿拼命点头。 沈寒天休沐的第一日便做了个十足的孝子。 白天陪着,晚上陪着,侍奉汤药,伺候收拾,无一不亲力亲为,他这般贴心孝顺,别说几个儿媳妇了,就连他自己老婆见了都自愧不如。 她是对沈夫人很好,但那种好也就停留在表面而已。 这一点无论丹娘还是沈夫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但沈寒天可不一样,人家是亲儿子,自然带了旁人没有的关切。 这一夜一直到天亮,沈寒天才合眼。 早饭都是丹娘送去的。 她仔细看了看丈夫的面色,松了口气,口中关心不断:“你赶紧用了饭去歇一会儿吧,回头还要出门……” “前日下朝时我就与圣上告了假,老母生病,圣上许了我几日的假,让我回。 丹娘瞪大眼睛:“那你为何不一早说?” 男人却反过来看她,眉眼含笑。 夫妻二人对视片刻,她立马明白了,嗔怪地瞪一眼:“你呀,就不怕你娘怪你。” “总不能老是叫你困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守着,府中上下这么多婆子丫鬟,且太医都是常来常往的,没道理叫你一直守着,咱们府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他正色道。 丹娘心中熨帖,晓得是他在体贴自己,当即笑得眉眼弯弯:“赶紧吃了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 “好。” 夜间是沈寒天,白天是丹娘,这夫妻二人倒是实打实做了一回孝子孝媳。 沈寒天的到来让沈瑞沈桦两人有些坐立不安。 先前只有一个大嫂在忙里忙外,他们还能以公务繁忙为由,不是很经常得过去,反正每日两次请安必不可少,这就够了。 再加上王氏与章氏共同管理府内庶务,也忙得不可开交,除去请安之外,倒真的没什么功夫来照顾婆母。 可如今沈寒天都能向圣上告假,专门回来为母亲侍疾,且这两日都是他守夜,这份孝心真是非同一般。 有了兄长珠玉在前,两个弟弟就不可能在后头躲懒。 这说出去还不知多难听。 到底还是沈桦表现得更积极一些,他不比二哥,还有个官身在,他如今每日只顾着读书上进,真要挤时间,他还是比其他人宽裕一些的。 于是沈寒天守的第二夜开始,沈桦便跟了过来。 白日里,也是章氏陪着丹娘一块伺候。 到了第三日,沈瑞夫妻也来了。 这一大家子争着抢着照顾沈夫人,那场面在丹娘看来都忍不住要感动了,真是纯孝动天呀。 病人就这么一个,却有一堆人排着队伺候,原本显得很繁琐的事情也变得简单起来。 可惜,沈夫人还昏迷着。 每日两位太医轮流来给她请脉,得出的结果都很一致,那就是沈夫人很健康,身体没什么大碍,至于为何昏迷不醒,现在还是个不解之谜。 丹娘隐隐约约猜到了,但她没说。 终于,事情到了第六日这一天出现了转机。 这日下午晌,章氏与王氏正一同守在婆母的屋内照顾着,沈夫人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 醒来的时候她仿若做了一场噩梦,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翻身下床,要不是两位儿媳拦得快,估计沈夫人就会一头冲到门外去。 待她冷静下来,早已大汗淋漓。 章氏被吓得不轻,忙问:“母亲,您可好些了,您醒了么?” 王氏担忧不已。 瞧婆母的样子,倒是想被什么魇着了似的。 沈夫人惊魂未定,目光无措地四下游走,看了一会儿总算明白过来,这是在自己的屋内。 她松了口气,双肩一沉。 一口气刚缓下:“快去告知大哥大嫂,母亲醒了!” 沈夫人心头一紧,眼前一黑,刚要去阻拦,可口中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氏快步离去。 很快,一众儿女都来到沈夫人的床边。 这会子,沈夫人已经好端端地躺在榻上,身边的章氏正给她喂着人参鸡汤。 这话要是传出去, 非得惊掉了那一众圣京贵妇的下巴, 听听这话说的, 好像儿媳照顾婆母不是分内之事。 没错, 在丹娘的意识里,这样做不过是顾全大局,是看在沈寒天的面子上。 谁让自家男人还算不错,长得帅有能力,还对她挺贴心的,将心比心嘛,她也会投桃报李。 照顾沈夫人并不是很难,只是会有点费神罢了。 这些困难与沈寒天的好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这不代表丹娘就认为照顾婆母是自己应尽的义务了,她始终坚持:谁的老娘谁照顾,这才是天经地义的。 放宽了心,她照旧洗了澡睡下。 夏日里热得慌,也就是在高门府邸才能一日两次的用水,丹娘洗得舒坦,也连带着下头的丫鬟们跟着沾光。 这剩下的水,也叫这些个丫鬟拿去梳洗,每日换下衣裳,洗得干干净净地睡下,那叫一个舒坦。 院内另外一侧的厢房是给丫鬟们住的。 尔雅、新芽还有后来的书萱都在,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小桃绿,四个人住一块。 待尔雅她们忙完了回来,小桃绿已经收拾好了床铺,还用热水细细将席子都擦了一遍,这会子躺上去又清爽又凉快。 尔雅瞧了赞道:“倒是妥帖了不少,我还道夫人带你出来你会添麻烦呢,如今瞧着是我想岔了。” 小桃绿伶俐道:“姐姐说的什么,若是连这点子事情我都不会,那这些年岂非白白跟在夫人身边了?还是姐姐们教的好。” 