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觉蓉也跟着出来,夏果见到陈觉蓉出来,急忙上前去迎接陈觉蓉,而此时婉宁主仆已经离开,陈觉蓉扶上夏果的手:“怎么,问出来没有?” “还没来得及问,大奶奶就出来了。”陈觉蓉听到夏果的话,眉微微一皱就道:“不着急,让厨房中午给那边送山楂饮去。”夏果只啊了一声,接着就了然地笑了,山楂饮,孕妇是不能喝的。 每到夏日,厨房都会准备解暑的汤饮,每房都会来取,杏儿服侍婉宁用过午饭,送食盒时候也就顺便去取汤饮,谁知一打开那木桶,看着里面的山楂饮,杏儿的眉不由皱了皱:“怎么今儿是山楂饮?” “杏儿姑娘,厨房里的绿豆恰好没了,就做了山楂饮,横竖都是解暑的。”柳婆子笑吟吟地说着,杏儿的眉皱了皱,四处看看,还是没有看到绿豆,想了半日,杏儿也就让她们舀一些:“我们大奶奶向来不爱喝这个,罢了,先送回去。” 柳婆子已经舀了山楂饮,还往里面放了冰块:“这个也是用冰糖熬的,一样解暑呢。”杏儿只嗯了一声,也就匆匆离开,见杏儿走了,柳这才对身边的人道:“你们说,大奶奶是不是真的有喜了?” “甭管有没有喜,厨房里面向来是不做这个的。”有个婆子手中端着山楂饮在喝,眉头也皱得很紧。这厨房干系重大,有些东西就不做了,比如说山楂桃花这些,厨房虽然有,却不常做,更不用说夏日解暑的汤饮用山楂饮了,这要万一有个女主人有了身孕自己还不晓得,喝了山楂饮出了事儿,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厨房。 “这是二奶奶吩咐的,也亏得我们王嫂子想了主意,说今儿没有绿豆了,催着采买的人赶紧去买。”柳婆子叹了口气,似乎是为王婆子说话,但在喝山楂饮的那个婆子听来,似乎不是这样,于是这婆子就看向柳婆子:“你是不是晓得了什么,快和我说。” “晓得什么啊!”柳婆子话刚说完,见夏果走了进来,于是柳婆子就迎上前:“夏果姑娘来了?这是二奶奶那边的。” 夏果打开食盒,见里面是百合梨汤,夏果笑着盖上了食盒:“好,好,也不枉二奶奶疼你们一场。” “还要夏果姑娘多在二奶奶跟前说说我们的好话。”柳婆子把食盒送到夏果手上,就悄声道:“这厨房里,少了两个人,还是有些忙不过来。” “这事儿,二奶奶在心里面记得呢。”夏果提着食盒,看着柳婆子道:“不过,总要等到太太有空了,二奶奶和太太说了,才好在厨房添人呢。”说完,夏果凑到柳婆子耳边:“再说了,这添人就要添月钱,这月钱,可是大奶奶那边掌着的,要是大奶奶不愿意添了月钱,到时候,你们添了人也没有用啊。” 要添人而不添月钱,那就要从现在的月钱里面拿出一些分给新人。这怎么可以呢,柳婆子晓得夏果这话什么意思,于是柳婆子只能对夏果道:“是,是,晓得二奶奶疼我们,大奶奶这边,我们自然也会去求的。” 夏果见这番挑拨是非都说到了,也就提着食盒离开,等夏果走了,柳婆子就叹口气,这家里别看人没有那么多,但这上面主人的心思,一个比一个难猜。还不如原先两位奶奶还没进门的时候呢,全是张太太一个人做主,再把受宠的周姨娘服侍好了,就够了。 杏儿提着山楂饮回去,婉宁瞧了瞧那山楂饮就皱眉:“我不吃这个,吃了会肚子疼。” “我原本也想说,我们大奶奶吃不得这个,但又一想,只怕说这样的话会让人误会,索性也就提回来了。”婉宁听到杏儿这句话中的误会,先呆了一呆,接着就啐杏儿一口:“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要是奶奶有了身孕,就是大喜事。”杏儿笑吟吟地说着,梨儿听到杏儿这话,指着杏儿对婉宁笑着道:“大奶奶,这丫头果真是疯了,大奶奶给她几下子。” “梨儿,你替我给她几下子。”婉宁在那吩咐着,梨儿果真上前就要去打杏儿,杏儿急忙讨饶:“大奶奶,大奶奶,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婉宁撑不住,也在那笑出声,外面已经传来春草的声音:“大奶奶在家吗?” 杏儿趁这个机会,飞奔着出去,春草手中拿着东西站在院子里,见杏儿飞奔出来,春草的眼不由眨了眨:“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春草,今儿你怎么来了?”杏儿当着外人的面,还是很有贴身丫鬟的派头的,也只一刹那,就站稳了身子,笑吟吟地和春草说着,春草笑着把手中拿着的东西送到杏儿跟前:“今儿早上,陈家那边送了些点心过来,二奶奶说不好独享,亲自带着点心去了太太那边,又吩咐我送些过来。” 既然是春草来送点心,杏儿也就请她进去,春草走了进来,见到那山楂饮还放在那里,于是春草笑着道:“这点心有些甜,陪山楂饮最好,不如我服侍大奶奶用些点心。” “不必了,我不吃山楂饮。”婉宁已经摆手说着,春草听到这话,不由看了看婉宁,但春草很快就收回眼神,笑着道:“既然大奶奶不吃山楂饮,那这点心配茶吃也好。” 婉宁往那匣子看了看,点心是菱粉糕这些,倒是京城不常见的苏式点心。 于是婉宁也笑着道:“这些江南点心,倒少见。” “大奶奶想来不记得了,我们就是江南那边的。”说着春草就笑了:“原先,二奶奶还在娘家时候,太太就常常说,等老爷退居林下就回到家乡,说江南春日很美。” 婉宁也笑了:“我倒忘了,两家能结亲,说的就是,都是一个地方的。”江南这边的人,就算到来京城做官,都喜欢和同乡结亲,以至于世代为亲,说起来都是几辈子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