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 　　 孙婆子脸色大变，死也不承认，“你大姐死了就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谁说没关系。” 　　 孙谨岚冷冷地接过话题，“用刀子捅伤我大姐肚子的人就是你，叫人追杀我们的人也是你。 　　 自己的亲孙子孙女都要杀掉的人，这个世上没有你那么恶毒的长辈了吧！” 　　 “小贱人，胡说八道，敢往老娘的头上泼脏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孙婆子眼中露出凶光，对着孙谨岚扑过来，“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今天看老娘怎么撕了你这个小贱人。” 　　 “为老不尊的东西。” 　　 孙谨岚一闪，根本不给她碰到自己的机会。 　　 当看到她还想扑过来，厉声怒斥，“别以为你不承认就能抹去害死我大姐的事实。 　　 现在你敢当众跟所有人发毒誓，要是你害死了我大姐，你生下的儿女全部都不会有好下场，给我大姐陪命，你敢吗？” 　　 “你，你胡说什么？” 　　 孙婆子被吓着了，再也不敢嚣张。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中清楚。” 　　 孙谨岚表情冷若如冰，“我娘带着我们姐妹当牛做马伺候你们那么多年，没吃过你们一顿好饭。 　　 逃荒的时候，你们情愿带着其他房的大爷大伯大叔他们上京城，却要把我们母女四人给卖出去。 　　 包括小石头你的亲孙子，你都不放过。 　　 要不是我大姐无意中听到你们商量要把我们给卖掉，她也不会让我们逃走的时候被你用刀子捅到肚子。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人还不愿意放过我们。 　　 竟然还叫人来追杀我们，我大姐更是被那些大伯叔叔们活活打死。 　　 我告诉你！ 　　 我永远不忘记几个大男人围着我大姐拳打脚踢的那一幕。 　　 我大姐那一声声凄惨叫，我永远不会忘记。 　　 还有我大姐肚子上的那个血窟窿。 　　 一切一切，我都要永远记住。 　　 记住你们有多么残忍多么恶毒，自己的血亲血脉都不放过。”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叫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动容。 　　 其实大家多多少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当初杨寡妇跟孙三原成亲的时候，大家看到孙三原年纪一把，不像没成亲的人。 　　 不过当时谁也不会多嘴去说什么。 　　 如今见到孙三原亲人寻找上门，还发生这种恶毒事情。 　　 一个个忍不住向孙三原和杨寡妇望过去。 　　 向来刁蛮不讲理的杨寡妇却没有再胡搅蛮缠。 　　 她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孙婆子。 　　 显然已经记住孙婆子是个恶毒之人。 　　 孙谨岚看到孙婆子憋红了老脸，吱吱唔唔的不敢再说什么。 　　 包括坐在驴车上，或者是站在驴车旁边的孙家人。 　　 全都像个死人一样，不敢发半点声音。 　　 “你现在打算怎么样？” 　　 孙谨岚没有理会孙婆子，冷冷望着孙三原这位便宜父亲，“你要我们母女四人消失的愿望不可能实现了。 　　 我大姐用她的命给我们换来上京城的机会。 　　 现在你必须亲自做出选择，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否则别怪我替母去衙门告你停妻再娶。 　　 我已经打听过了，‘诸有妻更娶妻者，徒一年，女家减一等，若欺妄而娶者，徒一年半，女家不坐，各离之。’ 　　 你会不会判流放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娘可以判跟你和离。” 　　 “还用官府判吗？” 　　 杨寡妇嗤之以鼻，“你爹要是真想要乡下黄脸婆，怎么可能答应跟我成亲。 　　 等一下直接给你娘一封休书，该滚哪儿就给我滚哪儿去。” 　　 “你说！” 　　 孙谨岚没有理会杨寡妇的话，盯着孙三原冷声道：“是男人就给个痛快。 　　 从你打算抛妻弃子，从你打算要我们母女四人消失。 　　 我们之间没有半点亲情可言。 　　 更何况，我大姐的命算在你们所有人头上。 　　 你最好别再说废话，干脆一点做出选择。” 　　 “岚儿，你替你娘要休书？” 　　 孙三原望着跟记忆中不一样的次女，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今天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 　　 尤其是他见不得光的心思，也被眼前的女儿全都暴露出来。 　　 不知为什么，他却无法去讨厌这位女儿。 　　 这种‘傲骨铮铮’的模样，莫名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休书？” 　　 孙谨岚听到他的话，真是气笑了，“老爹，你果然是够无耻，竟然敢说是休书？ 　　 我娘嫁给你之后。 　　 她在你孙家像奴婢一样伺候你孙家人。 　　 替常年外出做事的你尽孝道。 　　 更为你生儿育女，抚育孩子成长。 　　 她哪里对不起你。 　　 如今你抛妻弃子，更是把她抚养长大要及笄长女害死。 　　 为了你的后妻和幼子，你还真是够绝情！” 　　 “你！” 　　 孙三原被怼得老脸青白交错，心中有气的他瞪着眼前的人，“你想怎么样？” 　　 “和离书！” 　　 孙谨岚懒得跟他继续说废话，“现在，马上，给我娘和离书。 　　 我娘没犯任何错，绝对不答应被休掉。 　　 你要是做不到，我就去衙门，请官府大人判和离。” 　　 “给她！” 　　 杨寡妇冲着孙三原喊叫，“不管是休书，还是和离书，都是被扫出孙家的女人。 　　 呸，有什么好计较的。 　　 孙三原，马上去写给她们。 　　 要不然你们孙家人任何一个人，别想踏进我杨家一步。 　　 听见了没有！” 　　 “好了，吵什么。” 　　 孙三原脸色难看到极点，盯着神色冷硬的次女，咬牙问道：“岚丫头，你不后悔？” 　　 “后悔什么？” 　　 孙谨岚气笑了，“莫非你这位当爹的，有本事养两个家？ 　　 能够买个院子安顿我们母女三人？ 　　 有钱养着我娘过少夫人日子？ 　　 还是你能够给我攒一大笔嫁妆，好的我日后风风光光出嫁？ 　　 或者是说你愿意拿出钱来打算送小石头去书院读书？” 　　 “做梦！” 　　 孙三原还没说话，杨寡妇跳起来，“就凭他每个月的十几两银子，还想买院子，攒嫁妆，叫他去死还比较容易。” 　　 越说越生气，她直接对着旁边的人喷起来，“孙三原，当初你跟老娘成亲的时候就说过，乡下的黄脸婆和野种都跟你没关系。 　　 你要是敢背着老娘养她们，别怪老娘也去告你骗婚，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孙三原气得脸色铁青，“够了，你发什么疯！” 　　 “你要是不给她们休书，看老娘我发不发疯！” 　　 杨寡妇扯着喉咙怒吼，“孙三原，既然你跟老娘成亲，这辈子你注定就是我杨真真的男人，我两个儿子的爹。 　　 我不管你以前有没有妻子孩子，你都必须给我解决掉。 　　 你敢对不起我杨真真，就让你后悔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