尔雅抿嘴一笑。 新芽也乐了,抬手轻点了小桃绿的额头一下:“你呀,伶牙俐齿的。” “书萱呢?”尔雅问。 “书萱姐姐正在茶水间呢。” “她呀老是不放心的,随她去吧,横竖夫人要用的茶水我都查过了,都搁在梢间里头,不妨事的。”新芽道。 说话间,尔雅将手里的托盘放下,里头摆着两碟子切开的蜜桃,还有两碟子酥饼。 “这味儿新奇得很,说是鲜花做得馅,怪香甜的,夫人赏下来的,你们也尝尝。”尔雅催促道。 小桃绿到底还是孩子心性,立马就吃开了,很快嘴角便沾了一圈碎渣,看得新芽尔雅忍俊不禁。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呀?”小桃绿压低声音问。 “怎么,这府里不好么?”新芽反问。 “也没有不好啦,夫人明鉴,处处都安排得极好,就是比平常累了点,不过咱们平常活计也不累就是了,这些个累又算得了什么,只是……” 小桃绿忙不迭地解释,说着又耷拉着脑袋,“只是每日要提防着外头的那些人,怪累的,光是那个陈妈妈今日就过来咱们这儿两回。” “你可有放人进来?”尔雅警惕起来。 小桃绿连忙抬眼:“我都是按照夫人吩咐的做的,片刻不敢马虎。” “那就好。”尔雅松了口气,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夫人自有计较,咱们只要按照夫人说的做便是。” 小桃绿拼命点头。 沈寒天休沐的第一日便做了个十足的孝子。 白天陪着,晚上陪着,侍奉汤药,伺候收拾,无一不亲力亲为,他这般贴心孝顺,别说几个儿媳妇了,就连他自己老婆见了都自愧不如。 她是对沈夫人很好,但那种好也就停留在表面而已。 这一点无论丹娘还是沈夫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但沈寒天可不一样,人家是亲儿子,自然带了旁人没有的关切。 这一夜一直到天亮,沈寒天才合眼。 早饭都是丹娘送去的。 她仔细看了看丈夫的面色,松了口气,口中关心不断:“你赶紧用了饭去歇一会儿吧,回头还要出门……” “前日下朝时我就与圣上告了假,老母生病,圣上许了我几日的假,让我回。 丹娘瞪大眼睛:“那你为何不一早说?” 男人却反过来看她,眉眼含笑。 夫妻二人对视片刻,她立马明白了,嗔怪地瞪一眼:“你呀,就不怕你娘怪你。” “总不能老是叫你困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守着,府中上下这么多婆子丫鬟,且太医都是常来常往的,没道理叫你一直守着,咱们府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他正色道。 丹娘心中熨帖,晓得是他在体贴自己,当即笑得眉眼弯弯:“赶紧吃了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 “好。” 夜间是沈寒天,白天是丹娘,这夫妻二人倒是实打实做了一回孝子孝媳。 沈寒天的到来让沈瑞沈桦两人有些坐立不安。 先前只有一个大嫂在忙里忙外,他们还能以公务繁忙为由,不是很经常得过去,反正每日两次请安必不可少,这就够了。 再加上王氏与章氏共同管理府内庶务,也忙得不可开交,除去请安之外,倒真的没什么功夫来照顾婆母。 可如今沈寒天都能向圣上告假,专门回来为母亲侍疾,且这两日都是他守夜,这份孝心真是非同一般。 有了兄长珠玉在前,两个弟弟就不可能在后头躲懒。 这说出去还不知多难听。 到底还是沈桦表现得更积极一些,他不比二哥,还有个官身在,他如今每日只顾着读书上进,真要挤时间,他还是比其他人宽裕一些的。 于是沈寒天守的第二夜开始,沈桦便跟了过来。 白日里,也是章氏陪着丹娘一块伺候。 到了第三日,沈瑞夫妻也来了。 这一大家子争着抢着照顾沈夫人,那场面在丹娘看来都忍不住要感动了,真是纯孝动天呀。 病人就这么一个,却有一堆人排着队伺候,原本显得很繁琐的事情也变得简单起来。 可惜,沈夫人还昏迷着。 每日两位太医轮流来给她请脉,得出的结果都很一致,那就是沈夫人很健康,身体没什么大碍,至于为何昏迷不醒,现在还是个不解之谜。 丹娘隐隐约约猜到了,但她没说。 终于,事情到了第六日这一天出现了转机。 这日下午晌,章氏与王氏正一同守在婆母的屋内照顾着,沈夫人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 醒来的时候她仿若做了一场噩梦,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翻身下床,要不是两位儿媳拦得快,估计沈夫人就会一头冲到门外去。 待她冷静下来,早已大汗淋漓。 章氏被吓得不轻,忙问:“母亲,您可好些了,您醒了么?” 王氏担忧不已。 瞧婆母的样子,倒是想被什么魇着了似的。 沈夫人惊魂未定,目光无措地四下游走,看了一会儿总算明白过来,这是在自己的屋内。 她松了口气,双肩一沉。 一口气刚缓下:“快去告知大哥大嫂,母亲醒了!” 沈夫人心头一紧,眼前一黑,刚要去阻拦,可口中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氏快步离去。 很快,一众儿女都来到沈夫人的床边。 这会子,沈夫人已经好端端地躺在榻上,身边的章氏正给她喂着人参鸡汤。 这话要是传出去()?(), 非得惊掉了那一众圣京贵妇的下巴()?