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殿试读卷官
殿试结束,压力,从考生转给了读卷官。 读卷是从殿试次日开始,故而读卷官自殿试之日起,便留宿皇宫外苑,不得回还。 为何说压力转到读卷官这边来了呢,且不说需要评阅的试卷之多,任务量之大让他们紧迫。就说同宿舍住着的几位大臣,一半儿担任读卷官,一半儿担任监试官。这种名为混住,实则监督的安排,警惕的就是读卷官徇私枉法、传递消息。 至于读卷官的感受……抱歉,还是给朝廷的抡才大典更加重要。 当然,这些琐事,暂时跟盛苑没有关系了。 她现在在实践考前的承诺:殿试之后睡个够本! 反倒是盛向浔和郑氏两口子格外紧张,生怕自家闺女的答卷格式不够规范、字数过于繁多、思想过于鲜明……反正只要是能把考卷等级拉下名次的可能,他们两口子都想到了。 和他们在等待中的忐忑难安呈鲜明对比的,就是盛苑没心没肺呼呼大睡的闲适姿态了。 大概是画面冲击性有些过于强烈,以至于两口子看不过眼,只让盛苑睡了一天,就将她从床上扯了起来。 也不需要小闺女怎样,只要忙活起来,不要闲得让人眼热就好。 睡梦里率先达成首辅成就的盛苑:“???” 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这样的心态才是正确答案呢? 好吧,梦里当了一回首辅,盛苑也算过了过瘾,情绪正好的她,也懒得理会自家爹娘强迫她嗨起来的无理要求。 正所谓,最重要的人生大试已然过关,还想让她像以前那样作书本的奴隶?! 那是不可能哒! 考试已然通过,能不放飞自我?! 往常的挑灯夜读,都是过去式了。 什么三更睡五更起,什么鸡鸣好读书,什么以书为盖、以案为习? 那都将是她以后对自家子侄学生的要求,至于她自己?! 哈哈,考过啦!谁还接着复习! 完成人生大试的学子的快乐,旁人想象不到! 休息够的盛苑,身心得到解放,慢半拍意识到殿试结束意味着什么之后,她整个儿人,处于狂喜之中。 莫说是她,就连系统都兴奋得数据紊乱。 【苑姐儿,我自己个儿掏积分给你庆贺!】系统豪迈的拍着胸口,在盛苑的诧异视线下,果断清空小金库儿,给自己兑换了“实景全具象”和“具象于实景”两款高价道具。 【实景全具象,可以将你打马游街的景象具象到咱们的空间里,这样我可以和你好好庆贺庆贺。 至于具象于实景,则是我可以模拟出现在你身边儿,陪着你打马游街、簪花庆贺!】 系统握着小拳头激动得小脸儿通红。 盛苑让它说得也生出万分豪情,一挥手:“我的积分分你一半儿,你使劲儿买买买去吧!” 【好!!!】系统激动得喊破声儿了。 等到看着自己积分流水般的划走,看着系统购物空间都出现了清缓存的提示,盛苑反应过来。 “不对啊!说好给我庆贺的!怎么买买买的人成了系统?” …… 当然,像盛苑这样说不关心殿试成绩就丝毫不多想的学子是很少的,大多数学子都在战战兢兢中等待着。 就这样,读卷第三天,到来了。 闻东阁,乃是燕、陈、楚三朝的阅卷处。 读卷官就是在这儿伏案,认认真真勤勤恳恳的用墨笔在不同的试卷上画出“○”“△”“、”“|”“×”这五等学名为“圈、尖、点、直、叉”的标识。 两日批卷已过,到了给皇帝进呈优等文章的时候。 当然这也是有讲究的。 优秀的文章很多,不可能尽皆让皇帝阅览,因此,唯有读卷官认定可进前十的文章才能呈现御前。 而一甲前三名,就从写出这十篇文章的考生里挑选。 景和帝端坐案前,很是仔细的将十篇文章依次阅读,待他从考卷上抬起头,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唔,诸卿辛苦也!此十卷各有千秋,着实领朕欢喜。” “陛下,可要引见他们?” 景和帝听闻次辅古蕴程的话,笑着摆摆手:“不急!不急!且待朕将他们名次定下,再拆弥封,而后召见不迟。” 言罢,他看看时辰,又说:“且待午膳之后再言引见。” 众人齐声应是。 景和帝虽说很想凑个六元及第,但是阅卷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哪怕拆弥封之后再耍赖,也不能开“去弥封排名”之先例。 想到这儿,已经做好耍赖准备的景和帝,将自己看着最顺眼的那篇策论点位头名。 这篇文章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厚颜狡诈,他感觉很熟悉。 一看就很符合苑姐儿满肚子坏水儿的风格。 当然,即使猜的不对也不要紧,之前说了,还可以耍赖啊! 顺利进行好心理建设的景和帝,毫不犹豫的将读卷官进呈的第六卷点为第一。 其他九卷,有的老成持重、有的文采斐然、有的好用典故以古论今,有的喜欢言辞恳挚颇有古风、有的透着敦厚质朴、有的尊德守规崇尚武风、有的尽显众横捭阖能耐、有的立志再现张骞风采、有的计划驱狼逐虎。 这些考卷主意皆有亮点,可若说最让他引以为知己的,却是手上这个原本的第六名。 “咦?!”景和帝逐次点好名次,令人拆去弥封,再低头一瞧,很好,他不用耍赖了! “前十名竟然有两位女郎?”景和帝看着自己钦点的第四名,不由失笑。 这位二甲头名,其考卷,就是那篇尽显众横捭阖之能的考卷,原本的第九名。 这成绩,看得一旁的阁臣也不由一怔。 不足二十个女郎参加殿试,竟然有两位名列前十! 这…… 众人忍不住看向三辅岑闽舟。 岑家幼女也是参加殿试的一员,之前的势头也是很猛。却不想她竟然没考进前十名……也不知要不要恭喜岑三辅了。 岑闽舟垂着头,感受着同僚们投来的若有似无的视线,却只是当作不知。