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在褪去衣裳时,慢条斯理,甚至还欣赏几眼小丫鬟的羞怯。 衣衫坠地,发丝披肩。 极致的白,衬着浓墨的黑,欲掩欲遮,透出春色缠绵,纵使她瘦了许多,却瘦的恰到好处,肩薄、腰细,留着一身惹人动情的丰腴。 酒麻木了锦鸢的恐惧。 放大了身子的敏锐。 湿濡炙热的吻落在她的耳垂后,脖颈,轻轻重重,与她而言是难言的折磨,唇边的呼吸彻底乱了套,她心惊这些亲密,可身子却堕于此。 眼神迷离,微微眯起,春情微漾。 掌心轻而易举的掐住她的腰肢,她眯起的眼眸睁大了下,唇边叹出一声:“不…” 握着腰细被托起些,她无力依靠,只能倒向眼前的男人,更像是将身子送至他的面前… 赵非荀是何等尊贵身份。 郡主之子、太傅之子,更是军功赫赫的骠骑将军。 而怀中之人只是卑贱的丫鬟。 本该由通房丫鬟取悦主子、服侍主子,可今夜,赵非荀分明听见自己心底想起一道冷静的声音,‘你疯魔了不成’,但理智却不受此控制,他含住,取悦内敛而敏感的小丫鬟。 这一幕,印入锦鸢的余光,刺的她脑中一片空白。 指腹抵在光裸的背脊,顺着下滑… “大公子不可…” 身上的小丫鬟猛一下要躲。 又有何处可躲。 完全陌生的触感令她防线寸寸崩塌,呼吸声绵长娇颤,呻吟声蔓延,她不知如何安置的双手,在她闭上眼睛,昂起脖颈时,极致中竟是搂住大公子的脑袋,腰肢凹成一把满弦的弓,随着她清软黏腻的哭啼声,发丝垂落。 眼泪从眼梢滚烫的滑落。 陌生的感官,令她彻底失了神。 赵非荀眼底染着浓郁,掐着她腰肢的手松开,翻身将小丫鬟压在床上,又垂眸看了眼湿透的衣裳一角,抬手褪下,撑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肩头细颤的小丫鬟,抚了她的面颊,最后滑至耳垂,轻轻捏了下。 嗓音低沉暗哑。 “你倒是会享受,锦鸢姑娘。” 锦鸢臊红了面,闭着眼侧过头去,眼睫被眼泪打得湿漉,听他这一句话,眼梢又红了些,渗出泪色。 赵非荀指腹用力。 她不由得吃痛,睁开些眼。 撞上男人炙烫的眸色,瞬间让她心乱如麻,殷红的双唇张启,含着可怜的哭音:“奴婢…失——” 唇被含住。 堵住了哀求的言语。 这一夜的赵非荀,似乎褪去了前两回的狠厉、暴虐,是连他自己都讶然的疯魔,乖顺的小丫鬟,细细的吟哦,急促的喘息,软着嗓音小声克制的哭着,不见畏惧,她的眉眼、身子,皆令他失控。 不是追求男欢女爱的刺激,而是失而复得的浓烈。 将他冷漠的心裹住,食髓知味。 …… 入睡前,他将小丫鬟揽在怀中,月色透过绡帐,落在小丫鬟潮红的面颊上,他用手指描摹了下她的面颊,激烈后的余韵褪去,合上眼,将睡未睡间,见一幕划过。 - 小丫鬟坐于妆镜前,素手执簪,插入发髻。 不知因什么,回眸望来。 一双眸子柔柔水光浮动,笑意浅浅,连日光都变得温柔了些,她张唇,说着:“大公子…” 娇柔曼妙,分外悦耳。 可说的是什么,他未曾听真切,已入梦中去。 次日,赵非荀起身洗漱,也没将沉睡的小丫鬟吵醒,他气笑了声,扬手放下绡帐,索性让她继续睡着。 出了屋子后,轻风早已蹲守在院子里。 一见赵非荀出来,他立刻起身上前,单膝下跪抱拳请罪,“属下昨日饮酒失职,请大公子降罚!” 赵非荀淡淡扫了眼,手上调整着窄袖袖口束绑的护腕,脚下步子朝外迈,“十八军棍,自己滚去城羽营领罚。” 轻风紧接着谢恩。 “跟上来。” 赵非荀经过他身边,随意说了一句,“去城羽营那一班亲卫里挑个嘴巴严的来守小院。” 轻风惊愕了瞬。 随即涌出欢喜之色,提着剑立刻追上去,朗声应着:“是!属下这就去办!” 虽然守着小院能看见婆婆,但他如今是大公子的兵,成天娘儿唧唧的混在院子里当门神像什么话!而且抓捕云秦胡人的网已经张开,他就该为大公子冲锋陷阵才对! 轻风快步追上,一腔热血。 早晨清风从身后拂来,微凉,吹得他甚是舒适。 可还没舒适上多久,走在前面的大公子忽然顿住步子,转过身来,犀利的视线从上到下扫下,最后落在他腰侧挂着的东西上。 轻风连忙低头看去,恍悟,解释道:“婆婆在院子里养了不少花树,蚊虫多,锦姑娘做了驱逐蚊虫的香囊,属下就向她讨了一个戴。” …… “是挂着驱蚊的香囊,大公子不喜,奴婢这便解下来。” …… 耳边响起小丫鬟的声音。 是她做的? 她倒是只字不提。 赵非荀收回视线,眉眼森冷:“你是打算挂着那东西去城羽营?” 轻风后背冒凉气儿,伸手拽下藏入袖子里,“属下失察!” 二人说着话,在厨房里忙活的婆婆听见动静,从里面出来,双手在围裳上擦了下,见二人都快走到门口,便屈膝福礼恭送。 轻风侧了些身子,已作避礼。 赵非荀的视线从哑婆婆的围裳旁掠过,分明也挂着一个香囊。 他跨步出院,拽着缰绳利落翻身上马,接过轻风递来的马鞭,攥在掌心,抽下,骑马离开,动作快到身后的轻风都来不及追上。 一边打马追着,一边想着: 天气愈发炎热,大公子的脾气也愈发喜怒不定了,回头让婆婆做点消暑的吃食。 在赵非荀离开院子后,装睡的锦鸢才睁开眼起身。 她眼底神色异样,直勾勾的盯着帐顶,控制不住的想起昨夜的种种情景… 她记得赵非荀答应了,允许她见爹爹与小妹。 记得他抱着自己进入屋里。 记得他不喜香囊的气味,自己起身摘了后… 后面的记忆,绯色泛滥,她不敢再想下去,咬着唇,面色隐隐发白,任凭宿醉后的头疼发作。 半晌后,她才起身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