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石二鸟之计
庭覆抬眸,扫了眼林修竹所在方向:“将他押过来。” 陆瑾瑜眉头拧了起来:“押他过来做什么,瞧着晦气。” 被押着走过来的林修竹听到陆瑾瑜的吐槽,原本愤懑的神情瞬间化为了不可置信:“子玉,你怎可......” 林修竹脸上带着昨日被打出刺史府时受的伤,说话时牵动伤口,神情也愈发滑稽。 “我怎能如此说你我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我以前不是这样的”陆瑾瑜学着林修竹的语气,说完将茶杯放在桌上,眼中全是无语:“来来回回质问我的话就只有这三句,你除了这些话,脑子里没有旁的东西了?” 庭覆轻笑,看向林修竹:“你扰了本督的雅兴,又惹恼了我的娘子,啧......今日是个好日子,我本不想手上沾血,可你偏要犯到我手里。” 他摇摇头,似乎是在思索如何处置林修竹。 林修竹吓了一跳,沾血?什么沾血? 他奋力挣扎起来:“我又不是你的犯人,我可是曲阳侯府的世子,你怎可如此...如此折辱于我!” 陆瑾瑜冷笑摇头。 就是皇子,某人都能指着鼻子训斥,何谈他一个世子。 “皇上派你来襄都办事,如今事既办完了,你又不肯回去,既如此,便留下来,替本督做些事如何?”庭覆说着挥了挥手:“去将人请来。” 片刻后,一身穿蓝衣的小太监被推着走了进来,林修竹狐疑地看了眼他,却见那小太监一直低着头,颤抖着一副不敢说话的样子。 “贤妃近日病得愈发重了,太医院的太医皆是束手无策,恰好距襄都不远处有一位隐居的神医,与上一任太医院院首师出同门,医术了得。”庭覆说着笑了笑:“本督诸事繁忙不便前去,这差事便交给你了。” 陈静平师父的同门?陆瑾瑜捧着茶思索了起来。 不知为何,陆瑾瑜总觉着林修竹自从听到“贤妃”这个名字后,神情便不对了起来。 “若是寻不到神医,陛下定是要拿你问罪的,若是寻到了......呵呵。”庭覆笑了起来,那笑容中隐约露出了几分阴险。 林修竹怒声开口:“你明知道贤妃与姐姐......!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挑拨离间!” 皇帝宠爱贤妃,甚至为了她到了不理朝政的地步。 若是林修竹寻不到所谓的神医,皇帝一怒之下必然会治他的罪,到时他的世子之位事小,曲阳侯被皇帝厌弃才是大事。 某位昏君上头以后,才不论什么是是非对错,削了侯府的爵位之事也不是干不出来。 林修竹很想拒绝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但庭覆身旁的侍卫是个机灵的,直接将圣旨塞到了他怀里,又寻了不知名布团将他的嘴捂住,便将人连拖带拽带了出去。 看着被押下去的林修竹,陆瑾瑜好奇开口:“为何要将这件事交给他做......” “曲阳侯府也有进了宫的女娘,便是如今的颖妃,皇帝独宠贤妃数年,她的孩子又是太子,因着这层原因,宫中不知有多少人盼着贤妃这回能病死榻上。” 陆瑾瑜瞪大眼:“若是林修竹将那神医寻来,治好了贤妃,那......” 且不说林修竹会被自己姐姐颖妃恨死,便是曲阳侯夫妻也得怀疑自己儿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颖妃还在宫中兢兢业业宫斗,斗的对面的贤妃只剩三滴血了,胜利近在眼前。 奈何己方队友林修竹却送了个群体奶将贤妃治好了。 可若是林修竹寻不到神医,贤妃病死,皇帝必然重怒。 且不说太医陪葬,宫女陪葬,太监陪葬这些陪葬天团要一一跟着陪葬。 届时接了圣旨去寻神医又无功而返的人,多半也没有好果子吃......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无论林修竹能不能寻到太医,庭覆都是受益者。 治好了贤妃,皇帝定然会嘉奖他,若是治不好贤妃,太子生母死了,想扳倒太子扶持傀儡上位便容易了许多。 陆瑾瑜脑海中闪过方才将圣旨塞到林修竹怀中的画面,不由一笑:“怪不得我瞧着那圣旨像烫手山芋呢。” “可若是林修竹寻不到神医,皇帝会不会治你的罪?”她又有些担心。 庭覆笑着摇头:“放心,不会。” 心是放不了一点,陆瑾瑜还想继续追问,便见远处走过来了个颤颤巍巍的人影,来人正是客栈掌柜。 “千岁,千岁爷......不知千岁爷驾到,小的,小的方才无礼了。”掌柜的腰都要弯折了,语气谄媚至极。 庭覆轻笑一声:“何必紧张,本督不过是陪娘子来此用膳罢了。” 掌柜的小心翼翼看了眼一旁的陆瑾瑜:“是,是......” “近日酒楼生意如何?”庭覆似是随口问道。 那掌柜的却吓了一大跳:“生意,生意好,好得很。” 几句简单的问候,掌柜心里已经似渡劫一般想象了无数种可能。 最后某位督主只是点了几道菜便将他打发了。 没要财,也没杀人,不是办差,就,只是来用膳? 瘫倒在地上的掌柜扬天陷入了沉思。 ...... 此时,远在京城的陆府,因为陆瑾瑜的离开,某位被搬空了库房的大夫人躺在病榻上,神色憔悴。 “母亲,那小贱人真的去了襄都?莫不是拿了母亲的银子,怕被问罪,这才跑了!”陆瑾梅气得牙痒痒。 大夫人闭眼,神色憔悴,眉宇间全是愁色,若真是如此,便好办了。 可陆瑾瑜如今身后有九千岁护着,她本人也似变了一副模样一般,说话行事都强硬起来了。 从前的五娘见了自己如老鼠见了猫,而今...... “母亲,您怎么不说话啊,她做了如此不要脸之事,为何不与祖母说,祖母定会治她的罪。”陆瑾梅去摇大夫人的胳膊。 大夫人长叹口气,只握住陆瑾梅的手,语气虚弱:“瑾梅,有件事,母亲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