(), 听听这话说的?[(.)]???%?%??()?(), 好像儿媳照顾婆母不是分内之事。 没错()?(), 在丹娘的意识里,这样做不过是顾全大局,是看在沈寒天的面子上。 谁让自家男人还算不错,长得帅有能力,还对她挺贴心的,将心比心嘛,她也会投桃报李。 照顾沈夫人并不是很难,只是会有点费神罢了。 这些困难与沈寒天的好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这不代表丹娘就认为照顾婆母是自己应尽的义务了,她始终坚持:谁的老娘谁照顾,这才是天经地义的。 放宽了心,她照旧洗了澡睡下。 夏日里热得慌,也就是在高门府邸才能一日两次的用水,丹娘洗得舒坦,也连带着下头的丫鬟们跟着沾光。 这剩下的水,也叫这些个丫鬟拿去梳洗,每日换下衣裳,洗得干干净净地睡下,那叫一个舒坦。 院内另外一侧的厢房是给丫鬟们住的。 尔雅、新芽还有后来的书萱都在,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小桃绿,四个人住一块。 待尔雅她们忙完了回来,小桃绿已经收拾好了床铺,还用热水细细将席子都擦了一遍,这会子躺上去又清爽又凉快。 尔雅瞧了赞道:“倒是妥帖了不少,我还道夫人带你出来你会添麻烦呢,如今瞧着是我想岔了。” 小桃绿伶俐道:“姐姐说的什么,若是连这点子事情我都不会,那这些年岂非白白跟在夫人身边了?还是姐姐们教的好。” 尔雅抿嘴一笑。 新芽也乐了,抬手轻点了小桃绿的额头一下:“你呀,伶牙俐齿的。” “书萱呢?”尔雅问。 “书萱姐姐正在茶水间呢。” “她呀老是不放心的,随她去吧,横竖夫人要用的茶水我都查过了,都搁在梢间里头,不妨事的。”新芽道。 说话间,尔雅将手里的托盘放下,里头摆着两碟子切开的蜜桃,还有两碟子酥饼。 “这味儿新奇得很,说是鲜花做得馅,怪香甜的,夫人赏下来的,你们也尝尝。”尔雅催促道。 小桃绿到底还是孩子心性,立马就吃开了,很快嘴角便沾了一圈碎渣,看得新芽尔雅忍俊不禁。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呀?”小桃绿压低声音问。 “怎么,这府里不好么?”新芽反问。 “也没有不好啦,夫人明鉴,处处都安排得极好,就是比平常累了点,不过咱们平常活计也不累就是了,这些个累又算得了什么,只是……” 小桃绿忙不迭地解释,说着又耷拉着脑袋,“只是每日要提防着外头的那些人,怪累的,光是那个陈妈妈今日就过来咱们这儿两回。” “你可有放人进来?”尔雅警惕起来。 小桃绿连忙抬眼:“我都是按照夫人吩咐的做的,片刻不敢马虎。” “那就好。”尔雅松了口气,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夫人自有计较,咱们只要按照夫人说的做便是。” 小桃绿拼命点头。 沈寒天休沐的第一日便做了个十足的孝子。 白天陪着,晚上陪着,侍奉汤药,伺候收拾,无一不亲力亲为,他这般贴心孝顺,别说几个儿媳妇了,就连他自己老婆见了都自愧不如。 她是对沈夫人很好,但那种好也就停留在表面而已。 这一点无论丹娘还是沈夫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但沈寒天可不一样,人家是亲儿子,自然带了旁人没有的关切。 这一夜一直到天亮,沈寒天才合眼。 早饭都是丹娘送去的。 她仔细看了看丈夫的面色,松了口气,口中关心不断:“你赶紧用了饭去歇一会儿吧,回头还要出门……” “前日下朝时我就与圣上告了假,老母生病,圣上许了我几日的假,让我回。 丹娘瞪大眼睛:“那你为何不一早说?” 男人却反过来看她,眉眼含笑。 夫妻二人对视片刻,她立马明白了,嗔怪地瞪一眼:“你呀,就不怕你娘怪你。” “总不能老是叫你困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守着,府中上下这么多婆子丫鬟,且太医都是常来常往的,没道理叫你一直守着,咱们府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他正色道。 丹娘心中熨帖,晓得是他在体贴自己,当即笑得眉眼弯弯:“赶紧吃了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 “好。” 夜间是沈寒天,白天是丹娘,这夫妻二人倒是实打实做了一回孝子孝媳。 沈寒天的到来让沈瑞沈桦两人有些坐立不安。 先前只有一个大嫂在忙里忙外,他们还能以公务繁忙为由,不是很经常得过去,反正每日两次请安必不可少,这就够了。 再加上王氏与章氏共同管理府内庶务,也忙得不可开交,除去请安之外,倒真的没什么功夫来照顾婆母。 可如今沈寒天都能向圣上告假,专门回来为母亲侍疾,且这两日都是他守夜,这份孝心真是非同一般。 有了兄长珠玉在前,两个弟弟就不可能在后头躲懒。 这说出去还不知多难听。 到底还是沈桦表现得更积极一些,他不比二哥,还有个官身在,他如今每日只顾着读书上进,真要挤时间,他还是比其他人宽裕一些的。 于是沈寒天守的第二夜开始,沈桦便跟了过来。 白日里,也是章氏陪着丹娘一块伺候。 到了第三日,沈瑞夫妻也来了。 这一大家子争着抢着照顾沈夫人,那场面在丹娘看来都忍不住要感动了,真是纯孝动天呀。 病人就这么一个,却有一堆人排着队伺候,原本显得很繁琐的事情也变得简单起来。 