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的是机会。”婉宁只能这样安慰苏嬷嬷,对陈觉蓉的诸般小动作,婉宁并不放在心上,毕竟,搬离这里,各自过自己的日子去,谁要想那么多。 苏大叔早在外面就听说了今儿家里似乎闹了一场,让张尚书恼了张青竹,要他们夫妻赶紧搬出张府独居的事儿。 原本苏大叔还以为张青竹夫妻搬出去是避避风头,等到张尚书消气了就会回来,但现在瞧来,似乎不止如此,连自己夫妻都跟着张青竹夫妻走了,只怕这个家里,和原来不一样了。 这会儿见苏嬷嬷难受,苏大叔也只能对自己的妻子道:“大奶奶说的是,我们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明儿我们去看看庄房,再收拾收拾,总不能大奶奶他们到了,那里都还没收拾出来。” 苏嬷嬷只能点头,婉宁等他们夫妻走了,也就往张太太上房去,上房里的人也换了几个,看见婉宁来了,一个婆子上前拦住婉宁:“大奶奶,容我们去禀告一声。” “这么说,你是不让我进去了?”婉宁看也不看那婆子,就绕过婆子走上台阶。 “大奶奶您说什么话呢,我们在这,也是尽自己的本分,还请大奶奶不要为难我们。”那婆子还拦在婉宁面前,婉宁含笑看着她:“若我就要为难呢?” 这婆子是真没想到婉宁会这样回答,不由愣住,婉宁已经虚虚地推了她一把,此时二人站在台阶上,婆子担心自己被婉宁推下去,或者婉宁这样一动掉了下去,到时候不管婉宁受伤还是没受伤,自己的责罚必定都比没拦住婉宁要重,于是婆子只能快走一步,来到檐下,对婉宁道:“大奶奶您这是何必呢?” “我就想看看,你们到底是真得敢拦呢,还是不敢拦。”说话时候,婉宁已经挑起帘子,都进屋内。 春桃正在那和张太太说话,瞧见婉宁,春桃就欢喜极了:“大奶奶来了,我就说,您定会有法子。” “给婆婆请安。”婉宁走到张太太跟前,张太太抬头看着她:“我也算是见了些稀奇事儿,从没想到,今儿还能瞧见这样的稀奇事儿。” “想来是上天见婆婆一直在家闷得很,这才给婆婆看看稀奇。”婉宁的话让张太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完,张太太才道:“还是你会说话,我这一天的闷气,都消了。” “儿媳以后不在婆婆身边,婆婆可不能再生闷气了。”婉宁的话十分真挚,张太太看着婉宁:“我晓得,你这是劝我好好地过日子呢。” “二婶婶这会儿有身孕,这几日还算兴头,等兴头过了,也就不那么折腾了。”婉宁说完就又笑了:“再说,二婶婶身边可没有能干人。” “我也就任由她折腾,毕竟有些事儿,也只有我晓得。”说话时候,张太太不由冷冷一笑。真以为管家是这样轻易的?前些时候陈觉蓉和婉宁管家那么简单,自然是身边有人,手里有银子,等到身边没人,手里也没银子了,陈觉蓉才会吃到苦头呢。 “婆婆,这些日子婆婆要好好保重。”婉宁晓得要论起心机手段,自己比张太太差远了,这会儿张太太不过是心灰意冷,再说也想给张尚书点颜色看看,才做出这一幅软弱样子,但婉宁还是要叮嘱一句。 “你这孩子,真是乖巧。”张太太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但听到这样贴心的话,还是把婉宁的手给握紧。 “婆婆对我很好。”婉宁这句话说得很实在,张太太看着她:“也是你这孩子可人疼,要像二奶奶,罢了,每家的家教都不一样。这会儿,我倒庆幸秦家把你嫁了过来。” 瑾宁的教养,容貌,胜过婉宁多了,但瑾宁要嫁过来,张太太想,也许她们就是对很普通的婆媳,而不是像自己和婉宁一样。 “婆婆保重,刘姨娘那边?”婉宁别的不担心,就担心刘姨娘和秀竹,只怕她们会吃点苦头。 “只要老爷不乱说话,我自然是能护住她们。”说话时候,张太太就露出在这家里做了几十年当家主母的样子。 “三天后我们就搬走了。这几日,我就不过来了,等搬走那天,再和大爷一起过来请安。”婉宁的话让张太太握住了她的手,接着张太太就把手慢慢松开:“好,我晓得的,你们也要保重。” 说完,张太太就凑到婉宁耳边:“苏嬷嬷跟了你们去,若没银子了,你就和她说。” “婆婆,若我们没银子了,自然会想别的法子,难道还要一辈子都靠着婆婆吗?”婉宁听了这话,反而拒绝,张太太拍拍婉宁的手:“果真是个好孩子,这样,我就放心了。” 婉宁站起身,春桃送婉宁出去,那几个婆子还在外面站着,见婉宁出来,那婆子就上前道:“大奶奶请往这边来。” “春桃,你回去吧,好好地照顾婆婆。”婉宁握一下春桃的手,春桃对婉宁挥手:“我会的,大奶奶,您也好好保重。” 婉宁点一点头,转身离开,等婉宁走了,那个婆子才冷冷地道:“春桃,现在苏嬷嬷不在,你呢,也不像原先一样了,还不如乖乖听我的。” “我是太太的丫鬟,太太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春桃当然晓得婆子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些婆子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中牟利,也真是笑话,但春桃面上不会露出一丝鄙夷,答的可谓没有任何瑕疵。 婆子还想再说什么,张太太的声音已经传来,春桃就对婆子道:“太太叫我呢。” 婆子的手握成拳,却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陈觉蓉提拔她们,要的是她们赶紧做出一点事儿来,而不是在这和春桃吵架。 “大奶奶来过的事儿,你们谁都不许告诉二奶奶。”等春桃进去了,婆子才对剩下的婆子们说,婆子们应是,但眼中神色,分明是不赞成。 “以后这家里,要乱上一阵了。”夜里婉宁不由对张青竹叹气,张青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父亲太过自负了,他其实不晓得该怎么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