可惜,沈夫人还昏迷着。 每日两位太医轮流来给她请脉,得出的结果都很一致,那就是沈夫人很健康,身体没什么大碍,至于为何昏迷不醒,现在还是个不解之谜。 丹娘隐隐约约猜到了,但她没说。 终于,事情到了第六日这一天出现了转机。 这日下午晌,章氏与王氏正一同守在婆母的屋内照顾着,沈夫人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 醒来的时候她仿若做了一场噩梦,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翻身下床,要不是两位儿媳拦得快,估计沈夫人就会一头冲到门外去。 待她冷静下来,早已大汗淋漓。 章氏被吓得不轻,忙问:“母亲,您可好些了,您醒了么?” 王氏担忧不已。 瞧婆母的样子,倒是想被什么魇着了似的。 沈夫人惊魂未定,目光无措地四下游走,看了一会儿总算明白过来,这是在自己的屋内。 她松了口气,双肩一沉。 一口气刚缓下:“快去告知大哥大嫂,母亲醒了!” 沈夫人心头一紧,眼前一黑,刚要去阻拦,可口中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氏快步离去。 很快,一众儿女都来到沈夫人的床边。 这会子,沈夫人已经好端端地躺在榻上,身边的章氏正给她喂着人参鸡汤。 这话要是传出去()?(), 非得惊掉了那一众圣京贵妇的下巴()?(), 听听这话说的?()???%?%??()?(), 好像儿媳照顾婆母不是分内之事。 没错()?(), 在丹娘的意识里,这样做不过是顾全大局,是看在沈寒天的面子上。 谁让自家男人还算不错,长得帅有能力,还对她挺贴心的,将心比心嘛,她也会投桃报李。 照顾沈夫人并不是很难,只是会有点费神罢了。 这些困难与沈寒天的好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这不代表丹娘就认为照顾婆母是自己应尽的义务了,她始终坚持:谁的老娘谁照顾,这才是天经地义的。 放宽了心,她照旧洗了澡睡下。 夏日里热得慌,也就是在高门府邸才能一日两次的用水,丹娘洗得舒坦,也连带着下头的丫鬟们跟着沾光。 这剩下的水,也叫这些个丫鬟拿去梳洗,每日换下衣裳,洗得干干净净地睡下,那叫一个舒坦。 院内另外一侧的厢房是给丫鬟们住的。 尔雅、新芽还有后来的书萱都在,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小桃绿,四个人住一块。 待尔雅她们忙完了回来,小桃绿已经收拾好了床铺,还用热水细细将席子都擦了一遍,这会子躺上去又清爽又凉快。 尔雅瞧了赞道:“倒是妥帖了不少,我还道夫人带你出来你会添麻烦呢,如今瞧着是我想岔了。” 小桃绿伶俐道:“姐姐说的什么,若是连这点子事情我都不会,那这些年岂非白白跟在夫人身边了?还是姐姐们教的好。” 尔雅抿嘴一笑。 新芽也乐了,抬手轻点了小桃绿的额头一下:“你呀,伶牙俐齿的。” “书萱呢?”尔雅问。 “书萱姐姐正在茶水间呢。” “她呀老是不放心的,随她去吧,横竖夫人要用的茶水我都查过了,都搁在梢间里头,不妨事的。”新芽道。 说话间,尔雅将手里的托盘放下,里头摆着两碟子切开的蜜桃,还有两碟子酥饼。 “这味儿新奇得很,说是鲜花做得馅,怪香甜的,夫人赏下来的,你们也尝尝。”尔雅催促道。 小桃绿到底还是孩子心性,立马就吃开了,很快嘴角便沾了一圈碎渣,看得新芽尔雅忍俊不禁。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呀?”小桃绿压低声音问。 “怎么,这府里不好么?”新芽反问。 “也没有不好啦,夫人明鉴,处处都安排得极好,就是比平常累了点,不过咱们平常活计也不累就是了,这些个累又算得了什么,只是……” 小桃绿忙不迭地解释,说着又耷拉着脑袋,“只是每日要提防着外头的那些人,怪累的,光是那个陈妈妈今日就过来咱们这儿两回。” “你可有放人进来?”尔雅警惕起来。 小桃绿连忙抬眼:“我都是按照夫人吩咐的做的,片刻不敢马虎。” “那就好。”尔雅松了口气,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夫人自有计较,咱们只要按照夫人说的做便是。” 小桃绿拼命点头。 沈寒天休沐的第一日便做了个十足的孝子。 白天陪着,晚上陪着,侍奉汤药,伺候收拾,无一不亲力亲为,他这般贴心孝顺,别说几个儿媳妇了,就连他自己老婆见了都自愧不如。 她是对沈夫人很好,但那种好也就停留在表面而已。 这一点无论丹娘还是沈夫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但沈寒天可不一样,人家是亲儿子,自然带了旁人没有的关切。 这一夜一直到天亮,沈寒天才合眼。 早饭都是丹娘送去的。 她仔细看了看丈夫的面色,松了口气,口中关心不断:“你赶紧用了饭去歇一会儿吧,回头还要出门……” “前日下朝时我就与圣上告了假,老母生病,圣上许了我几日的假,让我回。 丹娘瞪大眼睛:“那你为何不一早说?” 男人却反过来看她,眉眼含笑。 夫妻二人对视片刻,她立马明白了,嗔怪地瞪一眼:“你呀,就不怕你娘怪你。” “总不能老是叫你困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守着,府中上下这么多婆子丫鬟,且太医都是常来常往的,没道理叫你一直守着,咱们府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他正色道。 丹娘心中熨帖,晓得是他在体贴自己,当即笑得眉眼弯弯:“赶紧吃了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 “好。” 夜间是沈寒天,白天是丹娘,这夫妻二人倒是实打实做了一回孝子孝媳。 沈寒天的到来让沈瑞沈桦两人有些坐立不安。 先前只有一个大嫂在忙里忙外,他们还能以公务繁忙为由,不是很经常得过去,反正每日两次请安必不可少,这就够了。 再加上王氏与章氏共同管理府内庶务,也忙得不可开交,除去请安之外,倒真的没什么功夫来照顾婆母。 可如今沈寒天都能向圣上告假,专门回来为母亲侍疾,且这两日都是他守夜,这份孝心真是非同一般。 有了兄长珠玉在前,两个弟弟就不可能在后头躲懒。 这说出去还不知多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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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困难与沈寒天的好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这不代表丹娘就认为照顾婆母是自己应尽的义务了,她始终坚持:谁的老娘谁照顾,这才是天经地义的。 放宽了心,她照旧洗了澡睡下。 夏日里热得慌,也就是在高门府邸才能一日两次的用水,丹娘洗得舒坦,也连带着下头的丫鬟们跟着沾光。 这剩下的水,也叫这些个丫鬟拿去梳洗,每日换下衣裳,洗得干干净净地睡下,那叫一个舒坦。 院内另外一侧的厢房是给丫鬟们住的。 尔雅、新芽还有后来的书萱都在,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小桃绿,四个人住一块。 待尔雅她们忙完了回来,小桃绿已经收拾好了床铺,还用热水细细将席子都擦了一遍,这会子躺上去又清爽又凉快。 尔雅瞧了赞道:“倒是妥帖了不少,我还道夫人带你出来你会添麻烦呢,如今瞧着是我想岔了。” 小桃绿伶俐道:“姐姐说的什么,若是连这点子事情我都不会,那这些年岂非白白跟在夫人身边了?还是姐姐们教的好。” 尔雅抿嘴一笑。 新芽也乐了,抬手轻点了小桃绿的额头一下:“你呀,伶牙俐齿的。” “书萱呢?”尔雅问。 “书萱姐姐正在茶水间呢。” “她呀老是不放心的,随她去吧,横竖夫人要用的茶水我都查过了,都搁在梢间里头,不妨事的。”新芽道。 说话间,尔雅将手里的托盘放下,里头摆着两碟子切开的蜜桃,还有两碟子酥饼。 “这味儿新奇得很,说是鲜花做得馅,怪香甜的,夫人赏下来的,你们也尝尝。”尔雅催促道。 小桃绿到底还是孩子心性,立马就吃开了,很快嘴角便沾了一圈碎渣,看得新芽尔雅忍俊不禁。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呀?”小桃绿压低声音问。 “怎么,这府里不好么?”新芽反问。 “也没有不好啦,夫人明鉴,处处都安排得极好,就是比平常累了点,不过咱们平常活计也不累就是了,这些个累又算得了什么,只是……” 小桃绿忙不迭地解释,说着又耷拉着脑袋,“只是每日要提防着外头的那些人,怪累的,光是那个陈妈妈今日就过来咱们这儿两回。” “你可有放人进来?”尔雅警惕起来。 小桃绿连忙抬眼:“我都是按照夫人吩咐的做的,片刻不敢马虎。” “那就好。”尔雅松了口气,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夫人自有计较,咱们只要按照夫人说的做便是。” 小桃绿拼命点头。 沈寒天休沐的第一日便做了个十足的孝子。 白天陪着,晚上陪着,侍奉汤药,伺候收拾,无一不亲力亲为,他这般贴心孝顺,别说几个儿媳妇了,就连他自己老婆见了都自愧不如。 她是对沈夫人很好,但那种好也就停留在表面而已。 这一点无论丹娘还是沈夫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但沈寒天可不一样,人家是亲儿子,自然带了旁人没有的关切。 这一夜一直到天亮,沈寒天才合眼。 早饭都是丹娘送去的。 她仔细看了看丈夫的面色,松了口气,口中关心不断:“你赶紧用了饭去歇一会儿吧,回头还要出门……” “前日下朝时我就与圣上告了假,老母生病,圣上许了我几日的假,让我回。 丹娘瞪大眼睛:“那你为何不一早说?” 男人却反过来看她,眉眼含笑。 夫妻二人对视片刻,她立马明白了,嗔怪地瞪一眼:“你呀,就不怕你娘怪你。” “总不能老是叫你困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守着,府中上下这么多婆子丫鬟,且太医都是常来常往的,没道理叫你一直守着,咱们府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他正色道。 丹娘心中熨帖,晓得是他在体贴自己,当即笑得眉眼弯弯:“赶紧吃了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 “好。” 夜间是沈寒天,白天是丹娘,这夫妻二人倒是实打实做了一回孝子孝媳。 沈寒天的到来让沈瑞沈桦两人有些坐立不安。 先前只有一个大嫂在忙里忙外,他们还能以公务繁忙为由,不是很经常得过去,反正每日两次请安必不可少,这就够了。 再加上王氏与章氏共同管理府内庶务,也忙得不可开交,除去请安之外,倒真的没什么功夫来照顾婆母。 可如今沈寒天都能向圣上告假,专门回来为母亲侍疾,且这两日都是他守夜,这份孝心真是非同一般。 有了兄长珠玉在前,两个弟弟就不可能在后头躲懒。 这说出去还不知多难听。 到底还是沈桦表现得更积极一些,他不比二哥,还有个官身在,他如今每日只顾着读书上进,真要挤时间,他还是比其他人宽裕一些的。 于是沈寒天守的第二夜开始,沈桦便跟了过来。 白日里,也是章氏陪着丹娘一块伺候。 到了第三日,沈瑞夫妻也来了。 这一大家子争着抢着照顾沈夫人,那场面在丹娘看来都忍不住要感动了,真是纯孝动天呀。 病人就这么一个,却有一堆人排着队伺候,原本显得很繁琐的事情也变得简单起来。 可惜,沈夫人还昏迷着。 每日两位太医轮流来给她请脉,得出的结果都很一致,那就是沈夫人很健康,身体没什么大碍,至于为何昏迷不醒,现在还是个不解之谜。 丹娘隐隐约约猜到了,但她没说。 终于,事情到了第六日这一天出现了转机。 这日下午晌,章氏与王氏正一同守在婆母的屋内照顾着,沈夫人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 醒来的时候她仿若做了一场噩梦,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翻身下床,要不是两位儿媳拦得快,估计沈夫人就会一头冲到门外去。 待她冷静下来,早已大汗淋漓。 章氏被吓得不轻,忙问:“母亲,您可好些了,您醒了么?” 王氏担忧不已。 瞧婆母的样子,倒是想被什么魇着了似的。 沈夫人惊魂未定,目光无措地四下游走,看了一会儿总算明白过来,这是在自己的屋内。 她松了口气,双肩一沉。 一口气刚缓下:“快去告知大哥大嫂,母亲醒了!” 沈夫人心头一紧,眼前一黑,刚要去阻拦,可口中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氏快步离去。 很快,一众儿女都来到沈夫人的床边。 这会子,沈夫人已经好端端地躺在榻上,身边的章氏正给她喂着人参鸡汤。 这话要是传出去()?(), 非得惊掉了那一众圣京贵妇的下巴()?(), 听听这话说的?()_[(.)]???.の.の?()?(), 好像儿媳照顾婆母不是分内之事。 没错()?(), 在丹娘的意识里,这样做不过是顾全大局,是看在沈寒天的面子上。 谁让自家男人还算不错,长得帅有能力,还对她挺贴心的,将心比心嘛,她也会投桃报李。 照顾沈夫人并不是很难,只是会有点费神罢了。 这些困难与沈寒天的好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这不代表丹娘就认为照顾婆母是自己应尽的义务了,她始终坚持:谁的老娘谁照顾,这才是天经地义的。 放宽了心,她照旧洗了澡睡下。 夏日里热得慌,也就是在高门府邸才能一日两次的用水,丹娘洗得舒坦,也连带着下头的丫鬟们跟着沾光。 这剩下的水,也叫这些个丫鬟拿去梳洗,每日换下衣裳,洗得干干净净地睡下,那叫一个舒坦。 院内另外一侧的厢房是给丫鬟们住的。 尔雅、新芽还有后来的书萱都在,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小桃绿,四个人住一块。 待尔雅她们忙完了回来,小桃绿已经收拾好了床铺,还用热水细细将席子都擦了一遍,这会子躺上去又清爽又凉快。 尔雅瞧了赞道:“倒是妥帖了不少,我还道夫人带你出来你会添麻烦呢,如今瞧着是我想岔了。” 小桃绿伶俐道:“姐姐说的什么,若是连这点子事情我都不会,那这些年岂非白白跟在夫人身边了?还是姐姐们教的好。” 尔雅抿嘴一笑。 新芽也乐了,抬手轻点了小桃绿的额头一下:“你呀,伶牙俐齿的。” “书萱呢?”尔雅问。 “书萱姐姐正在茶水间呢。” “她呀老是不放心的,随她去吧,横竖夫人要用的茶水我都查过了,都搁在梢间里头,不妨事的。”新芽道。 说话间,尔雅将手里的托盘放下,里头摆着两碟子切开的蜜桃,还有两碟子酥饼。 “这味儿新奇得很,说是鲜花做得馅,怪香甜的,夫人赏下来的,你们也尝尝。”尔雅催促道。 小桃绿到底还是孩子心性,立马就吃开了,很快嘴角便沾了一圈碎渣,看得新芽尔雅忍俊不禁。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呀?”小桃绿压低声音问。 “怎么,这府里不好么?”新芽反问。 “也没有不好啦,夫人明鉴,处处都安排得极好,就是比平常累了点,不过咱们平常活计也不累就是了,这些个累又算得了什么,只是……” 小桃绿忙不迭地解释,说着又耷拉着脑袋,“只是每日要提防着外头的那些人,怪累的,光是那个陈妈妈今日就过来咱们这儿两回。” “你可有放人进来?”尔雅警惕起来。 小桃绿连忙抬眼:“我都是按照夫人吩咐的做的,片刻不敢马虎。” “那就好。”尔雅松了口气,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夫人自有计较,咱们只要按照夫人说的做便是。” 小桃绿拼命点头。 沈寒天休沐的第一日便做了个十足的孝子。 白天陪着,晚上陪着,侍奉汤药,伺候收拾,无一不亲力亲为,他这般贴心孝顺,别说几个儿媳妇了,就连他自己老婆见了都自愧不如。 她是对沈夫人很好,但那种好也就停留在表面而已。 这一点无论丹娘还是沈夫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但沈寒天可不一样,人家是亲儿子,自然带了旁人没有的关切。 这一夜一直到天亮,沈寒天才合眼。 早饭都是丹娘送去的。 她仔细看了看丈夫的面色,松了口气,口中关心不断:“你赶紧用了饭去歇一会儿吧,回头还要出门……” “前日下朝时我就与圣上告了假,老母生病,圣上许了我几日的假,让我回。 丹娘瞪大眼睛:“那你为何不一早说?” 男人却反过来看她,眉眼含笑。 夫妻二人对视片刻,她立马明白了,嗔怪地瞪一眼:“你呀,就不怕你娘怪你。” “总不能老是叫你困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守着,府中上下这么多婆子丫鬟,且太医都是常来常往的,没道理叫你一直守着,咱们府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他正色道。 丹娘心中熨帖,晓得是他在体贴自己,当即笑得眉眼弯弯:“赶紧吃了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 “好。” 夜间是沈寒天,白天是丹娘,这夫妻二人倒是实打实做了一回孝子孝媳。 沈寒天的到来让沈瑞沈桦两人有些坐立不安。 先前只有一个大嫂在忙里忙外,他们还能以公务繁忙为由,不是很经常得过去,反正每日两次请安必不可少,这就够了。 再加上王氏与章氏共同管理府内庶务,也忙得不可开交,除去请安之外,倒真的没什么功夫来照顾婆母。 可如今沈寒天都能向圣上告假,专门回来为母亲侍疾,且这两日都是他守夜,这份孝心真是非同一般。 有了兄长珠玉在前,两个弟弟就不可能在后头躲懒。 这说出去还不知多难听。 到底还是沈桦表现得更积极一些,他不比二哥,还有个官身在,他如今每日只顾着读书上进,真要挤时间,他还是比其他人宽裕一些的。 于是沈寒天守的第二夜开始,沈桦便跟了过来。 白日里,也是章氏陪着丹娘一块伺候。 到了第三日,沈瑞夫妻也来了。 这一大家子争着抢着照顾沈夫人,那场面在丹娘看来都忍不住要感动了,真是纯孝动天呀。 病人就这么一个,却有一堆人排着队伺候,原本显得很繁琐的事情也变得简单起来。 可惜,沈夫人还昏迷着。 每日两位太医轮流来给她请脉,得出的结果都很一致,那就是沈夫人很健康,身体没什么大碍,至于为何昏迷不醒,现在还是个不解之谜。 丹娘隐隐约约猜到了,但她没说。 终于,事情到了第六日这一天出现了转机。 这日下午晌,章氏与王氏正一同守在婆母的屋内照顾着,沈夫人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 醒来的时候她仿若做了一场噩梦,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翻身下床,要不是两位儿媳拦得快,估计沈夫人就会一头冲到门外去。 待她冷静下来,早已大汗淋漓。 章氏被吓得不轻,忙问:“母亲,您可好些了,您醒了么?” 王氏担忧不已。 瞧婆母的样子,倒是想被什么魇着了似的。 沈夫人惊魂未定,目光无措地四下游走,看了一会儿总算明白过来,这是在自己的屋内。 她松了口气,双肩一沉。 一口气刚缓下:“快去告知大哥大嫂,母亲醒了!” 沈夫人心头一紧,眼前一黑,刚要去阻拦,可口中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氏快步离去。 很快,一众儿女都来到沈夫人的床边。 这会子,沈夫人已经好端端地躺在榻上,身边的章氏正给她喂着人参鸡汤。 这话要是传出去,非得惊掉了那一众圣京贵妇的下巴,听听这话说的,好像儿媳照顾婆母不是分内之事。 没错,在丹娘的意识里,这样做不过是顾全大局,是看在沈寒天的面子上。 谁让自家男人还算不错,长得帅有能力,还对她挺贴心的,将心比心嘛,她也会投桃报李。 照顾沈夫人并不是很难,只是会有点费神罢了。 这些困难与沈寒天的好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这不代表丹娘就认为照顾婆母是自己应尽的义务了,她始终坚持:谁的老娘谁照顾,这才是天经地义的。 放宽了心,她照旧洗了澡睡下。 夏日里热得慌,也就是在高门府邸才能一日两次的用水,丹娘洗得舒坦,也连带着下头的丫鬟们跟着沾光。 这剩下的水,也叫这些个丫鬟拿去梳洗,每日换下衣裳,洗得干干净净地睡下,那叫一个舒坦。 院内另外一侧的厢房是给丫鬟们住的。 尔雅、新芽还有后来的书萱都在,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小桃绿,四个人住一块。 待尔雅她们忙完了回来,小桃绿已经收拾好了床铺,还用热水细细将席子都擦了一遍,这会子躺上去又清爽又凉快。 尔雅瞧了赞道:“倒是妥帖了不少,我还道夫人带你出来你会添麻烦呢,如今瞧着是我想岔了。” 小桃绿伶俐道:“姐姐说的什么,若是连这点子事情我都不会,那这些年岂非白白跟在夫人身边了?还是姐姐们教的好。” 尔雅抿嘴一笑。 新芽也乐了,抬手轻点了小桃绿的额头一下:“你呀,伶牙俐齿的。” “书萱呢?” 尔雅问。 “书萱姐姐正在茶水间呢。” “她呀老是不放心的,随她去吧,横竖夫人要用的茶水我都查过了,都搁在梢间里头,不妨事的。”新芽道。 说话间,尔雅将手里的托盘放下,里头摆着两碟子切开的蜜桃,还有两碟子酥饼。 “这味儿新奇得很,说是鲜花做得馅,怪香甜的,夫人赏下来的,你们也尝尝。”尔雅催促道。 小桃绿到底还是孩子心性,立马就吃开了,很快嘴角便沾了一圈碎渣,看得新芽尔雅忍俊不禁。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呀?”小桃绿压低声音问。 “怎么,这府里不好么?”新芽反问。 “也没有不好啦,夫人明鉴,处处都安排得极好,就是比平常累了点,不过咱们平常活计也不累就是了,这些个累又算得了什么,只是……” 小桃绿忙不迭地解释,说着又耷拉着脑袋,“只是每日要提防着外头的那些人,怪累的,光是那个陈妈妈今日就过来咱们这儿两回。” “你可有放人进来?”尔雅警惕起来。 小桃绿连忙抬眼:“我都是按照夫人吩咐的做的,片刻不敢马虎。” “那就好。”尔雅松了口气,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夫人自有计较,咱们只要按照夫人说的做便是。” 小桃绿拼命点头。 沈寒天休沐的第一日便做了个十足的孝子。 白天陪着,晚上陪着,侍奉汤药,伺候收拾,无一不亲力亲为,他这般贴心孝顺,别说几个儿媳妇了,就连他自己老婆见了都自愧不如。 她是对沈夫人很好,但那种好也就停留在表面而已。 这一点无论丹娘还是沈夫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但沈寒天可不一样,人家是亲儿子,自然带了旁人没有的关切。 这一夜一直到天亮,沈寒天才合眼。 早饭都是丹娘送去的。 她仔细看了看丈夫的面色,松了口气,口中关心不断:“你赶紧用了饭去歇一会儿吧,回头还要出门……” “前日下朝时我就与圣上告了假,老母生病,圣上许了我几日的假,让我回。 丹娘瞪大眼睛:“那你为何不一早说?” 男人却反过来看她,眉眼含笑。 夫妻二人对视片刻,她立马明白了,嗔怪地瞪一眼:“你呀,就不怕你娘怪你。” “总不能老是叫你困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守着,府中上下这么多婆子丫鬟,且太医都是常来常往的,没道理叫你一直守着,咱们府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他正色道。 丹娘心中熨帖,晓得是他在体贴自己,当即笑得眉眼弯弯:“赶紧吃了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 “好。” 夜间是沈寒天,白天是丹娘,这夫妻二人倒是实打实做了一回孝子孝媳。 沈寒天的到来让沈瑞沈桦两人有些坐立不安。 先前只有一个大嫂在忙里忙外,他们还能以公务繁忙为由,不是很经常得过去,反正每日两次请安必不可少,这就够了。 再加上王氏与章氏共同管理府内庶务,也忙得不可开交,除去请安之外,倒真的没什么功夫来照顾婆母。 可如今沈寒天都能向圣上告假,专门回来为母亲侍疾,且这两日都是他守夜,这份孝心真是非同一般。 有了兄长珠玉在前,两个弟弟就不可能在后头躲懒。 这说出去还不知多难听。 到底还是沈桦表现得更积极一些,他不比二哥,还有个官身在,他如今每日只顾着读书上进,真要挤时间,他还是比其他人宽裕一些的。 于是沈寒天守的第二夜开始,沈桦便跟了过来。 白日里,也是章氏陪着丹娘一块伺候。 到了第三日,沈瑞夫妻也来了。 这一大家子争着抢着照顾沈夫人,那场面在丹娘看来都忍不住要感动了,真是纯孝动天呀。 病人就这么一个,却有一堆人排着队伺候,原本显得很繁琐的事情也变得简单起来。 可惜,沈夫人还昏迷着。 每日两位太医轮流来给她请脉,得出的结果都很一致,那就是沈夫人很健康,身体没什么大碍,至于为何昏迷不醒,现在还是个不解之谜。 丹娘隐隐约约猜到了,但她没说。 终于,事情到了第六日这一天出现了转机。 这日下午晌,章氏与王氏正一同守在婆母的屋内照顾着,沈夫人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 醒来的时候她仿若做了一场噩梦,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翻身下床,要不是两位儿媳拦得快,估计沈夫人就会一头冲到门外去。 待她冷静下来,早已大汗淋漓。 章氏被吓得不轻,忙问:“母亲,您可好些了,您醒了么?” 王氏担忧不已。 瞧婆母的样子,倒是想被什么魇着了似的。 沈夫人惊魂未定,目光无措地四下游走,看了一会儿总算明白过来,这是在自己的屋内。 她松了口气,双肩一沉。 一口气刚缓下:“快去告知大哥大嫂,母亲醒了!” 沈夫人心头一紧,眼前一黑,刚要去阻拦,可口中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氏快步离去。 很快,一众儿女都来到沈夫人的床边。 这会子,沈夫人已经好端端地躺在榻上,身边的章氏正给她喂着人参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